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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楚琳琅这个时候卖弄乖巧显然已经是迟了,慕恒冷哼一声,一个正眼都没甩过来,凭着慕恒位列三公之上的身份,几个御史台的大人倒是不用亲身相迎,慕恒也不多说,径直朝着身旁的小厮招了招手:“快去让管家将几位大人请进来。”

    小厮不敢耽误,立马领命下去了。

    楚琳琅受了慕恒忽视,见他面目冷沉的样子,也是识相的没去插嘴。

    然而楚琳琅可以忽视慕恒,荣亲王爷却不能,在荣亲王爷眼中,虽然觉得姬弦音不够资格担任荣华这个世子之位,但是元宗帝赐下的这一婚事儿却是极好的,认为这是将他们荣亲王府和将军府拉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

    在荣亲王爷眼中,慕恒此人手中的兵权,还有将军府象征的这偌大的势力,那可是对荣亲王府而言有如神助,他才不管他那二儿子许的是不是一门断袖亲事儿,也不管他是嫁了还是娶了,只要能够和将军府上扯上关系,一切都好说。

    不说别的,就说将军府上的这个势力,只要有慕恒在,就没人再敢动荣亲王府一根汗毛。

    原本荣亲王爷心中的这个如意算盘是打的极响亮的,只是如今看来,却似乎是要毁于一旦了,看着慕恒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和荣亲王府结为亲家的和睦态度,纯粹的都是厌恶和不满。

    荣亲王爷顿时便有些不喜楚琳琅了,先前楚琳琅打断了他和慕恒的对话不说,如今更是一下就毁了荣亲王府和将军府的交情,这不是明摆着的丧门星么。

    荣亲王爷下意识的扭头看了楚琳琅一眼,其中深意也很明显,就是让楚琳琅收敛一点,他们的目的只是毁了姬弦音的世子之位,并不是想要毁了荣亲王府和将军府的交情。

    楚琳琅自然知晓荣亲王爷心中所想,冷笑了一声,他倒是的确有那个心思想要毁了慕流苏和姬弦音两人的亲事儿,可惜这门亲事儿是元宗帝为了驳回南秦秦誉的和亲请求设下的,别说是南秦使者仍旧在大楚境内还没回去,就算是南秦使者真的回去了,这门亲事儿也是决计不可能轻易就毁了的。

    更何况荣亲王爷这不是个傻子思想么,人家将军府若是真的和姬弦音结了亲,必然是会想方设法的让姬弦音继续担任荣华世子的位置,怎么可能会由着他们毁了姬弦音的世子之位。

    楚琳琅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荣亲王爷的蠢了,只是先前荣亲王爷待他极好,所以他都能够一一容忍,没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可是经过了昨儿国交宴上的那一出弃子之事儿,已经让楚琳琅清楚的看到荣亲王爷胆小如鼠的肮脏一面儿,事到如今,楚琳琅也不懒得再搭理荣亲王爷。

    阴鸷的双眸微微眯着,楚琳琅微微低头掩了些许不快,将荣亲王爷给直接忽视了。

    室内的氛围顿时极为微妙,楚琳琅和荣亲王爷这两人显然已经有了内讧,慕恒也在琢磨着这人头一事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看楚琳琅迫不及待的将都请来了,很显然不是什么小事儿,偏生慕流苏和姬弦音二人还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摸不准。

    正厅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很快管家便领着三个身穿御史台官袍的人疾步行来,当先一人生了一张国字脸,满脸严肃,大刀阔斧的眉眼,瞧着一股子凛然正气,赫然便是赵昌运无疑。

    三个人跟着管家进来,见着将军府的这个微妙氛围,面色也是不自觉的紧张了些许。

    慕恒虽然对楚琳琅请来御史台的人分外不快,但是到底这三人只是听了楚琳琅说姬弦音滥杀无辜所以才才来的,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慕恒自然不会对他们太过冷脸,所以见着人进来,立马是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

    “微臣见过荣亲王爷,见过慕老将军,见过荣华世子,见过英武将军。”

    一连串的行礼声音传来,三个人也是知晓这屋内的人,除了皇亲国戚,便是几位动动手指都能让大楚好一番动静的人,自然也不敢懈怠,也不敢真的让慕恒迎接,连忙连声行礼。

    至于这行礼的次序,御史台的人都是按照各种爵位称呼的,相较其他人而言,没有爵位在身的楚琳琅就成了被他们最后称呼的人了:“见过楚大公子。”

    ☆、第三百三十章邢部尚书

    “不知三位御史台大人到来,倒是本将军有失远迎了。”慕恒面带笑意,受了这三人的礼节,虽然以他的身份,不至于拱手回礼,但是场面话总归还是不会少了的。

    “慕老将军言重了,臣等不敢当。”三位御史台大人自然不敢真的给杆子上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之后,三人这才得了慕恒应允落座。

    坐下之后,三人也是看出了屋内的古怪氛围,荣亲王爷和将军府的人对峙两端的局面,也是让他们隐隐有些头疼。

    原本他们出了御史台是因为荣亲王爷亲自上门说的姬弦音滥杀无辜的事情才来的,原以为只是荣亲王府的事情,没想到还和将军府扯上了关系。

    虽然荣华世子的确是已经与将军府的英武将军定了亲,但是毕竟是亲王府的世子,不回荣亲王府也就罢了,偏生这么快就来了将军府上住着,委实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之中也就赵昌运的脸色还算好点了,他素来正义凛然,并不太过顾及权势,无论今儿是与荣亲王府还是将军府扯上关系,在他眼中,总归是与荣华世子有关,该怎么处理还得怎么处理。

    楚琳琅见着三人都已经落了坐,顿时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恨不得马上将姬弦音给教训一番,不由沉不住气的站起身来,态度恭敬的对三位御史台大人回了一礼道:“各位大人既然已经来了,不妨……”

    楚琳琅露出半个笑脸,看样子是要立马进入正题了,荣亲王爷索性将心头的想法放下,如今也别管楚琳琅怎么样了,还是早些将姬弦音这个混账儿子的事儿处理了才好。

    然而楚琳琅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着一侧的姬弦音眉眼慵懒的扫了一眼端坐的三人,绯色薄唇微微一动,说不出的妖冶魅惑:“三位大人为了本世子杀人的事儿来的?”

    这三人还没听完楚琳琅的话,陡然听见姬弦音这么单刀直入的插进来,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等听懂了姬弦音的话,更是震惊得脸色都变了。

    御史台本就是负责朝廷中弹劾上谏一事儿,只要有御史台的人在的底地方,其余人都是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丁点瑕疵给隐藏起来,恨不得立马消失,他们任职这么久,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毫不避讳的说自己杀人之事儿。

    三人之中的两人一时之间也是觉得如坐针毡,好在为首的赵昌运还算是镇定,看了一眼姬弦音,也没有别的神色,只是客观官方的回应道:“回荣华世子,微臣确实是听说了世子有滥杀无辜之事儿,所以过来了解了解情况。”

    慕流苏看着赵昌运的一举一动,脸色这才好了点,这人背后虽然有长公主撑腰,到底不是个花瓶,总归还是有些本事儿的,这说话处事儿这一方面瞧着也还算是公正,不因为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两人的话而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弦音人滥杀无辜的名头,反而说是过来了解实情,倒也算是入了她的眼,也难怪元宗帝会亲信于他。

    “对,”见赵昌运开了口,其余两人也算是找回了心神,也不再含糊,附和着开口问道:“想来荣华世子也是知晓楚大公子和荣亲王爷所说之事儿,荣华世子若是觉得有不对的机房,不妨当众给臣等也说说看看,到底是如何回事儿。”

    姬弦音听着这人言语,视线却是懒洋洋的扫了一眼楚琳琅,低低冷嗤一声,满眼的不屑,复又转头看着赵昌运几人笑道:“本世子的事儿暂且搁置一边,如今本世子但是好奇的是三位御史台大人是觉得楚大公子和荣亲王爷随意砍杀了见过他们二人丑态的奴仆算不算犯了罪责?”

    三位御史台大人一时之间也是楞在了原地,他们倒是少见有人会拿奴仆之死来说事儿,而且荣华世子到底还是荣亲王爷的子嗣,连一句父王都懒得尊称,实在是有失偏颇。

    赵昌运虽然是有那么几分铁面无私和公道心的人,但是到底也是驸马爷的弟弟,虽不至于说成是大富大贵,但是锦衣玉食还是担得起的,他关注的素来也都是大楚百姓,倒是对奴仆之内的人没怎么关注,如今被姬弦音问责,只能用大秦律法的条件来回应。

    “回世子殿下,按照大秦律法规定,凡无故打杀奴仆之人,情节严重者也是要处以牢狱之型的,”赵昌运如实回到。

    一侧的两个人脸色都变了变,这可不就是在说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二人都得受罚么?他赵昌运有长公主护着人家动不了,可是他们不一样阿,他们纯粹就是两个没有靠山的,可不能平白得罪了。

    见着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一刹变黑的面容,两人也是哆哆嗦嗦的添了一声:“虽然这大秦律法确实有言,不过荣亲王爷和楚大公子这次打杀的人只是少数,倒也不算情节恶劣,微臣也听说王爷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打杀了那些人的,想来这些奴仆也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儿才被处死的,这样看来的话,也不算是无故打杀奴仆的,倒也不用担罪责。”

    见两人这副识相的样子,楚琳琅和荣亲王爷也是满意不少。

    赵昌运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也是对这二人故意替荣亲王爷和楚琳琅开脱的行为分外不满意,不过他对奴仆之死一类的邢事儿不甚了解,索性也就闭着嘴不说话了。

    “两位大人真是日理万机。”慕流苏冷笑一声,事到如今她也总算是知晓这多出来的两个人是来干嘛的了,原来是帮衬荣亲王爷的,一个御史台的监察官员,这等明显替人开脱的话也有脸说不来,放心上让她越看越心烦。

    “荣亲王府内宅奴仆的这等小事儿,两位也了解得这么清楚,果然御史台人才济济,诸位大人都是是我大栋梁之才啊。”

    慕流苏一番明显冷嘲热讽的话说完,两个人便是紧紧闭着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毕竟除了荣亲王爷之外,这位名动天下的英武将军也明显不是他们能够顶嘴的。

    即便是两个人终于安分了,慕流苏才不由冷笑一声,继续嘲讽到,“行了,既然你们御史台不管这些个奴仆的事儿,总归是要管督监察一类的事物的吧,既然你们千里迢迢来找荣华世子,想来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写明天的弹劾折子了吧。”

    两人被慕流苏说的那叫一个满脸羞愧,恨不得笑个地缝钻了进去,慕流苏都看出来他们帮送荣亲王爷开脱的话纯粹是这是胡编乱造的了,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回嘴,至于这弹劾荣华世子的话……若是今儿之事儿不解决透彻,明儿姬弦音怕是当真逃脱不了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了。

    “英武将军虽然已经与弦音定了亲事儿,总归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吧,”楚琳琅见慕流苏如此去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帮姬弦音说话,冷笑一声,嘲讽道:“至于英武将军说的那些个奴仆的事儿,总共也才四五个奴仆,比起二弟杀了二十多个无辜百姓的人头,用来吓唬本公子和父王的事儿来怕也是好多了吧。”

    “二十多个人头并非小事儿,”赵昌运听着楚琳琅的事儿,面容也是有些变化了,这么多的人头,的确不算是一件小事儿,他也不管慕流苏什么态度,今儿这事儿他总归是不能袖手旁观了。

    赵昌运看着姬弦音,语气也是严肃了不少:“不瞒世子殿下说,荣亲王爷和楚大公子在这群人头之中发现了一片孔雀翎刺绣的衣摆,正是荣华世子的衣衫遗留之物,也算得上是证据确凿,若当真与此事儿无关,还请荣华世子能配合微臣拿出证据来。”

    慕流苏闻言,面上笑容越发冷沉,荣亲王爷这两父子为了诬陷弦音还真是不择手段,竟是做出了私动弦音衣物的事儿啦。

    楚琳琅迎着慕流苏的犀利目光和冷嘲视线,唇角也是勾着一抹不甚在意的冷笑,那衣摆的确是他为了指认姬弦音悄悄放下的,可是这事儿他也是分外笃定与姬弦音脱不了干系,如此看来,他倒也不算是污蔑了姬弦音。

    赵昌运严肃说完话,也是情不自禁的抬眸看了一眼姬弦音,这位陛下亲自封赏的荣华世子,这一身的气度确实是风华无双,让人难以忽视,只是这事儿他无论如何都得公事公办,让他拿出洗清自己冤屈的证据来,无非是他也觉得姬弦音虽然冷沉薄凉,但是瞧着倒不像是个滥杀无辜的人罢了。

    姬弦音闻言仍旧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睨了一眼赵昌运,又看着他身后想问说话又因为惧怕慕恒与慕流苏二人而不敢多嘴的两人,声音迤逦的轻笑了一声:“那一片衣衫的事情,你们怕是不该来问本世子,而是该问问对面坐着的那位楚大公子吧。”

    赵昌运闻言,眉头也微微一皱,荣华世子这话的意思是说这是楚琳琅故意陷害他么?依着这二人水火不容的关系倒也可能,只是说他诬陷,也得有证据才行呀。

    楚琳琅显然与赵昌运想到了一块儿,冷冷一笑道:“二弟,你说这话可要凭着良心,我好歹也是你的大哥,怎么会如你一般做出这等残害手足的事儿来。”

    这便是死不认账了,慕流苏冷嗤一声,当真以为他手中才有弦音的把柄不成,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真以为区区小事儿就想栽赃给弦音一个滥杀无辜的名头?真不知道脑子长到哪里去了,来之前不知道好生检查检查那些人头到底是谁的么?

    姬弦音自然也是看出慕流苏对楚琳琅分外不耐了,索性也不再拖沓,见着赵昌运补了一句:“赵大人若是想要知晓本世子有没有滥杀无辜,不妨现在流苏将邢部商书唤过来对证一番便可知晓结果。”

    赵昌运还在想着姬弦音能不能找到洗清自己罪名的证据,谁曾想到姬弦音言语反转竟然是如此之快,将军府上的事儿还没处理完毕,一下子就又跳到了邢部去了。

    这事儿暂时还没闹到邢部,关邢部尚书是个什么事儿?赵昌运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只是他,荣亲王爷和楚琳琅也蒙圈了,他们的确是想要见着邢部尚书,不过并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而是姬弦音被御史台弹劾后定下罪名才被邢部抓走才对,这个时候事儿都没闹大,关他邢部什么事儿?

    慕流苏闻言,面上不露山水,只是转脸看了慕恒一眼:“爹,烦死你派人去请邢部尚书过来一趟。”

    慕恒虽然是站在慕流苏和姬弦音这边的,但是他也完全没搞懂姬弦音怎么忽而提及邢部尚书的事儿,因为昨儿出现的荣亲王妃安排长街刺杀姬弦音的事儿,邢部如今也是极为紧张的和禁卫军一起清查杀手,如今恐怕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哪里有空来将军府上。

    不过既然是姬弦音主动提及又是女儿亲自开口让他去请人,慕恒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儿,立马点点头,朝着一直恭敬等候在一旁的管家再次吩咐道:“没听看三公子的话么,赶紧去邢部请请邢部尚书过来一趟。”

    “是!”老管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立马恭敬的退了出去,看来这事儿还有点着急,他怕是不能耽误,立马脚步加快,朝着邢部跑去了。

    等荣亲王爷和三位御史台的大夫回过神来,这管家已经早就没了人影了。

    “你这是搞什么鬼名堂?”楚琳琅被姬弦音和慕流苏两人的做法弄的分外摸不着头脑,面容上露出几分疑惑几分恼怒,想来不仅是因为如今的事儿,更是因为楚琳琅的生母荣亲王妃还在邢部大牢关押着的原因。

    楚琳琅咬了咬牙,显然确实是对荣亲王妃的事儿分外介怀:“这事儿关邢部什么事儿,你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你的错,别指望因为一次刺杀受了刺激,就能作为宣泄情绪推脱责任的借口。”

    然而无论楚琳琅怎么说话,无论他是情绪激动还是如何,慕流苏和姬弦音却是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自从慕恒下令让将军府的管家去了邢部之后,两人索性齐齐坐在椅子上悠闲至极的品起茶来,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看的人好生牙痒痒。

    楚琳琅试着说了几次无果,见人家不搭不理的,他如此多话也不过是给他自己难堪罢了,可他偏偏就是不想轻易住嘴,见两人仍旧不耐烦搭理自己,楚琳琅真是不信邪,又阴沉着一张脸呵斥了一声:“既然你不说话,那本公子就等着瞧,我倒要看看二弟和英武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流苏被他那一番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弄的心烦意乱,十足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闭嘴,不是要解决此事儿么,等着邢部尚书来了就能解决了,你若是再在此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本将军可不管你是个什么楚大公子还是楚大呆子,通通将你丢出去了事儿。”

    楚琳琅原本还想再多说说话激怒激怒这二人,从而能够在慕流苏或者姬弦音口中套出话来,知晓他们为何会去请邢部尚书来的原因。

    潜意识里楚琳琅便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古怪,他委实是不知名姬弦音叫来邢部尚书做什么,难不成是嫌他闹出的事儿不够大,等不及弹劾了就想赶紧被邢部抓进大牢中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尸体

    然而如今慕流苏已经开口威胁了他,楚琳琅自然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也是知晓无论自己再如何厉害,总归这动起武来,他委实还是抵不过慕流苏这个边疆历练了六年之久的英武将军的,虽然觉得分外可耻,但是楚琳琅还是不得不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分外阴森的仇视着慕流苏。

    慕流苏压根没心思搭理楚琳琅,见他乖觉的闭了嘴,也是不屑的嗤笑一声,转头去给弦音斟茶去了。

    慕恒见着自家女儿堂堂一个将军身份,却是分外主动的给一个男子斟茶,顿时心情有些微妙,不过因为知晓慕流苏对姬弦音的一番心意,慕恒倒是没有开口打断。

    楚琳琅虽然被慕流苏那杀气腾腾的一句话吓唬的不能说话了,但是脑子里却仍旧还是盘算着慕流苏为何要去请邢部尚书来的事情。

    其实比起邢部尚书的事情,楚琳琅其实更加在意荣亲王府的这出恐吓事情,虽然他是想要借这一出恐吓之事儿将姬弦音一脚踢下世子之位,但是他也是觉得这一出恐吓事儿中有些蹊跷的,昨儿两场盛宴结束回来之后,他们就累的倒头便睡。

    今晨醒来,楚琳琅也是想起了去处理了自己房中的那些猎场上让豹子发狂的药物,省的多生是非,至于荣亲王妃安排的那一出刺杀之事儿,楚琳琅虽然也极为想知道暗卫折损了多少,又被邢部抓去了多少,但是因为如今邢部和禁卫军齐齐出动,如此草木皆兵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打草惊蛇。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那些用来恭恐吓他们的人头却是也是今儿才出现了的,难不成这事儿也和邢部尚书有关系?

    楚琳琅脑中转的飞快,一双眼睛也是颇为不安分,四处打量着姬弦音和慕流苏的神色,试图能得出点蛛丝马迹,可是人家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慕流苏斟茶,姬弦音饮茶,相视一笑,说不出的和谐雅致,养眼至极。

    时间过去得很快,等慕流苏和姬弦音品完一盏茶的时候,管家已经急匆匆的领着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男子进来了,看得出来将军府上的这个管家是个分外禁止的,宁愿舍得让外人急急忙忙赶上几步,也不愿意让自家主子久等了。

    来人生了一张大多数中年人都长着的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下盘沉稳,瞧着也是个血气方刚的,能够坐上邢部尚书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的文官能抵得过的。

    因为是慕流苏主动要求请来的人,慕恒这次的态度比起对方才的三位御史台大人的态度就要好多了,一见着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还未来得及迈步进入正厅,慕恒便长腿一迈,面容带笑分外和蔼的直直迎了出去。

    慕恒的这幅模样,纯粹的就是对人不对事儿,偏生人家是位列三公之上的骠骑大将军,即便是荣亲王府、楚琳琅父子和御史台大人中的两人心有不快,却是一个字儿也不敢亲口说出来。

    “微臣见过慕老将军!”邢部尚书自然也是远远的就见着了慕恒出门相迎,面带笑意的率先行了一礼仪。

    “哈哈,邢部尚书不用如此客气,”慕恒见着这邢部尚书不骄不躁,倒也像是上道儿的,面容也是分外满意,索性笑呵呵的回应道,“今日之所以会麻烦尚书过来一趟,无非是流苏和荣华世子之请求,今儿倒是让你辛苦了。”

    慕恒说完这一句话,邢部尚书也是惊了一惊,这才注意到屋内不只慕恒一人,荣亲王爷,荣华世子姬弦音,楚琳琅,还有慕流苏等人都在,不仅如此,御史台的三位大人也都一一在坐。

    虽然邢部尚书得了将军府管家邀请的时候就已经哭的有些蹊跷,怀疑将军府这边出了事情,如今一看,这么多人聚在一堂,可不就是出了事情么,不仅出了事,看样子还是出了大事儿。

    邢部尚书也不好再单独与慕恒寒暄,连忙与屋内的这些人见过礼,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琳琅见着邢部尚书来了,脸色越发阴郁了几分,不知为何,他心中始终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看着慕流苏和姬弦音两人那分外沉静没什么动静的面容也是怎么看怎么厌恶。

    如今邢部尚书和御史台的三位大人都在,楚琳琅想着慕流苏应当是不敢再出言威胁他了,于是又不怕人嫌弃的开口对姬弦音道:“姬弦音,如今邢部尚书也到了,你也是时候好生解释一番,为何你会做出那般心狠手辣屠杀二十余人,并且丧心病狂的砍下头颅放到床榻之上,只为了吓唬本公子和父王的事情来了吧?”

    楚琳琅真的很是聒噪,就是荣亲王爷也有些面色不愉,但是楚琳琅毕竟是和他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如今姬弦音连叫他一句父王都不愿意,父子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水深火热之间,荣亲王爷也是知晓,姬弦音必然是靠不住的,为今之计,他也就只能纵容着楚琳琅了。

    楚琳琅的这一番话邢部尚书也是听得极为清楚的,他一刹变想起来慕恒最初说的那句话,他并非慕恒请来的,而是荣华世子姬弦音与英武将军慕流苏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