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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他们的娘每日从早忙到晚,就没个清闲的时候,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尚有苦劳,老太太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一点体面不给她留,何况还根本不是她的错,也太让人生气寒心了!

    许明忠心里也对老娘颇有微词,也不看看,都把二弟给惯成什么样儿了,日日躲在家里,不思悔改,不想出路,难道他还能在家里躲一辈子都不出去见人了不成?索性先请李氏和三太太扶了许老太太出去,又让大太太带着儿女们都出去了,才冷声问许明孝到底想干什么,“……若不是太过分,我看在娘的份儿上,便答应了你又何妨,也不枉你辛辛苦苦的装这一日一

    夜的病!”只当许明孝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已做好心理准备了,若他实在太过分,拼着娘不高兴,拼着被人说嘴,他也要把二房给分出去,省得以后再为他生气为他所累,他是真的很忙,在宦海里沉浮也是真

    的很累!不想许明孝扭捏了一会儿,却只提了一个相对来说,真算不得太过分的要求:解了许宓的禁足,让她继续与姐妹们一起上学,姐妹们有的,她都要有,再就是许宵许定也是一样,别再拘着他们了,他们正

    是念书的关键时刻,现在耽搁了,便极有可能会误了一辈子。

    许明忠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要求,可与狮子大开口边儿都不沾,何况二弟也是一片爱子爱女之心,答应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遂点头道:“这么长的时间,想来四丫头姐弟也得到教训了,我答应你的要求就是。只是一点,你一个大男人,还是过了而立之年,女儿都快要说亲了的大男人,有什么事不会好好与娘和我说吗,只要你的

    请求是正当的,我们又怎么会不答应你,你犯得着用这样的妇人招数吗,也不怕传了出去,贻笑大方!”越说越生气,“你这些时日照过镜子没有,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你难道还真打算在家里窝一辈子不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短时间内接受不了丢官丢功名的事实,可一来谁让你自己做错了事在先的,既然做了错事,当然要受到惩罚;二来宦海凶险,被贬官撤职甚至抄家流放的人,这天下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不活了?还不是一样活,做不了官了,就做其他的,换一种活法便是,你可别忘了,你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指着你!我告诉你,这次就算了,我替你在阖府上下面前圆了脸面,若再有下次,不管母亲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一定将你送回老家去,让人看管起来,这辈子都休想再踏出老家那巴掌大的

    地方半步!”

    许明忠出去后,便让人又去请大夫来,还发话让人去请了许宓和许宵许定来,只说许明孝想他们了,也许见了他们,心里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一时大夫来了,许明孝的“病情”果然很快就缓解了,许老太太方松了一口气,让许明忠给劝着先回了松鹤居。

    剩下大太太李氏三太太等人,哪个是笨的?

    早就把该想明白的,都想明白了,对许明孝,也都是越发的厌恶与鄙夷,待许老太太一走,便也各自散了,再不耐烦留下来看许明孝与都瘦了一圈儿的许宓姐弟“父慈子孝,抱头痛哭”的戏码。

    只是大太太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却是越想便越生气,越想便越觉得这事儿蹊跷,许明孝之前摆明恨死了许宓姐弟三个,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这样大张旗鼓的装病,就是为了能把许宓姐弟给放出来?

    许宵许定还罢了,是儿子,男人谁不爱儿子的,再大的气经得这么些日子,也消得差不多了,许明孝怕耽误了他们还可以理解,说到底,将来他还得指着他们兄弟养老。

    可许宓却是过得两三年就要嫁出去的,又长得神似郭姨娘,许明孝只出于恨乌及乌,也该恨透了她才对,怎么会一心想放了她出来,还特意提出,要让她跟了姐妹们一起上学,姐妹们有的,她都要有?

    要说这当中没有猫腻,要说他们父女无所图谋,真是打死了大太太也不能相信!大太太遂叫了闵妈妈来,让她亲自去查,许明孝她一时半会儿动不得,但其他胆敢害她没脸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第110章 自救

    却说许宓自那日被许明忠亲自下令禁足至今,已快一个月了,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换完了,全让换成了老实木讷得针扎了,也不会喊一声的那种,于是许宓素日除了抄《女诫》和《孝经》,真正是连个说

    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不过就过了几日,她便被寂寞和对未来的茫然恐慌给折磨得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除此之外,她还十分的担心郭姨娘,不知道她在庄子上好不好,甚至还……活着不?

    还有两个弟弟,本来家里的男孩儿都得过了十岁才在外院开院,如今他们早早就被大伯父给扔到了外院,身边服侍的还全是陌生的,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可许宓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自救,更别提救郭姨娘,改善两个弟弟的处境了。

    她因此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等慢慢自丫头婆子口中得知众姐妹尤其是许夷光,都去了靖南侯府赴宴,许夷光还救了镇国公老夫人,大出了一回风头后,她和李氏在府里也越发的没人敢轻慢半分后,许宓就越发瘦得只剩皮包骨,瞧着

    也越发的楚楚可怜了。

    好容易撑到了李氏生辰那一日,听得外面的丫头婆子们悄声议论此番‘大太太办得可真热闹,二太太是真个今时不同往日了’时,许宓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还是等来了。果然自前面隐隐传来锣鼓丝竹之声的那一刻起,外面的丫头婆子们都坐不住了,一心想去前面看热闹,这样又能看戏又能看杂耍的机会,她们这些个并不得脸的下人,一年都未必能看上一次,——话说回

    来,如果得脸,也不会被派来服侍许宓了。

    于是先是两个主事的婆子找借口出去了,再是两个大丫头有样学样,也找借口出去了,剩下四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子,哪里还呆得住?

    想着屋里的主子自来省事儿,成日除了抄书便是抄书,连房门都没想过踏出一步的,当然,也不被允许踏出就是了,可她既然往日都没主动踏出过房门一步,今日自然也是一样。再者,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什么‘法不责众’吗,她们四个都去了,回头妈妈姐姐们回来了,总不能连她们四个都一起给罚了吧?那动静也太大了,指不定连妈妈姐姐们自个儿都得暴露,所以她们一定只

    会随便骂她们几句,便把事情揭过不提的。

    四个小丫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宽慰了彼此,也宽慰了自己一会儿后,很快便你拉着我我拉着你的,悄悄儿去了前面看戏。

    并不知道她们的这些举动,都被许宓在窗后给全部看在眼里了,等她们一走,她便从后窗跳出了屋子,一路遮遮掩掩的,直奔许明孝的小书房。

    却不想在半道竟遇上了大太太与靖南侯夫人,当时许宓躲在花丛里,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如果被大太太发现了她,以大伯父如今对她的憎恶,她肯定只剩去庄子上陪姨娘一条路了!

    万幸大太太只顾着跟靖南侯夫人说话,并没有发现她,亦连下人们都因被她远远的打发了,没一个发现许宓的。

    许宓方得以在她们一行人都离开后,顺利的抵达了许明孝的小书房。

    得亏是日二房的下人们,大半都让大太太临时给抽调去了花厅及厨房帮忙,剩下的一小半也都去了前面看热闹,包括芳姨娘,也找借口暂时离了许明孝左右,省得又做他的出气筒。

    原来许明孝自得知许老太太体己出了五百两银子,要给李氏做生辰,还要大宴宾客后,便各种膈应,各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那个贱人,凭什么他这么倒霉,她反倒春风得意起来?

    夫妻间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她倒好,把他害得这么惨后,还没事儿人一样,既不为他哭泣担心,也不照顾服侍他,这样的老婆娶了来干嘛,他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辈子才会娶了她!所以许明孝一早就称了病,以便不去外院款待男客们,既是因为自觉没脸,也是因为不想给李氏做脸,不想给她锦上添花,看她还怎么抖得起来,哼,凭她是谁,在内宅里没了夫君的宠爱与尊重,也翻不

    了天去!

    许明孝这般一想,心里总算好受了些。然而当听得小丫头子们偶然路过,议论今日她们家太太可真是出尽了风头,镇国公夫人也喜欢她们家姑娘喜欢得什么似的……等语后,再听得前面隐隐传来的锣鼓丝竹之声和欢笑声,许明孝的心情立刻又糟

    糕到了极点。

    李氏那个贱人,眼里还有他这个夫君吗,他一定要休了她!

    正自怒不可遏之际,听得门被轻轻推开了,许明孝只当是芳姨娘回来了,抓起一旁的茶盅便向门口方向砸去。

    “啊……”的一声惊叫后,许明孝才发现竟不是芳姨娘回来了,而是许宓来了,脸色越发阴冷狠戾,“死丫头你来干什么,还嫌老子被你那个贱人娘害得不够惨是不是,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许宓却没有被他的凶相给吓退,而是忍痛上前,跪在了他的面前,哭道:“爹爹,女儿听说您身体一直没好,担心得食不能咽夜不能寐,如果有可能,女儿真恨不能痛的是自己,可偏偏女儿被大伯父给禁了

    足,连来看您一眼,照顾您服侍您都做不到,女儿心里真是好生难受……好容易今儿太太生辰,女儿终于得了机会来看您,求您不要赶女儿走,就让女儿多陪您一会儿好吗,女儿求您了……”一面哭求,一面还不停的给许明孝磕头,到底是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因为是当年他和郭姨娘“坚贞不渝爱情”的结晶,许明孝其实自来疼许宓比许宵许定还更甚,毕竟儿子以后是要顶立门户的,女儿却

    不用,自然可以想怎么疼就怎么疼。

    是以瞧得许宓哭得这般惨,人也憔悴瘦弱得快不像样儿了,一看便知这些日子着实不好过,许明孝的心终究还是渐渐软了下来,让许宓起来说话。

    许宓却不肯起来,只说自知此番自己姨娘犯了大错,她暂时没有能为自己姨娘赎罪的法子,惟有一片心,请许明孝就让她跪着,她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又说自己可不像太太和二姐姐,夫君和父亲遭了殃,半点不感同身受,悔愧难当也就罢了,还有心情吃喝玩乐,这样的事,她便是死也做不出来。说得许明孝本就对李氏和许夷光恼怒至极的,瞬间越发恼怒了。

    第111章 巧言令色

    许宓见许明孝越发恼上了李氏和许夷光,方轻声又道:“爹爹,这些日子女儿一直都在想,当日的事情怎么就会那么巧,还不是一件巧,而是件件巧呢?而任何事的发生,都是有因才有果的,同样,也可以

    由果来倒推因,我们只要看前番爹爹被陷害之事,谁得到了最大的好处,便可以知道,到底是谁陷害了爹爹,便那得到好处的人不是主谋,也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了!”顿了顿,继续道:“爹爹请细想,早前太太与二姐姐在祖母面前体面如何,如今又如何?她们早前在府里的地位如何,如今又如何?她们自不会去想早前她们处境不好时,是因为太太常年都病着,对祖母从未尽到过为人媳者的本分,也不会想太太经年累月的补贴娘家,嫁进咱们许家这么多年,依然拿自己当李家的女儿,而非许家的媳妇闹的,她们只会认为都是爹爹偏宠我姨娘,还有我们姐弟闹的,可我姨

    娘对爹爹的心,太太能及得上万一,我们姐弟对爹爹的心,二姐姐又能比吗?”

    “所以女儿实在没办法不怀疑就是太太和二姐姐陷害的爹爹!”“女儿也知道,从来嫡庶都不一样,从来能真正嫡庶一家亲的人家,也没几个,太太和二姐姐因为爹爹偏疼我姨娘和我们姐弟,所以容不下我们,我能理解,今日换了我们是嫡,太太和二姐姐是庶,我们也未必就不会这么做。可爹爹是太太的夫君二姐姐的父亲,她们怎么能狠心绝情到连您一起陷害呢?您丢了官,挨了打,于她们有什么好处?难道她们不知道只有父亲好了,她们才能真正的更好吗?爹爹您

    只管放心,有朝一日,女儿一定会找到证据,在祖母和大伯父面前,揭穿太太和二姐姐真面目的!”

    许明孝被许宓这一番长篇大套的话说得一张脸阴晴不定。

    此番至少他知道的得了最大好处的,可不正是李氏那个贱人和许夷光那个不孝女吗?

    既让郭姨娘被远远送走了,眼见得再无翻身之日,也让宓儿姐弟三个得了母亲和大哥的厌,还让母亲和大哥乃至阖府上下,都不敢再有半点轻慢他们,就怕自家的名声更糟。

    就像宓儿说的,实在让人没法不怀疑她们。

    他自己这些日子,不也曾隐约怀疑过,只并未细想过吗?

    好半晌,许明孝方近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如果查到真是她们母女陷害的我,我一定让她们不得好死,不,我不但要让她们不得好死,我还要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许宓闻言,心下暗喜,爹爹的怒气与怀疑都已被她成功挑起了,如今她只缺有力的证据了,她一定会尽快找到证据的!

    不过当务之急,却不是找证据,而是求爹爹设法让大伯父解了她的禁足,好让她中秋节后跟了姐妹们一道上学去,她之前藏身花丛中时,可听靖南侯夫人说了,傅二爷要来他们家附学,大伯母也同意了。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她原本只是想来见爹爹一面,求得他心软后,改善一下自己姐弟的处境,若能让爹爹想起姨娘的好,慢慢的就心软了,将姨娘给接回来,那当然就更好了,只是这显然不是一日之功

    ,只能徐徐图之。

    谁知道会让她在当时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还听到这样天大的好消息呢?这不是老天爷都在帮她是什么,可见她和傅二爷缘分天定!所以许宓在心里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方轻声说道:“爹爹且先别生气,纸是永远也包不住火的,只要太太和二姐姐真的做了,那她们就迟早会有暴露那一日!如今最要紧的,在女儿看来,却是如何让爹爹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不然就算有朝一日我们找到了证据,大伯父为了咱们家的名声,为了大局,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爹爹惩罚太太和二姐姐,而不管不问的,到底大伯父才是一家之主,官也

    做得比爹爹大,便是祖母,也轻易不会违背大伯父意思的。”

    这话算是说到了许明孝的心坎儿上。

    他如今最大的心愿,可不正是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吗?

    偏大哥说什么也不肯帮他,当初也没尽力替他奔走,不然他怎么可能丢了官不算,还连功名都一道丢了!许明孝因沉声说道:“官复原职,更进一步,你这丫头说得倒是容易,当吏部是咱们家开的呢!为父如今别说官复原职了,只要功名能回来,都心满意足,其他的,来日方长,慢慢来就是,可功名能回来谈

    何容易,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许宓忙道:“爹爹,怎么会是异想天开呢?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肯用心,就一定会有机会,何况,如今机会还摆在眼前了,方才女儿过来时,为了避人耳目,走的都是僻静的小路,谁知道,却

    无意听到了靖南侯夫人与大伯母说话儿……”就把当时听到的大太太与靖南侯夫人说的话,添添减减与许明孝学了一遍,末了低了头红了脸,声若蚊蚋的道:“大伯母打的什么主意,爹爹英明,肯定已经猜到了,可这种事儿,又不是大伯母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还得看人家傅二爷愿意不愿意。万一到头来,傅二爷中意的不是大姐姐,而是……而是女儿呢?那爹爹便是靖南侯爷正经的亲家了,与宫里贤妃娘娘和五皇子都成了正经亲戚,难道,侯爷和

    娘娘还能眼睁睁看着爹爹被人陷害,而不为爹爹伸冤翻案吗?如此爹爹自然也就能官复原职,甚至更进一步了……”

    说了半日,见许明孝都没有反应,惟恐他认为自己是出于一片私心,并不真是为的他。忙又道:“爹爹明鉴,女儿绝无半分私心,一心都是为的爹爹,不忍爹爹因为被人陷害,就这样消沉下去,也不忍爹爹余生……都只能看大伯父的脸色过日子,如今是祖母还在,大伯父尚且对爹爹想打就打想骂便骂,半点体面不给爹爹留,将来祖母不在了呢,岂非越发不把爹爹放在眼里了?何况还有大伯母呢,爹爹与大伯父是亲,可再亲能亲得过大哥哥大姐姐他们吗?不然前番大伯父为什么不全力为爹爹

    奔走,大伯母又为何要拦着不让祖母去侯府求助,还不是想把关系和人脉都为大哥哥二哥哥将来留着,还不是为着大姐姐能嫁入高门!”“但女儿不一样,女儿的一切乃至性命都是爹爹给的,女儿也一心只向着爹爹,所以,若爹爹能让大伯父同意解了女儿的禁足,女儿一定不会让爹爹失望,一定……一定会让爹爹心想事成,想怎么惩罚那陷害您的人,就怎么惩罚,在祖母和大伯父,乃至所有人面前,都真正扬眉吐气的!”

    第112章 靠人不如靠己

    许宓都能想到的道理,许明孝自然更能想到,他不觉着许宓轻浮不规矩,还心术不正,已经彻底长歪了,反而觉得她说的句句都在理。

    再想到自己养病至今,连母亲待自己都大不如前了,何况大哥大嫂,若他一直都只能是个白身,后半辈子可不只能全看兄嫂的脸色过日子了吗?

    他与大哥还是一母同胞呢,两个儿子与大哥的儿子们,却又隔了一层,难道还指望大哥不提携自己的儿子,为自己的儿子筹谋,反为侄子筹谋不成?

    自然以后他的儿子们,日子只会过得比他更落魄。

    所以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想要东山再起,还得靠自己!

    于是许明孝不过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许宓的请求:“你放心,爹爹一定会尽快让你大伯父解了你的禁足的。”

    女儿的品貌是谁都看得见的,就不信那傅二爷不动心,除非傅二爷不是男人,他也是男人,还不知道男人都喜欢什么调调儿的吗?

    只要傅二爷动了心,后面的事情便好办了,也不枉他生养这个女儿一场。

    就是要怎样才能一举就让大哥同意解了宓儿的禁足呢?大哥可不是个轻易就能被人左右,改变主意的,必须一击即中才行,否则以后便越发难成事了。

    许明孝想了两日,权衡了两日,总算是想出了装病的主意来,就不信眼见自己都要病死了,大哥还能狠心拒绝自己的要求,便是大哥能狠下那个心,母亲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才会有了之前许明孝忽然病重那一出,虽然到头来,人人都识破了他的把戏,并为之厌恶鄙夷他,但他也的确达到了自己和许宓的目的,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而大太太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是许宓偷偷去见了许明孝一面后,则是气了个半死。她就知道,许明孝那个混账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她家老爷解许宓那个小贱人的禁足,敢情都是那个小贱人在背后弄鬼,早知道当日她就该拼着老太太不喜,也将小贱人与她那个贱人姨娘一道送去庄子上

    !哼,当她不知道小贱人打的什么主意吗,定是听说了傅二爷会来自家附学后,想趁此机会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麻雀始终是麻雀,就算真飞上了枝头,也变不

    成凤凰,何况,那枝头是她想飞,就能飞的吗?

    大太太越想越气,她好容易才替女儿把许夷光那道拦路的屏障给搬走了,谁知道立马又多了许宓这道。

    不是大太太妄自菲薄,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如许宓,她敢说就算没有嫡庶之分,任哪位夫人太太见了她女儿和许宓,也一定会挑她女儿做儿媳的,自家的几个女孩儿里,也就许夷光能勉强与她女儿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