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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三王子说了,对付这些酒囊饭袋一般的汉人,不需要太多人。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吓唬、羞辱那个自称公主的汉女。有三王子做靠山,他们肯定要尽情发挥。一时之间,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都冒了出来。

    路上陆续冒出来很多挡路的人,都被他们放倒了。这些汉人果然不经打!个别厉害点的,又怎么样?在匈奴,还敢对他们下死手吗?这波人横冲直撞,直接向最中间那个最大的帐篷走去。

    杜斐很快察觉了这边的动静,赶紧组织了自己的手下进行抵挡。

    且糜胥他们对付一般的汉族百姓自然是绰绰有余,对付杜斐手下这些训练出来的精兵,光靠蛮勇可就不行了。

    当几十号人拿着明晃晃的武器围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感到了一些害怕。但是又自忖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这些汉人不敢真的对他们怎么样,所以虽然不再向前硬闯,但是口中还是辱骂不休。

    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杜斐他们虽然围住了这帮人,但这是在匈奴的地盘上,被围住的又是王子及王子的扈从,若是真的伤了他们,恐怕会对公主不利。但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心中又实在不甘。一干人围住他们,却不知怎么处理才好。

    雕陶莫皋率人来到近处,听到他们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心头一阵火起。自己的女人,是他们有资格骂的?顿时也管不到什么亲弟弟不亲弟弟的了,只一心要给自己的女人出气。

    雕陶莫皋让自己的人借着毡房的掩映先躲起来,然后叫来了旁边一个被打伤的木匠,附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个木匠捂着疼痛的肚子跑到杜斐的身边,把雕陶莫皋的话带给了他。杜斐听完眼睛一亮,命令自己的手下把兵器都收了起来,二话不说逮着这帮人就一顿乱奏。

    且胥糜他们几个本来是想着对方不敢跟自己动手,才有恃无恐地乱骂的。现在一被打,顿时傻了眼。虽然仗着人高马大还手了几下,但是谁还手谁就被揍得更狠。不一会儿几人身上都挂了彩。

    杜斐嘱咐手下人避开他们的脸,专门打他们的胯骨侧、肋骨、腋窝等地,用这种方法打人不易看出来伤口,但是又特别疼,还会给他们留下暗伤。雕陶莫皋提醒他把这些人“好好打一顿,最好没有伤口”,依他丰富的战斗经验,迅速想出了这个好办法。所以狠狠地挨了一顿揍之后,且胥糜他们个个都鬼哭狼号得恨不得没来过。

    杜斐看差不多了,就让人递给他们了几个快烧完了的火把,说是让他们“照好回去的路”,不拿的就继续揍。然后让人群给他们让开了一个通向几个空帐篷的口子。眼看火把快烧到手了,就把他们往那边赶。

    几人狼狈逃窜中,感觉火把快灼到手了,随手一扔,就继续抱头逃窜。哎呀妈呀!这帮人打人太疼了。三王子是怎么判断出他们是酒囊饭袋的?

    这时候雕陶莫皋带着他的人出现了。

    雕陶莫皋看到且糜胥他们的时候,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到:“三弟、八弟,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人报告说这里有动静,我特意来巡视一下。你们怎么把他们的帐篷给烧了?”

    且糜胥他们回头一看,果然身后的七八个帐篷都烧着了。他们面面相觑,都糊里糊涂的,难道是刚才那些火把不小心扔到帐篷上了?刚才逃的急,其实谁也不记得那几个火把是怎么扔的。

    那些汉人站在那些帐篷边上又哭又叫。杜斐和他的手下怒气冲冲,直接扑了过来,大喊着“你们竟敢烧了我们的帐篷!跟我们去见呼韩邪单于去!”。

    且糜胥他们已经被打怕了,赶紧躲到雕陶莫皋的身后。他们在部落里平时都是受吹捧的,什么时候被打得像狗一样过?刚才的疼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让他们也顾不得动啥心眼了。

    且糜胥拉着雕陶莫皋的衣袖,哀求道:“哥哥救我。”

    第78章 王昭君之大漠缘(十九)

    雕陶莫皋看着且糜胥狼狈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弟弟本来是他的亲手足,自己对他也寄予厚望,结果却被屠耆阏氏所迷惑,意图破坏汉匈联姻,威胁自己的心上人。要不是他太没脑子,自己也不会给他这个教训。

    且糜胥见雕陶莫皋叹了口气,大急道:“哥哥,你可是我的亲哥哥呀~~~”

    雕陶莫皋抬起乌黑的剑眉,对怒气冲冲的杜斐等人道:“舍弟莽撞无知,还请将军海涵!他闯的祸,我一定会给明昭公主一个说法的。还请高抬贵手,让我今日将弟弟带回去好加管教。”

    “既然大王子这么说,我等也不会不给您面子。人你可以带走,但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请单于主持公道。我们公主千里迢迢来和亲,本来是希望促进两国交好的,结果三王子和八王子做出这种事情,公然跑到我们公主的宫殿里打砸抢烧,这让我们怀疑匈奴的诚意。单于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才行。”杜斐正气凛然地说道。

    “不行,大哥,不能让他们告诉父王!”且糜胥一听到杜斐他们要告诉呼韩邪单于就急了。要是父王知道了,肯定会好好惩罚他们的。

    “若是不想让我们告诉单于,那三王子今天就不要走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再说。”杜斐不依不挠,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且糜胥冷然说道。

    且糜胥一个哆嗦,不敢吭声了。

    雕陶莫皋看着且糜胥低声说道:“这件事本来也盖不住,哥哥这点人也不能强抢把事情再闹大,先把你们带回去再说。”

    且糜胥看看哥哥也只带了十数人,想想也只能这样了,点了点头。

    雕陶莫皋对杜斐抱拳道:“我匈奴部落和大汉交好的诚意天日可昭,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意外,我们一定会给明昭公主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请公主静候佳音。”

    雕陶莫皋说完,往昭君立的地方远远地看了一眼。

    杜斐已经偷偷遣人把雕陶莫皋刚才告诉他的主意说给昭君听了。昭君听了暗暗点头,对后面发生的事情心里也都有了成算。这个雕陶莫皋,倒真是智勇双全。幸好他是支持自己的,不然这趟和亲之旅,恐怕效果要大打折扣。

    昭君远远地看到雕陶莫皋看向自己,心里涌起一些紧张和暖意。她学着匈奴的礼节,左手臂横在胸前,远远地向他微微躬了一下身子以示感谢。

    雕陶莫皋看到昭君的动作,大喜过望。能得到心上人的首肯,自己今天总算没白来!

    雕陶莫皋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常年如冰山一般冷淡的俊俏面容因为染上了这分喜悦而产生了冰雪初融的感觉。

    且糜胥看到哥哥这么高兴,以为他是因为能带自己走才这么高兴的,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雕陶莫皋一挥马鞭,带着且糜胥他们潇洒离去。春风得意马蹄疾,他的马跑得飞快的,侍从们也快马跟上。可怜了挤在他们马上的且糜胥他们,刚受了重伤,在这样的马速下被颠得半死不活的,又不敢让跑慢点,怕杜斐他们改了主意追上来,只好咬着牙死忍。

    第二天一大早,昭君带着杜斐,亲自来到呼韩邪单于的王帐,把昨天晚上三王子、八王子喊着要给屠耆阏氏、第五阏氏报仇,带人闯入自己宫殿,打伤了几十个人,还烧了八个帐篷的事情细细禀告了一遍。还把杜斐登记好的受伤名册给呼韩邪单于瞧了瞧。自己的部属中有医官,只是草药不够。

    呼韩邪单于看着这份名册,顿时气得目眦欲裂,浑身颤抖,“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床榻上铺的柔软发亮的动物皮毛。旁边的侍从赶紧上前给他顺气。他命令那侍从道:“去,把大阏氏和大王子叫来,把那两个不肖子也押过来。”

    昨晚且糜胥和舆被送回来的时候,大阏氏和第五阏氏知道了这件事。

    大阏氏气得狠狠打了且糜胥一巴掌。自己的大儿子文武双全、足智多谋,怎么二儿子跟个榆木脑袋似的,这种时候了都看不清部落的危机,被人随便一煽动就头脑发热干下了这种事。可是三儿子哇哇地喊着身上疼,她也不忍心过于责罚他,只好让人照顾着他先休息了。结果早上刚洗漱完没一会儿,单于就使人叫他们了。

    第五阏氏却是抱着自己儿子哭了半个晚上,说自己没用,拖累孩子受了苦。让舆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愤恨。愧疚的是自己太小不能帮母亲出气,还弄了一身伤回来。愤恨的是那个汉朝的公主才来没多久就让自己母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自己以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一大早的呼韩邪单于就遣人来押舆走,第五阏氏并不慌乱。她昨晚仔细想了想这个事情,嘱咐舆把什么事情都推在且胥糜身上就可以了。毕竟是且胥糜叫的自己儿子,舆还小,盲目跟随自己的哥哥是正常的。

    大阏氏他们来到了王帐里。

    大阏氏一看到昭君,就凑过去跟她道歉,说自己的孩子听人挑唆才干出了这种糊涂事。请她不要跟孩子们计较。只要昭君不死咬着这件事不放,她就可以央求单于从轻处罚自己的孩子。

    谁知且胥糜一点儿都不懂自己母亲的苦心,他看自己的母亲去求这个汉女,反而生气地喊道:“母后,您别求这个汉女!儿子问心无愧。自从她来到匈奴,父王的后宫里出了多少事?儿子去给她点教训是应该的!”

    大阏氏听到这话,顿时被他气得眼前发黑。这是他的儿子吗?怎么会这么蠢。

    呼韩邪单于气得一把拿起旁边的茶杯就砸到了且胥糜的身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还不知道自己的错么?”

    雕陶莫皋赶紧上去扶着父王,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劝道:“父王息怒,弟弟只是年少莽撞,被人误导了才会这样的。他的心性不坏。我们好好引导就是了。”

    雕陶莫皋这么说,自然是有深意的。屠耆阏氏利用了自己弟弟对她青梅竹马的情分,凭什么责任都由自己的弟弟担着,她自己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弟弟,虽然自己想让他受点教训,安分一段时间,不要再捅篓子,但是屠耆阏氏只要好好的,她肯定还会来撩拨自己的弟弟。

    果然,呼韩邪单于听到这话,想到自己的儿子虽然平日里有些鲁莽,到也未曾做出过这么失分寸的事情。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老三,你自己说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呼韩邪单于看着且胥糜,希望他能给出个让自己颜面过得去的答案。

    “因为她屡次三番地欺负月牙儿!昨天她把月牙儿欺负得跑了出去,我都看到了!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就把我们匈奴当大汉的后院了。”且胥糜理直气壮地喊道。月牙儿就是屠耆阏氏的小名儿。

    “你……”呼韩邪单于气得粗喘了几口气,由于气息不稳,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大阏氏赶紧上前安抚他道:“单于息怒!老三和屠耆阏氏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的情分比较好是正常的。可能是他昨天误会了,才会想要帮屠耆阏氏出头。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的。”

    “三弟,你怎么知道屠耆阏氏是被明昭公主欺负的?这话是谁跟你说的?说不定是别的人呢……”雕陶莫皋不动声色地套且胥糜的话。要是三弟能把屠耆阏氏供出来,他就不用担主责了。

    “怎么可能,我亲自问过月……”且胥糜看着父王和母后看他的眼神,突然一阵心虚,赶紧改了口道:“我听大家说的。”

    他不能把月牙儿供出来。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你亲自问过月牙儿,是吗?”雕陶莫皋一阵无语,这个鲁莽的弟弟在屠耆阏氏的事情上竟然敏感起来了。

    “不是。是我自己想的。以前父王最喜欢月牙儿了,她一天到晚都是高高兴兴的。自从这个汉女来了之后,她就经常委屈地偷偷哭泣。昨天就她和第五阏氏委屈地跑了出去,其他人都在王帐里笑嘻嘻的。肯定是这个汉女又找她麻烦了,还连累上了第五阏氏。”且胥糜把这件事一力揽在了自己身上。

    “单于……”

    “你不要再说了。”呼韩邪单于见大阏氏还想帮老三说话,就制止了她,“我知道你是一片慈母心肠,但是有时候太维护孩子了,只会让他越长越歪。”

    “老八,你是怎么回事?是你母亲跟你说什么了吗?”呼韩邪单于转向王子舆问道。这孩子才十一岁,也卷到这件事情中去,这让他心里很不高兴。

    “不是,我母后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是三哥来叫我,我一向听他的话,所以就跟去了。”舆一副老实相地答道。

    大阏氏听到这里怒火中烧。这肯定是那个第五阏氏教的,把事情都推给自己的老三。心中默默地给第五阏氏记上了一笔。

    第79章 王昭君之大漠缘(二十)

    呼韩邪单于听了八王子舆的话也没多说什么,让人把且胥糜和舆都带了下去。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已经清楚了。要说这件事情里面没有屠耆阏氏和第五阏氏掺和,是不可能的。但关键还是这俩孩子自己没脑子。舆也就罢了,毕竟还小。且胥糜可是已经长大了呀!

    匈奴“单于”的的传承方式,是父死子继、兄终弟继。自己的兄弟在先一代匈奴王死后,为了争□□势纷纷反目成仇,自诩正统,各立门户。郅支单于是自己的亲兄弟,也和自己打得不死不休。现在草原上共有五个单于分庭对抗。想当初匈奴一统草原的时候,连泱泱的大汉朝都要避其锋芒,现在却连年内战不休。自己想要统一草原,还要借助大汉的力量,与大汉联姻。

    自己的位子,肯定是要交给雕陶莫皋的。但是为着部落的长久发展,立了单于的同时,也要确定下继位的人选。匈奴人的单于都是要上马打仗的,不像汉朝的皇帝呆在大后方指挥就可以了。谁让他们是游牧民族呢!

    呼韩邪单于自己就是在和郅支单于的战斗中受了致命伤,现在只能长期躺在王帐里捱日子,连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都做不到。他很清楚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就半年。

    雕陶莫皋智勇超群,在部落里广受爱戴,又早已长大成人。有他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呼韩邪单于是很放心的。之前他想着,自己虽然大业未成,没能统一草原,恢复祖先的荣光,但是有杰出的儿子继位,老三且胥糜和老四且莫车也都已长大成人,成了部落里有名的勇士,能够辅助老大,自己可以安然合眼了,自己未完成的事业,孩子们会替他完成的。

    至于□□里的那些女人,他就没放在心上过。不过一些女人,也就在后院里闹闹,还能影响部落的大局不成?

    可是他没想到,就是他放心的儿子们,还有没放在眼里的女人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整出了这样一件事!

    汉匈联姻刚刚完成,还需要巩固。明昭公主和自己并没有夫妻之实,不会生下有两族血脉的孩子,两族之间的合作还需要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维护,自己的女人和儿子就做出了这些破坏两方联姻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也就罢了,毕竟是女人间的小打小闹。自己好好安抚一下,也没有什么。可是今天一早他就听说自己的儿子带着壮士晚上闯明昭公主的宫殿,口里污言秽语,打伤了很多人,还烧了人家七八个帐篷。还好没有人员死亡。要不然这件事就不能当作一般矛盾处理了。

    想到这里,呼韩邪单于温柔又满怀歉意地看向昭君问候道:“昭儿昨晚受惊吓了!”

    看到这里,大阏氏和雕陶莫皋都知道呼韩邪单于心中对老三和老八怎么处罚已经有了决定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大阏氏反而帮呼韩邪单于安抚起了昭君。不论单于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只有把大阏氏的事情做好了才有资格在单于面前帮自己的儿子多说点话。

    “说起来都是孩子们莽撞。都是姐姐我管教无方,姐姐给妹妹赔礼了!”大阏氏亲切的拉起昭君的手,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态度这么好,再怎么生气都要按压下去几分了。

    “我倒没什么事,可惜跟我我来到这里的子民,无论男女老少,昨晚有很多人都受了伤。”昭君对呼韩邪单于和大阏氏温和地说道。虽然她态度温和,但并不打算让这件事情轻易过去。否则岂不是谁都可以去自己那里闹事、随便打伤自己的人了?

    “我会叫大巫祝带着他的人亲自去给你部下那些受伤的人医治。雕陶莫皋,你以后也要加强那边的巡查,不许再发生昨天的事情了,知道吗?”呼韩邪单于说道。

    大巫祝本来是专门给王室的人看病和主持祭祀的,在部落中的地位很高。在呼韩邪单于看来,汉人中也只有昭君值得大巫祝出手。他现在把他派去治疗这些普通的汉人,是把这件事当作对他们的赏赐和补偿的。他们应该感道非常荣幸。

    昭君大体上也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她带的有刘骜专门给她配的医官,对这些匈奴巫祝的本事也就不怎么信赖。中医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科学,她自己就是个中翘楚,也就不能怪她看不上“巫祝”的那点手段了。更何况,她想要的可不是这些。

    “大巫祝地位非同一般,昭君倒也不敢劳烦。我带来的人中有两位医官,只要单于能让人提供治伤所需要的药材就可以了。”昭君推辞道。

    呼韩邪单于和大阏氏都是面面相觑,微微一愣。想到汉朝皇帝竟然给和亲的妹妹连医官都配备了,再想到昭君带来的那批人,干什么的都有,也就释然了。连种地、盖房、织布的人都有,有个把医官相对起来也就不算啥了。

    看来不止是先皇疼女儿,这位新任的大汉天子也是无比地疼妹妹啊!这更加坚定了呼韩邪单于和大阏氏要拉拢昭君、不能得罪她的想法。只要他们还想借用汉朝的力量,就不能让昭君太受委屈。

    只是昭君不要巫祝给她的部属看病的荣耀,他们少不得要在其他方面补偿她。她到底需要什么呢?

    这个时候,站在昭君身后的杜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可以出马了。

    “单于,我们的陛下在遣我们随公主前来和亲之前,曾经严厉地命令我们,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以公主的安危为第一要务。我们曾在陛下面前发过誓,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可是昨晚的事情,实在让卑职等无法向我们陛下交代。”杜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虽然公主最后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但是卑职不能想象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该怎么办!”

    “将军多虑了!昨晚只是小儿无状,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呼韩邪单于见杜斐提到昭君的安全问题,连忙排着胸脯保证道。

    “单于,卑职并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当初出于信任,我们只留了一百余人的士兵护卫公主的安全。可是昨晚,三王子和八王子他们只是带了几个人,就把公主居住的宫殿闹腾了个底朝天,伤了那么多人不说,还烧了八个帐篷。卑职不敢想象,若是多来几个人会怎样。

    况且草原上攻伐争斗不断。这次的事情虽然可能是个误会,但也给卑职提了个醒。我们随同公主和亲的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都是各行各业的技术人才和他们的家属,并不能打仗。这一百余人保护这么多人的安全,实在是个很难做到的事情。

    所以卑职请求增加公主护卫人员的人数。请单于首肯!”

    说着,杜斐双手抱拳跪在地上,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呼韩邪单于犹豫了起来。若是一个部落中有武装力量的人多了,而且这个武装力量又不由自己控制,绝对是让统治者头疼的事情。可是昭君属于汉朝的和亲公主,根据双方的约定,她本来就可以有一定的戍卫士兵的。数量以双方都可以接受、不让对方感到有威胁为宜。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对方提出这种要求,可以说是合情合理,他也不好拒绝。但不受控制的力量多了,就不是小事了,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