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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走近的徐云娇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她刚刚也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影了,而且妹妹刚才看了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一眼,分明是在和苏珍珠讨论那个男人,可在她走近后却又转了话题,是谈论完了还是不能让她听。

    和徐家姐妹在御花园看了一会儿梅花,天气太冷,三人去了保和殿。

    苏珍珠在苏家的位置坐下,看到对面靠近靠前的位置上坐着苏湘怡。

    略一想,苏珍珠就明白了。安王妃常年称病不出门,胡婉真又死了,听说安王府倒还有另外一个侧妃,不过那个侧妃是个低调的,这陪着安王参宴的名额自然就落到了苏湘怡头上。

    她年轻漂亮,行事又沉稳,看着不比曾经的胡婉真差多少。

    不一会儿,永王妃和贤王妃一起来了,相谈甚欢的样子,像是关系很好。

    她们坐下后永王妃看到了苏珍珠,语气温和的打招呼,“清宁郡君来得挺早的。”

    苏珍珠微笑道,“化雪冷,索性就早点过来了。”

    “这天是挺冷的,我早晨都不想出门了……”

    永王妃和苏珍珠闲谈着,贤王妃时不时的应和两句,三个人气氛挺融洽的。只是无论是永王妃还是贤王妃,都不曾和苏湘怡说话。不过苏湘怡也是沉得住气,面上神色半点没变,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又过了会儿,永王的一个侧妃进来了,她给永王妃见了礼才坐下。恰好安王永王的位置相邻,这个侧妃便和苏湘怡聊了起来。

    王妃和准王妃说话,侧妃跟侧妃说话,泾渭分明。

    苏珍珠正听着贤王妃说京城里有家绣坊里一个绣娘绣工了得,不比宫中的绣女差。忽然那位永王侧妃说了句,“我们在场的人都比不上苏三小姐。”

    苏珍珠将目光移向永王的侧妃,才发现这个侧妃很漂亮,明艳动人。

    徐云珠这时候从背后走到苏珍珠身边,耳语提醒道,“苏姐姐,这个侧妃是德妃的侄女,上官家的小姐上官莺。”

    苏珍珠心中一动。今天倒是巧了,转来转去都是上官家的人。

    这时另有一个宗室夫人插话道,“这话怎么说?”

    上官莺掩唇一笑,“大半年的时间,苏三小姐由一个白身两次获封,一跃成为郡君,还被赐婚宁王爷,可不是令人羡慕。”

    她看两眼永王妃和贤王妃,状似很随意的道,“这又是郡君又是亲王妃的,我们在座的哪一个又能比得上呢。”

    那位宗室夫人不想上官莺会说这样的话,她刚才还搭了话,一时有些尴尬,忙低下头端起一杯茶,当做没听到。

    贤王妃冷笑不已。这话分明就是说给永王妃和她听的。她和贤王妃成亲前都没有封爵位,而偏偏苏珍珠却有,是个人都会不高兴。事实上她也的确不高兴了,只是这关她上官莺什么事。

    上官莺是当她没长脑子不成,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也好意思使出来。

    “上官侧妃,”贤王妃在侧妃两个字加重了声音,“本王妃记得侧妃的品级似乎没有清宁郡君的品级高吧,你怎么称呼人家清宁郡君的排序而不是尊称一声郡君,难道你不满意父皇的旨意?”

    上官莺嘴角的笑意一僵,暗恨贤王妃精得跟个狐狸一样,嘴上却笑着道,“贤王妃说的什么话,我只是看苏三小姐比我们小那么多,一时心中只把她当妹妹看待,这才没有用尊称。”

    她看向苏珍珠,笑得十分亲近,放佛是真把苏珍珠当妹妹看待,她说,“苏三小姐大度,不会要和我计较吧?”

    换个脸皮薄的小姐听到这话碍于面子,或许也就迷迷糊糊的应下了,只是苏珍珠却不愿意。出门在外,她代表着苏家和宁王的脸面,而这个上官莺明显是故意为难她。

    “你是永王的侧妃,我是苏家的小姐,宁王未过门的王妃,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用把我当妹妹看待,”她一字一顿的道,“身份不合适。”

    “至于这尊称嘛,”苏珍珠笑了下,“既然皇上下了旨意,上官侧妃还是根据皇上的旨意来称呼我,不然传出去,说上官侧妃不懂规矩就不好了。”

    上官莺气得咬牙,没想到苏珍珠竟然比严诗仪还要难对付。

    周围的人听了苏珍珠这一番话,再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本以为是个迷惑人或者温柔可人,接触了才知道她的厉害,三言两语就将上官莺堵得说不出话来。

    周氏来后听到旁人对她夸苏珍珠,一问才发生什么事。她道,“有爹娘在,苏珍珠对这些挑事的人不用客气。”

    周氏一向教导苏珍珠要温柔和善,以理服人,这样的话很少说。

    苏珍珠听了直笑,“这话不像娘应该说的,像爹说的。”

    周氏笑而不语。以前她只想女儿嫁个简单人家,有苏家罩着,珍珠怎么样都好。现在女儿要成为皇家媳妇,不厉害一点,被人欺负怎么办。

    除夕晚上各家要团圆,宫宴在午宴结束后就散了,苏家人也早早就告辞。

    几位亲王和王妃没有离开,要在宫里用了晚膳才会出宫。

    德妃知道了上官莺主动挑衅苏珍珠的事把人叫到了她宫里。摒退了宫女太监,德妃转身,一巴掌狠狠的拍上上官莺的脸颊,骂道,“蠢货。”

    她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蠢货来当儿子的侧妃。

    上官莺被打懵了,捂着被打的脸颊她难以置信的望着德妃,一瘪嘴,很委屈的喊了声姑姑。

    第74章

    今年的苏家除夕晚宴因为有了苏明珠母女而格外的热闹。

    修家是个大家族, 又有卢氏在, 所以修哲成就没有留下来。

    苏珍珠逗着在苏明珠怀中的小天雪感慨道,“要是大哥大嫂也在就好了。”他们就真的团圆了。

    周氏笑眯眯的说, “下午回来收到你哥的信, 说你嫂子已经怀上了。”

    “真的?”苏珍珠惊喜。苏烨霖和小周氏成亲也有两三年了,但一直没有孩子,好在周氏和蔼,也没说什么,还宽慰小周氏让她放宽心。“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 开年你哥回来述职正好带着你嫂子一起回来。”周氏也很开心,嘴角就一直没沉下来过, “可算是有了。”

    “那真是太好了。”苏珍珠低头逗小天雪,“我们天雪要有表弟表妹了。”

    小天雪咧嘴一笑, 露出粉嫩嫩的牙床。

    苏家大房一片和乐, 杨氏脸却一直沉着。

    她已经知道苏湘怡被下药,以后不能怀孕的事了。她气得把胡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可是苏湘怡身体已经坏了,她骂得再狠也没用。

    晚上要守岁, 苏明珠还在养身体, 晚睡不好就被周氏赶着早早睡了, 苏珍珠和苏烨华两个在正院里守着, 一直等到城外燃起了庆祝过年的五彩缤纷的烟火她才回宝华苑。

    今天又是进宫赴宴又是守岁的, 苏珍珠早累得不行了, 她进房后直奔里间, 嘴里道,“幸好吃晚饭先回来洗了澡,我要马上……”

    后面几个字没能说出来,她看见宁王端坐在她里间的八仙桌旁。

    她急忙回头一看,幸好,跟着她一起进来的丫鬟是如愿如意。

    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小姐闺房里,如意如愿大惊失色,好在她们下一刻就认出了男人是宁王才没有大叫出声。

    苏珍珠吩咐她们,“出去守着。”

    如意如愿看了宁王一眼,转身守在外间门口。

    如意悄悄扭头,用眼角余光去看里面的人,担忧道,“这样好吗?要是让夫人和老爷知道怎么办?”

    如愿常跟着苏珍珠出门,见得多了也就不大惊小怪了,安慰她道,“小姐是宁王的未婚妻,只要一会儿宁王不在小姐这儿过夜就没事。”

    如意看她,幽幽问道,“这么晚了,他真的不会在小姐房里过夜?”

    “呃……”如愿不怎么肯定的道,“应该不会吧。”

    苏珍珠坐到宁王旁边,奇道,“你怎么来了?”

    宁王从袖中拿出一个红木匣子,眉眼含笑,“来给你送压岁钱。”

    “压岁钱?”苏珍珠懵了,呆呆的看着宁王,有些不解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压岁钱?”

    她皱眉,“压岁钱不是长辈给小辈的吗?”感觉被占了便宜。

    宁王失笑,“谁说一定是长辈给小辈了,你哥哥没给过你压岁钱?”

    苏珍珠嘟了嘟嘴,小声嘀咕,“你又不是我哥哥。”

    “虽然不是你哥哥,但是你未婚夫,也可以给。”宁王打开盒子,把开口朝着苏珍珠,“喜欢吗?”

    苏珍珠瞥他一眼才低头看向这来自未婚夫的压岁钱――金叶子,连上面的叶脉都清清楚楚。

    宁王见苏珍珠没动,他道,“拿开,下面还有其他东西。”

    苏珍珠依言一片一片的把金叶子捡出来放到桌子上,拿的时候她数了下,一共十七片。金叶子捡完是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她拿起却发现下面还有一叠银票。一千两一张。把手帕放在桌子上,她拿出银票数了数,一共十七张。

    “怎么这么多?”

    “补以前的。”他帮苏珍珠把银钱和金叶子放回红木匣子里,“这是你从生下来过的第十七个除夕。每年送你一片金叶子和一千两银子,算到现在,刚好是十七片金叶子和十七张银票。”

    “油嘴滑舌!”苏珍珠拿起手帕打开,里面是一对白玉耳坠,她睨了他一眼问,“那这个呢?”

    宁王理直气壮的说,“去年我们定亲了,自然得多一点东西。”

    看着满满当当的匣子,苏珍珠抿了抿唇,忍不住的说,“我感觉这样你会吃亏!”

    “不会。”宁王立刻回道,“等你嫁给我了,这些东西不就带回王府了,那不还是我的吗!”

    “……”

    原来你是这样的宁王。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明天送不是一样吗?”大半夜的也不嫌冷。

    宁王道,“不一样,我想成为第一个送你压岁钱的人。”

    “嘿嘿,第一个送我压岁钱的人可不是你。”苏珍珠眯眼笑道,“下午我大哥托人送信来了,随行的就有给我的压岁钱,你啊,最多只能算是第二个。”

    “这样啊!”

    宁王拖着尾音,苏珍珠正要点头说“是啊”,他就忽然伸手拦住她的后脑压向他,然后轻轻的含住她的嘴唇……

    轻揉慢捻,没有经验的苏珍珠在最近饱览“群书”的宁王手里讨不到半点便宜,不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了,只能任宁王为所欲为。

    不知过了多久,放开面色潮红的苏珍珠,宁王舔了舔嘴唇,有些得意道,“送压岁钱我不是第一也不是唯一,但这个我就是第一也是唯一的那个了吧。”

    捂住嘴唇,头晕脑胀的苏珍珠狠狠的瞪宁王一眼,小声骂他,“二流子。”

    大年初一是个艳阳天。

    苏珍珠眼睑颤了几下后忽然睁开,想到昨晚上睡前宁王还没离开她立刻就清醒了,目光在内室逡巡了一圈没有见到宁王。

    她坐起来问进来的如愿,“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苏珍珠让宁王离开,宁王说等她睡了他就走。苏珍珠当时困得厉害,说了几句话见他不听也就不说了。

    如愿小声,“小姐刚睡着王爷就离开了。”

    “没被人发现吧?”

    “应该没有。”进来的时候都没被发现,离开想来也不会被发现。

    大年初一穿新衣,苏珍珠坐在妆奁台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戴上了宁王昨晚上送的白玉耳坠。

    不过她都没给他准备礼物。

    要不送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