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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你若不愿也行,毕竟这也是一趟浑水。”刘博本就是国子监的学子,因为得罪了权贵子弟被逼出梁都,差点饿死在荒无人烟的山路上,如果不是遇到赵子慕他可能还没饿死就被狼给叼了。

    赵子慕救了他之后也随手把他丢在了这里,因为时常来这里的小胖哥和叶一秋都称呼赵子慕为师傅,所以刘博也跟着这样叫了,所以,即使张庸的年纪已经比刘德金大一大把还被人叫师弟。

    “没有,我愿意。”刘博急忙道,“不过师傅你这是打算?”

    刘博不解,虽然不知道赵子慕想干什么,但如今朝堂上的局势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派系分明,争斗激烈,四个年轻的皇子都有自己的势力,权势最大,也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如果师傅想在朝野中插一脚,那八王子身边的位置肯定是最不利的。

    赵子慕也不解释,只道:“你只管尽心地帮助八王子就是了。”

    刘德金有点委屈地道:“师傅,我呢,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赵子慕突然问了一句:“不习武了?”

    在坐三个人都愣住了,刘德金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在看了看自己的胖手胖脚,泄气地道:“师傅,不用了。”

    不过三双眼睛都偷偷地用眼尾瞟着赵子慕,心中很疑惑,为什么一向不理世事的师傅如今比他们还要有烟火味。

    赵子慕虽然不常回来这处居所,一年可能都没有回来几次,这一次相见更是整整隔了两年,但他们还是了解赵子慕的性子的。

    不问世事,不理凡俗,又冷淡疏离,就像天边的云,无尘无垢,高不可攀,飘忽不定,让他们渴望触碰却觉得永远也抓不到。

    而这次回来竟然会是为了这些俗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师傅这次回来会如此不同。

    “喜欢挣钱?”赵子慕貌似疑惑地对刘德金道,刘德金憨憨地点了点头,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把商铺发展到北边来吧,有些东西我会给你。”

    “啊”,刘德金傻了,不过立即就道:“好。”

    “那师傅,我能不能做一点关于青楼酒坊的产业。”刘德金小心地道。

    “你做什么我不管,这回我要求你尽管敛财就是了。”

    刘德金笑嘻嘻地应好,张庸却心中一跳,敛财?

    他师傅这一次竟然明确地提出了这个要求,这是在以往都不曾有过的。

    以前无论他们干什么她都不会过问,到如今看这架势难道是要做什么大事吗?!

    “我走了以后你们准备准备就开始行动吧”,说着赵子慕就准备离开了。

    三人急了,叶一秋立马道:“师傅你不住几天在走了吗?这次您才刚回来。”

    “对啊,对啊!”刘德金与张庸也嚷嚷道,三双眼睛都渴望地看着她。

    第32章 江湖朝堂

    赵子慕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傅,她很少亲身教授他们,而只是把他们想要学的东西都用书本丢给他们,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领悟了。

    并且不管他们选择什么路她都不会干涉,赵子慕很年轻,但却无损于她自身的威严。

    因为是她一手把他们从滨于死亡的危境中解救出来,并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虽然看着过分年轻,做事却比他们还要成熟果断,雷厉风行。

    叶一秋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他被救的那一幕场景,赵子慕原本是并不打算救他的,毕竟当时围着他们的人不少,可是为了杀人灭口,他们竟然将目标也对准了从那里路过的赵子慕。

    当年赵子慕行走江湖的时候常是一身男装打扮,白衣给发,脸上戴着黑金银纹面具,小小年纪就提着一柄三尺软剑横行武林,出手不留人,性情冷漠又凶残。

    这些都是叶一秋后来才知道的,而当年那时追杀他的人是真的把赵子慕激怒了,见她年纪轻,虽然戴着个面具也看不出什么有害的样子,便想也不想地对她动手,而当时看她的身量也才十三四岁。

    被激怒的少年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依然可也从银纹黑金面具底下露出来紧抿的唇上看出她的不悦。

    当时叶一秋和他的家臣们都绝望了,他们只有三十多人,且多是老幼,还个个身上带上,即使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也杀不过对面年富力强的三十个大汗,而这还是他们分兵的结果,时间一久到时他们的援兵便会赶上将他们斩杀。

    叶一秋就看着白衣黑发的少年抽出了三尺软剑,以完全无视自身也会收到伤害的强硬姿态,冷酷地杀进人群中。

    散发着阴冷寒光的软剑舞动,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干脆利落地将一个敌人的喉咙割断,一把夺过了那人那匹马上的弓箭,在领头人惊恐的目光中三箭连发,且一箭比一箭的力度更强,那时杂乱的刀剑声中他甚至还听得到羽箭的破空声。

    硬是生生地将武艺在他看来还是很高强的领头大汗射了一个对心穿,死不瞑目。而那个领头大汗原先还是训练他们家护院的教头,还是他父亲以前手下的一个武艺颇好的老兵,跟着他父亲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就成了他们家的护院教头,连他那时的武艺也被他指导过。

    这种人的武艺可能比不上江湖人士的精巧,可是胜在凶残,实用,而赵子慕当时看起来比他还小,就算是练了内家功夫力气也是比不上这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几十年老兵的,可她却凶狠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两箭将那个老兵抵挡的武器震落,三剑就将其射穿,溅出来的血液让所有人都发抖。

    提着软剑,小小年纪的少年却像个杀神,比他们所有人都凶狠残暴血腥的多。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在赵子慕压倒性的武力压制下,又有几个武力教高的人被斩杀,不久他们便溃不成军,而他们也得救了。

    叶一秋崇拜于她的武力且为了报答赵子慕便拜了她为师,即使她很冷漠,但他还是觉得她是关心他们的,虽然每当向她请教的时候都被他师傅用本书打发了就是了。

    而且他后来又有了两个师弟,虽然不是很靠谱但他还是挺高兴的,并且他不用在担心被人追杀了。

    以前赵子慕每次回来还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而今却是越来越少了,此次一别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刘德金睁着他圆滚滚的眼睛憨笑道:“师傅,你行迹飘忽不定,要是我们有事的话要怎么找你呢?”

    像这种话小胖哥已经用各种方式套过了无数便,就是想知道他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而不是什么人称的修罗剑客。

    叶一秋和张庸同样想知道,于是每次也会配合着刘德金,不过他的师弟或“师兄”似乎策略不好,每次都无功而返。

    赵子慕没有说话,只是用两根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头轻轻地扣击着桌面,发出叩叩的闷响,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他们的心上,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在想什么。

    三人突然有点窘迫,叶一秋和张庸将目光都看向刘德金,刘德金不服气地看向他们,看什么看,你们自己胆小非得让我开口,师傅要是生气了,我就把你们两给招出去!

    叶一秋张庸:“……”师弟(师兄)的眼神真的好清楚,让我们想装不懂都不行。

    直到几只青鸟划破窗外的天空赵子慕的目光才收了回来,低笑了几声后道:“以后有事的话可以去梁京的风雅阁找那里的掌事的,我自然会知道。”

    三双目光立即刷地投向她,露出惊喜的神色,刘德金小胖哥的手紧张得不停地搓来搓去,然后小心地道:“那我们要怎么说?”

    “我叫赵子慕”,碎玉一般的声音清冷地响起,几人都看向她,而此时赵子慕已经平静地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淡淡地看着他们。

    赵子慕脸上此时并没有做任何的掩饰,是她本来的面目,一张脸秀气而冷清,眉眼冷漠却戴着淡淡的温和,如冰芝雪莲沐日光,一身白衣让她整个人就如那不出世的隐世佳人一样,却疏离淡漠。

    几个都有一瞬间的怔忪,仿佛看到了一幅佳人画一样,待赵子慕出了门他们才回神过来,急忙跑到门外目送那个扬尘而去的身影。

    刘德金拍了拍自己的胖脸然后对叶一秋和张庸道:“那真是我们师傅?”

    那么年轻

    那么秀致

    那么清冷

    叶一秋和张庸相顾无言,他们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以前的时候赵子慕脸上不是带着面具就是有装饰,几人从来也没见过她的真面目,虽然猜也猜得差不多了,但终于看到真正的她还是很震撼的。

    “师兄你在想什么?”刘德金对叶一秋道,叶一秋眼神复杂地道:“她比我小。”

    师兄啊,你当初拜师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啊,被师傅那出神入化的武艺迷惑了吧?不如怎么会一股脑地认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为师。

    刘德金的目光又望向了张庸,没想到这货充分发挥了读书人的无耻道:“达者为师,有什么好丢人的,倒是师傅交代的事我们得用心了,反正我这条命也是师傅给的,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刘德金与叶一秋同时点了点头,三人目光一对,便会意地往屋里去了,这次的事他们一定得好好合计合计。

    且不说那三个师兄弟的事,赵子慕一路跃马飞奔直往梁京的方向赶去。

    而距此几百里的梁京,皇城里九千岁坐在司礼监的办事阁的团云锦上,正听着底下李公公的汇报。

    今年的秋季又到了,日子变得冷了起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水草丰富北方的草原便会迎来严寒的冬季,百草枯黄,百兽冬眠,粮食变少,那些草原人胯下的骏马便又不安分了。

    草原人以骑马打猎,过着四季游牧的生活,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牛羊跑到哪他们便住到哪。

    长期的游牧生活养成了他们来去如风,骁勇好斗的习惯,草原贫困的资源使他们的目光向狼一样望向了那个在他们眼里庞大富饶的国度。

    大梁土地广袤,人民安居乐业,一年四季过着草原人羡慕的耕种嫁收生活,不用担心会居无定所,漂泊流浪。

    这一切对草原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每年的这个日子他们都会去大梁打秋风,当然能把那里永久的变成自己的就更好了。

    他们凶狠好斗,作风血腥,一有机会便会劫掠边关的百姓,金银财宝粮食女人都是他们目标,且杀光烧光还会抢光,手段令人发指。

    兵部又上奏请求为筹集粮草而拨款,林庆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了对面的掌印太监王公公的面前道:“你怎么看?”

    王公公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是宫里的老人,身材肥胖,眼神也不利索,但很多事都离不了他,而且像王公公这种人,活得久了,经的事多了,很多事他都知道怎么办。

    不过王公公今儿却道:“千岁觉着如何呢?”

    林庆九千岁的封号其实并非是百姓胡乱叫的,而是景惠帝亲口封的,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却地位极高,非皇室贵胄见了他都不得不对他行李,地位崇高无比。

    林庆道嗤笑了声,转着手上的绿玉扳指幽幽地道:“兵部的折子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呈上来,只多不少,平西将军可能是身子骨真的不行了,我大梁人强马壮,粮草充足,戎狄却年年犯边还屡败屡战,王公公,您觉得这些鞑子会不会再过几年就能攻破我们的城池呢。”

    王公公安慰他道:“千岁啊,依我看,咱这去年的渭水决堤的时候就投入了不少的银子,石料,木材,劳夫,这些都是钱啊,财政吃紧,这边关的事就先放一放吧,不然府库空虚又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而且呀,江南那边的赋税又减少了,就算是陛下也很难办啊!”

    王公公感叹道,说得也是,林庆弹了弹自己戴着金甲的小拇指笑了。

    第33章 你争我夺

    于是兵部的奏折就这么以国库空虚的理由被压了下来,兵部的人气的摔了无数的杯子,大骂奸佞误国,并说大梁的社稷迟早会被司礼监的这么一帮人毁了。

    可这些又关千岁爷什么事呢?此刻咱们的九千岁正站在一堆堆的箱子面前,打量着南面进贡上来的一群衣服料子。

    南面的百姓手巧,擅长织布刺绣,织出来的锦缎颜色鲜艳,花纹好看,质地优良,可以薄如蝉翼,也可以滑暖如脂玉,穿在身上就好像是自己的肌肤一样,丝毫没有一点不适,更可冬暖夏凉。

    至于刺出来的图样就更加美丽了,有栩栩如生的彩蝶恋花,有华丽的百鸟朝凤,还有威严又贵气的双龙戏珠,各式各样,林庆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管事太监在他身边讨好地道:“千岁爷,这些都是前些日子江南都府的人献上来的,刚到不久,内务府的府库都还没有验收呢,几个娘娘都挺喜欢的,想要先讨了几批去,您看?”

    “哦,看来这布是真真不错了,小德子啊,咱家看着也挺不错,几个娘娘要就先给她们送去,只是分寸要把握好了,账就在私底下记吧,省的万岁爷那天想要个什么喜欢的料子,或者又起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林庆慢悠悠地道。

    “奴才记下了。”被称为小德子的掌事太监恭谨地道。

    “那箱水云缎子咱家看着也不错。”林庆又漫不经心地道。

    小德子心头一跳,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道:“千岁爷喜欢就好,这云水段子奴才立马就给您送到千岁府去。”

    林庆扫了他一眼,小德子心头一抖,心想难道错了?哎呀,千岁爷一向很少回府,他怎么就想到送到那去呢!还不如直接送往司礼监的府库!

    没想到林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是个会办事的。”

    哎呦,千岁爷笑了,小德子心头那个甜啊,没想到正合了千岁爷的意!

    林庆又慢悠悠地带着一群人走了出去,小德子这才突然想起来,千岁爷似乎很久都不管这些事了,更别说是亲自来这里了,今天是怎么了?

    走在长廊宫阶上的林庆看着廊外开满的鲜花,悠悠地对着跟在他身后的林九开口道:“小九啊,你说是人都会喜欢美丽的东西对吗?”

    林九答道:“干爹说得对,林九还没见过不喜欢美丽东西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林庆本就狭长的眉眼此时显得有几分冷峻道:“美丽的东西虽然被喜欢,可是终归也是要被厌弃的,人心善变无常,如何才能永久抓着呢?”

    林九听着有些不明白,干爹的语气这是在问他呢?还是在问他自己?

    林庆也没有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只道:“让千岁府专门给我做衣裳的绣娘,用刚才的云水缎子做几套衣服给送到采薇院,知道了吗?”采薇院也就是赵子慕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