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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节

      皇上怎么能让刘英男这么轻易地躲过去,就算是欣赏她的聪明伶俐,她现在坑的可是自己儿子,儿子没理,自己这个老子也没脸儿。

    “小女没有坑二皇子,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刘英男突然就低下了头,手指互相勾了勾,就像小女孩儿受了委屈,没人给做主,硬要咬牙挺着一样。

    皇上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刘英男一直在用小女这个自称,而非义敏了,很明显,刘英男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这个皇上会为她出头,想到这一辙,皇上突然感觉有点别扭。

    自己袒护儿子袒护得这么明显,也不怪小姑娘有这样的想法儿了,想想两个有权有势的大男人,合起来期负一个小姑娘,皇上没来由的有些脸红。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二皇子肯定是先出手撩拨的那一个,结果发现自己被别人反把了,还反得气势汹汹的,就又把自己这个当爹的抬出来了。

    还真难为小姑娘在不依靠任何人的情况下,能把事情想得这么周全,特别是在面对自己这个皇上的时候,明知道自己会偏袒儿子,还能如此的不卑不亢,实在是难得了。

    刘英男可不知道皇上心思百转的,只是继续委委屈屈地跟皇子解释着,“小女怎么知道二皇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毁人田亩啊,多恶毒的行为。”

    “如果被毁的不是小女的田,而是普通人家的田,他们是要靠着这一块田过一年的日子呢,那没有了收成的这一年,他们要怎么过日子,这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二殿下知书达理的,从小就有先生教导,又得皇上宠信爱护,再如何,这也不该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啊?这样毁人根本的恶毒行为,稍有常识、良心的人也做不出来不是,小女又怎么可能想到是二皇子所为。”

    “小女自然就以为是愚蠢恶绅所为了,而且不管是谁所为,小女也没想着跟谁对上,我家的管事补了苗,也就想着息事宁人,就这么算了的。”

    “结果对方咄咄逼人,不但没有就此收手,竟然还直接上门挑衅,放言要毁了小女的麦苗,那可是几千亩的地呢,小女如何舍得。”

    刘英男虽然低着头,眼泪却从眼里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大殿的光照很是充足,眼泪在阳光里折射着熠熠的光,然后坠落在耀眼的地砖上,感觉像是被砸在了心上一样沉重。

    “小女再如何,也是皇上亲封的义敏县主,被人欺到了头上,哪有不还击的道理,就算小女是好欺负的,可皇家的天威却是不好欺负的。”

    “既然对方就是不想小女的田庄好,那就干脆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这些恶霸们为所欲为。”

    刘英男蓦然抬头,眼里还噙着晶莹的泪,却是猛甩了一下头,把眼里的泪甩得飞了出去,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美丽的痕迹,然后,眼里只剩坚毅。

    “小女不知道二殿下是如何跟皇上说的,不过小女敢发誓,自己所说句句属实,如果皇上还有不信之处,二殿下的大管事就在这里,皇上尽管询问,想来,他也不敢欺君。”

    大管事还没有开口呢,刘英男已经一顶大帽子扣在他脑袋上了,如若这样他还敢信口雌黄,刘英男也要赞他一声本事了。

    果然,皇上把目光挪到大管事的身上时,大管事都快要抖成秋天枝头那最后一片叶子了,他知道,自己一个答不好,就成了那只替罪的羊。

    虽然二殿下是给自己下了命令,但去执行的却是自己,这个中间,就有很多的说头了,但凡二殿下有一点推脱的意思,受罚的就只能是自己。

    “既然义敏这么说了,大管事也把事情交待一下吧,朕总不好听一面之词。”皇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大管事说话,眼光却是往二皇子那边看了过去。

    二皇子正紧张地盯着大管事,父皇不让他开口,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只是心里急得不行,就怕大管事一个说不好,自己可就又栽了。

    想着来这边告状的时候,自己只跟母后说,义敏县主毁了自己的田庄,却是瞒下了前头自己先动过手的事情,母后才支持自己来这边找父皇告状的,现在他是后悔莫及呀。

    这失了先机不说,明显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母后曾经跟自己说过,对她不要有半分的隐瞒,因为一点小小的疏漏,就有可能毁了全盘的计划,要谨而慎之才行,而自己是太过低估这个臭丫头了。

    “回皇上,小的小的……”大管事一边回皇上话,一边偷眼看向二皇子,希望二皇子能给自己一点暗示,二皇子这时候自己都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哪还能给他什么暗示,倒是盼着他能抖一回机灵,救了自己。

    “你不用偷看你家主子,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你也知道,敢在朕面前胡说八道的人,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

    皇上语调平稳,却是不怒自威,大管事的心里颤了颤,他也知道,皇上就算想偏袒二皇子,那也得站在公理上,不能让这点儿小事儿就毁了皇上的英名,自己回话可得要小心了。

    第六百五十章彻底揭过去了

    大管事仔细地把话在心里斟酌了一遍,这才开口,“回皇上,都是小人的错,没有领会明白二殿下的指令和意图。”

    “二殿下当时跟小的说,要给旁边田庄的人一点教训,并没说要毁人秧苗,是奴才自作主张了,想着动手就要下狠手,没想到会给主子闯下这么大的祸患来。”

    “也是小的鲁莽,仗着自己是二殿下的人,就不分轻重地出手,反而连累了二殿下的名声,是小的该死,只是,小的也没想到,旁边的田庄是义敏县主的啊?”

    大管事的狡辩,把刘英男逗得笑出了声,大管事心里一紧,紧张地盯向她,“县主,您笑什么,小的所说也句句是实话。”

    “是么,全是实话?可刚刚二殿下明明说了,他让人动手毁我的田,也是毁了我后买的田亩,而没想过动皇上赐赏的那块田,这话又该怎么解释呢?”

    “再说了,就算二皇子不知道这边的田庄是谁家的,那是不是说,如果是百姓的田庄,就可以随便毁了人家的田呢,大管事,您可要想好了再说。”

    大管事身子猛地一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就把二殿下刚刚说的话给忘了,脑子里急忙转着,想要往回找补,可此时脑袋里完全成了一团糨糊。

    不能怪大管事此时的慌张,按理说,他刚刚的表现已经很镇定了,不愧是跟着二皇子身经百战的,就算是心里再害怕,也知道要拣些对自己和二殿下有利的说辞。

    哪晓得义敏县主会那么刁钻古怪,自己话里只是那么一点漏洞,就被她给抓了个正着,看来,这一次想要逃过去,是不会那么容易了。

    如果面前是普通的老百姓,他肯定能有好多的说词信手拈来,反正老百姓都是不敢违背自己的,还不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嘛。

    但现在面前的人是皇上,大管事哪敢说错半句,说错了就有可能是杀头的罪过,自然就变得笨嘴拙腮的了,不过能在那么担心和害怕的情况下,说出那番话来,也已经颇为不易了。

    正在大管事满头大汗,努力地想要往回找补时,二皇子开口了,“回父皇,此事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跟义敏县主置气,更不该让人毁了她的庄子。”

    刘英男诧异的挑了挑眉,二皇子突然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让她的心里拉起了警报,二皇子这又是想要起什么夭蛾子了?他可不是个敢做敢当的人。

    “你跟义敏县主置气?为什么?”皇上果然顺着二皇子的话往下问了,刘英男心里暗暗地开始防备,同时也在努力回想着,在这件事情处理的过程当中,自己有没有什么疏漏。

    “回父皇的话,儿臣喜欢义敏县主,当初还曾亲自去县主府上提亲,只是,被县主给拒绝了,儿臣也是一时不忿,这才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捉弄?”皇上沉了沉面色,“捉弄是这样捉弄的么,把人家的几千亩地全毁了?让人家颗粒无收?”这个说辞未免太牵强了,明明就是恶毒。

    “父皇明察,儿臣确实不曾想要毁了她的田庄,毁人田亩这么恶劣的事情,儿臣怎么会做呢,儿臣可是打小受父皇教诲的,就算儿臣不成材,也绝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当时从大管事那里知道他是这么办事的,儿臣也怒了,但那时已经知道县主府的田庄已经补好了苗,并不耽误收成,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大管事办事又一向勤勉,儿臣才没有对大管事重罚,只是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他的办事不利,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办事竟然没个轻重的。”

    “但看事情毕竟得看结果么,好歹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那时儿臣还庆幸着,大管事终归是有些眼色的,没有动父皇赏给义敏县主的那部分田亩,不然儿臣的罪过可就大了。”

    二皇子这番话,倒是让刘英男对他刮目相看了,这么轻轻松松地偷换了概念,把恶意报复说成了小气捉弄,把自己委屈求全的补苗,说成了没有太大的损失,可见二皇子也不是个草包。

    “至于说今天这次事件,确实是儿臣冲动了,被人毁了田亩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会火冒三丈的吧,儿臣却是没拿自心比人心,就没想过当初义敏县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有多愤怒。”

    得,三言两语的就给自己扣了顶大帽子,这是说自己心胸狭窄,被人欺负了不该报复回去,反倒应该息事宁人么,刘英男提起了精神,二皇子这是要开始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