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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他两眼一翻,神经彻底溃散,整个人也全然崩溃,最后一刹,楚琳琅看见姬弦音微微勾唇笑着将那一把原本属于他的匕首猛的从他胸腔之中拔了出来,鲜血如柱喷涌而出,楚琳琅一刹那便痛死过去了。

    万籁俱寂中,姬弦音这才扔开了手中匕首,悠悠然从楚琳琅身前站了起来,慕流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将手中的紫竹叶云锦手帕递了出去,明显是要给姬弦音擦手。

    慕流苏看着姬弦音,目光之中没有对这个刚刚明显要置人于死地的美艳少年的丝毫惊恐,反而透着一股子绝对的赞同和信任,一如这一尸画舫之上两人见的模样。

    慕流苏笑容清浅:“弦音,擦手。”

    姬弦音凤眸微微动了动,看着慕流苏落满星光的眸子,也是将浑身的冷意都悉数凛然散了去,眉眼温软的不像话。

    他的流苏,即便是见着血腥残酷如他,也不曾有丝毫动摇,傻瓜,这等心思,怎么她就看不明白呢?

    姬弦音乖觉的伸出手,但是却没有苏接慕流苏手中的手帕,只是静静的摊着掌心,唇角勾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慕流苏。

    意味很明显,是想要慕流苏给他亲自擦手。

    慕流苏起初也是有一刹那的错愕,反应过来后却是没有丝毫的不快,轻柔的拉过姬弦音的手擦拭起来。

    青鱼和初一两个贴身手下都已经被两人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了,更别提其他围观的众人了。

    无数人脸色都有些事情变幻,方才姬弦音那般果决刺人的样子已经让人印象深刻了,如今将军门前,慕流苏和姬弦音更是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遮掩,如此亲昵不是断袖还能是什么?

    一时之间,一群看热闹的人也是唏嘘不已。这一堆人中,厌恶有之,感慨有之,羡慕有之,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视线都有,但是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反对的话来,即便人家是真的断袖之癖,那也是当朝天子元宗帝秦益认下的断袖亲事儿,委实不是他们这类人能够评价的。

    邢部尚书和御史台的三位大人已经不知说何是好了,一群人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却又根本不敢去扶一扶地上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楚琳琅,如今姬弦音突然展现出如此惊人的手段,这般雷厉风行铁血果决,任谁都知晓这荣华世子的位置是不可能再有丝毫的移位了。

    而他们自然也是知晓这位荣华世子和地上躺着的楚琳琅明显是势不两立的,他们虽然不至于畏惧姬弦音,但是此情此景,却是无人敢上前一步去帮一帮楚琳琅。

    静静的等着那位少年将军仔细的替这位荣华世子擦拭手掌,众人都是以一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姿态保持在原地。

    半晌,姬弦音这才收回了自己风骨毕露的双手,转眸轻飘飘的看向了一侧的邢部尚书,勾唇一笑,矜贵又雅致,偏偏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谲危险:“尚书大人,楚大公子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一次刺杀,一次诬陷,想必大人会给本世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邢部尚书面容早就已经没了有先前的半分镇定了,他面容苦涩的看着姬弦音,心中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尚书大人,世子的事情,劳你费心了,”慕流苏也极为是时候的看了邢部尚书一眼,言笑晏晏的补充道:“楚大公子伤人在先,虽然已经被荣华世子给防卫误伤了,但是总归该擒拿归案的还是得擒拿归案,你看着处理,本将军日后得了空闲再抽空去拜访你。”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得邢部尚书一张老脸都有些白了,姬弦音的意思很直接,是必须要定下楚琳琅的罪来,而慕流苏的意思更直接,不管楚琳琅现在是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她是决计不会让楚琳琅在外面待着的,无论如何都要立马将他抓回邢部才行。

    可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去了邢部那种乌烟瘴气又阴森灰暗的地方,只怕是楚琳琅有幸活下来,那这仅剩的半条命也是保不住了呀。

    偏生慕流苏却是半点没有顾及他,更甚至慕流苏最后那句话已经带了明目张胆的威胁,若是邢部尚书不听他她的意思处置这楚琳琅,慕流苏日后必然会亲自上门拜访他一番。

    邢部尚书心中叫苦,然而见着两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也是只能恭敬的点点头应道:“多谢英武将军提醒,楚大公子做出如此嘴型,又害了二十八条无辜的人名,如此穷凶恶极,微臣绝不会轻易放过。”

    这便是应下来了会多加关照楚琳琅了,慕流苏略微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首,又向着赵昌运的方向看了过去,辉月容颜上的笑容清澈而直率:“赵大人,既然你们御史台的人最重事实真相,那么你们应该是已经知晓了明儿早晨最该向元宗帝弹劾的人应该是谁了吧?”

    赵昌运被慕流苏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方才嚷嚷着要弹劾姬弦音的事情很显然是被这少年将军听见了,所以才特意针对于他的。

    偏生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身为一个谏言官,他方才只凭自己的臆断,就说出了那般指责姬弦音的话的的确确是损了御史台的脸面,他心中愧疚,自然也傲气不起来,规规矩矩的应道:“英武将军放心,微臣心中已有分寸。”

    慕流苏平缓的点了点头,视线扫过赵昌运身后低着头缩着肩膀的两人,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赵昌运尚未反应过来,只听见慕流苏低低的嘲讽生传入耳中:“赵大人还是不要一心只顾着谏言弹劾别家的臣子了,本将军倒是觉得,这御史台的人似乎也是事件好好清理一次了。”

    话落,慕流苏对着慕恒暖心笑了笑道:“爹我先带着弦音进去了,外面就交给你了,”一声过后,慕流苏便是极为潇洒自由的扶着姬弦音朝着将军府内转身行去了。

    那姿态委实潇洒清隽,映衬这一侧的姬弦音的背影也是美艳精致到了极致。

    他们俩倒是走的潇洒之意,赵昌运身后的两人却是浑身一抖,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两个字——完了。

    两个人都已经笃定了慕流苏和姬弦音已经发现了他们二人收了楚琳琅贿赂的事儿了,身为两个谏言官,原本应当口齿伶俐生的一张利嘴的,然而经过姬弦音方才那一番动作,将人却是早就已经手脚发软,心神凉了大半,哪里还敢说半句还嘴的话。

    赵昌运凌厉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两人更是吓了一大跳,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这般动静,也是让赵昌运眼神微微眯了眯。

    一出上门闹事儿的大戏到了最后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慕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姬弦音和慕流苏并肩离去的身影,心中也是有了些许斟酌。

    事情告一段落,赵昌运自然也没在久留,匆匆离开,另外两人本就心中有鬼,也不想在将军府的门口再多待,得了慕恒口中可以请人离开的话术,也是马不停蹄的就离开了。

    其中最为命苦的自然是邢部尚书了,和慕恒礼节性的交涉之后,这才吩咐了邢部的人小心谨慎的抬着气息微弱的楚琳琅往着邢部而去,又安排人去帝都寻了一堆大夫跟着去了邢部给楚琳琅安置些许,处理好这些事,邢部尚书这才马不停蹄的披着夜色朝着皇宫元宗帝的方向疾驰而去。

    ……

    事已至此,荣亲王府的两位嫡子争夺的世子之位最终由着姬弦音得胜落幕,而将军府门前,荣华世子姬弦音更是以铁血手段给暗中观望着的楚琳琅党让派致命一击,替自己立下第一个世子威望,从此之后,再也无人敢拿这位世子先前的体弱多病懦弱无能说事儿,心中也是不约而同的将姬弦音当成了帝都的一朵罂粟花。

    美丽而惊艳,妖冶而魅惑,却又偏偏带了着致命的危险,这朵妖冶美艳的罂粟花,除了将军府上的少年将军慕流苏,也是无人再敢轻易接近。

    初一一边感慨着自家主子真是会作,分明是个夺尽天地造化的美男子,偏生这辈子已经和女子没什么关系了,且不说姬弦音是个断袖之癖,光是他自己这作乱自己名声的本事都是让初一叹为观止。

    先前套着个体弱多病懦弱无能的名头,硬生生将一张美人脸的吸引力给败坏完了,这国交宴之后,好不容易因为他的锋芒毕露惹了无数闺阁女子的倾心,一转眼又给自己扣了一个手段血腥为人残暴的高帽子。

    先前初一还觉得姬弦音和慕流苏这一出断袖亲事儿不好,如今一看,似乎也只有英武将军这般对主子不离不弃了,初一连连摇头,也是不再多想,跟着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直直回了云水院。

    糯米见着姬弦音和慕流苏回来,终于从高高的圆桌之上一举跳了下来,摇晃着尾巴,委屈的喵喵叫着扑了过来。

    慕流苏一行人自然都没注意到糯米先前发生了那一出闹剧,如今见着糯米委巴巴的样子,慕流苏也是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松开了一直拉着的姬弦音的手,径直将糯米抱入怀中。

    ------题外话------

    目测糯米倒霉

    ☆、第三百三十九章不管你了(傲娇流苏上线)

    糯米正准备够着脑袋去蹭慕流苏的面颊,恍然便觉察到带着一阵冷意的视线扫射过来,它素来精明,自然是反应过来这是自家正儿八经主子的视线。

    糯米顿时一焉儿,毛茸茸脑袋上的耳朵整个都怂拉了下来,垂着眼角,可怜兮兮的拖着尾巴,那模样别说是看得慕流苏和青鱼二人心都化了,就是初一堂堂一个男的,都觉得分外可怜。

    只可惜姬弦音没有半分动容,泯着绯色薄唇,分外冷艳又凉薄的看着慕流苏搂着糯米的手。糯米微微掀开眼帘,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姬弦音,一见自家主子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糯米不由觉得有些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想它一只如此矜贵的猫儿,先前可谓是得尽了主子宠爱,然而风水轮流转,时至如今,糯米也是分外明白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失宠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它竟然是被一只癞皮狗吓得魂飞魄散都还没得了主子一个好眼神。

    糯米怂了怂粉嫩的鼻尖,抬了抬前爪,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猫儿眼处并不存在的两行清泪,随后又悄悄睨了睨姬弦音,见他的神色不进没有半分动容,反而还变得越发森寒了,糯米只觉得心碎至极,识相的扭动着身子,从慕流苏怀中挣扎着跳了出来,毛茸茸的身子落在地面,分外落寞的去墙角蹲着去了。

    初一见着自己的这个可怜“哥们儿”,也是感慨了一句主子的重色轻友,这才拉着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青鱼小丫头极为轻巧的退出了房门。

    青鱼一脸的不解,张嘴便要询问初一在搞什么鬼,红唇之上却是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竟是初一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的嘴将她轻柔却霸道的拽了出来。

    “嘘”,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初一下意识的开口提醒青鱼不要挣扎:“我家主子与你家将军有话要说,咋们别去打扰了。”

    青鱼听着初一的话,只觉得耳尖的温热传来,酥软的不像样子,她的后背贴着初一的胸腔,隔着两层衣衫,依旧能够清楚感觉得到他胸腔之中的起伏程度。她忽而便觉得脸颊有些滚烫,乖觉的不再动作,任由初一将她拉着退出房门又走了极远。

    初一只是下意识的捂着青鱼的红唇想要组织他惊扰了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罢了,原本两人跟着进去是以为他们二人还会有什么吩咐,见着屋内的场景,初一自然是颇为识时务的退了出来。

    “好了。”见着退开的距离合适,不会再打扰到屋内的二人,初一这才朗笑一声,随意的的松开手,见着初一面颊之上的红润时候,初一这才恍惚觉察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分明是孤男寡女,却是做出了如此亲昵的举动……初一只觉得自己面颊之上也是情不自禁的涌上一阵滚烫之意,他看着青鱼,有些颇为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青……青鱼……”

    青鱼原本还有些脸红,如今一看初一的脸色竟然比她一个更红,也是有些诧异和惊叹。

    初一想着自己估摸着是犯了什么大忌了,毕竟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被她抱在了怀里,又摸了脸又碰了唇的,委实有些不太像样子,他低着头,头一次有些局促的道:“我真不故意的青鱼姑娘,若是你心中恼怒,不妨打我一拳出出去,我绝不还手。”

    空气之中一片静谧,初一以为青鱼这是气的话都不想和他说了,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心慌意乱,他正琢磨着平日里在慕流苏和自家主子的相处模式,想着怎么才能在犯了重大错事儿的时候取得心上人的原谅,忽而便听见一声极为清脆爽朗的“噗嗤”笑声。

    他有些错愕的抬头,正巧看见青花笑得灿烂如花的面容,本就是一张婴儿肥的精致笑脸,眼睛大的出奇,滴溜溜的透着一股子灵气,樱桃小嘴不点而红,如今站起来的时候,露出里面一小排白皙的牙齿,明眸皓齿,红口白牙,配着一双弯弯如月的眼睛,还有那莫名透着些许粉色的面颊,真真是好看到了极点。

    初一一刹便楞在了原地。

    青鱼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眉眼的笑意越发浓烈:“哈哈,我还以为你和荣华世子一样也是伪装成呆傻模样的的呢,现在一看,哪里需要伪装,傻死了哈哈。”

    她说着,忽而伸出一只手,朝着初一的面颊伸了过去,因为个子比初一矮了不少,所以不得不稍微踮起脚尖,这才能够将小手勉强放在初一的头上,轻巧至极的拍了拍,青鱼咧嘴露出一个纯真至极的笑意:“傻大个,别担心,我一点不介意,我知道你是为了主子和荣华世子好。”

    初一被青鱼这么一个小丫头的笑容晃得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青鱼已经抱着不知是自己识相还是被姬弦音威胁出来的情绪低落的糯米,乖觉的坐在走廊之下,歪着脑袋逗弄糯米扑了。

    初一只觉得胸腔之中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青鱼方才轻拍他脑袋的小手,面颊之上露出些许茫然之色。

    不介意……不介意似乎是好事儿……可是初一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青鱼不是一个女孩子么,一个女孩儿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男孩子抱了,怎么能不介意?

    而且她方才又叫他傻大个?!他堂堂音杀阁的四大护法之一,哪里傻了?

    初一只觉得自己分外憋屈,他心中也是觉得这两个问题都很严肃。应该和青鱼好好探讨一番才行,傻大个也就算了,总归他不介意,但是那个被男人抱了还不介意的思想是万万不能有的。

    初一抬脚便想要走过去,然而脚步才踏出一步,见着那抱着糯米,歪着头笑容单纯到让人不忍打扰的小丫头,初一脚步一顿,眉眼也是温和下来……或许,这件事可以后面再讨论讨论?

    ……

    慕流苏也觉察到姬弦音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见他精致的面容之上覆了一层凉薄的寒霜,唇角微泯,带着些许不快情绪,他静静的坐在梨花雕花木椅上,沉寂无言,安静的仿若一尊精致又完美的雕像。

    慕流苏转了转眸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下意识的想着莫不是因为楚琳琅的事情?但是依着弦音的性子,应当不会对一个三番五次要治他于死地还并非一母同胞的姬弦音影响了情绪才对。

    慕流苏又沏了一盏茶,茶水是云水院的婢女每个时辰按照慕流苏的吩咐勤换的热水,不会太烫,也不太凉。她拿着茶水递给姬弦音,眉目之间也是温软至极。

    慕流苏语气清浅的问道:“弦音,你怎么了?”

    姬弦音眸光不动,面容上的霜寒一分没散,长眉反而还颇为细微的蹙在了额间。

    慕流苏没得到回应,也没觉得尴尬,轻轻咳了一声,伸手去拉姬弦音的手,将他的手掌摊开,复又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到了姬弦音掌心。

    姬弦音凤眸动了动,目光浅浅的扫了慕流苏一眼,眼中光芒熠熠,微微煽动。

    “弦音……怎么了?”慕流苏语气更轻了几分,心中已经是下意识屏蔽了姬弦音是音杀阁阁主的这件事情,“可是谁惹你不快了,我去帮你教训他?”

    姬弦音仍旧不回话,微微垂眸,将掌心的茶盏赌气一般的放回了慕流苏面前,分明一副不愿意喝茶的小模样。

    慕流苏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是看出来姬弦音的潜意识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姬弦音竟然是在生她的气。

    慕流苏一时之间也是一头雾水,丝毫没想到怎么惹了弦音又动怒了,好像重生一世,她与弦音相处之间,也就唯有当初赏花宴的时候,她因为和沈芝兰下了一局盲棋没有主动去接弦音而惹得他发了一场大火,后面还是用一套暖灵玉哄回来的。

    提及暖灵玉,慕流苏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弦音就是璇玑阁主,抢了人家的玉,还当做自己的功劳用送了回去,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尴尬。

    不过如今可不是尴尬的时候,看着姬弦音这幅明明显不快的模样,慕流苏不由仔细思索起来,想着自己到底做了有哪些不对的事儿惹得弦音不快了。

    姬弦音也不说话,静静看着慕流苏皱眉思索的样子,微风吹着青纱帐微微晃荡,将室内的灯火也是氤氲得有些温和,衬着两人倒映在窗台上的身影,颇有一股子岁月静好的和谐感觉。

    许久,慕流苏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看向姬弦音,语气轻的几乎听不真切:“弦音……你可是因为他们方才在将军府门前说我们二人断袖一事儿所以……”

    顿了顿,慕流苏有些怯生生的道:“你若是后悔了的的话,我试着想法子让元宗帝退掉这门亲事儿便是……”

    很难想象一向嚣张恣意的少年将军会露出这般怯生生的神色,若是旁人见着这副场景,不知该是如何的惊掉了下吧,然而慕流苏自己却是不觉得有半分违和感,她之所以如此怯声,无非是因为这事儿的难度有点大罢了。

    元宗帝毕竟是在拒绝秦誉想要让她前去南秦和亲的时候才应答下了这门断袖亲事儿,她与弦音的这一门亲事儿如今已经和两国邦交联系在一起了,如今想要轻易解除,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慕流苏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姬弦音,想着国交宴晚宴之上,弦音似乎是分外愿意与她假装一门亲事儿的,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对这门亲事儿不太满意了?

    慕流苏不想还好,这么一想,陡然便猛的反应过来,弦音今儿提了那劳什子红颜册的女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儿女情长,莫不是因为这事儿,他怕着断袖之癖毁了他的名声,让他得不到心仪女子的青睐?

    慕流苏想着,自己都觉得头头是道,然而越想越是觉得心头的火气蹭蹭蹭的往外蹿着,弄的慕流苏莫名其妙的也觉得有些恼火。

    弦音这个见色忘友的,他和那红颜册上的那些个美人八竿子都没打着关系,怎么忽而就这么容易就将她给忘了?

    慕流苏越想越气,她与弦音相识多年,虽然大多数都是弦音替她出了不少主意,更是危难之间救了她无数次,但是她毕竟也陪了他这么久的日子,如今也是千般万般的护着他,他怎么能转眼就扑到美色上去了,将她这个多年的挚友忘得干干净净了?

    这门断袖亲事儿会伤及他的名声慕流苏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她也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会找一个机会退掉这门亲事儿,并且早就打定了主意不会伤及弦音的名声,可以说是事事都替姬弦音想得极为周到了。

    可是事到如今,见着姬弦音如今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子和他闹脾气,慕流苏顿时也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

    见姬弦音还不回应,慕流苏也是头一次来了几分火气,她猛的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姬弦音的放回她面前的茶水,又瞪了一眼姬弦音,恼怒又委屈的道:“你不理我算了,这茶水你爱喝不喝,亲事儿我五日之内必定帮你退掉,总之我不管你了。时辰晚了,我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