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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你下了药也太少了吧。”丁元道人对外面的那个女子说。

    那个女子吃惊地走进来,看到白先泽瞪大愤怒的双眸,只是尴尬地回避了他的视线,然后若无其事的说:“哪里少了,你们给了我一包的□□,我全都撒进去了,是他自己武功高强。”

    丁元道人夸赞道:“武功高强,还不是落入到了你的芊芊玉手中?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那女子淡淡道:“你先把黄金给我。”

    丁元道人在白先泽眼皮下给了那女子五百两黄金,白先泽感觉到无比的屈辱、愤恨和难以置信,他居然被他的女人卖掉了!

    当白先泽望着那个姑娘曾经对他说过一百句情话的樱桃小嘴,曾经向他递过一百个含情脉脉眼神的丹凤眼,还有那像清茶一样浅淡且清新的笑容时,只觉得心里刀绞一般的难受。

    “为……为什么?”□□还是发挥着作用,白先泽说不出来一句话,他用嘴型发出无声的控诉。

    那个姑娘没有理会白先泽,扭头出去了。

    丁元道人下令弟子把白先泽绑起来,然后拖出了那个姑娘的闺房。

    最后要出大门的时候,白先泽回头望了她一眼,看到她正抱着她的弟弟,抚摸着他的头,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小虎乖,我们家不会有事了,姐姐已经和这位上清宫的大侠讲好了,他们会帮助我们逃离仇家的追杀。”

    白先泽看着她那慈爱的笑容,忽然觉得一阵反胃。不过再后来,他就没有见过那位姑娘了,他只听说那位姑娘全家被仇人灭门,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

    第77章 第三次轮回(十七)

    白先泽在上清宫的地牢里关了很久。上清宫没有水牢,但是地牢也舒服不到哪里去,终日不见太阳,四面的墙壁都冰入骨髓,地面上铺着薄薄的枯草,每个牢房里只有一个小盆,每日要么解手在里面,要么就只能在牢笼里的地上。而这个盆,狱卒将会故意随便甩干净,然后用它来盛少的可怜的饭。

    白泽先的两只手被铁链铐在墙上,维持着艰难的半躺姿势,受尽了各种折磨和酷刑,有时候午夜梦回,他脑海里总会想起那个女子的虚情假意,以及她给自己带来的一切。

    正常人住进上清宫的地牢里,坚持不过一周就都疯了。而俞宸带着手下,绕过了丁元道人和正派人士各种的陷阱和围攻,等真正攻到上清宫的地牢,白先泽已经被关了三年。

    出来的时候,一瞬间看到太阳,他觉得自己是要瞎了,身体的机能已经完全停止。人也几乎不会说话了。最麻烦的是,上清宫在他的饭里一直放了消解功力的药。白先泽引以为傲的武功,很可能就毁了。

    于是俞宸出了一个馊主意,他把药王谷谷主最疼爱的大弟子抓了起来,逼迫谷主去救治白先泽,等医治完后又突然反悔,要求他必须把生平所学全部教给白先泽。

    “正好玄冥殿一直少一个医生。”俞宸得意洋洋的说。

    俞宸还威胁谷主,如果他刻意隐瞒或者包藏祸心教他错误的方法,谷主的大弟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俞宸将把世上最毒的五种□□下在谷主大弟子的身体里,然后规定只能由白先泽来救治。

    药王谷的谷主不得不将生平所学全都交给白先泽,这样他才能够在学有所成后救活自己的弟子。

    等到后来,白先泽学会了各种出神入化的医术,成为玄冥殿乃至整个江湖上都出名的医者。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给白先泽镀上一层柔和的白光,他抱着酒坛子,对潘瑶醉眼朦胧的笑了笑,眼里似有泪花溢出。

    潘瑶见状有些不知所措,正要站起来安慰,却见他摆摆手,继续他未完的故事。

    原来,在认识那个姑娘之前,白先泽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她最喜欢养鸟儿,白先泽养在暖房里的那只画眉,就是她从小带上山的。

    小师妹当时是玄冥殿的右护法,武力超群,死掉之后才被方永春这个老头子顶上了位子。

    白先泽爱上那位姑娘后,自然就把小师妹忘在了脑后,天天和那位姑娘你侬我侬。小师妹不是好相与的,费了些力气在江湖上故布迷阵,引了魔教中另一大门派修罗教的人,做了些栽赃,让他们将那个姑娘的家族当做大仇人。

    那个姑娘的家族即将被灭族,她知道和白先泽在一起的话,不会逃离小师妹的毒手,于是干脆利落出卖了白先泽,自己卷了五百两黄金跑了。

    白先泽被上清宫的人关进了地牢,足有三年,生死不知。

    期间传出了他的死讯,有鼻子有眼的。小师妹不信,抓了那位姑娘对质,她声嘶力竭的向小师妹泣诉着白先泽的死状,还拿出了他的贴身信物。

    这是那位姑娘对小师妹的绝地反击。

    小师妹慌了神,信了。

    然后从玄冥殿上纵身一跃,一脑袋栽下去,骨头都找不到。

    白先泽从上清宫出来之后,才知道谁是真正爱他,谁又是逢场作戏。

    差不多也是要死的。

    “这就是我的故事了。”白先泽结束回忆,抱起酒坛又灌了一口闷酒。

    潘瑶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小师妹栽赃嫁祸在先,那姑娘出卖背叛在后。严格说起来,还真是算不出谁对谁错,而且小师妹害得那姑娘家破人亡,她有报复之心也是正常的。

    只是……潘瑶看着满脸哀戚之色的白先泽,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其实是喜欢俞宸的。”

    潘瑶心中一惊,她又不是犯贱,怎么可能喜欢俞宸那个变态!

    “俞宸无父无母,被玄冥殿的人发现的时候,正在和一群野狼争食。你能想象吗,一个手无寸铁的瘦弱孩子,浑身血肉模糊,被七八只野狼围攻,却紧抓着手中肉块不放。如果不是玄冥殿的人赶得及时,只怕他早就葬身狼腹了。”白先泽苦笑了一声,接着道:“教他武功的师父说,他虽然天资绝顶,但好像天生少了什么东西,没有正常人应该有的情感,所以他没有任何道德枷锁,无论杀何人,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对我好,也只是因为我在他身边呆的最久,帮过他很多忙罢了。”

    “直到遇到你,他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所以不想他跟我一样,等到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白先泽将酒坛中的酒一饮而尽,意味深长看了潘瑶一眼,“酒喝完了,故事也讲完了,我该离开了。“

    言毕,转身而去。

    潘瑶不明白白先泽对她说这些是想表达些什么,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白雪皑皑的院落之外,直到风声忽然增大了一些,她才惊醒,她怎么可能喜欢俞宸,哪怕她真对俞宸有了一丝不同的感情,也只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克里斯的脸。

    第二天早上,俞宸来接痊愈的潘瑶回自己的住处。

    跟之前的暴虐不同,这次的俞宸变得异常温柔,一路上把潘瑶圈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回到大殿,俞宸直接让潘瑶住在自己的卧室里。潘瑶躺在俞宸的旁边,闻着他熟悉的味道,哆嗦着不敢入睡,可是她实在太虚弱,也太困了,到后半夜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潘瑶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床铺,发现俞宸已经不在了。她松了口气,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捏着被子紧紧靠着墙,生怕跟俞宸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

    揉着眼睛慢慢起床,潘瑶一抬头就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然后是俞宸投过来的灿烂笑靥。潘瑶见状猛地一惊,盯着俞宸的笑容,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俞宸不由分说拉过潘瑶的手臂,把她扯过来搂在了怀里。

    潘瑶坐在俞宸的大腿上,后背汗毛倒竖,只觉得自己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浑身僵硬的跟块木头一样。

    “你想干什么?”潘瑶冷声说着,不动声色从袖口里摸出一根银针。

    自从被俞宸囚禁后,她的身外物就全被搜走藏起来了,这根银针还是她从白先泽那里偷拿的。

    感受到身后柔软的身体,潘瑶眼里闪过狠色,捏着银针转身就往俞宸的死穴扎去,眼看着就要刺到肌肤上,她忽然觉得虎口一痛,手中的银针被俞宸轻而易举震开,斜飞了出去。

    潘瑶仍觉不甘心,火系异能施展到极致,却还是让俞宸用高深的内力化解掉了。

    潘瑶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刺杀俞宸未果了,她每一次的细心谋划,在俞宸眼里如同过家家一般,不仅没有给他造成任何损伤,反而让自己受到了更多的折磨。

    可这一回,俞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把她楼的更紧了,温柔的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肚子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俞宸拿筷子轻轻夹起一个虾饺,虾饺的外皮晶莹剔透,像是水晶一样,里面包着清晰可见的虾仁,红白相间,看起来非常诱人。

    俞宸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惊恐和抗拒,苦涩的说道:“别怕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潘瑶有些震惊,因为这句话……克里斯也对她说过。

    俞宸拿筷子夹着虾饺,动作轻柔的递到了潘瑶的嘴边。潘瑶下意识抗拒着俞宸的手,她疑心这里面又有别的什么花招。可她的嘴巴抵抗不住诱惑,散发着小皮清香的虾饺刚刚碰在嘴唇上,她就忍不住张开了嘴,把虾饺含在了嘴里。

    往后的日子,俞宸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他温柔、细心、体贴,对潘瑶的关怀无微不至,更是撇下了殿主的一干事务,白天拽着她出去做复健,晚上则是强迫她一起去泡温泉驱寒,还天天给她吃滋补养生的汤药,生怕她再受一点伤害。

    潘瑶时时刻刻被俞宸拴在身边,虽然日子过得看似安逸,但吃的饭菜依旧掺杂了化解内力的药物,她的武功形同虚设,火系异能更是使不出以往的三成威力。因此别说报复俞宸了,连走出这戒备森严的玄冥殿都是痴心妄想。

    不知怎的,潘瑶觉得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很多事情都有些记不清了,就连在藏剑山庄辛苦练剑的岁月都模糊了起来。很多时候,潘瑶需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把自己真正的身份牢牢印在脑海里,她怕自己忘了后就死在这个世界里,再也回不去了。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转眼又是一个月,在俞宸呵护备至的照料下,潘瑶如枯柴般干瘪瘦弱的身子渐渐恢复正常,连脸色都红润了起来,这强烈的前后差距,甚至让记忆已经开始恍惚的潘瑶误以为之前被折磨的痛苦日子只是她的错觉。

    在一个晴朗的午后,玄冥宫少见的没有被乌云和冰雪笼罩,能看到天上几乎触手可及的蔚蓝。虽然天气依旧是很冷,但是在刺目的烈阳之下,太虞山上融化的皑皑白雪和蔚蓝的天际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潘瑶裹着厚重的狐裘,满脸不情愿的被俞宸拉到了屋外,说是要去堆雪人玩。

    俞宸兴致勃勃,无视潘瑶脸上的阴沉,蒙着她的眼睛一路走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你转过来。”俞宸在背后说。

    潘瑶不耐烦的转过身,蓦然看到刚才被一个白色的布遮住的雪堆,掀开白布之后,显现出一尊和自己等身的雕像。

    “我自己堆得,好看吗?”俞宸得意的说。

    潘瑶扫了眼雕像,见五官刻画的惟妙惟肖,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望着俞宸充满希冀的眼神,她不自然的别过头,“一般吧。”

    谁知话音刚落,她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俞宸将头埋在她颈窝里,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轻声道:“留下来,陪着我,好吗?”

    听着这熟悉的话,潘瑶愣住了。曾几何时,在精神病院的试炼任务里,有一个人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叫她留下来。

    她沉默了,想拒绝却不敢开口,生怕俞宸被拒绝后,又变回原来那个暴虐无常的魔头。

    “潘瑶,你知道吗?我真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你永远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去。”俞宸在她身上蹭了蹭,一种似曾相似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想起那个烙在记忆深处的男子。

    混乱的回忆片段在脑海里逐一交替,潘瑶似乎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实验室,而此时站在身后的,正是那个时常闯入她梦中的男子。

    潘瑶的身子摇摇欲坠,挣扎道:“克斯里……我不能……”

    “什么?”俞宸敏锐的听到了不一样的名字,抱着她忽然僵住不动了。

    “没什么。”潘瑶恍然回神,急忙甩开他的手臂,准备快步离去。

    “不准走!”俞宸脸上的爱意和温柔如潮水一般散去,一把拽住潘瑶的手臂,露出了熟悉的狞笑,“克里斯是谁?”

    潘瑶厌憎的看着他,冷淡的说道:“你听错了。”

    俞宸被她眼里的嫌恶所刺痛,脸色黑的愈发可怕,怒吼道:“你休想骗我,克里斯到底是谁?”

    潘瑶怔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克里斯和俞宸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要她说“你就是克里斯,克里斯就是你”吗?

    还没等潘瑶想清楚,俞宸就已经狠狠地冲她踹了一脚,让她跌落在雪地上,浑身都沾满了冰凉的雪粒。

    俞宸上前就拽起了潘瑶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然后狠狠地将她撞在冰面上,一下两下三下……冰面很快就破碎,露出了一个水洞。俞宸一只手抓住潘瑶的头发,把她摁在了冰冷的水里。

    二月的冰水是那样刺骨,潘瑶呼吸不上来,最难受的是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沉浸在水里,冷水像针扎一样刺痛着她的脸,除了冷水之外,水里还急速流过指甲盖大的冰块,都飞快撞在潘瑶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细细的口子,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冷水

    潘瑶真的呼吸不上来的时候,俞宸才拿捏着时间把她从水面底下捞出来。

    “克里斯是谁?”俞宸愤怒而且充满了妒意的问道。

    潘瑶大口喘着粗气,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俞宸看潘瑶这个样子,更是怒从心头起,他接着抓住潘瑶的头发,把她按在水里过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又提起来,然后又按下去,又提起来,又按下去……

    潘瑶的肺里积了太多的水,又昏迷过去了。俞宸把她提起来,看着她沉睡的脸,被养的丰润可爱的脸颊,觉得干脆就让她这样睡下去好了,这样谁也抢不走。

    但是到最后,俞宸心里的痛苦还是占据了上风,像是幡然醒悟,抱起潘瑶的身体跌跌撞撞冲到了白先泽的院子里。

    白先泽正在暖房里逗鸟儿,听到自己的门又被摔在了墙上,赶紧把小鸟放回了笼子里,待走出屋外看到*的潘瑶时,皱紧眉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待她吗?”

    “别废话了,你先把她治好。”俞宸把潘瑶抱到里间的暖床上,吩咐婢女打来热水给她擦拭身体。

    “她肺里的水已经被我用内力逼出来了,你留意着不要落下病根。”

    白先泽叹了口气,看潘瑶半截身子都被水浸泡湿了,在从湖边跑过来这里的路上已经结上了白白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