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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

    景绣疑惑道:“父亲的意思是说外面也有人在说夫人和大姐的坏话吗?

    ”

    景天岚一脸洞察一切的样子,“在为父面前你没必要装傻。”

    景绣嗤笑一声冷着脸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才沉声道:“女儿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

    “绣儿,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你再不喜欢她们也要顾惜我们丞相府的名声,你们在家里怎么闹都可以,但是在外人面前必须保持和睦。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以后为父不希望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父亲为什么一口断定这事是我做的?这两天我可没有出过府,父亲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守门的护卫。”

    景天岚当然知道她这两天没出过府,但是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是替景绣洗白,谁受益幕后主使自然是谁。所以他才断定是她。

    “除了你还能有谁?”

    景绣耸肩,“父亲一口断定是我让人抹黑了夫人和大姐的名声,就因为我有动机,但是有动机的不一定就是我一人啊,父亲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并且是在不出府门的前提下短短两天之内抹黑堂堂丞相夫人和相府千金未来太子妃的名声吗?”

    “这……”景天岚的确觉得她没那么大的本事,虽然他看的出来这个女儿很聪明,但是要在短短两三天内洗白她自己顺便抹黑夫人和媛儿可不是聪明就能办到的,那还要有大量的人手和钱财,况且还是在她足不出府的情况下这就更难办到了。

    将他脸上的犹疑之色看在眼里,景绣继续道:“或许是有人想挑拨我和夫人大姐的关系看我们丞相府的笑话,说不定是爹或者夫人还有大姐得罪的什么人做的呢?”

    景天岚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为父会去查清楚的,你好好休息吧!”

    景绣看着他走出院子才嗤笑一声,蒋迁传来的消息说这件事能这么快达成多亏了二皇子府的协助。说起来,这本来就是德妃和沈柔姐妹二人狗咬狗,拉她做垫背罢了。不过她是那么好算计的么?

    *

    重华宫。

    德妃沉思道:“你是说在你行动之前就有人开始行动了?”

    南宫洐眉头深皱,点头道:“是的母妃,不仅如此对方还很神秘,儿臣根本查不出他们是什么人。”能让他也摸不出底细的人实在不容小觑,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对方不可能是为了帮我们,你从那二小姐身上查,一定要给本宫查出来。”

    南宫洐点头,但是依旧一脸凝重,他这两天一直都派人盯着景绣,但是她足不出府,连院子都很少出。虽然这两天的监视没发现景绣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他发现了别的可疑的地方,丞相府的下人传出来的消息,这个景绣只是被普通人家收养了,但是他总觉得她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实在不像普通人家能养的出来的。

    他已经另外派人去查她的养父母了,除此之外他还打算亲自再去一趟濬王府,他得来的消息是景天岚是通过扁鹊才找到景绣的,他或许可以从扁鹊那儿了解到什么。而且,仔细一想他已经快半个多月没见过扁鹊了,不知道她的脸恢复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又想起上次在濬王府门口见到

    的那个叫修堇的清俊少年,他事后也派人查过,但是得到的结果是平阳城内根本没有这个人。不知道扁鹊会不会也知道一些关于这个修堇的情况……

    扁鹊他是非见不可了,可是他要怎么样才能进去濬王府呢?

    “对了,那个扁鹊和司马濬到底什么关系查出来了吗?”德妃忽然想起来这事,开口问道。

    南宫洐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以儿臣掌握的消息来看,扁鹊来平阳城之前,他们根本没有交集。”

    德妃沉吟道:“洐儿,明天你亲自去一趟濬王府,就说本宫的头痛症又犯了,请扁鹊姑娘来替本宫看看。”

    南宫洐眼睛一亮,还是母妃有办法,他进不去濬王府,就让扁鹊出来见他好了。只要扁鹊真的在濬王府,母妃召见她就不敢不出来,也没理由不出来。

    *

    世安苑。

    景仁义欲求不满的阴沉着脸,看着脸色难看的沈柔,不耐烦道:“娘,你到底叫我来干什么啊?”他这一个月才回来两天,**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娘她到底听没听说过啊?

    沈柔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数落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心思不放在学业上全放在那几个狐狸精身上,连你娘和你妹妹受欺负你也不管,我还要你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想起白天街上那些指指点点和指责议论,沈柔就心里堵的难受。

    回来后就打算去找景绣那个小贱人算账,可老爷却派人来警告她别过去招惹那个小贱人。她看的出来,这次老爷是真的生气了,她不能一而再地惹怒老爷,只能先将这口气憋着。

    可那个小贱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算了,怎么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啊,这一个月才回来两天,一回来不来看她这个娘反而直接奔小妾的院子里去,这让她心里更堵得慌了。

    “受欺负?”沈仁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在凳子上坐了下去,斜着眼睛看着她道:“娘,你就别逗儿子开心了,就你和媛儿的性子谁能让你们受欺负啊?”

    “你……”沈柔一手指着他一手捂着胸口,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隔了半天才咬牙道:“你可真是娘的好儿子啊!”

    景仁义见她这番模样,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忙倒了杯水递给她又替她顺着背,柔声道:“儿子错了,娘你受什么欺负了告诉儿子,儿子去给你报仇?是不是六姨娘,娘等着,儿子这就去教训她!”说着他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他眼里这个家里除了六姨娘敢跟沈柔横上两句,其他人都没那个胆儿。

    “你给我坐下!”沈柔一把拉住他,皱眉道:“不是那个贱人。”

    景仁义疑惑道:“不是那个贱人,那是哪个贱人?”四姨娘五姨娘景荣见到娘连个屁都不敢放更别说惹娘生气了,二姨娘虽然胆子大一些但又是个聪明懂进退的应该也不会惹娘生气,至于景仁杰那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更不可能惹到娘了,至于他那几个小妾更是没那个胆子。景仁义挖空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在这个府里能有什么人有那个本事。

    沈柔见他这么维护自己心里好受了不少,但想到景绣,胸口依旧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敛眉没好气地道:“是你那个刚回来的二妹。”

    景仁义惊讶道:“二妹?”

    二妹那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娘连府里的姨娘们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能被一个小姑娘欺负了?

    “娘不是在信上都跟你说了么?”

    她刚从广源寺回来就立刻派人给他送信告诉他景绣回府的事了啊,至于这么惊讶吗?

    景仁义收起惊讶,好奇道:“二妹她怎么得罪娘和妹妹了?”

    在自己儿子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柔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最后恶狠狠地道:“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只是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你爹现在眼里只有那个小贱人,什么事都护着她偏着她,娘只能先忍一段时间了。”

    “这小妮子够厉害的啊!”景仁义玩味地勾着嘴角道。

    沈柔眯着眼点头道:“是啊,之前是娘低估她了……”

    ☆、第82章:你还欠我一条命

    濬王府外。

    南宫洐一早就来到了濬王府,结果和上次一样被守门的侍卫拒之门外,不得已他拿出了德妃的令牌出来,“去通报一声,就说德妃娘娘头痛症犯了,本皇子奉命前来请接扁鹊姑娘入宫为德妃诊治。”

    侍卫拿着令牌进去,一会儿引着一身白衣的司马濬回来了。

    南宫洐看了司马濬身后一同跟过来的蒋迁一眼,挑眉看向司马濬道:“濬王,我母妃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宫里的太医们医术不精,这么多年都是治标不治本。扁鹊姑娘医术高明,我想请她亲自进宫替我母妃诊治一番,濬王应该不会连这点小事都不通融吧?”

    蒋迁将令牌还给南宫洐,木然着稚气的脸,道:“二皇子殿下,扁鹊姑娘的确已经离开了濬王府!”

    南宫洐蹙眉看着清冷着脸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司马濬道:“怎么,濬王殿下这点面子都不给本皇子和母妃吗?”

    司马濬淡淡地说道:“并非本王不给二皇子和德妃娘娘面子,扁鹊的确已经离开濬王府。”

    南宫洐审视着他,从他的表情上丝毫没看出欺骗的神色,同时心里也觉得司马濬没必要骗他。语气缓和了一些,拱手道:“刚才是我失礼了,实在是太过担心母妃的身体这才着急了些,还请濬王不要放在心上。如果濬王知道扁鹊姑娘的去向,还请告诉在下!”

    司马濬轻笑道:“二皇子客气了,本王能体谅二皇子一片孝心。至于扁鹊的去向,实不相瞒本王并不知情!”

    “如此……我就告辞了!”南宫洐不甘心地离开了,见不到扁鹊本就让他觉得失落,又因为想通过扁鹊了解的事情也没了希望,心里更加郁闷了。

    看着南宫洐跨上马离去,蒋迁才轻声问道:“王爷,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景绣姑娘一声?”

    毕竟在挽回景绣姑娘的名声这件事上二皇子功不可没。

    司马濬摇头道:“扁鹊暂时不能出现。”南宫洐三番两次接近扁鹊的目的不简单,那个丫头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扁鹊就是景绣,见的次数多了南宫洐这么精明的人一定会发现破绽。这件事并不简单,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景绣可能还会被冠上欺君的名头,所以在他看来,扁鹊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平阳城了。

    南宫洐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盯着濬王府,同时又派人出去暗中寻找扁鹊的下落。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撤去了盯着濬王府的暗哨,不然现在他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过了几天,得到的消息是扁鹊确已不在濬王府,但具体在哪里又查不出来,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派去查景绣养父母的人也回来了,同样是一无所获。

    这让南宫洐气恼不已,自从百花宴上认识扁鹊以来,他就觉得诸事不顺,眼前总像是缭绕着浓浓的烟雾般,一开始让他觉得好奇和有趣,现在却觉得这种什么都搞不明白的感觉糟糕透了。扁鹊和司马濬的关系、修堇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和司马濬的关系,还有景绣和扁鹊的联系,景绣的养父母到底是什么人,这次暗中帮着景绣洗白的人又是谁……这么多事情纠缠缠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觉得脑中一片混沌。

    总觉得这所有的事情有着一种联系,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出来这联系到底是什么。这种挫败的感觉是他这么多年从不曾有过的。这种挫败的感觉里还掺杂里一丝丝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失落什么呢,失落那个女子竟然不声不响连一声招呼都不跟他打就这样消失了……

    景绣这些日子一直足不出府,一是避免景天岚对她的怀疑,二来也是在等着沈柔母女的后招。结果等了这些天,那母女二人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沈柔还是一如既往热火朝天的张罗着及笄礼的各项事宜,景媛则是整日待在她自己的苑里抚琴诵诗。

    这让景绣觉得太过反常,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景天岚来过两次,因为景绣有意引导的那些话,加上蒋迁的配合,景天岚很快就查出来在外面散布沈柔母女坏话的幕后主使正是南宫洐。但是南宫洐不是他能去指责的,而且这件事说到底是沈柔母女不对在先,所以到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及笄前两天,景绣发现景天岚派来监视她的人撤了,才再次出府。

    一打开同仁堂阁楼的房间,就看到司马濬整个人笼罩在光晕之中一身白衣清俊不凡矜贵优雅地坐在书桌前盯着桌上的画像看。听到开门声,他抬起琥珀色的眼眸目光清淡的落在她身上。

    景绣对他笑了笑,才关上门走过去,拿起他面前的画像折叠起来放到一旁柜子的抽屉里,这画上的男子是当年悬崖边上最后离开的那个,这些年景绣一直在找他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那日画好后本来准备和软筋散一起交给蒋迁让他帮忙找找看的,但后来因为不想给司马濬添麻烦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什么人?”司马濬淡淡地问道。

    景绣也没有隐瞒,平静地说道:“当年将我和娘逼下悬崖的人。”

    “找到了?”

    “……还没有,不过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们的!”

    司马濬伸出手,“拿来。”

    景绣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摇头道:“不用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而且这件事也不着急,反正我十年都等过来了。”

    司马濬也没有坚持,收回手说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找阿迁或者红叔。”

    景绣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好像被什么击中了,感激地看向他恳切地说道:“谢谢你,司马濬!”

    司马濬嘴角淡淡地勾起,看向她道:“不必,我的脸已经好多了。”

    景绣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不用谢他,他虽然帮了她但她也帮他治脸了算是扯平了,但她心里还是觉得欠了他,抿唇道:“你还救过我的命。”

    司马濬面色闪过一丝无奈摇头道,“好吧,那现在你还欠我一条命,不知道你打算怎么还我?”

    “我……”景绣语气一窒,他什么都不缺,她根本就帮不上他什么忙啊,除非他得个别的大夫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不然真没什么需要她效劳的地方。

    见她说不出话来,司马濬嘴角原本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淡淡地晕开了,景绣这才发觉他竟然是在故意捉弄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开了。

    笑着笑着,空气中忽然就带上了一丝让人不自在的诡异气息,景绣不自在地扭开了头,司马濬也手掩唇咳嗽了两声道:“替我把脉吧。”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的脸也已经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异常了。但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带面具和斗笠,而且也还不到他取下面具的最佳时机,所以他今天还是带着面具和斗笠出来了。

    景绣点头,走到他身侧坐了下去,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他的毒素清除的比她预料的还要快,这不仅仅是他的身体素质好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年他一直喝的抑制毒性的药帮了很大的忙。

    “你的脸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为什么还……”景绣收回手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黑色斗笠才指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疑惑出声。

    司马濬清冷坚毅的峻脸上闪过一丝哀婉的神色,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况且……这么多年带着它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被人冷嘲热讽,习惯了别人用那种同情和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他,原以为这辈子都这样了,没想到忽然冒出来一个她……

    景绣忽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另起话题道:“阿迁办事效率够高的啊,那么短的时间就办成了,真看不出来他小小年纪办事那么靠谱。”

    司马濬不置可否,阿迁跟在他身边有五年多了,当年不足十岁的他就跟着自己上战场了,枪林弹雨出生入死,多少次差点连命都丢了,好在命大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如今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在西临这几年处处活在别人的耳目之中,要不是有阿迁在,濬王府恐怕没如今表面上的安宁。

    其实阿迁派出去的人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向平阳城百姓们去强调景绣的清白,因为那样只会越描越黑。他们只是散落在平阳城的角角落落,有意的引导着众人从景绣谈到景天岚这个父亲,然后是沈柔包括几位姨娘,最后将相府所有人都挑出来讨论一番。

    自然会有人有一些特殊的小道消息知道沈柔的为人知道她对庶出的子女并不好,然后他们再适当地发出疑问,会不会那些诋毁二小姐的话就是沈柔这个当家主母派人传出来的……只要有人起个头,在众人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那害怕众人不议论?

    景绣困惑道:“很奇怪,她们竟然没有去找我算账,我总觉得她们好像在憋着什么大招,我有一种预感,后天的及笄礼不会太平!”

    司马濬眸光微闪,轻笑道:“不用想那么多。”这两天他派人了解了一下西临的及笄礼和东旗的区别,发现没差多少,只是西临女子及笄有未婚夫家送礼之说,这礼要比一般的礼物贵重和讲究的多,和聘礼有些相似。没有未婚夫的,其他一些对该女子有意的男子也可以相送,这都表明了该女子品德兼备,有人倾慕。实在没有的,也会由家里的兄长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