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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细雨也从来没这么不自在过,眼看着那一身红衣的女人妖妖娆娆地从榻上起了身,语笑嫣然地走到了他面前,对着他一笑,吹气如兰道”

    “好俊的小哥,来找畏娘,可是你的主子有什么吩咐?”

    “正是。”

    细雨一张脸刹那间变得通红,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家公子说,请娘子这几天好好‘陪陪’沈公子,让他没空到处去‘拜访别人’,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细雨从袖子里掏出马文才之前给的玉佩,又一口气说:“我家公子还说了,如果娘子能解了他的麻烦,下船之前,还有重礼酬谢。”

    那个中年女人看到那块玉佩眼睛就已经直了,听到“重礼”云云更是露出了催促她同意的表情。

    畏娘从细雨手中接过还带着余温的玉佩,低头看了一眼。

    “君子如玉,马公子人长得清俊,用的玉也好看哩。”

    她是吴县人,一口吴侬软语说的轻轻柔柔,说不出的好听,可怜细雨连脖子都红了,就想赶紧了结了差事赶紧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畏娘随手将那玉佩在了自己腰带的丝绦上,算是应下了这个差事,往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像是没骨头一样,凑在细雨耳边悄悄私语:

    “告诉你家公子,他求畏娘的事情,畏娘一定办到,畏娘不要什么重礼,下船之前,他陪我一晚就好。”

    什,什么?!

    细雨被那气息扰的耳上一阵发痒,听完畏娘的话更是惊得连退几步,差点没坐倒在地。

    小剧场:

    什,什么?!

    细雨耳上一阵发痒,听完畏娘的话更是惊得连退几步,差点没坐倒在地。

    细雨:(大惊失色)坏了,我家公子难道要在这里破身?

    第102章 危如累卵

    “她是这么说的?”

    马文才蹙着眉问。

    “是的,公子,我当时都被吓住了!”

    细雨一想到畏娘的话,耳根就一阵发热。

    “这,这女人太邪性了,公子,真有必要这么……”

    “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去淮南了,如果不找人引开表兄的注意,只要我有哪里做的不合他意,他回去一定会说的人尽皆知。”

    马文才也是没有法子才想到这么做,否则他一路财帛紧张,何必要浪费在这种事上。

    “那现在怎么办?”

    细雨吞吞吐吐。

    “还是公子到时候……”

    “到时候多给点财帛吧。”马文才对这种女人的话只信一半,“我就不信有人不要财帛,要在这种事上纠缠的。”

    “是。”细雨见马文才没有当真,终于露出了笑意,“主子说的是,多给点财帛就是了,您跟梁公子一间屋,哪里有机会陪她一晚……”

    见马文才冷眼扫来,细雨立刻闭嘴,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按马文才的设想,他跟畏娘做了“交易”,畏娘也收下了他的“定金”,就一定会想办法缠住沈让,但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想象。

    第二天一早,那位美艳动人的人间尤物果真陪着沈让在甲板上活动,一起观赏太湖的风景,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隔着一个人那么远。

    看沈让的表情,明明是对畏娘一副心痒难耐恨不得一亲芳泽的样子,可偏偏居然守礼而行,一旦同行绝对不会和之前一般找到机会就动手动脚。

    更有甚者,为了不让自己被畏娘这个移动的诱惑源所吸引,沈让一方面不拒绝畏娘的接近,一方面又绝不和她处在一个相对危险的空间里,于是乎,马文才原本是想让畏娘去缠住沈让的,可结果却适得其反,变成沈让带着畏娘一起来缠着马文才。

    在一天中第三次“偶遇”畏娘后,马文才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终于寻到一个无人的机会,寒着脸逼问角落里的畏娘。

    “现在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请你缠着他别来找我吗?”

    莫说马文才了,就连畏娘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沈让明明之前还一副恨不得跪下来舔她脚趾头的样子,只不过一夜的功夫,突然变成“正人君子”了。

    可要说真是正人君子吧,可他的眼睛还是经常往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乱看。

    畏娘之前见到马文才时他都是以谦谦君子的形象示人的,如今他眼神吓人,天性中自卫的意识立刻占据了上风,反射性娇笑了起来。

    “公子这说的,畏娘难道没‘缠’着他吗?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跟我来起‘男女授受不亲’了,难不成还要畏娘在光天化日之下,主动把他给怎么了不成!”

    沈让突然就守礼了?

    难道那天晚上他派细雨去被人发现了?

    还是这畏娘身上有什么不对被他发现了?

    马文才不由自主地开始推测其中的隐情。

    “文才,文才,你在哪儿,来来来,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尝尝这吴兴的美酒!”

    不知在哪儿传来沈让的一声高喊,惊得马文才眼皮子一阵乱跳。

    “想不到公子这么‘不喜欢’沈郎。”畏娘掩口一笑。“罢了,我先出去,看能不能‘缠走’他。”

    马文才松了口气,难得客气地说了句“有劳了”。

    畏娘妖妖娆娆地出去了,马文才站在角落处,听到那边一片笑声,没过一会儿声音小了,才闪身出来。

    这一出来,又是一愣。

    拐角处的楼梯下,陈庆之正带着几个护卫在说些什么。

    他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又退回角落里,担心陈庆之看见他和畏娘一前一后鬼鬼祟祟从阴暗处出去,会想歪了什么事情。

    声音往上飘,马文才并不是刻意偷听,可那声音还是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已经跟了有一路了,不像是商船。”

    侍卫首领说着。

    “但是也不好让周家的商船将它甩掉,一来没有理由,二来太湖开阔,也没什么可以躲避周转的地方。”

    “会不会是凑巧?”

    陈庆之似乎也觉得棘手。

    “船上有谁家的印记吗?”

    “就是没有才引人怀疑。这样的大船居然吃水不深,而且没有任何商行的号旗和印记,在这湖上应该极速行驶的,现在却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怎么看都可疑。要不然,通知马公子,提早上岸?”

    “先不急,以免打草惊蛇。周家都是老船工,肯定比我们先发现这种情况,看看他们怎么应对。”陈庆之说。“马文才毕竟是局外人,他帮我们掩饰一路的行程已经是仁至义尽,都是些孩子,就不必让他们担惊受怕了,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益处。”

    “那好,我们就先观望着。”侍卫首领叹道:“陛下也是太过心善,他蛮横贪婪成这样,连浮山堰之事也明显和他有关,陛下却一力压了下去。这次也是,明明让我们来查案,却还先把他召去安慰了一顿,说了我们的目的,又说只是例行走个公事好证明他清白。他都黑的洗不清了,不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陛下的心思,哪里是我们猜得透的。”

    陈庆之却不愿参与这样的埋怨,谨慎道:“我们为人臣子的,做好上面交代的事情便是了。他再肆无忌惮,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他的手下必是找什么由头或机会下手,我们不要给他们机会,等到了淮南郡,就离开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但愿如此吧,哎。”

    侍卫首领自嘲。

    “我在御史台二十余年,还没这么‘秘密’的办过案子。”

    几人在下面商议了会儿接下来去义兴汇合的事情,又闲谈了一会儿最近马文才被沈让烦的到处躲的境遇。

    “马家在吴兴也是不容易。沈氏的实力,便是整个东南诸郡都忌惮的。之前我听马文才说马骅这么多年来迟迟不得升迁,再看他现在这么避让那沈让,大概也明白了他什么心心念念要让马骅升官,好离开吴兴。”

    陈庆之叹道。

    马文才听到陈庆之说起自己父亲,忍不住屏住呼吸,把耳朵贴的更近一点。

    “吴兴太守马骅的官声不错,这七八年来刑狱之上也没有什么过失,御史台每年巡州,三吴里吴兴上访的人数是最少的,可见维持的最为稳定,若就因为下雨耽误了赋税一直埋没在太守之位上,是可惜了点。”

    那侍卫首领也是御史台的老人了,提起吴兴太守不由得惋惜。

    “马家父子都上进,他父亲还算是个好官,只希望马文才这次屯的粮,能帮他父亲渡过难关吧。”

    听到御史台的人赞自己的父亲官声不错,马文才一颗心才真的放在了肚子里。御史台是寒门掌握的机要衙门,高门向来插不进手,所以他们弹劾、审查某个官员之前,除了皇帝,谁也得不到什么风声。

    他父亲虽然做事沉稳,可这么多年在吴兴总有不妥帖的地方,又或者结下什么仇怨,可既然御史台说“官声不错,没有过失”,那就算是肯定了他父亲的政绩,至少在关键性的问题上,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然而马文才脸色还没放松多久,陈庆之一句话让他彻底白了脸色。

    “哪里有那么容易,耽误了赋税只是明面上的理由。”

    陈庆之幽幽说:“当年东扬州的刺史点了马骅做吴兴太守,绝对不是有什么好意。要用其他人做吴兴太守,必定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但马家和沈家是联姻关系,马骅父亲在三吴之地又故交门生众多,而沈家盘根错节,和整个三吴都有复杂的联姻关系。”

    “沈家子弟如果日后还想跟高门结亲,就不能拉马家的后腿,否则便触犯了士族‘一荣共荣,一损共损’的逆鳞。所以即便沈家明面上怎么不甘愿,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但不能和马家对着来,反倒还要在明里帮他,让天下人都知道沈家对姻亲的照顾。”

    “对朝廷来说,一方面不愿意看沈家在地方上坐大,又出当年沈充人心不足伺机造反的事情,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沈家稳则吴兴稳,所以马骅继任吴兴太守,其实是多方博弈的结果。只是这样的把戏用一次可以,再用就是把沈家当傻子,一旦马骅离任,再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人选,接下来的吴兴太守,必定是沈家人。”

    “这么说,马文才即便凑了粮食给他父亲‘足税’,也不见得就能……”

    那侍卫首领一愣。

    “马骅就是朝中钉在吴兴的钉子,哪怕他政绩再好,在东扬州找到合适的吴兴太守人选之前,很难再升。甚至于他即便官声不好、刑狱失当,有着这层关系,该州的刺史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降职贬官都不可能。”

    陈庆之虽没有什么重要的官职在身,但他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处理起草过的奏折诏令也不知道有多少,对于这种政治上的“考量”最是明白,所以即便欣赏马文才这孩子,也知道能扶他上进的长辈,绝不是他父亲。

    得也沈家,失也沈家,说的就是马骅了。

    “这么说来,马文才这般辛苦,甚至不惧危险陪我们去淮南,希望能在审核官绩中让我们美言几句,都要落空……”

    侍卫首领对马文才印象很好,话语间有些替他不平。

    “难怪明明可以‘足税’糊弄过的事情,马骅却四处借不到粮,也得不了上上的考评。料想即便这次‘足税’了,也只是个中上。马文才才德都不错,和建康大部分纨绔子弟不同,可见家风不差,若真是这样,也太可惜了。”

    “你叹他可惜,可人在棋局之中,又谁不是棋子?便是陛下本人,也有许多不得已的时候。一人之前程和一地之安稳比起来,孰轻孰重?更何况朝中也不是不知道委屈了马骅,否则以他家的门第,为何独独得了一个国子学入学的名额?谁不知道国子学出来就是要做秘书郎的,这便是给了马家子弟在前途上的补偿,让马文才可以脱离吴兴官场的桎梏,到建康做官。”

    陈庆之顿了顿,纳闷道:“就是不知道马骅为何没送马文才入国子学,吴兴沈氏没得到名额,难道是怕沈家有意见?”

    “那这么说,马文才只能博‘天子门生’的名头,才能给马家找一条另外的出路?可‘天子门生’的事好像连陛下都只是随意为之,没见怎么上心……”

    侍卫首领怎么想都不容易。

    “看来马家前路未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