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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交代完攻城的薄弱点,当我们四人运送八头大铁牛上岸时,夜阑人静,南北两座城上的灯火和昨日无异,锦月姑姑吩咐人快速将八头铁牛安放在昨天留在地面上的标记位置,随后遣散人群,自己一人来到河岸,开始了冗长而又繁杂的起阵仪式。

    淮北跟花七颜分别站在正对南北两端的铁牛身下,神情肃穆,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直到身边的空气开始淡淡起了浓雾,淮北脸上的表情明显开始紧张起来。

    我持着黑剑站在二人中间,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卫城火光的动静,这次我们是赶在锦月姑姑请神之前便将铁牛布置完成,敌人似乎没有发生意想之中的察觉,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权谋诡计之后,我提着的心一丝也不敢松动,直到周遭的迷雾变得渐浓,已经看不见近在面前的淮北二人时,锦月姑姑回来了。

    “待会儿如果守军出动,你们两个一定要死守住自己的位置,我不敢保证八千人里连一个懂阵法的人都没有,淮北是生门,师妹是死门,淮北动则阵法破灭,师妹动则所有人都会永久被困在阵里的深渊,包括你我。”

    “所以待会儿有人前来破阵,务必第一时间将他斩杀,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锦月姑姑说罢点燃了手中的一纸横幅,火光在空气中不断升空,直到飞入天际化作无数星辰中的一点,我直到,吴霁云那边开始攻城了。

    我无法想象待会儿那边打起来会是个怎样的残酷场景,也不敢去想这么多将士将会在今晚过后还剩下多少,只知道攥紧手中的长剑,身体微微颤抖。

    锦月姑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轻轻拿手扣在我的肩头,低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晚这些人不会白死的。”

    可没等她话音落罢,震天彻底地喊杀声已然在五原城的方向响起,紧接着就是从卫城方向传来一声城门打开的“吭吭”阵响,我闻声不禁皱起了眉头,本以为只有在主城坚守不住的时候卫城守军才会触动,但没想到这么快,难不成,今晚这些人早有准备?

    不会,如果是行踪提前泄露,敌人想要将计就计将我们一网打尽的话,卫城完全没必要屯兵,只需要留一座空城,将所有兵马提前藏在主城,然后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即可,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我如是地安慰着自己,站在迷雾中无法洞察外面具体情况如何,伸手进怀中摸了摸胸口,心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八牛深渊阵

    来自五原城方向的喊杀声越来越盛,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就连锦月姑姑在这个时候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不时地皱着眉头左右观望,可没多大会儿功夫,突然低声说:“小乙,西南有人闯入!”

    我心头一凛,顿时提剑上前,浓雾中,就见一道人形黑影在左右不定地来回乱窜,紧了紧手中的剑柄,飞身向前,剑刃沉默地从黑影的身首处处划过,死尸刚一倒地还没来得及看,耳边厢就听锦月姑姑又说:“东南,三人!”

    再度闻言提剑赶往东南,斩断三具尸体,迅速地瞟了一眼,就发现这些士兵穿着白色的盔甲,而在盔甲的正中心,大大地印着一个“卦”字。

    八卦?

    一愣神,锦月姑姑的声音再次在身边互换:“西北,五人!”

    心头一沉,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隐约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来不及多想,继续朝着指定的方向冲了过去。

    “东北,七人!”

    “正南,十人!”

    “西南,二十!”

    ……

    随着锦月姑姑报信的频率越来越快,同时出现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空暇在整个大阵里四处奔跑时,我一咬牙施展出了随风式,瞬间将面前的二十人横腰斩断之后,迅速回到阵眼,看着锦月姑姑说:“怎么回事,难道需要我在这里将八千人杀光?”

    锦月姑姑同样也是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应该,整个八牛深渊大阵共分为八层,一般像这些士兵闯阵,就算人数有一万,也只能最多在第六第七层徘徊,怎么这么快就摸到了第三层,这不正常,阵外一定有高人指点,不想办法解决此人,估计咱们连半个时辰都坚守不住!”

    “那我去杀了他!”

    说着就要往外走,可锦月姑姑却拦下我说:“那人既然能识破此阵,就一定在外面摆好了架势等你出去入套,先别着急,再等一等,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有后手。”

    完全按照锦月姑姑的话去做,可是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探阵先头兵是越来越多,总是全都在黑剑下不堪一击,可是只凭我一个人顾东顾不了西,顾南无法顾北,整个人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到最后一狠下心,直接持剑站在阵眼处,等着他们自己照过来,随后再一一斩杀。

    时间过的不快,仅仅般柱香的功夫,身边的尸体便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而且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吴霁云正面战场的战况如何,按照之前商议的快战快决的战略,如果顺利的话,到这会儿最起码应该是将锦月姑姑留在城垣上的那处破绽攻破,处在入城击敌的阶段,可是战场上瞬息万变,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一切都只能靠推测,谁也无法真正笃定主战场的战势如何。

    “小乙……”

    剑风绞碎了蜂拥而来的敌人尸体,可还没等我喘口气,就见锦月姑姑面色难堪地说:“一千人。”

    我心头一沉,问道:“哪个方向。”

    “所有方向。”

    伴随着锦月姑姑的话音,一声声整齐的盔甲颤动撕开迷雾,在当中声阵阵回荡,再看着脚底下穿着“卦“字兵服的死尸,我深深吸了口气:“探阵的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估计这次来的不太好对付了。”

    说罢抖了抖黑剑上的丝丝血迹,屏气凝神,感觉着从四面八风传来的浓郁杀意,我对锦月姑姑说:“看好他们,我去找那个破阵者。”

    不顾踏步逼来的千名敌人,锦月姑姑直接给我撕开了一道出阵的口子,浓雾在眼前开了条黑洞,我攥紧剑柄,乘势而入。

    在整个人离开黑洞的一刹那,眼前顿时一片清明,无数攒动的火把在面前排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龙,在我出现的一瞬间,就听见“哗”的一声,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齐刷刷地指向自己,看着将自己团团包围的数千披盔带甲的敌人,我站在原地冷冷笑了笑,目光紧盯着在人群最中心的一方白轿,剑风随心而动,黑剑在手中划出一道长鸣,便义无反顾地冲到了敌阵当中。

    敌人分四人一组,手中的武器大不相同,却互相配合,攻击起来如同行如流水,将身体的各个角落封死,这不由得让我想到了在朔方城中白如霜口中所说过的那个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五合刀法,看来五原城的驻军也都排出了类似的兵阵,或者说这是古道中行军打仗所特有的战术,在这种的战场中,即便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可面对足够数量多的敌人,也无法做法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效果。

    吸取了之前的经验,看着章法有序的招招刺杀,我在将随风式施展到极致的同时,观其妙也如影随形的夹杂其中,一边专心躲过毫无间隔的频繁攻击,一边用剑锋破开防守,肆意地挑开敌人的喉咙,鲜血飞溅,血洒满地,可是看着如潮水般,一波波踩着自己同伴尸体迎上来阻击,硬是让我无法向前跨动一步的敌人,我心头微颤,借着剑风护体的机会,右脚掌猛地等地,身子纵空数仗,再将剑风迅速转移到双脚,踩着敌人的脑袋和肩膀,风驰电掣般就朝那顶白轿冲了过去。

    潇湘夜雨!

    十二很剑法的前六式在离着白轿不到寸丈时陡然急速施展,我没有打算能靠着这一招能将轿内之人斩杀,只是想看看这个能轻而易举便破开锦月姑姑费尽心机布下的八牛深渊大阵之人,究竟是谁!

    剑锋点在了轿顶,在整个轿子爆炸城粉末的瞬间,身体借着从脚下传来的冲击力一跃而起,可是在半空中再看着空空荡荡的地面时,不禁一愣,空的?轿子里没人!

    “区区顽童,也想在八千将士中取老夫的首级?可悲啊,可笑!”

    身体尚在空中,耳朵里就钻进一声极为嘲讽的冷笑,蓦的循着声音转过头,就发现在敌阵之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须老者,羽扇纶巾,笑看着我说:“八牛深渊大阵,老夫已经记不得有多少载没有再见鲁班术的传人现世了,只可惜功力太浅,只是靠八头铁牛再加上五方胎神就想挡住老夫,简直就是痴人……”

    可是没等老头把话说完,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一只蓝色的大手死死攥着他的喉咙,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又给生生按了回来。

    “给我过来!”

    我大喝了一声,左手虚空一抓,目光中眼看着老头从地面被蓝色大手猛然拽在了半空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我飞来时,右手将剑柄反扣,脚掌踩着从地面上射来的长矛,借力猛进,左手在空中划爪为指,轻轻地点在了老头的眉心上。

    “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劲破开轿子,就是为了看你长什么样?”

    在老头的目瞪口呆之中,剑意顺着指尖瞬间喷发,接着一把拽着老头的脖颈,将尸体朝下面的敌阵中猛地一丢,却还没遁去,两道黑影瞬息而至,拦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我冷眼看着跟前的两名将领,身上的盔甲一黑一白,浑身杀意弥漫,见退路被二人封死,直接放弃了回到阵中的打算,手中长剑横握,一记浩然折梅,瞬间朝着左手边的黑将军刺了过去。

    黑将军提刀,二人近在咫尺不适于长刀的施展,在我剑锋刺去的一瞬间,黑将军面不改色,直接横刀胸前挡住了剑锋,一旁白将军的银剑也随之赶到,看似要点我心口,可一直盯着我喉咙的眼神,却让他真正的意图暴露无遗。

    第三百九十三章 阵破

    剑锋在点在刀刃上的瞬间便收了回来,竖档斜跨的同时,身子微微一个跨步于迎来的剑刃擦肩而过,紧接着一记仙女投壶将竖着的长剑蓦的一挑,白将军见势不退,手中的银剑如同长蛇般缠了上来,而与此同时,后后一步的黑将军,也将手中的长刀高举空中,随后迎头劈下。

    没有了魂格,现如今我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剑法本身的技巧上,招招朴实无华,但几个回合下来虽然能保全自身,却也无法对面前的二人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其实如果能一直就保持着这种势头缠斗下去,不管是对锦月姑姑守阵,还是正面战场的局势,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但是二人心中很明显知道自己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兵刃几番交接,就只剩下白将军牵制住我,黑将军镇臂高呼,数千名敌军齐齐调转了枪头,快速地就朝着大阵中冲了进去。

    心中一直担忧之前放进去的那一千敌军,见这些士兵对我视而不见,只顾着往大阵里冲,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无心恋战,直接一记潇湘夜雨将白将军逼退,便转身跟着人流冲进了大阵。

    一进入大阵,我就瞬间明白锦月姑姑为何有此把握可以将一万敌军困在里面两个小时找不到出路,方才还人挨人,人挤人的道路,顷刻间就是剩下了我一个,放眼望去全都是被薄雾笼罩的无边荒野,甚至该往哪走都不记得,整个人完全迷失了方向,心中暗惊的同时也微微放下心,看来锦月姑姑已经解决了之前残留在阵里的敌人,可是还没容我找到回阵眼的办法,耳边厢风声呼啸,一股磅礴的杀气从背后瞬时而近,吓得我头也不敢回,反手就将黑剑竖在了身后,紧接着就听“咣”的一声巨响,没等反映过来,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脑袋朝着前面的地上扎了过去。

    这种力道不用看也知道是黑将军追来的,可他是如何找到的,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身体着地后飞速起身,看着举着长刀,飞奔而来的黑将军,凛了凛神,目光死死盯在破空而来的刀刃上,嘴角划过一抹冷笑,破力式瞬间展开,轻轻用剑锋点在刀刃上,借着磅礴的余力飞身闪到刀封的死角,紧接着垫步凌腰顺着刀柄崔东剑风瞬间来在了黑将军面前,赶在他想收刀防守时,一剑斩断了他的脑袋。

    看着黑将军死尸倒地,我不禁皱了皱眉,感觉卫城中不管是那个白须老者还是这个黑将军都有点太弱,丝毫没有吴将军甚至是吴霁云的那种身手,不由得心中暗道,难道这些个将军只会行军布阵,自身实力都一般,感觉几十个士兵联合在一起对我所造成的麻烦都比他强。

    解决掉黑将军后,我举目四望,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锦月姑姑焦虑的呼喊:“小乙,快回来,不能拖两个时辰!”

    我心头一颤,不等多想,目光中只见在远处亮起了一道光,那光亮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想起锦月姑姑起阵时所点燃的纸符,心头一沉,马不停蹄地就朝着光亮的方向跑了过去。

    光亮不断地在空中变换着位置,似乎是在刻意提醒我该往哪里,沿途不断遇见三五成群的落单敌人也被随手解决,赶等回到了阵眼再见到锦月姑姑时,不等我开口,锦月姑姑急忙说:“刚才拷问这里的士兵,他们说今天晚上是五原城城主安北将军的大寿,卫城内三大将领还有千人卫队此刻都在五原城中替城主贺寿,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吴将军那边所要面对的防守力量要比之前所打探到的消息不符,五原城的城防军不是一千,而是两千,这当中还多出了三名大将,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纠缠下去,否则吴将军那边会扛不住的。”

    我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可是这个时候如果就此离开,无异于要放这数千敌军偷袭吴霁云如入无人之境,前后夹击的后,情况只能会比现在更糟。

    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锦月姑姑还有淮北和花七颜三人,三人此刻无不是满脸苍白,鲜血淋漓,花七颜更是站在铁牛下一条胳膊深垂不动,俨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再反观四周多出的一层尸体,看来这一千敌军给他们造成的麻烦比我预想中要大的多。

    将心中的想法告诉给锦月姑姑之后,连她也是一度陷入到了沉默,提前费尽心机所布置下的八牛深渊大阵虽然挡住了援军,可万没想到竟把我们四人也困在这里,陷入到了进退两难之地。

    “小乙,你之前不是说有办法将这些八千援军全都杀之殆尽么,到底是什么办法?”锦月姑姑打破沉寂道。

    我犹豫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咱们在这边守了多久?”

    “刚刚一个时辰。”锦月姑姑答道。

    “一个时辰……”我沉吟了片刻,“那就再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无论如何也的坚持住,时间一到,我便能解决这八千援军,然后去支援吴将军。”

    虽然没有了白须老者破阵,可之前死在阵中的那些探阵将士的尸体无异于一条条引路线,开始带着越来越多的敌人赶往阵眼,我没有再离开守在这里不断将陆陆续续赶来的敌人击杀,同时心中不断地狂呼:“邪十三,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要助我一臂之力,夺下五原城,你他娘的再不出来,天都天亮了!”

    就在昨天晚上看着锦月姑姑做法请五方胎神的时候,邪十三突然在我脑海中说了一句话,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句,却让我临时改变了攻城战略,由佯攻,变为夺城。

    “我会在明天晚上丑时彻底苏醒,到时将传授你整套十二恨剑法,助你拿下五原城。”

    夺城不同于佯攻,佯攻只是在城墙外围虚张声势,只叫不打,让敌人摸不清虚实,一旦当中发生什么变故,大可全身而退,可是夺城不一样,一旦攻城开始,那将是血与肉的交换,而且还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双方纠缠在一起,不到一方彻底灭绝,这场战争就将会无法停止。

    如果因为邪十三一句话导致整个落雁镇在这里全军覆灭,我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敌军都找到了通往阵眼的方向,并且不再分批送命,而是在不远处开始集结,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可冲锋将在场的四人踏城肉酱。

    淮北和花七颜守在生死阵门不挪开半步,我和锦月姑姑二人看着在迷雾中如同乌云般的黑影,深深吸了口气说:“待会儿如果阵破,希望师妹能以大义当先,即便是死,也要将留在死门当中,给正面战场的朋友留下一丝逃生的机会。”

    花七颜听了点点头,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往另一只垂下的胳膊袖口里掏了掏,一沓被提前裁好的各种形状的剪纸被丢在了地上,随后弯下腰单手在里面翻了翻,找出一长串像是栅栏般的长幅围着自己的角排成了一圈,说:“放心吧师姐,即便是天塌地陷,师妹的尸体今天也不会离开这死门半步。”

    “画地为牢。”

    锦月姑姑微叹了一声,随后就见淮北苦笑地看了乌云一眼,说:“我没什么本事,待会儿实在不行小乙就拿剑把我的尸体钉在这铁牛上,钉紧点,估计这铁牛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搬不动,能拖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第三百九十四章 冥心归墟

    看着二人决绝的深情,我不由得心头一颤,而在这个时候,脚底下的土地忽然开始微微颤动,众人齐齐转过头,目光中,乌云压境,呐喊弥天。

    强大的压迫感似乎激起了手中黑剑对杀戮的渴望,剑身在手中微微颤抖,一旁的锦月姑姑也深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看来今晚是无法两全了,与其同归于尽,倒不如直接断了大阵里的生门,也算是给正面战场做出的最后一丝贡献。”

    看着她手中即将要掐起法决,我一把按下她的胳膊,然后摇了摇头。

    在面对真正的洪水铁骑时,任凭手中的长剑再抖,我也无法升起与其抗争的意愿,只能死死守在锦月姑姑的身边,眼睁睁看着一声冗长的号角在迷雾中响起后,乌云化作洪水,朝着四个孤零零的人冲了过来。

    破力……

    随风……

    剑风……

    观其妙……

    ……

    面对着汹涌而来,有法有阵的敌军,我能做的就是守在锦月姑姑还有淮北以及花七颜三人身边,一剑剑地挥起又落下,剑风已经完全无法催动,全靠本能的剑法技巧让手中的黑剑能在我倒下之前多支撑一些时间,因为丑时已过,邪十三食言了。

    我甚至没有心思去想他为什么要骗我,双手和大脑在机械的砍杀中已经变得麻木,甚至当左臂在迎面而下的长刀中与肩膀分离,掉落在地上都没有丝毫察觉,因为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无论是单手持剑还是双手持剑,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淮北的身体已经淹没在敌军当中,连具尸体都无法看见。

    花七颜满身是血的斜靠在铁牛身上,因为“画地为牢”的缘故,这将她是此生唯一的姿态,无法分辨出到底是死是活,而且失去了大戏法师身份的锦月姑姑,只凭着一些临时粗造出的小玩意根本无法对这些数千计训练有素的敌军造成任何麻烦,这是我头一次在她眼睛里看到深深地绝望,即便是那晚被妖兽和鬼卫夜袭,也不曾见过她的脸上露出过任何意思惊慌。

    战争就是这样,胜负只在一瞬之间,片刻前我们还幻想着能靠着这漫天迷雾拦下敌军的脚步,然后给吴霁云拖延出足够的时间夺下五原城,可残酷的现实却教会了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和不着实际的幻想,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