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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节

      因为这个发生争执的时间有些不对劲,所以孟添心中一直有心情不稳,实在是害怕这八千人不仅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出来,反而还会做出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情来。

    然而如今出来见着镇北军营地这般大的动静,想来那八千人必然是和这三人一起起了不小的冲突才会导致这般景象的。如此一来,他倒是放心多了,虽然时间确实晚了一些,但是只要能够消耗掉对方的战力,通过营地看出镇北军到底是何水准便是极好。

    “既然那边已经按照属下的计划起了冲突,那咱们就好好等着沪城这边的援军和船只到来便是,届时咋们再去营救这八千人也不迟。”

    孟添见状,也是转首对着燕长风神色恭敬的道。

    然而这话落在小兵耳中,却是让他忍不住的心中升起一阵嘲讽之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是分外清楚,这些话不过是孟添不得不应付场合的话罢了,因为若是他那丝毫不怜惜手下将士还冷眼旁观不做救治的事情传了出去,少不会被天下人和军中之人吐槽。

    而他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才会如此说话的,否则的话,孟添压根就没有想要去去营救那八千人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说出想要营救那八千人的话来呢?

    于是这负责观察的镇北军动静的小兵,当真是亲眼目睹了整个北燕将领的冷漠麻木之处,他们都穿着北燕的黑色铠甲,却是没有想过去保护半分自己的军中同胞,而是静静地等在原地,默默的看着听着那镇北军营地之中的厮杀惨象,面带笑意,没有半分焦灼或者是悲伤与担忧之意。

    小兵看着如此情况,从最初的恐惧到了最后的腿脚发软,已经说不出半句话了,此时此刻,距离北镇北军营地之中想起的动静,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那边的厮杀声音和互相战斗的惊呼声也是逐渐变得有些微弱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天边的光景也是已经由浓墨之色逐渐化作了暗灰之色再逐渐转为了暗沉的蓝色,天边的第一丝曙光也是逐渐显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北燕营地中的诸多将士也是稀稀疏疏的摸索着从营地区中行了出来。他们听着这般动静,显然也是极为震惊,一群人头一次没有毫无纪律的守在了流沙河的岸边,眸光几分阴沉几分晦暗不明的看着那镇北军营地之处,显然也是明白了是昨儿夜里的那八千人出了事了。

    虽然在这些人的严重,本来都极为恼恨那八千人抢了一个查看消息就能立得大功的功劳,但是他们那八千人无论再急功近利惹了旁人喜,但是到底也是北燕的同胞,如今这负责打探消息的八千人遇到危险,还偏生撞上了镇北军的三万人,一时心中也是齐齐忧虑至极。

    任何人都是下意识的等着那站在最前排,看得最认真的诸位北燕将领——尤其是他们眼中英勇神武的二皇子殿下燕长风和孟副将,等着他们立马下令想办法出动兵力去河岸那边救人。

    然而一直等到了北燕军营之中的所有士兵都已经醒来,齐齐聚在楼下何处,那些个将士却是从始至终没有下达半句说要救人的命令。

    一群士兵也是逐渐看出了这其中的诡异之处,众人心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迫切的想要去往流沙河对去救人,然而偏生作为主将的那一群人却是如此镇定,实在是让他们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如今咋们的北燕将士正受到如此危险,殿下这是不预派人前去救人了不成?”

    一个有些胆色的士兵也是大着胆子对着燕长风直直谏言道,那人的目光也其实明显没有半分困惑之色,反而是带了几分不可置信颤栗之心,给人的感觉也是太明显不过——

    这人似乎也是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这些北燕将领似乎并没有打算去营救这八千人的打算,所以才会这般冒死直言进谏。

    只可惜,即便是这位将领如此具有胆色,大着胆子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但是那一番话,对于这些个北燕将领而言,显然没有起半点作用,他们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救人,那就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改变。

    孟添朝着这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也是明显的阴沉了些许,若是按照他平日的性子,定是会将这毫无脸色又不知死活爱出风头的人直接一刀砍了的好,只是如今十万大军都在此处集结,齐齐等着他的回话,他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蠢到在这十万人跟前做出如此失了军心的举动。

    此情此景,孟添也就只能佯装自己没有发怒的重复了那一句话:“本副将比你们任何人都急切的想要去救他们,但是昨夜他们就已经将咱们这些天制造的船阀悉数划了过去了,本副将就是有心想要救他们,也的确是没有了办法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祈求着沪城那边的援军能够早些将船只运送过来,咱们再用着那沪城倾力打造的的船只过去了。”

    孟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态度也是中肯之极。到底是个擅长谋略之人,不至于在众人面前露了马脚。而他说的这个理由,无疑也是一个最有力的借口。

    正如孟添所言,他们北燕大军这些日子制造的船阀,已经悉数用在了那昨儿渡河过去的八千北燕大军的身上,如今就算他们这边的十万人马有心想要去救那八千人,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去啊!

    只是这军中到底也有一些脑子没有秀逗的人,对于孟添的这份解释,他们却是十足的不屑,因为身为一个合格的将者,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派出去的八千人在去往镇北军营地探查消息的时候,到底会不会有遇到危险的情况,也不可能对这种情况没有半点安排,反而是将那些船阀悉数用光了,如今只说是半点没有办法。

    只是孟添到底是燕长风跟前的红人儿,这件事情的确毋庸置疑。而此时此刻,竟然已经说了没有办法,那么他们就算是强制和孟添作对,想要去救了那八千人,但是没有船阀,就等同于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如何,终究也只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一来,这些北燕士兵的脸色也是逐渐灰败下来,一群人也是敢怒不敢怨的看着孟添和一众将领,眼中满是畏惧又满是不愤之色。

    这样的情况,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但是如今北燕大军的十万人中,超过一半的人数都是这般想法,也实在是让孟添有些过不去面子。

    好在他先前就已经谋算好了这最坏的情况,所以一举将那些船阀悉数派送过去了,否则还知道这北燕的十万大军,到底会给他添出如何的乱子呢!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那北燕大军中的躁动之声却是明显越发多了起来,饶是燕长风和孟添二人,也是渐渐的有些禁不住这般动静了。

    其中最为心力交瘁的人自然还是孟添无疑,他本来安排的是在夜晚之中让那那八千人与那大楚的三万镇北军就起了争执,毕竟这个时候,镇北军的休息时间的确会受到极大的干扰,而那北燕大军也不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战况的惨烈。

    按照孟添原本的计划,安排的是北燕大军醒来才会知道今夜的事情,而这个时候,不管那被他派出去的八千人到底是死是活,这些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他也可以推脱,说是夜晚时分,并没有察觉到镇北军的动静,导致了这八千人大军遭受了这么凄惨的。

    谁曾想到,这八千人人与镇北军发生冲突的时间竟然是好巧不巧的偏偏凑在了这北燕大军清醒的时候,导致所有人都对他安排的事情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更是亲眼见证了他们这些北燕将领不顾北燕大军死活的一幕,并且最终形成了如今军中之人诸多反对的恶劣反响。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随意的轻点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麻子做什么狗屁队长,应该是直接钦定一个亲信过去的,又何必会造成如今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些北燕士兵如此仇视愤慨注视着的局面呢?

    只是孟添也是知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而现在他已经转变了想法,想着无论这三万镇北军消耗的战力情况如何,只要这八千人人能够多活写回来一些,那他在这北燕大军中的的声望才不会跌落得太过惨烈。

    反正时辰也差不多了,想来镇北军那边也是已经被闹得一个天翻地覆了,若是这个时候撤军,想来那八千人的做法已经成功的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一半效果,并且这个时候让他们撤军回来,北燕大军想来也不会对他再有什么异议。

    想到这里,孟添也是立马就做了决定,立马转身朝着众多北燕兵士朗声道。

    “听那流沙河对面的厮杀动静,想来如今咱们北燕的八千儿郎正遭受着镇北军的惨痛屠杀,本副将先前也是念在那八千人的一番想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之心,所以才会一时心软想要成全他们,这才不得已将所有的船阀都安排划了出去,这件事情是本副将的不对!”

    孟添这番话来得的确是有些突兀,毕竟依着他那般的性子,在军中也是素来就高傲惯了,如今突然低头向他们道歉,也是让一众人一看的有些愣住了。

    而孟添这一番话,也是北燕大军中的不少人改变了对孟添的诸多看法,毕竟孟添所言在他们眼中倒也没有什么太过对不起的地方。

    整个北燕军营都知晓,昨夜被派去打探镇北军军中情报的那八千将士的确是有着急功近利之心的,毕竟那么好的机会,他们谁都有些眼红,只是这件的时候晚了,导致他们错过了这件事情罢了。

    而如今孟添所言,确实让他们知晓了,孟添原来并不是一心想让他们折损在镇北军中,不让他们有丝毫的营救机会才会将那些船阀悉数都安排出去的,原来孟添只是念在了他们的一番报国心切的心思上,才会想让他们都能够有机会去建功立业罢了。

    于是这军营之中的人,瞬间便是有不少人被孟添的这一副平白受了冤屈,还一心为北燕大军考虑的举动所被洗脑了,一时之间,他们都觉得自己,错怪了孟添,心中也是升腾起些许愧疚之色。

    孟添瞧着这些人的脸色已经有了明显的转变,也是总算放下了心来,虽然他这一番胡言乱语的确是有违常理,不过总归还是扳回了一成便好。

    如今他便是需要外找个借口,继续挽回挽回北燕大军中那些对他仍旧是有些异议的人的印象了。

    孟添的面容之上,故意露出一副沉痛之色:“本副将先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这八千人可能会遇到这般危险的事情,但是他们心意已决,本副将也是没法阻止,如今看来,都是怪在本副将太过心软太过想要成人之美了,才会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孟添一边说着,脸上的沉痛之色变是越发加深了些许。看到北燕大军中的诸多士兵心中都极为动容,孟添看在眼中,心中越发窃喜,脸上却是丝毫不显风声,只当作未觉的继续道。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没有船阀的话他们也的确是渡河不过去,本副将是在想着他们与镇北军的斗争如此激烈,却是仍旧还不愿意回来,想来也是因为心中的建功立业之心太过急切了,所以才会这般拼死也不愿意回来,既然我们大家都心中担忧那八千人会因此悉数折损,那就不妨让咱们这十万北燕大军齐声呐喊,让他们快些撤退便是,已经损耗到人力已经是无法挽回了,能够尽力减少一点损失也是极好。”

    北燕大军听着孟添这句话,心中也是觉得有些道理,那八千人至今还没有半分撤退之隐,恐怕还真是因为想要建功立业的心太思过急切了,才想着这般拼命也不愿意回来,而如今他们的确是不能流沙河直接救助他们,也就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赶紧回来了。

    ☆、第三十章发笑

    而孟添所说的这个方法,虽然确实有些搞笑,但是就目前来看,无疑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因为如今燕楚两国之战在即,他们北燕大军总归不可能为了这区区八千人人而将将撤退的战鼓敲响,否则战事未起,撤退的鼓声先响了,只怕会让他们北燕大军沦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一侧的燕长风见着那些人神色不对,本来心中也是有些又惊又怒,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兵士竟然会有如此胆量敢用那般不服的神色看着自己。

    本来他心中还有些焦急,如今见着孟添将这件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心中也是松懈了不少,连忙代表着北燕将士发声道。

    “孟副将方才说的这个办法,本皇子也认为可以,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大家若当真有那个心思担忧那镇北军中的八千人,如今便对着那流沙河对面的镇北军营地一一喊出来,让他们赶紧撤退便是。”

    这个方法无疑是极为搞笑的做法了。这十万北燕大军之中也难免会有一些有些戏谑的人,这些人心中对于这种妇人一般只知道呐喊的行为也是明显有些不能接受。

    可是先前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不愿意让着八千人平白受损来着,如今人家已经想出了一个到目前为止最为有效的办法,再加上二皇子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总归不能不不去听从,否则这个时候若是翻脸不认人,无异于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面了。

    所以,这十万人也就只能想办法去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排斥心理,当真是站在了流沙河的岸边隔了一条流沙河,扯直了嗓子齐声对着那镇北军的营地朗声吼叫:“北燕儿郎,速速归来,北燕儿郎,速速归来!”

    既然是整整十万人齐心协力发出来的声音,可想而知这般动静到底是有多大,别说是他们想要让让其听见的镇北军的营地处声音回响极大,便是整个北燕边境还有那大楚边境的宋家军队,这些个声音都是余音回旋,半天不散。

    宋江的北境大军因为慕流苏来了一趟的原因,本来都还在想着昨日的事情,如今一听大楚这边有了动静,顿时就坐不住了,宋寒闵也是立马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神色一变,也是连忙招来人马让他们去打探打探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然而他到底还是坐不住了,不待这些人家打探的消息送到他面前,他自己便领了不少人马,几步跨作一步行到了流沙河的岸边,亲自去看那流沙河对面的动静。

    北燕大军与他的宋家军队,一直以来都是对峙而立,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交锋,也是让宋寒闵对北燕大军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即便是隔了一条流沙河,宋寒闵也能够清晰的知晓北燕军队的位置,如今宋寒闵一见那河岸旁边密密麻麻站着的北燕军队,一时之间也是皱起了眉头。再一听那北燕大军口中整齐至极的的呼喊声,宋寒闵更是脸色一变。

    宋寒闵都是如此反应,可想而知,他手底下的那些个军中副将又是如何一阵手忙脚乱,其中一人顿时便惊惶失措的呼叫出声:“少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属下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有北燕军队的人混到了咱们大楚境内来了?!”

    “废话!没吵着,人家都已经说了让什么北燕儿郎速速归来的话了么,若是北燕的人并没有跑到咋们这大楚军营中来,难不成北燕军队的人一个二个的跑到流沙河岸边对着咱们这边呼喊,是都疯了不成?”

    另一个脾气火爆脾气的副将建成这般动静,也是有些茫然而无对策原因,他心中烦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对着这位如今还看不明白的人怼了回去。

    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竟然会有北燕军队的人混到了他们大楚境内来,平时他们还半点都不曾知晓,这若是让天下人知晓了,还不知如何笑话他们呢。

    这位火爆脾气的副将军也是越想越气,转头便朝着一侧的亲信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查一查,看看那北燕军队的人是不是已经混到咱们军营之中来了!”

    一侧的亲戚也没想到自家副将忽然对着自己发火,被吓了一跳,这才慌忙想起来要安排下去,站在最前方的宋寒闵,却是忽而出声阻止道,:“行了,你也不用去查了,瞧着那北燕大军的那方作态,那北燕军队的人应该是混到了镇北军当中了,而不是在咱们北境军队之中。”

    宋寒闵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尽力想要去听一听那镇北军方向的动静了,奈何他们方才并没有醒来,也没有特意去注意镇北军这边的情况,所以对镇北军的事情也是的确不曾了解,而他们如今虽然在这北燕大军的动静之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奈何北燕大军的这些呐喊声实在太大,也是让他完全听不见镇北军这边的半分动静,如此一来,他也就只能先让人去打探打探消息或者是通报一声了。

    宋寒闵此话一出,整个军营顿时都静了静,目光也是下意识的在朝着那隔了一道流沙河的北燕大军忘了过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了那些个北燕大军人人所朝向的方向,似乎当真不是他们北静大军,而是镇北军营地驻扎的地方。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安静,其实也是因为昨儿慕流苏跑到了他们北境大军之中闹了一顿的事情,慕流苏昨日一来,便亲手斩杀了他们北境大军之中,宋老将军跟前的一个亲信。

    同样的想法,虽然朱庆福那仗势欺人的德行,在他们营帐之中颇为不得欢喜,但是好歹也是他们北境大军的人,岂能轻易容忍慕流苏一个外人来欺辱了。

    关键是慕流苏还不止此是欺辱了他,反而还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将人给杀了,昨日朱庆福被杀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状态,几乎是恨不得叫慕流苏亲手给杀了。

    然而等他们看了慕流苏给了他们那一沓朱庆福与北燕二皇子的得力副将孟添之间的书信逼来往之后,他们便是知晓,原来朱庆福这个人竟然是个背叛了他们北燕军队的叛徒,一个该死的卖国贼!

    既然是身为卖国贼,自然是其罪当诛,但是,慕流苏这般嚣张的杀了一个人之后,又全身而退,让他们北境大军半点不得法惩治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欠揍。

    北境军队的人对这位率领援军而来的少年将军的印象委实是差到了极点,甚至当真是不愿意再与镇北军打了交道。

    昨日慕流苏走了之后,他们就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目的就是去探讨一下如何和镇北军相处,其实说实话的话,他们也是慢慢开始觉得镇北军的这位少年将军并非如同传闻之中那般,只是依靠他的生父慕恒帮衬才能得来了如今无敌的声望,这位少年张嘴分明也是一个心有丘壑之人。

    奈何昨日一事儿,他们北境军队和镇北军的梁子已经算是结下了,即便是慕流苏,昨日杀的是个该杀之人,但是北境军队中的人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若是真的这么不计前嫌的,轻而易举的与镇北军合作,未免也会让人觉得太过怄气了一些。

    毕竟慕流苏昨日那般行为,虽然算得上是是替他们对北境大军清理门户,但是到底还是以一介外人之身,插手了他们北境大军的事情,再加上慕流苏做事的举动又是那般嚣张至极,实在是让他们想要好生相处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昨日虽然会议开了许久,也商讨了许久的办法,但是到底没有说出一个该怎么和镇北军相处的具体的结论来。

    虽然照着如今北燕大军与他们隔河相望的战事局面,他们的确应该是早先两军联手,再来处理好这件事情,可是他们北境大军一个受了慕流苏气的军队,自然是不愿意低头向着那所谓的镇北军示好。

    本来昨日就没有商议好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如今又面临了这么一个困境,实在是让他们有些头疼。

    毕竟在这些人的眼中,虽然这事关着家国大事的事情极为重要,但是他们北境大军的颜面毕竟也是不可轻易折损。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宋寒闵的方向,很显然也是知晓这件事情比较麻烦,所以不愿意去思考这件事情,反而是将这件事情留给了身为少将军的宋寒闵去定夺。

    此时此刻,宋寒闵倒是没有半分慌乱之意,他目光静静落在北燕大军那黑压压的人马身上,却是毫不犹豫的转头对着众人沉声道:“来人!立马派人去镇北军的营地一趟,若是发现了北燕大军的足迹,立马通知镇北军警醒,要是没有发现,并让他们赶紧查一下军中是否已经混进了北燕大军之人。”

    宋寒闵这话说得一气呵成,但知识毫无半点拖,也是看得他手底下的人一阵错愕,主要是他们这邵将军可是被慕流苏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如今竟是半点没有记仇,反而还要去告诉镇北军北燕大军混进来的消息,未免让人觉得太过大跌耳目。

    “少将军,镇北军的那位少年将军那般嚣张的对待咱们镇北军,不妨让他们吃吃苦头的好,大不了他们镇北军应付不了的时候,咱们北境再去替他们解决的干干净净便是。”

    宋寒闵话音刚落,军中的另一位小将却是有些有些不赞同地阻止道,他义正言辞的说了几句之后,见着宋寒闵的神色越来越冷,心中竟是升腾起些许畏惧之感,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最后索性也是换成了极为细微的嘀咕声音。

    “毕竟经过了昨日一事,咱们却还要赶着去讨好镇北军的人,这未免也太过容易让人笑话了一些了吧……”

    “那本少将军倒是想问一下,到底是我大楚的将山社稷重要,还是咱们北境大军的颜面重要?”宋寒闵微微眯着眼睛,一双眸子却是锃亮得惊人,哪里还有半分昨日摔下椅子的狼狈之样。

    他此话一落,那人顿时心中也是知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事儿,他竟然是为了顾及北境军队颜面,就想要罔顾大楚的江山社稷,甚至是想要知情不报,让他们大楚朝廷之中派来的援军陷入被动状态,如今被宋寒闵亲自点醒,心中也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所幸还有宋寒闵这位少将军在,将他给一语点醒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这人背心已经沁出了一抹冷汗,也是连忙道了一声:“属下知罪,少将军教训的是!”

    宋寒闵脸上的神色这才收敛些许,他的确是被宋老将军纵容得自由惯了,原本对着这所谓的北境的军事也的确没有什么打算,然而昨日慕流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给了他太大的震动,他自认圆滑至极,也从未在任何人手中吃过亏,谁知道竟然会栽到了一个比她年纪还小的少年将军手中,实在是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

    而最为重要的是,慕流苏虽然也是手中执掌着军事大权,身为一军将领,平时让他觉得他活得比他还要潇洒至极,这般模样,也是让他心中又是羡慕,又是不服,既然他们两人一人是慕老将军嫡子,一人是宋老将军嫡子,同是的将门之后,那么慕流苏可以做到如此,他又岂会差了去?

    既然慕流苏如此锋芒毕露,都可以活的如此潇洒至极,那他为何还要为了这些个世俗之事儿去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思及如此,宋寒闵的目光也是朝着镇北军的营地方向遥遥看了过去。

    慕流苏,你我同样驻留边疆之地多年,同样是心有丘壑之人,既然如此,本公子倒是极为期待与你合作——

    若你我携手,必然能轻而易举破了这北境大军。

    ……

    而此时此刻,众人都不知情况的镇北军营地这边,确实上演了好一阵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