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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

      他漫无边际的想着,在漆黑的夜里,想的心脏都在发疼。数日来的枪火与硝烟,已经将他的精神拉的紧迫到了极致,他突然间很想见一见他。

    可是,在这潮湿冰冷的雨林地里,终究不过是奢望而已。

    谢童爬上了树,布置了简单的陷阱,在大树上小憩了一夜。

    第二天,太阳出来,万物都笼罩在金色的光辉中。这连绵不绝的大雨终于停了,地上却依旧湿滑而泥泞,稍不小心,或许就会陷进去。

    谢童沿着指南针,小心翼翼的走着,或许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栋毫不起眼的小木屋。藤蔓缠绕过木屋的外墙,几乎将整个屋子都包裹了起来,谢童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他想或许自己找到了人质。

    他小心观察着四周,提防着他人的偷袭,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窜过去,粗暴的打开了木屋的门。

    没有任何时间可以耽搁,或许其他人很快就会找到这个地方,抢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质。谢童开口飞快的说:“你好,我是保护你的学员代号0069,请你即刻收拾,跟着我出发。”

    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质,手无缚鸡之力,他却要把人质给带到终点去,这不知道是怎样一项艰难的任务,他甚至怀疑自己做不做得到。

    那个人背对着他,似乎怔了一下,却没有动。

    谢童不耐烦的打了个喷嚏,抬脚上前就要直接抓住对方的臂膀,他是想要征求人质的合作,但如果对方拒不接受,他也只有采取暴力的手段了。

    却在下一刻所有动作都僵住。

    “……童童?”

    清清泠泠的声音,因为疑惑而尾调略微上挑,是他梦中曾听过千百次的声音,含笑的,温柔的,在无数绮丽而罪恶的梦境中,甚至是带着些微的喘|息,黏腻而缱绻的。

    他手臂颤抖着,直到那个背对着他的人转过了身躯,露出了一双流转生辉的丹凤眼。

    那个人朝他笑了起来,眼中很是有一些愉悦:“我就是这次的人质,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

    这仿佛是最不可思议的梦境,令人沉溺于其中,宁愿即刻死去也不愿意醒。

    谢童颤抖着跪下去,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人的眉眼,却在将将要触及的刹那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满是泥土与脏污,忙不迭的要撤回手擦干净,却被人抓住了。

    如记忆中温暖的手掌,慢慢的拂过了他掌心的擦痕,在刚才来时因为不慎,甚至还擦掉了一块油皮,到现在都火辣辣的疼。

    修长的手指在那上面划了划,他清楚的知道那其中的含义,在曾经黑暗而绝望的时光里,那代表着最深挚的怜惜与心疼。

    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吗?

    谢童颤抖着,凝视着那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炽烈的爱意在胸腔中涌动,一刹那间再也忍不住,手掌压过对方后脑,深深的吻下去。

    他肆意而又放纵的撬开了柔软的唇瓣,探入的温热的口腔,勾住柔嫩的舌头,火热的辗转与碾磨。

    温热湿软,一如梦境里美好。

    他是有多么幸运,在这潮热恶劣的雨林地里,在几近于疲惫绝望的关头,再一次遇见了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礼法与教条被彻底抛诸脑后,即使有可能被厌弃,也再不能压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午在点乐山钵钵鸡,点了一大堆素肚、魔芋丝、鸭血、土豆、藕片、千层肚、鸭胗、鹌鹑蛋、莴笋、竹笋、面筋、豆皮、木耳、肺片、西蓝花、海菜……淋了红油撒了炒芝麻那个香喷喷

    装了满满两个外卖盒,就在老板问我买这么多吃不吃得下的时候,醒了,醒了,醒了……

    原来是梦……

    痛哭流涕,这好歹等我吃完了再醒啊!不带刚买完就醒的!

    ps.友情提示宝贝们不要搜索,不然大晚上睡不着觉锅不赖我→_→

    .

    谢谢葳蕤、不高兴、一只兔子挂天上的地雷

    谢谢读者“葳蕤”x5的营养液

    2017.8.19

    第102章 act3·罪血

    101.

    唯有这一刻。

    这虚幻到不真实的一刻。

    他不敢睁开眼睛去看楚歌的神情, 只能自我欺骗着,麻痹着,放纵而又绝望的吮吻,交磨的唇舌分外灼热,烫到要沿着汩汩血管, 流到激烈跳动的心脏里去。

    谢童用力的伸出一只手,试图掌控住楚歌的身躯, 将人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身体上, 牢牢控住, 不留下一丝缝隙。

    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一个人,仿佛又置身在雨林地冰冷潮湿的泥泞里, 却为着这个人, 拼尽性命也要爬起来。

    风声簌簌, 划过茂密林间。

    他恨不得时光停滞在这一刻, 从此再不向前。

    仿佛又回到了黑暗脏乱的仓库里,隔着沙沙的电流音, 听到那一声清清泠泠的低唤:“谢童。”

    灵魂在痛苦中漂移,骨髓被冻结入坚冰,幻觉与痛苦在眼前闪现, 直到那双微凉的手掌贴住了他的额头,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他扣住了对方的手掌,沿着宽大的衣袖探入, 贴住了温热的小臂,冰凉的温度激得触碰的肌肤一个哆嗦,他按住胳膊窝,在最柔软的嫩肉上,用粗糙的茧子一下一下擦刮。

    温热的血液从紧贴的身躯抽出,又缓缓流入了他的身体,从此交融合一,再无分隔。

    只要想到这一点,连灵魂都为之不住愉悦的颤栗。

    在下一刻,他感觉到楚歌似乎动了,微凉的手掌慢慢拂上他的脸颊,他能感受到柔软的指腹探到了他的眼尾,轻轻擦拭过涌出的泪水。

    那是再温柔不过的动作,如同被锁在床上,几近崩溃度过的日日夜夜,他嘶吼,他哀嚎,他求饶,他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死去,却总有一双手,牢牢地抱住他,轻柔而不容拒绝的告诉他,他只能活下去。

    在黑暗而绝望的岁月里,追逐着那抹唯一的光。

    活着啊,守着一段卑微而无望的爱恋,痛苦而清醒的活着。

    谢童颤抖着垂过了头,他半跪在地,手掌撑住冰冷而坚实的地板,剧烈的喘|息。

    他甚至不敢抬起自己的头颅,只能垂下脑袋,无助且绝望的等待最后的审判。

    许久的许久,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应答。

    心脏仿佛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河流深渊中,被狰狞咆哮的猛兽撕扯咬碎,吃的一干二净。

    酸楚与悲哀爬上了他的背脊,明明是炎炎的夏日,却是彻透的冰凉,他知道的,一切都搞砸了,自从今日他放纵了内心涌动的爱|欲之后,曾经的和乐融融的生活,再也回不去。

    在谢童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痉挛起来,那一开始只是微不足道的轻颤,陡然间却席卷了全身,仿佛有无数虫蛇在啃噬着他的躯体,吸吮他的骨髓。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眼前景物都模糊了起来,一阵阵天旋地转。

    谢童刹那间面色惨白一片,那些他以为已经远去了的过往,那些他以为已经戒断、再也不会出现的症状,竟然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发作。

    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暗中阴冷的窥视,随时随地准备予以他致命一击。

    在脑子中的理智还没有彻底崩断之前,谢童已经仓皇起身,蓦地后退,朝着门外踉跄而去。

    他要离开这里,否则以他现在的状况,会害死人的!

    然而不知道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楚歌,在他来得及跑出去之前,手腕已经被人扼住,肌肉条件性反应就要反扭制住对方的手臂,却在听到闷哼的一刻,硬生生停了下来。

    翻江倒海的痛楚里,谢童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保持清醒,他想要自己不露出异样,他想要推开对方的手臂跑出去,然而太难了,太难了,再被人拥抱住的时候,就已经丢盔卸甲,彻底的溃不成军。

    谢童痛苦的嘶嚎,四肢躯体不住的痉挛,他的脑海炸做一片灼烧后的白光,剧痛让他想要挣扎,挣脱将他束缚住的那个人,然而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让他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臂。

    他不再是那个瘦弱单薄的少年了,他已经经历了最严苛的训练,即将成长为最精锐的战士,假如他全力一击……抱住他的那个人会受不了的。

    “童童,别怕,没什么的……”

    “叔叔在这里,你会活下来的……”

    “不准死,听到了吗,我不准你死……”

    迷茫中有一个声音不住的在喊着他,温柔而熟悉的气息环绕过他周身,仿佛不过鲜花绽开的一瞬,又仿佛是从冬走到夏那么遥远,谢童终于从无意识中清醒,却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

    他的头颅枕在对方胸腔,甚至能听到其中,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如同感觉到他的苏醒,把他抱住的那个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睑之下是一片浓重的青黑的影。

    谢童沉默而贪婪的望着他,像是今日以后便是诀别,要将人深深的铭刻入心底。

    片刻之后,他听到了一声缓缓地叹息。

    谢童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赖在这里已经够久了,他应该走了。

    可是他仍然舍不得这个温暖的怀抱,只想再多停留片刻。

    谢童轻轻笑了一下,那一刹那,神情宛如十六岁时,地下拳场里,眉目清亮的少年。

    “殷叔叔,谢谢你,我……要走了。”

    “等会儿或许会有别的学员来……他们会保护你,走出这座雨林的。”

    他手臂发力便要起来,却意外触碰到了温热的肌肤,下一刻,他听到了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一句句话:

    “我偶尔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所以……你要不要把我带出这座雨林试一试?”

    谢童刹那间僵住。

    .

    那大概是谢童来到这座残酷的训练营后,度过的最艰难也是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在雨林中带着柔弱的人质穿梭,却因为人质的身份,让他都不知疲惫起来。

    躲着埋伏,沿着小路,蜿蜒而行,谢童发现他的运气突然变得好了起来,一路上,都再也没有遇见其他组别的学员。

    楚歌心想这当然遇不到其他人了啊,系统都帮他开着作弊器提醒他哪边有人来呢,就这样还能遇到就奇了怪了。

    他们一路穿梭,为了照顾楚歌,谢童的速度还放慢了些许,不过他很是惊讶的发现,楚歌竟然能够勉强跟上。

    不过再一想想殷家家主的身份,又变得有些释然。

    当然谢童不知道的是,楚歌走了半天就已经歇菜了,后面全部都交给了任劳任怨吭哧吭哧的统子,毕竟时刻被压榨,从未被逃脱。

    楚歌注意到谢童的精神状况变得好起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不说话,就把谢童刺激成了那样,甚至产生幻觉,连戒断已久的致幻剂症状都出现,别无他法,只能选择接受。

    在要到达终点的时候,楚歌示意谢童停下来,在谢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表情里,掏出来一个老式手机,拨了个电话。

    然后谢童就听到楚歌说:“把衣服脱掉。”

    谢童脸慢慢红了。

    楚歌自己脱掉了,发现谢童还没有动,突然明白过来,心累道:“想什么呢,让你把迷彩服脱掉,穿我带来的衣服。”

    从木屋里出来的时候楚歌是打包了两套衣服的,当时谢童还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