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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

      撇开年纪,自己似乎什么地方都配不上她,而且凭借着对方的条件,恐怕多的是年轻小姑娘愿意嫁给他,当他孩子的后妈。

    徐娟心里忐忑,也就一直不敢戳破自己的那点心思,而且她也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当一个好后妈,虽然余大哥的儿子现在不在了,可是早晚都是会回来的,对方回来以后,自己能不能和他处理好关系,这一点徐娟也并不自信。

    可是今天,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是对方救了自己,徐娟忽然不想压抑自己的这份喜欢了,她想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给余大哥听。

    “可能有人过来了,你从边上走,避开他们,赶紧的,别让人撞见。”余坤城下意识的躲开对方炽热的眼神,徐娟朝不远处看了看,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了眼地上的两人,心底闪过一丝暗恨。

    她并没有想着留下来给余大哥添乱,而是听话的离开,至于其他话,可以等明天再说。

    在徐娟离开后,余坤城动作麻利的两人拖到了边上的玉米地,三两下十分干脆的扒光了两人的衣服,然后将两具光裸的身体摆在了一块。

    不远处的人家似乎终究是不放心,三两个身影提着煤油灯过来,余坤城飞快的躲进一旁的地里,绕着原路朝村里走去。

    今天晚上他借宿顾家,刚刚是趁着向文那孩子睡熟了偷偷溜出来的,等会估计就要乱了,他还得早些回去才对。

    ☆、长心眼(捉虫)

    第二天一早, 外头都乱起来了,所有人嘴里都说着一件香艳事儿, 那就是赵晶和王达春在玉米地里头偷情,不知道怎么的睡过去了,被听到动静的人抓个正着,据说两人当时都是光溜溜的, 被人看了个精光。

    这样的事被发现那可是要引起大轰动的,尤其这男主角还是红旗公社的主任, 对方是已经有家室的男人,女方是知青,两人这样赤身裸体的倒在一块,影响极其恶劣, 上头已经下令严惩,估计两人等待两人的结局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清醒过来以后倒是想要将这件事都怪到徐娟的身上, 说一切都是她的陷害, 可是徐娟也不是个笨蛋啊, 调查的人一上门,只是问了几句话, 就觉得徐娟是无辜的。

    一来,徐娟的人品好, 知青站的人,村里的人都乐意替她作证,二来那些人说是徐娟的奸夫把他们打昏过去陷害的他们,可是因为没有看清余坤城的脸, 连男人是谁都说不出来,这证词的可信度顿时就小了一半,最后,三更半夜的,两个大活人,徐娟哪里来的本事把他们从自己的屋子里哄出来,还跑到离农场那么远的小丰村,这是哄傻子呢不是。

    最后一个疑点是徐娟提出来的,与此同时她也说了自己当年和赵晶的一点小摩擦,觉得这件事是对方在给自己泼脏水,担心这出结束后,对方还有后招。

    因为徐娟的这番话,下来调查的人在听到对方攀扯徐娟的父母是反动分子后并没有相信,反而专门发电报回苏省徐娟的户籍原址确认,得知徐娟的父母是反动分子不假,但是早就已经好徐娟脱离了关系,这又是赵晶的蓄意污蔑。

    这么一来大家就更不相信赵晶说的话了,加上几年前王三的那件事被重新挖了出来,别人看王三是个混混,可是王三的爸妈拿他当个宝,加上这年头家里出个劳改犯,家里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他的几个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主意,干脆去革委会把赵晶和王达春给告了,既然两人早就已经偷上了,那么就说明他弟弟当初没有撒谎,他是无辜的,是赵晶冤枉了他。

    上头也觉得这事情里头有疑点,可是王三即便没有□□赵晶,威胁她结婚的这件事总是真的,还是得罚,只是罚的没有那么重了,被判了八年劳改,再过几年就能放回来了。

    至于赵晶和王达春就惨了,因为事情恶劣,见天的被拉出去□□,两人还被剃了阴阳头,再过些日子,还会被送去疆省劳改,判地正好也是二十年。

    王达春都要劳改了,这主任的位置自然也就腾出来了,苗铁牛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那么大的福气,莫名其妙就坐上了公社主任的位置,现在他可是红旗公社真正的说一不二的一把手了。

    顾安安没想到自己放假两天还能碰上这样的事,想着那天晚上住在自己家的余叔,她总觉得或许事情正是如赵晶所说的那般,真的是有人打昏了他们,那个人还有很大可能就是余叔,可是她觉得,即便是余叔和娟儿姐做的,那肯定也是事出有因的,

    说起来顾安安也做了那么多年的电灯泡,隐隐猜出来娟儿姐对余叔的那点意思,你看这样的事,她没想着找别人,反倒第一个想到余叔,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可是顾安安同样也有顾虑,毕竟两人的年纪差了十几岁,虽然这个时代有这样的年龄差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当后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余叔曾经那么喜欢沈悦那个女人,虽然现在早就已经是往事了,可是女人对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敏感的,谁知道以后为了这个,娟儿姐会不会和余叔斗气,再说了,余叔还有余阳这个儿子呢,再过一两年,余阳也该回来了,到时候隔着一个那么大的的继子,余阳接不接受这个后妈先不说,娟儿姐自己还没孩子呢,能一下子接受和这么大的继子生活在一块。

    反正顾安安觉得两人有的磨,可是转念一想吧,余叔是个负责人的,他要是也对娟儿姐有意思,将来绝对不会辜负他,而且会努力平衡她和阳子之间的关系,而娟儿姐是个聪敏善良的,不论从那一点出发,她也绝对不会亏待余阳这个继子,说起来如果余叔将来还打算再找一个,找娟姐儿这样知根知底的反倒对余阳更好些。

    余叔也就三十八,这个年纪的男人不再找一个的实在少,况且他还是工人,工资那么高,光是她奶就给余叔介绍了好几个了,只是都比他推了。

    顾安安觉得,对于他们俩人之间的感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没准两人就是有那样的缘分,所以每当以前余叔去卫生站找娟儿姐,或是娟儿姐来家里正巧碰到余叔在的时候,顾安安都选择安静的当一个乖巧的小灯泡,绝对不随意插手他们的事。

    反正现在看来,出了那件事之后娟儿姐就开始主动起来了,昨天一大早就来顾家找人来了,倒是惹来了苗老太的侧目,总算是品出来了什么不对,这些天看着余叔和娟儿姐的眼神都泛着红光,显然是这媒婆心又犯了。

    再怎么好奇余叔和娟儿姐的事,顾安安也只是个初二的学生,上学才是她最重要的事,虽然这学校基本上也不教什么内容了,可是这文凭还是要拿到的,顾安安难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和林月亮一块回了学校。

    “谁把你的乳膏扔垃圾桶里了。”

    林月亮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眼尖的看见了顾安安垃圾桶里那个显眼的雪花膏的罐子。

    当初离开的时候,她和安安都把垃圾桶里的垃圾给倒了,今天她们俩个看样子又是第一个到的,那肯定就是当初她们走了以后,有谁使得坏。

    “这也太缺德了吧。”林月亮有些心疼的捡起了垃圾桶里的乳膏,“咦!”看着罐子里的乳膏,林月亮发出了一声惊呼。

    顾安安凑过去一看,原本乳白色晶莹的膏状物现在呈微微的固态,颜色也有些浑浊,不知道这里头加了什么东西,她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打开柜子往里头仔细的看了看,自然看见了那一些不怎么显眼的白色粉末。

    顾安安凑近看了看,这样的粉末有可能是很多东西,白.面,石膏粉,石灰......只是想着刚刚那罐子里头乳膏的模样,还是后两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尤其是后者。

    要知道,石灰可是可以毁脸的,要不是石灰混了乳膏发生了反应,自己擦了掺了石灰的东西在脸上,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到底是谁心思这么恶毒。

    “不行,我得找老师说去。”林月亮可没想这么多,直接拿起那罐乳膏就要朝外头走去,在她看来,那个人就是故意想要毁坏安安的东西,平白的恶心人。

    “算了。”顾安安拦下了林月亮,倒不是怕事,而是这种事即便告诉了老师,没有证据不说,没准还会惹来一身腥,现在这么乱,谁知道到时候事情会被处理成什么样。

    “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林月亮看着好朋友有些恨铁不成钢,自从和顾向武确定了未来的对象关系,她就自认自己是顾安安未来的小二嫂,既然是长辈,那当然得护好小姑子了。

    顾安安哄了林月亮好久,才把人哄下来,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了怀疑的人,那就是那天离开的时候撞见的朱安安,只是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这也不是什么小事,不过如果真的是朱安安做的,从她的身上一定能看出马脚来。

    等寝室里的人都到齐的时候,顾安安就默默的注意着几个室友,果不其然,这朱安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可是等到了早上课程结束的时候,同个班的,住在对面寝室的同学又悄悄告诉她,上个礼拜回家的时候,从门缝里头瞧见郝曼玉从她的柜子里头拿了个什么东西,丢垃圾桶里了,这下子顾安安就有些不清楚了。

    “眼见着天气就要转凉了,皮肤越来越干了,看样子还是得去买一罐蛤蜊油来,安安给我擦点你的乳膏。”

    林月亮想着之前安安的主意,对着她大声地说到。

    “朱安安,你不是也想用用安安的乳膏吗,要不给你用点。”她手上挖了一大坨乳膏,对着朱安安伸手过去。

    “不用,我用不着这东西。”朱安安的眼神有些慌乱,仿佛对这玩意儿避之不及,“我想起还有东西落在教室里了,我回去拿。”说罢匆匆忙忙走出了寝室,仿佛生怕走的慢了,林月亮手里的那坨乳膏就到她脸上了。

    见此情形,顾安安心中就有数了。

    很有可能那一天就是朱安安在自己的乳膏里头加了石灰,只是不小心被郝曼玉撞见了,然后郝曼玉就扔了那罐乳膏。这也就解释了,朱安安会什么会心虚,或许她当时太过慌乱,根本就没有想过,石灰加到乳膏里头会起了反应,最后成了一坨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件事太恶劣,顾安安没想过这么简单的放过凶手,只可惜,朱安安那天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听说是家里出了事,似乎家里人并不打算让她接着上学了。

    这下子顾安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难道这就是报应?不过经过这件事,她还是提醒了一下自己,以后在外边,得再多长几个心眼。

    这么几件糟心事过后,黔西倒是传来了一个好消息,沈家倒了,余阳要回来了。

    ☆、遇险

    绿皮火车上下来一个背着厚实行囊的青年, 沿着长长的站台,外头挤满了人, 都是来接从远方回来的亲朋好友的,他的眼神在人群中四处眺望,生怕自己错过了。

    一晃好些年了,他的模样变化那么大, 连自己看着有时候都会觉得陌生,更不知晓爸爸他们见到还能不能认出他来, 还有这么多年了,文子哥和安安也不知道都变成什么模样了,安安小时候就是胖乎乎的一个小胖丫头,现在可能从当初的小胖丫头, 晋级成了大胖丫头。

    余阳的心里是掩盖不住的喜悦,这么多年了, 他终于能够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 看到阔别多年的亲人了。

    “阳子, 这里,爸爸在这里!”

    隔着铁栅栏, 余坤成激动的和儿子招着手,后头还跟着顾建业等人, 逆着人群的走向,朝余阳走来。

    “爸,顾叔,文子哥, 安安。”

    余阳只背着一个厚实的帆布包,很轻松的就穿过那些同样在寻找亲人的乘客,跟余坤成几人在栅栏的出口处相逢。

    “你都这么大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余坤成看着都快和他差不多高的儿子,眼里噙着泪,激动的满脸通红。

    “爸!”余阳紧紧抱住余坤成,一声声喊着,余坤成拍了拍儿子的背两人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叙旧什么时候都可以,阳子你也轻点,你爸一把老骨头了别把他给勒死。”顾建业看着父子两人在火车站缠缠绵绵的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赶紧的把人给劝开。

    “谁老骨头了,你的年纪还比我大两岁呢。”余坤成不满地瞪了好兄弟一眼,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前些日子和他表白的姑娘,其实建业说的也不错,他的年纪的确也不小了,至少比起人家水灵灵的小姑娘来说,都是个小老头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余坤成这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爸,你这话说的,你和余叔看上去多年轻啊,走在路上都不像我爸,像我哥。”

    顾安安看出了余叔心里那么一点不自在,以前余叔可从来都不在乎年纪大点,看来他心里也不是没有娟儿姐啊。

    顾向文不太满意地戳了戳妹妹腰间的软肉,他爸成了妹妹的哥哥,那他又是什么,可是看着亲爸被闺女夸的找不着北的模样,还是很识相的没有说出口。

    “老六还等着给阳子接风洗尘呢,阳子肚子也饿了吧。”顾建业和顾向文过来原本是想着余阳在黔西住了这么多年总是有不少东西要带回来的,没想到他就带了一个随身的小背包,两人到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对,你还不知道你朱叔娶媳妇了吧,他老树开花,熬了这么多年败在了一坛腌菜上头,这次正好见见你朱婶,还有胖胖,胖胖就是你朱叔的儿子,两岁了,圆乎乎的就和你朱叔的缩小版似的,可有趣了,他和你朱婶知道你今天回来,特地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好菜。”

    “还有咱们家......”

    余坤成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余阳在黔西的这些年,因为某些估计,他不敢写信,即便是电话打得也少,很多事儿子都不知道,他似乎是想将这几年的隔阂都弥补上,让余阳觉得他即便离开了这里这么久,涟阳县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涟阳县。

    余阳就默默的听着,以前他爸的话少,想来这些话在他心里也是憋了很久了,才会积攒了那么多。

    “转眼你都十七了,你现在也是高中生了,只可惜这学历是在黔西录下的,也不知道咱们涟阳县认不认。”黔西的高中没有停课,余阳现在已经是一名高中毕业生了,按理留在黔西,他就能包分配工作,可是他不想留在那里,还是选择了回来。

    “上头说了,到时候会把关系转过来。”余阳轻声的说了一句,边上几人听到上头两个字,立马就了然了。

    顾向文这些年顾建业已经开始有意识的让他知道些东西,至于顾安安,她纯粹是因为自己的外挂,有那么多报耳神,某些秘密想不知道都难。

    “这样也好,到时候找一个稳妥一点的工作,你今年也十七了,过几年找个媳妇,你爸没准早早就能抱上孙子了。”

    余坤成爽朗的笑了笑,转念想不对,安安今年才十四了,照顾家对这个闺女的疼爱法,起码得她成年了才会松口她找对象,自家儿子想来还得多等几年。

    “先成家再立业,其实找对象抱孙子的事爸也不急,我今年才三十八呢,像我这个年纪,再当爸的也多得是,哪真有那么早就当爷爷的。”

    余坤成哈哈笑了笑,当下就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看着边上老朋友狐疑的眼神,余坤成拿起一旁的军用水壶,赶紧喝了口水,说了这么久的话,还真有些渴了。

    “其实我也不介意爸你再找一个,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余阳这句漫不经心的话一出口,余坤成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去,衣襟都湿透了,因为太过惊讶,气管里头还呛了水,咳嗽了好几声,脸都涨红了。

    余阳这句话可不是玩笑话,他早就想过了,他爸还年轻,一辈子不能这么耽搁下去,他早晚也是要组成自己的小家庭的,他希望他爸能找一个善良的,知冷知热的女人,如果运气好,还能再生几个孩子,将来家里头也热闹点。

    他不希望他爸的感情里因为有过沈悦那样的女人,就成了一潭死水。

    “瞎说啥呢。”余坤成狠狠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只是那不怎么坚定的语气,让余阳赫尔顾建业都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余坤成今天跟运输队借了车出来,因为火车站在市里,也不知道儿子带了多少东西,乘长途车就不那么方便,余坤成和顾建业坐在前头两个位置上,余阳就和顾向文顾安安坐在后头的沙发床上。

    “安安长成大姑娘了。”

    余阳看着眼前的姑娘,忍不住笑了,原本还想着会长成大胖丫头呢,没想到瘦了那么多,还变得漂亮极了。

    “以后不能叫你大白馒头了。”想起小时候给安安取得这个外号,余阳就忍不住想要伸手捏捏顾安安的脸,说起来,小时候自己不懂事还老以为爸爸说的是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媳妇呢,想想小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今天顾安安穿的只是中规中矩,发型也还是小时候常绑的麻花辫,只是肌肤白嫩,五官标致,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见底,让人一见就觉得这孩子让人喜欢。

    “你都说了我是大姑娘了,拒绝你动手动脚。”

    顾安安对捏脸简直生理性恐惧啊,想起小时候因为长得白胖到哪都得让人捏捏脸,捏捏胳膊,捏捏小爪子,尤其是过年的时候,一趟年拜下来,整张脸可以再肥一圈,简直就是童年隐隐啊,现在好不容易脱离的苹果脸,进化成了鹅蛋脸,怎么还老有人想着对自己这张可爱无辜的脸动手动脚。

    “安安这句说说的对,你那是大姑娘了,以后雄性除了你爸你哥,可不能和其他人那么亲密知道吗?”顾建业是见缝插针的对闺女进行思想教育,谁让闺女长得太招人稀罕,生怕一个错眼就让狼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