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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

      眼前的人也是,他的态度都已很明显了,还以为是母亲让她来的,他便会留下她……傅御想着,扬声语气不善的叫起丁卯来:“——人呢,都死哪里去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我屋里放!”

    丁卯闻声很快跑了过来,见傅御满脸的冷然,心里直发苦,却也只能上前恭声问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傅御正眼都没看那女子,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还明知故问!

    丁卯有苦说不出,太夫人打发赵妈妈亲自送来的人,他能怎么着,难道还真赶人不成?  回头太夫人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关键赵妈妈还说了:“谁家爷儿们都到四老爷这个年纪了,还一个屋里人没有的?康宁县主不心疼四老爷,太夫人心疼,咱们做下人的呢,最好一个字都别说,

    也什么都别做,只管看着便是。”

    弄得丁卯连事先给傅御递个信儿也不敢了,不然那女子也不能直接进傅御的卧室。

    傅御也知道丁卯为难,索性直接道:“把人带出去,先看管起来,等忙过了这几日,我亲自退回给母亲去。”

    “是,爷。”丁卯忙应了,便要上前带人。  不想那女子却“噗通”一声跪下了:“四老爷,太夫人既已把奴婢给了您,那奴婢便是您的人了,您若是把奴婢退了回去,奴婢哪还有活路?求您看在大过年的份儿上,就发发慈悲,留下奴婢,给奴婢一

    条活路吗,奴婢一定会服侍得您妥妥帖帖的……求求四老爷了。”  说到最后,还嘤嘤的哭了起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怕是都会心软几分。

    第516章 朝拜

    可惜傅御却半点也不为所动,甚至很是厌恶她这个样子。

    敏敏才不会这样哭,也不会这样矫揉造作的把自己的人生全部寄托到别人的一念之间,她只会坚强的自己面对,任是什么样的困境,都会为自己挣出一条光明坦途来。

    母亲弄这样一个人来,到底想怎么样?

    是为了恶心他,还是为了恶心敏敏呢?!

    傅御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见那女子哭着哭着,竟还想扑上来抱自己的腿,越发恶心,冲着丁卯就怒喝道:“没听见爷的话,还要爷再说一遍吗?”

    丁卯猛地回过神来,大声应了一声“是”,便粗暴的拖着那女子出去了,当然过程中少不了挣扎与呼喊,可她那点力气,如何敌得过丁卯。

    因为大过年的被迁怒,丁卯的心情也是极糟糕,更不会怜香惜玉,也不知掏了个什么东西来堵住了她的嘴,于是很快她便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傅御这才吐了一口长气,往净房梳洗去了,本来还想着大过年的,不想与母亲闹得不愉快,所以打算要不过了元宵节,再把人退回去给母亲的,如今也改变主意了,明儿从宫里回来后,他便给退回去

    !  过了子时,看着放了焰火爆竹,又吃了汤圆后,李氏便让许夷光回房歇息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你就得按品大妆了,进宫朝拜了,且先回房睡会儿去,我和吴妈妈她们守岁就好了,不然朝拜时你不

    停的打哈欠,可如何是好?”

    许夷光的确困了,便也不坚持,只道:“娘,您白日也没睡午觉,要不也睡一会儿吧?守岁不过只是个形式而已。”

    李氏笑道:“我不困,你就别管我了,快回房睡去吧。”  待许夷光让小寒大寒簇拥着离去后,方与吴妈妈道:“今儿可是咱们搬了新家后的第一个新年,我自然是要守足了的,只盼老天爷看在我如此心诚的份儿上,能保佑敏敏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顺顺

    利利,也保佑母亲和哥哥们平安顺利吧。”

    吴妈妈笑道:“老天爷一定会如太太所愿,我们的日子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许夷光只觉得自己刚睡着,便被李氏给叫了起来,睁开眼睛后,一时间还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耳畔也仍时远时近响着焰火爆竹声似的。

    好在睡了一会儿,到底比没睡的好,洗了把脸后,也就清醒了过来,忙给李氏拜了年,再坐到妆台前,按品大妆起来。

    一时妆扮完毕,又吃了个肉包子喝了半碗燕窝粥后,也就快交五更了。

    许夷光忙去了门厅等着承恩侯太夫人和夫人的马车过来,——承恩侯太夫人提前便打发周嬷嬷来与许夷光说好了,正旦进宫仍一起,许夷光不好推辞,只得应下了。  好在只在门厅等了半炷香的时间不到,承恩侯太夫人婆媳的马车便到了,许夷光忙给承恩侯见了礼,上了承恩侯太夫人的马车,因是新年第一日,上车后第一件事自然是与承恩侯太夫人行礼拜年,“…

    …祝您老人家新年大吉,万事如意。”

    说得承恩侯太夫人十分的高兴,弯身搀了许夷光起来后,给了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

    许夷光摸着似是金豆子一类,再估算了一下重量,只怕得有好几十两金子,很是不想收,遂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能接您老人家的压岁钱呢。”  话音未落,承恩侯太夫人已笑道:“且不说你还没行笄礼,便仍是孩子,就算你已经行过笄礼,甚至已经成了亲,有自己的孩子了,在我眼里,也仍是孩子……快拿着吧,大过年的,不过就是取个好意

    头而已。”

    许夷光推辞不过,只得谢过承恩侯太夫人,将荷包揣在了怀里,想着等明儿自己登门拜年时,再还一份相当的压岁钱与宝哥儿也就是了。

    说话间,宫门到了。

    大家下了车后,就见旁边也有其他人正下车,新年的第一日,任是谁见了,都少不得喜笑颜开的互道恭贺,然后再一齐进了宫门。

    跟中秋节那次一样,坤宁宫前也早设好了帷帐。  许夷光有了上次的经验后,这次便从容多了,与承恩侯太夫人婆媳道了别,进了自己应进的帷帐后,有人与自己打招呼,便笑着还礼寒暄,有人冲自己点头致意,便也还以微笑与点头,不知不觉间,

    便到方皇后升宝座的时候了。

    待许夷光从坤宁宫出来时,已是巳正了。

    因要等承恩侯太夫人婆媳,她跟上次中秋节时一样,不觉便落到了众公主郡主与宗室女眷的后面。

    所幸不多一会儿,外命妇便也鱼贯出来了。

    许夷光忙迎上前给镇国公老夫人和靖南侯太夫人行礼拜年,两人都一副乐呵呵的样子,邀许夷光到了日子去她们府上吃年酒。

    靖南侯太夫人还拉了许夷光的手问她什么时候家里方便,“……也得让我们家老四登门给岳母拜个年才是。”

    许夷光红着脸应了“随时都方便的”,因宫里大家都不方便多待,可镇国公老夫人几位最尊贵的老封君不先走,别人也不好先走,几人也深知这一点,彼此寒暄几句后,也就各自散了。  靖南侯太夫人上了自己的马车,接过赵妈妈递上的热茶吃了一口,又接过她递上的手炉抱了,方舒服的吐了一口气,道:“把今儿过了,总算可以歇两日又再忙了,不然明儿就开始你来我往的吃年酒,

    我可吃不消了。”

    赵妈妈笑道:“您老人家去谁家吃年酒都是那家子的荣幸,不去才是应当,所以想去便去,不想去就在家歇着便是了,什么大不了的。”

    靖南侯太夫人笑道:“话虽如此,镇国公府与承恩侯府我却是非去不可的,还有几家王府和阁老家,总归到时候再说吧……倒是青蔷那丫头,也不知成事儿了没?”  赵妈妈忙笑道:“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进宫前和进宫这一路上,老奴瞧四老爷的样子,也不像是不高兴的,话说回来,再是情深义重,肥肉都摆嘴边了,四老爷岂能有不吃的?何况还是大过年的,吃了那么多酒,难免放纵自己一些,青蔷更是老奴特地照着康宁县主的模样儿挑选调教的,您老就放心吧。”

    第517章 到嘴的肥肉也没吃?

    靖南侯太夫人“嗯”了一声,“这倒是,男人就跟猫儿似的,可这世上有不偷腥的猫儿吗?所以他之前回绝时,我也懒得与他多说,直接把人挑好了,大过年的送到他面前,事情自然也就成了,等到明儿那贱

    丫头知道了,若只是个寻常的丫头还罢了,偏又是个与她生得极像的,她怎么可能不膈应得慌?”

    “所以还是太夫人有智计呢。”赵妈妈忙笑着奉承,“老奴便想不到这样的法子,本来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谁知道已经有个赝品在先,自己倒被一个赝品给抢了先去,心里不膈应就真是奇了怪了!”

    靖南侯太夫人冷笑道:“再膈应又如何,人是我给的,还不是只能忍着,转头与男人置气去,哼,到时候……”就真是如了她的意了,还想两情相悦,做梦去吧!

    主仆两个说着话儿,很快便回了靖南侯府。

    因早上起得早,又不敢吃多了东西,怕在宫里出丑,大家都是饥肠辘辘的,于是进了二门后,靖南侯太夫人便发了话,让大家先各自回房卸妆更衣去,然后再去她那儿吃饺子用午膳。

    以致终于用过了午膳,已是未正了。

    靖南侯便与靖南侯太夫人道:“母亲,我和夫人得即刻出门去几处拜年,家里若是有客人来,只能劳烦您老人家和二弟二弟妹三弟三弟妹多费心了。”  又吩咐傅焕,“你与你媳妇儿也跟着你祖母和叔叔婶婶们好生学着点……还有你,也是快娶亲的人了,别每次回来都傻几分,连话都不会说了似的,明儿你自己当家开府了,也这样闷葫芦般不成,说得

    好听叫惜字如金,说得难听呢,不是哑巴是什么?”

    后面的话,却是对傅烨说的。

    他如今是越发的沉默了,难得回家一趟,却是对着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话,靖南侯看着岂有不心疼的,只不过做父亲的向来表达心疼的方式,都十分的生硬罢了。

    靖南侯太夫人只有更心疼孙子的,见状忙与孙子解围,笑道:“你们都安心忙你们的去,家里有我呢,御儿你呢,不去给你上峰们拜年么?”

    傅御笑道:“要去,不过去之前,有几句话想单独与母亲说,不知道母亲可得空?”

    靖南侯太夫人笑道:“大过年的都不得空了,什么时候才得空?你们都忙你们的去。”摆手将所有人都打发了,方笑着问傅御,“有什么话与我说呢,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  傅御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儿母亲打发赵妈妈送去我院里那个丫头,我实在用不上,母亲也知道,我打小儿用惯了小子的,如今更是凡事都有丁卯等几个亲卫,倒比用丫头更便宜得多,

    所以母亲还是把那丫头收回来,服侍您吧,一看就是您跟前儿得用的丫头,留在我那儿只有粗活儿可做,岂非太浪费了?”

    靖南侯太夫人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他竟然肥肉都送到嘴边了,也没吃?这与她预想的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片刻方强笑道:“再是得用,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丫头而已,我屋里丫头多得是,难道离了青蔷一个,就没人服侍了不成?还是留在你屋里吧,小子亲卫们再得用,有些事却是非丫头不可的,你若是

    怕康宁回头知道了不高兴,等明儿吃年酒时遇见了,我与她说便是……”  话没说完,傅御已沉声道:“母亲,我不是怕谁不高兴,而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还请您不要再勉强于我,不然我手下亲卫多的是,就只能把那丫头赏给哪个亲卫,回头您送我多少,我就赏多少下去了

    ,您到时候可别心疼。”

    “你!”靖南侯太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傅御,你这是与自己的母亲说话应有的态度吗?还有,你虽打小儿便重武轻文,家里也是名师给你请着的,总不会连‘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说着看了一眼赵妈妈。  赵妈妈便赔笑接道:“四老爷,太夫人也是心疼您,京城像您这么大年纪的,别说成亲了,孩子都早满地跑了,您身边儿却至今连个知冷知热,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康宁县主太夫人也与您一样的喜

    欢,不喜欢也不会同意您娶她了,可她与您年纪相差了好几岁也是事实,总不能让您一直等她吧?”  说着觑了觑傅御的脸色,继续道:“所以太夫人才精心挑选了青蔷,这也是咱们这样人家的规矩,等明儿县主进门后,若是愿意赏她一碗饭吃,就留下她,不愿意,便打发了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事儿,这大过年的,您又何必因此与太夫人闹得不愉快呢,这做父母的,赏子女几样爱物不是应当的吗?您欢欢喜喜的收下了,太夫人也高兴,多好啊?”  傅御沉默了片刻,方定定看向靖南侯太夫人道:“母亲,端茶递水小子一样可以做,不然我自己也可以做,何必非要丫头?说到底,不过是男人贪图享乐的借口罢了。我自然是很喜欢康宁县主的,不然

    也不会一心求娶她了,可我不要丫头,并不仅仅是为了她。”  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记得我小时候,母亲常常一个人对着灯垂泪,再不然,就是连哭都不能大声了,只能与赵妈妈在夜深人静时,小声哭上一回,再……骂上父亲一回,那时候太小了,好多话都记不得了,唯独有一句记得牢牢的,就是您说父亲‘薄情寡义,不念夫妻情分,看不到您多年的付出’,好像还有什么‘见一个爱一个’之类的?二哥三哥都是怎么来的,如今还在家庙里养着的那几位老姨娘

    ,又是怎么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里起了誓,将来我一定要加倍的孝顺母亲,让母亲过好日子,我也不会再让我的妻子,重蹈母亲的覆辙,得不到丈夫的半点心疼,只能让年幼的儿子暗暗心疼她。那些午夜垂泪与咒骂的情形,母亲都忘了吗?便您忘了,我也不会忘了,所以恳请母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来不但我,康宁也会加倍孝顺你,让您不后悔聘了她这个儿媳妇的!”

    第518章 为何偏偏是他

    傅御一席话,说得靖南侯太夫人抽搐着脸皮,红着眼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好半晌,她方闭上眼睛,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青蔷也送回来吧,我不会、不会再……”想说‘不会再送丫头去他屋里了’,想到以后,到底还是堪堪忍住了。

    傅御却只当是自己终于说服母亲了,忙道:“多谢母亲体谅,也请母亲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要、要说这些话的,我只是、只是……”

    揭了母亲陈年的伤疤,他到底还是有些不安,可他说的也是实话,他是真的心疼母亲,并不只是为了让她不再往他屋里塞人,才故意这么说的。

    “好了,我都知道,出去吧。”靖南侯太夫人再次摆了摆手,傅御只得行了礼,退了出去。

    赵妈妈确定他已走远了,方小心翼翼的问起靖南侯太夫人来:“太夫人,您、您没事儿吧?”  靖南侯太夫人摇了摇头,睁开眼睛自嘲的笑道:“我没事,就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的那些委屈与不甘,自己亲生的两个从来没说过一句心疼我的话,娘娘还每每劝我想开点,别再作茧自缚了,到头

    来,却是他,偏偏是他,说心疼我……这叫什么事儿,老天爷是故意在捉弄我吗?”

    这要真是她亲生的,该有多好?  赵妈妈忙道:“四老爷是您一手带大的,待他比侯爷和娘娘反倒还要疼爱些,他心疼您也是理所应当,就是……就是那么小时的事情,他竟然也还记得,您说,他会不会也记得其他的,便如今记不得,

    指不定将来什么时候,又想起了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

    就不该以为小孩子记不住话,就什么就当着他的面儿说了,不过也不对啊,那时候她们多是在四老爷睡着了时才说的,难道他竟是装睡的不成?

    他那时候才多大呢,那也太可怕了吧!  靖南侯太夫人却是摇头道:“他三岁后,便都是跟着奶娘睡在西厢房里,很少睡在我屋里了,三岁的孩子,哪可能真什么都记得?能记住一点,已是够不错了,只怕,还是因为那时候就成了执念,才会记得的。可他哪里知道,让我痛苦的根源,除了那个没良心的,就是他那个狐媚子亲娘了,若不是她,我当年怎么会那般的屈辱,偏生生忍下了那样的屈辱,到头来还是挽不回已经变了心,不,都不叫变

    了心,人可是说了,对我从来就只有夫妻间的道义,而没有男女之情,呵……”  当年老靖南侯去世后,靖南侯太夫人一度连个可以恨的人都没有了,心里每日有多煎熬,可想而知,对着傅御这个她三十好几,才“老蚌生珠”得来的儿子,心情又有多么的复杂与矛盾,亦是可想而知

    。

    一方面,她那时候已经养了傅御一年多,对着一个天真无邪,什么时候见了自己,都会冲自己笑,还会含混不清叫自己‘娘’,伸手要抱抱的婴孩儿,天长日久的,又怎么会不生出几分真感情来?

    然另一方面,老靖南侯的绝情,又让她恨得五内俱焚,对傅御的亲娘,更是恨不能啖其肉喝其血,又怎么会不迁怒傅御几分?

    于是白日的她与夜晚的她,就成了两个极端,差别大得几乎让人怀疑要是两个人了,只不过除了赵妈妈,没有其他人知道而已。

    却没想到,她的那些个每一刻都是煎熬,如今都不敢回头去想,她到底是怎么熬了过来的夜晚,除了赵妈妈,还有另一个人知道,并且那个人还与赵妈妈一样的心疼她。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他为什么又偏偏不是她生的呢,老天爷待她真是太不公了!

    赵妈妈见靖南侯太夫人半晌都不再说话了,心里毛毛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犹豫再四,只能壮着胆子再次小声问道:“太夫人,那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呢?”  靖南侯太夫人却没有立时回答她,又等了好一会儿,方低声说道:“暂时不往他那儿塞人了,虽不是我亲生的,养了这么多年,与亲生的又有什么两样?甚至比亲生的还更可心……可那个贱丫头仍然不

    能留,烨哥儿都成什么样儿了,还不知道五殿下是不是也……总归我一定不能让她进我们傅家的门,祸害我的儿孙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