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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关到柴房。”虞敬尧闭着眼睛道。

    当晚,陈娇入睡后,虞敬尧领着刘喜去了虞澜的院子。

    虞澜已经睡下了,突然被丫鬟叫醒,她匆匆穿好衣服,出来一看,她最亲近的乳母与两个大丫鬟都跪在堂屋,兄长一身黑衣,活阎王似的站在三人之前。

    “大哥怎么来了?”虞澜疑惑地问。

    虞敬尧没看她,叫乳母三人抬起头,他审视三人的眼睛,问:“你们当中,谁碰过堕胎药?”

    毫无预兆的问题,虞澜的两个丫鬟都面露茫然,只有年近四十的乳母,明显地慌了下,虽然马上就被她用疑惑掩饰了过去,却又如何能逃过虞敬尧的眼睛?

    那一刻,虞敬尧抬脚就踹了过去!

    乳母破麻袋似的往后翻了个跟头,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你们俩出去,出去。”

    凶手抓出来了,刘喜识趣地将两个无关的丫鬟往外赶,他也一溜烟似的退到了院子中。

    乳母缓过一口气来,看都不敢看虞敬尧,伏在地上呜呜地哭。

    姑娘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没人会发现,还给了她五十两银子,乳母财迷心窍就去跑腿了。

    乳母很怕,她在等虞敬尧发问,只要虞敬尧问,她也不管姑娘了,一定会全部交待!

    虞敬尧不需要乳母交待,三妹院子里碰过红豆糕的只有三妹,虞敬尧确定这边有人买过堕胎药,就等于拿到了三妹害人的铁证。

    “滚。”背对身后的妹妹,虞敬尧低声朝乳母喝道。

    乳母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

    刘喜从外面关上门,听着刘喜的脚步声走远了,虞敬尧才缓缓转身。

    虞澜面白如纸。

    她算计了很多,唯独没料到,兄长这么快就会查到她头上,一声审问就抓出了乳母。

    虞澜也估测过最坏的后果,最坏就是兄长从此厌弃了她,可再厌弃她也是他的亲妹妹,兄长不会对她怎么样,而陈娇吃了红豆糕丢了孩子,丢了兄长与母亲的宠爱,那样的陈娇,比她这个地位稳固的富家千金惨多了。

    可设想时再冷静,当虞澜亲眼目睹兄长打人,亲眼面对鬼厉似的兄长,虞澜还是怕了。

    她想否认,都哆哆嗦嗦地开不了口。

    “就因为你嫂子与谢晋有过婚约,就因为谢晋不要你了,你便恨你嫂子恨到了这个地步?”

    虞敬尧一步一步逼近妹妹,眼里有愤怒,有唾弃,唯独没有兄妹情。

    虞澜怕到极致,突然不怕了!

    “是,我恨她!”迎着兄长吃人的目光,虞澜眼睛睁大,声音抬高,近乎疯狂:“我是你亲妹妹,你却为了她一个贱人眼睁睁看着谢晋离开而不挽留,你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妹妹?我不甘心,凭什么她一个贱人……”

    “啪”的一声,虞敬尧狠狠地打了虞澜一耳光。

    男人力气之大,虞澜直接往后摔到了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虞澜摸摸嘴角,然后,难以置信地回头,眼里委屈的泪与嘴角鲜红的血一起往下流:“你,你打我……”

    虞敬尧看着地上的亲妹妹,声音冰冷:“你该庆幸你是我妹妹,若你不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虞澜愣住了。

    虞敬尧最后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翌日,虞敬尧将虞澜身边的仆人彻底换了一遍,严令下去,禁止三姑娘跨出房门半步。

    这阵势不小,陈娇想装不知都不行,担忧地问虞敬尧原因,虞敬尧没跟她说。

    亲女儿被禁足了,谢氏肯定急啊,找到儿子面前要说法。

    虞敬尧让刘喜将虞澜的乳母提了过来。

    知道真相的谢氏,跌坐在了椅子上。

    她的女儿,居然要害她的孙子。

    谢氏无法接受。

    “娘,三妹心思歹毒,她出嫁之前,我不会放她出来害人。”虞敬尧不容商量地道。

    孙子毕竟还好好地待在儿媳妇肚子里,谢氏一边怨女儿糊涂,一边心疼,试图让儿子给女儿定个禁足时间,别一直关着:“敬尧,澜儿是你亲妹妹啊,你别这样对她。”

    谢氏都哭了。

    虞敬尧只是冷笑:“她下毒之时,可有想过她要害的是她亲哥哥的骨肉?”

    谢氏失了声。

    第50章 第二世完

    腊月底,虞敬尧做主,给虞澜定了一门婚事,男方是位凉州富商,姓黄名渊,做皮毛生意的,与虞敬尧是老熟人了。

    谢氏不太满意,黄渊都三十岁了,娶过媳妇,虽然原配前年病死了,但黄渊底下还有一儿一女,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凭什么去给一个老鳏夫当继室?而且凉州与扬州相隔千里,女儿一走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不行,我不答应。”谢氏就是不肯点头。

    虞敬尧就忍心将妹妹嫁那么远吗?

    虞敬尧也不想这么做,但黄渊是最好的选择。

    “妹妹心思歹毒,寻常年轻公子管不了她,黄渊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又沉稳冷静,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就算不喜欢妹妹,也不会苛待妹妹。娘,您先别急着反对,晚上我会请黄渊来家中吃席,您亲眼瞧瞧。”

    谢氏瞧都不想瞧。

    然而傍晚开席,谢氏还是露面了。

    黄渊是典型的西北大汉,虎背熊腰,十分壮硕,还留了胡须。但他黑眸深邃,见到谢氏彬彬有礼,给人一种儒雅沉稳的感觉。陈娇在旁边瞧着,觉得这个夫婿很不错了,谢氏默默地观察黄渊,渐渐也动了心。

    谢氏去跟虞澜说了这门亲事。

    虞澜当然不愿意嫁,觉得亲哥哥狠心故意要把她丢到苦寒边塞去,哭闹了好久。

    谢氏心软,但虞敬尧的心很硬,根本不吃虞澜那一套,赶在黄渊返回凉州前,雷厉风行地将婚事办了。虞澜出嫁前一晚,虞敬尧亲自去警告了妹妹一通:“明天你敢闹事,我便取消婚事,送你去寺里当姑子,不信你就试试。”

    虞澜想试又不敢试,翌日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花轿。

    嫁妆上,虞敬尧准备地很风光,亲妹妹做错了事,他将她嫁到凉州,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上几面了,这笔丰厚的嫁妆,就是兄妹最后的情分。

    婚后,黄渊夫妻在扬州住了三日,便告辞启程了。

    虞澜这一远嫁,虞敬尧沉默寡言了三天,谢氏失魂落魄了一个月。

    陈娇安心地养着胎。

    三月桃花开的时候,怀孕五个多月的陈娇,终于显怀了,不过从后面看,她仍然纤细窈窕。

    晚上陈娇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虞敬尧坐在床上看热闹。

    “很明显吗?”陈娇问虞敬尧。

    她在观察肚子的变化,虞敬尧却在打量别的地方。

    “嗯,明显大了。”虞敬尧幽幽道。

    陈娇不知道该郁闷还是该高兴,郁闷身段变丑,高兴孩子在逐渐长大。

    “过来。”虞敬尧朝她招手。

    陈娇小步走了过来。

    虞敬尧一手扶着她背,俯身亲她。

    陈娇怀孕后,虞敬尧经常这样亲她的,亲一会儿就老老实实睡觉了,可是今晚,陈娇很快就意识到,虞敬尧是想动真格的。

    陈娇有点怕,抓住他手:“别,别这样。”

    虞敬尧呼吸急促,看着她怯怯的眼,他目光如火:“我问过郎中,这俩月都可以。”

    陈娇还想再说,虞敬尧笑了笑,低低地道:“放心,我不会挤了咱们儿子的。”

    陈娇的小脸,刷的红了。

    纱帐放下,床帏中人影摇曳,似有花香袅袅散了开来。

    陈娇有一点点累,又十分地满足。

    虞敬尧取了帕子,细心地帮她收拾干净,便拥着她睡觉了。

    早上睡醒,陈娇忽然感觉到一阵胎动,肚子里仿佛有条小鱼在游来游去,偶尔吹个泡泡。

    那么明显的感觉,她惊喜地叫醒了虞敬尧。

    虞敬尧本来还在犯困,听说儿子在玩,虞敬尧立即坐了起来,直接把脸贴到了媳妇的肚子上。

    陈娇期待地看着他。

    虞敬尧等了一会儿,大概小家伙踹了他一脚吧,男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着陈娇傻笑:“儿子踢我了!”

    陈娇看着他的大脸,忍不住幻想起来,如果真的生了儿子,儿子会不会也长了一双凤眼?

    吃过早饭,虞敬尧带着陈娇去了扬州城外的桃园。

    马车里,虞敬尧故意让陈娇坐在主座,他坐在一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娇,充满了痞气。

    陈娇瞪他:“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虞敬尧摇摇头,看着她笑:“去年咱们同车,那时我就盯了你一路。”

    陈娇扭过头去:“你还好意思提。”

    虞敬尧挪到她身边,抱住她,在她耳边道:“有何不好意思的?看你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陈娇倒也记起了一桩旧怨,斜他一眼道:“我这辈子就摔过一次跟头,被你害的。”

    虞敬尧不服:“你若不逃,便不会摔。”

    陈娇马上反击:“你若不欺负我,我也不会逃。”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地顶了起来,最后结果,是陈娇被道貌岸然的真小人虞敬尧堵住了嘴。

    陈娇怕车夫听到动静,只得乖乖地叫虞敬尧占便宜。

    马车停在了桃园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