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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慕流苏点点头,也就不在墨迹,径直回了流云院,提了先前沈芝兰赠予的十里醉,让青花备了马车便大摇大摆的朝着荣亲王府去了。

    青花坐在驾车的位置,心中也是一阵唏嘘,这姬二公子当真不知道是如何好命,竟是让主子如此心心念念,明儿主子便即将出发去东郊校尉营,看样子是打算要住在校尉营了,似乎是知晓有个小别离,便提了那原先预备备给风岭和洛轻寒的十里醉,亲自上门去了。

    也亏得如今洛轻寒刚刚回了帝都家中,在接手洛家在帝都的生意,风岭也还在神医谷没有出来,这才没有闹出事儿来,否则若是二人知晓了主子如此重色轻友,当是不知如何想法,必然会闹得整个流云院人仰马翻。

    “我家主子乃是将军府英武将军,今日特来府上拜访姬二公子。”

    跳下马车,青花拉着将军府上的令牌,径直朝着门口的侍卫行去。

    今日本就是众人知晓的骠骑大将军归来之日,整个帝都都极为关注慕家的事情,再加上门口的小厮曾经亲眼见着这位少年将军在王府门前代姬二公子写下了休书,导致荣亲王府和许家由亲家彻底彻底反目。

    侍卫自然不敢怠慢慕流苏,正巧荣亲王爷也是刚刚下了早便归来,如今正在府上,侍卫连忙派了人进去通报了一声让管家拿个主意。

    管家也是大惊失色,虽然素来都有传言说将军府上的英武将军与姬二公子走的极近,但是这英武将军素来都是将人送到荣亲王府门前就走了,何时这般坦然的上门拜访过。

    管家想了想,倒是没有拖沓,一边派人去告知了云间阁的姬二公子一声,一边亲自跑去了荣亲王爷面前,说了这件事儿。

    荣亲王爷从朝阳殿回来之后,也是刚刚用过了午膳,正准备回自己的院落歇息,倒是没想到慕流苏会突然嗓门拜访。

    今日朝阳殿前,陛下分明已经下了令,让慕流苏明日便去着手训练东郊校尉营一事儿,怎么如今慕流苏不急着找沈芝兰问东郊校尉营的事迹资料去,反而闲的发慌跑来了荣亲王府,听说还是带了一坛酒来寻姬弦音。

    难不成慕流苏如此风尘仆仆跑来,就是来寻姬弦音饮酒的?

    荣亲王爷心中也是颇为诧异,提及姬弦音,想起那个弃他而去的王妃,他脸色便不太好,偏生慕流苏这个皇帝有意重视的朝中新贵却和姬弦音交好,倒是让他一时有些为难。

    虽然心中对慕流苏与姬弦音交好一事儿不太满意,但是毕竟慕流苏不仅是个皇帝看中的朝中新贵,偏偏还是将军府上慕恒的嫡子,如今掌管校尉营三万人马,不管校尉营服不服她,名义上也总归是个手握实权的少年将军。

    如今慕恒册封为骠骑大将军,慕家的门楣,便是他这个亲王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如今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他便是再不愿意慕流苏与姬弦音扯上关系,总归也是不能将人拒之门外的。

    当下也就不再多想,立马让人去将慕流苏与青花主仆二人齐齐领进了荣亲王府。

    ------题外话------

    我的仙女们,你们能冒个泡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珠胎暗结

    荣亲王府占地极广,府上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花团锦簇,绿荫成林,府上的建筑物分明透着几分华贵大气,偏生居住的环境却又极为清幽雅致,两两映衬,相得益彰,倒是分外引人流连忘返。

    慕流苏和青花缓步踏在青石板上,步履从容极为随性,对于管家将自己领到了荣亲王府的大厅而非姬弦音的院落一事儿,慕流苏表现得分外平静,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然而慕流苏越是这般平静,管家越是头顶冒汗,按照大楚的规矩,素来这种上门拜访特定人士的事情,都是直接通报被拜访的人,若是那人同意接见,直接领过去便是。

    他今日却是做了件不合规矩的蠢事儿,通报了荣亲王爷,如今荣亲王爷让他将人领来正厅之处,看慕流苏的样子,心中自然也是清明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管家,分外清淡的一眼,却是让管家整个人都有些心惊肉跳。

    好在府门前离正厅出并不遥远,走了些许时间,管家便将二人带到了正厅处,恭敬的道:“英武将军,王爷和王妃有请。”

    这礼节倒是毕恭毕敬,只是太过不懂规矩了些许,慕流苏瞥了管家一眼,也懒得和他墨迹,抬脚便跨进了打听处,随性道:“流苏见过荣亲王爷。”

    连见个礼都如此敷衍,瞧着这般随意性子,却是连弯腰拱手都懒得了,荣亲王瞧在眼底,心中有些不满,朝阳殿上,这少年将军分明还是个颇有分寸知晓进退的,如今怎么到了荣亲王府,当着他的面便如此随性猖狂,甚至连对一旁的容亲王妃都如此视若无睹。

    荣亲王妃显然也是听出来慕流苏没有给自己见礼,一时有些怒火,想起上次便是因为这个该死的慕流苏,导致了她让许家退婚羞辱姬弦音的事儿黄了,还带着许家与荣亲王府彻底决裂。

    前些日子许家被揭发了一系列的贪污受贿之事儿,更是传出了是她这个荣亲王府和楚琳琅这个长公子让许家退婚以羞辱二公子的丑闻,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些年来她精心塑造出来的慈母形象便是坍塌了一般,荣亲王府。差点没被气死。

    如今瞧着慕流苏还这般无视自己,顿时极为恼怒的讽刺道:“英武将军当真是好眼力,本王妃这么大个活人在你面前,你竟是……”

    慕流苏若有所思的看着荣亲王妃气恼的面容,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想来荣亲王妃是忘了,本将军虽然只是一个英武将军,但是毕竟是陛下御赐的皇子之尊。”

    顿了顿,慕流苏脸上露出个看着便极为欠揍的笑容,她微微勾唇,精致问道:“原来皇子之尊,竟是还需要向王妃见礼吗。”

    言下之意,便是她给荣亲王爷见礼已经是给了莫大的面子了,她一介女子,是王妃又如何,左右不过是看心情罢了。

    “你……”送亲王妃被慕流苏这么一声带着讽刺的问话给噎住了,心中却是暗中骂道,什么狗屁皇子之尊,你不过就是个在边疆六年的大老粗罢了,还真拿着皇帝的羽毛当做令箭。

    不过也就心中骂骂罢了,荣亲王爷朝着她丢了一个眼神过来,已经是在暗示她他说过了如今慕恒回来,慕家已经不是她能随意得罪的,荣亲王府只能压住心中的郁结之气恼怒,面上赔出一抹笑意道:“倒是本王妃疏忽了。”

    荣亲王爷警告过了荣亲王妃,面上也是隐隐露出些许不满,这慕流苏委实是有些狂妄了,虽然按照大楚的规矩,皇子的确可以不向王爷见礼,但是素来谢谢皇子都是颇为注重在外名声的,即便没有这个规矩,也不会愿意因为这等小事儿和一个亲王闹得不愉快。

    如今慕流苏不是皇子,且分明还站在荣亲王府的地盘上,竟然就如此猖狂,委实是厉害的紧。不过荣亲王府好歹也是任职朝廷素来惯会周旋的人,自然不会如荣亲王妃一般沉不住气,也就故作笑意道:“英武将军当真是个直爽性子,本王瞧着,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慕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慕流苏对荣亲王爷言语之间的圆滑闭口不提,只是看着他自言道:“想来荣亲王爷也是清楚,晚辈今日来无意叨扰王爷与王妃二人,无非是寻好友姬二公子说些事情罢了,也是不知王爷与王妃将流苏唤至此处有何要是相商。”

    青花在心中额提着慕流苏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这番话,也就主子敢说了,人家无论再如何,那也是个堂堂亲王,不管人家寻你做何,总归主子你现在还只是个四品的官职,也应当是得给给荣亲王爷和荣亲王妃些许面子的。

    就这么大喇喇的问出来,就差对这二人直说我不是来找你了,出来多什么事儿,任谁都听出来你言语之间的不耐烦之意了。

    荣亲王爷脸色更是沉了几分,心中有所想法,到底还是没有发怒,只当是勾着脸皮没听懂一般,乐呵呵的问道:“将军似乎与本王的次子弦音关系极近?”

    慕流苏听着弦音你名字,这才抬眸轻飘飘看了一眼荣亲王爷,面上露出些许笑意,笑道:“王爷好生幽默,流苏若不是姬二公子交好,难不成今日提着十里醉来给姬二公子吃罚酒来了?”

    荣亲王爷听了半天,也算是听出了慕流苏言语之间的针锋相对,何止是针锋相对,就差没有直接摔门而去了。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猖狂,他分明是好生问慕流苏话,慕流苏却偏生这么一副爱理不理颇不耐烦的性子,当真是厉害至极。

    纵使荣亲王爷有再好的忍耐力,脸上的笑意也是淡漠了不少,微微皱起眉,老气横秋的问道:“英武将军似乎对本王和王妃有什么误会呀,难不成是弦音在将军面前说了什么?”

    啧啧啧,青花不由暗暗摇头,主子今日这番作态,明显是因为荆棘门搜集的众多资料都说了荣亲王爷偏爱长子,忽视姬二公子,所以主子才这般语气不善,如今不过来往几句话,荣亲王爷便怀疑起来是不是姬弦音在慕流苏面前说了他们什么坏话,这哪里是忽视,压根不像是个做爹的。

    瞧着将军府上的慕恒将军,对慕流苏和嫣然小姐可是疼上了心尖,况且这姬二公子又不是庶子,同样是荣亲王爷明媒正娶的先王妃之子,算起来,比楚琳琅的身份还要高了不少。

    荣亲王爷却是闭口不提荣亲王妃当初想让许家退亲的事情闹得慕流苏和送亲王妃关系极僵,反而去问是不是姬二公子搞得鬼,这可不是印证了荆棘门所查探情报的真假这么简单,必然是会惹毛了自家主子的。

    慕流苏听着荣亲王爷的质问,再看他那张皱眉不爽的脸,顿时冷冷一勾唇:“荣亲王爷倒是一位好父亲,不过有件事儿晚辈也想知道,按理来说,是先任姬王妃率先嫁进了王府,后来怀了身子的王妃因故消失,才有了现任王妃进府,怎生姬王妃的孩子反而还比现任王妃膝下的楚大公子还小了些许?先前传闻还说王爷是因为姬王妃无故出走伤了心才同意的娶了新任王妃,如今晚辈瞧着,似乎倒不像南无回事儿了。”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姬王妃分明先行入府,怀了姬弦音才消失的,后面只隔了少许一月的时间,便又重新娶了现任王妃也就是楚琳琅的生母进门,按道理来说,楚琳琅应当是比姬弦音小的,可是后面回府的姬弦音的生辰之日却是比楚琳琅迟了整整十多日,慕流苏如今问这话,这分明便是在暗示荣亲王妃当初在姬王妃还不曾出走之时,便已经与荣亲王爷珠胎暗结了的意思。

    荣亲王爷和荣亲王妃闻言面色皆是齐齐一变,眸色瞬间阴沉下来。荣亲王妃尴尬笑道:“英武将军多虑了,不过是琳琅早产,这才大了弦音十多日罢了。”

    慕流苏瞧着荣亲王妃脸上的尴尬笑意,也是笑着感慨了一声:“这世上当真是早产儿越来越多了,有这意思。”

    青花憋着笑,看着主子这句回话,分明是想起了神医谷那芙蓉的儿子的事情,也是说的早产,如今慕流苏说出来,便是表示了自己十成十的不信荣亲王妃鬼话的意思,想着主子果然是一张慧眼加利嘴,如此一个兄弟排名大小的事情,其他人都没放在心上,偏生自家主子胆大,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了出来,丝毫没给人留下面子。

    荣亲王爷看着慕流苏一副看人笑话的模样,也是极为不自在,毕竟他是个身份尊贵的王爷,谁会质疑这么些事情,甚至还如此胆大包天的闹到他面前来,想着,便觉得这个少年将军委实是不知好歹,小小年纪委实太过嚣张。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更何况还被慕流苏夹枪带棒的嘲讽了不少句,荣亲王爷虽然能忍住不发火,但是却是瞬间没了和慕流苏周旋,给自家长子拉拉关系的心情,心中暗自想着,这么个锋芒毕露的东西,丝毫不知道收敛,目中无人,四处竖敌,不是已经踏足官场了么,早晚得死在官场的泥潭之中。

    既然这慕流苏铁了心要跟着姬弦音那个病秧子为伍,没有眼光挑上自己的霖平,那也不用再白费力气和她在此处墨迹了,这么个猖狂的人,必然会得罪不少人,即便她将军府有慕恒这个骠骑大将军撑着,慕流苏这个嫡子如此狂妄不懂处事之道,如此不识时务,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那个叫慕霖平的,更是个被慕家老太宠和那个扶正的妾室宠得一无是处,只知道浸淫女色,废物无能,难堪大任,也就由着将军府闹腾,总归不过兴盛在慕恒这一代,养出了这么两个儿子,日后便等着慢慢衰落下去吧。

    想到这里,荣亲王爷也是脸色不善的对慕流苏沉声道:“英武将军,这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可以乱讲,琳琅本就是个早产儿,我与王妃才从小这般爱护,自古以来都说祸从口出,本王还是奉劝将军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话,既然将军是为了弦音而来,那管家便带着姬二公子早些过去吧。本王也乏了,也去歇着了。”

    说着,荣亲王爷当真面色极不善的起身要离开,俨然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慕流苏懒洋洋看了一眼,却是不忘了补针道:“王爷慢走,不过这荣亲王府上,体弱的似乎是姬二公子不是楚大公子,王爷怕是爱护错人了吧。”

    ☆、第一百九十章共饮

    管家领着慕流苏到达云间阁,便抹了抹额间的汗水,想着这边疆之地的将军却是是和常人不一般,别说是一个眼神都带着冷冽杀意让人忍不住微微有些体虚,便是王爷面前,慕流苏也是第一个这么猖狂的晚辈,他不过是一个区区管家,也不愿意得罪了这位看起来不是善茬的少年将军,将人带到了目的地,也没多加逗留,便赶忙退了下去。

    慕流苏对管家的这般作风视若无睹,倒是瞧着云间阁的牌匾看了些许,想着这荣亲王爷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好歹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倒也不像慕老夫人那般无脑,将苛责都摆在明面上,弦音的这处宅子,瞧着也是颇为贵气的。

    初一暗中嘀咕了一句自家主子当真是傲娇,分明早就在英武将军到达了荣亲王府门前的时候就极为殷切的等着了,偏生要装作一副矜持小模样,至今还稳在阁内一动不动,只让他出来迎接。

    瞧着慕流苏亲手提着的那酒坛,初一便是眼神一亮,这不是主子最近念叨着的十里醉么,前些日子主子才派人通过手段从沈芝兰那里搜罗了一坛,如今英武将军却是提着十里醉上门来了,看这样子,似乎是打算与主子一醉方休?

    “英武将军来啦,方才主子午睡醒来,听闻将军来了,已经起床更衣了,将军在前厅耽误了些许时间,主子也是等候将军多时了,将军快些随十五进去便是。”

    初一面色带笑,慌忙迎着上前,顺手便接过了慕流苏手中的十里醉,眼睛笑成了一泓弯月:“英武将军竟然还带了十里醉来,将军客气了。”

    慕流苏原本正一脚跨进了屋内,一眼便看见姬弦音穿着雪玉色的长袍,身上绣着精致低调的孔雀翎纹饰,坐在软椅之上,清贵无双。

    慕流苏眉目一动,正想开口唤一声弦音,听见十初一方才所说的话,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十五,忽而挑眉问道:“你也知晓这是十里醉?”

    初一心神一凛,瞬间知晓了自己说漏嘴了,十里醉是天下闻名的美酒,按道理来说,一般人是见不着的,像楚琳琅这般颇受荣亲王爷宠爱的人都不一定知晓,而今,他不过是弦音身边的一个侍卫,却是只分单单看着这装酒的坛子,闻见了些许味道,便能如此笃定的认定这是十里醉,由此可见他并不简单。

    他尴尬的笑了笑,感觉这整个荣亲王府似乎都和十里醉沾不上关系,只能扯谎道:“以前和主子一起路过沈相府上的时候,曾有一次见过沈相拿着这样的一坛酒,隐隐听见说是十里醉,我素来嗅觉灵敏,这味道我闻着熟悉,确认是十里醉无疑。”

    慕流苏微微皱着眉,俨然是觉得初一说的话有漏洞,按照沈芝兰说的,路过沈相府上,那便是应当在沈府门前,那沈芝兰没事将十里醉拿到沈府门前做何,且就算十五如何嗅觉灵敏,十里醉未曾启封的时候,隔了一个府门,这味道必然是闻不见的……

    “英武将军这是要与弦音共饮十里醉?”慕流苏尚且还有所疑惑,那边弦音逶迤精致的声音便是袅袅入耳,慕流苏顿时看向雪玉色长袍潋滟,步步生莲而来的姬弦音,也是诧异道:“弦音也认出来这是十里醉?”

    姬弦音迤逦凤眸落在慕流苏身上,微微勾起轮廓惊艳的唇瓣,低声笑了笑:“将军先前便在李家小姐的生辰宴上问过我是不是喜欢饮十里醉,如今将军带了酒来,必然是十里醉无疑,更何况初一虽然武功不高,但是视目极佳,且嗅觉灵敏,他既然说是十里醉,那便是十里醉无疑。”

    慕流苏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她素来对弦音极为信任,弦音既然也说了初一视目之力与其嗅觉极佳,那她便深信无疑,微微挑眉,露出一抹分外璀璨的笑意,慕流苏对着弦音笑道:“那弦音可是愿意与流苏共饮佳酿?”

    “十里醉乃是酒中极品之一,弦音自然乐意之至。”姬弦音眉目潋滟,分明一身雪玉色衣衫分外清贵宛若谪仙,偏生眉眼都生的美艳至极,宛若惑世的妖精,再这么勾唇一笑,更是美得摄人心魄。

    慕流苏拿着从荆棘门中送来的一套琉璃盏,整整四盏,俨然是打算让青花和初一一块同饮。心中还念叨着青鱼那丫头也就只能等着下次和风岭洛轻寒一起品璇玑阁主会送来的那一坛了。

    青花和初一也没有过多讲究,在慕流苏与姬弦音二人的要求下,都是颇为开怀的坐了下来,两人都知晓这酒是名酒,却是没有机会没有品尝过,不由都有些嘴馋,眼巴巴的看着。

    十里醉素来名不虚传,虽然没有夸张到当真是方圆十里都能闻到酒香,但是甫一启封,整个馥郁酒香便是充斥在了大半个荣亲王府上空,荣亲王爷躺在床之上,虽然并没有尝过十里醉,但是如今这么浓郁的酒香,想来便是慕流苏手中的那坛酒了。

    想着这么好的酒,也不知什么品种,光是闻着便如此之香,倒是勾起了他肚子了的酒虫,只可惜方才和慕流苏那小子不欢而散,他也委实不好意思上门讨要,只能咬牙,躲进了被子里,试图掩盖酒香。

    而那素来贪吃的糯米,也从姬弦音一侧的软榻之上轻柔蹦跳过来,落在慕流苏身边,坐蹲着身子,颇为儒糯的喵喵直叫。

    慕流苏看了一眼,也不知晓猫儿饮不饮得酒,不过毕竟是她和弦音一起收养的小宠物,慕流苏想了想,倒是颇为宠溺的拿过了桌上的茶碟,将十里醉倒了些许在其间,递给了糯米。

    糯米欢喜的“喵喵”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一双猫儿眼眯起来,颇为享受的样子。

    初一和青花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名贵的名酒,这才一启封,居然是给糯米这个肥猫儿先尝了鲜,当真是暴殄天物!

    姬弦音心中知晓慕流苏对糯米的宠爱程度,倒是没惊讶,等给糯米尝了鲜瞧着没什么异样,慕流苏这才正儿八经的拿过琉璃盏,倒了一盏,递给了姬弦音,青花瞧了一眼,暗自吐槽自家主子跟在姬弦音身边,倒是主子不做,学起了做丫头来了,这端茶倒就的事儿,真是越做越顺手了。

    青花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慕流苏,死活不愿意让她亲自斟酒,从她手中抢过了那坛十里醉,手脚伶俐的将剩下三杯琉璃盏倒满,这才递给了慕流苏,颇为不满的道:“主子,往后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都由我来做。”

    慕流苏知晓青花是在帮着自己,委实也是,她一个堂堂少年将军,不让自己的属下动手,却是自己亲自倒酒斟茶,委实不太像话,不过亲手为弦音做这些小事儿,她却是极为乐在其中的,在大燕的时候,弦音便为她做了不少事情,如今不过倒下水酒这般的小事儿,说起来总归还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稍微咳嗽了两声,也不理会青花那满是怨念的眸子,只当是没有听见忽视了过去,抬手举着酒杯朝着姬弦音的那杯琉璃盏碰了碰,这才带了几分肆意笑意,盯着姬弦音那一双迤逦生辉的凤眸,璨然一笑道:“弦音,今生遇你,流苏之幸。”

    不仅是慕家流苏之幸,更是寂家流苏之幸。

    上一世,承蒙你默默付出,倾心守护,这一世,流苏亦当还你一个锦绣人生,一世长安。

    弦音,一切有我,你且安心。

    姬弦音也是看出了慕流苏话语之中似乎有所深意,他想了想,纤长睫羽微微颤动了些许,也是回以温凉一笑,朱砂妖冶,眉目生花:“得遇流苏,亦是弦音之幸。”

    我之幸事,不仅遇见了寂家流苏,也感念上苍,让你得以归来,重新以慕家流苏的身份,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一世,亦是无人再想动你分毫。

    慕流苏刚刚抿了一口琉璃盏间散发馥郁酒香的佳酿,听着姬弦音的话,却是陡然愣住了,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姬弦音,执着琉璃盏的手忽而微微有些发颤,面容似震惊似感动又似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问道:“弦音刚刚……是在唤我……流苏?”

    慕流苏这般反应,不仅仅是青花愣住了,表示十五也愣住了,不就是从将军的称呼换为了流苏么,一个人名罢了,怎生这般激动的样子,当真是古怪的紧。

    只有姬弦音能知晓这两个字对于慕流苏的意义,毕竟她前一世的名字,也是有流苏而字,那个时候她任职大燕女相,所有人都唤她一声女相,唯有她加重的亲人,与一个他,还是始终不变的唤她流苏。

    流苏,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