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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这是沐老爹思考了大半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对策!

    家中好不容易飞出一只金野鸡,虽然不及金凤凰那样高贵,但好歹是有钱的主儿,可不能撒手放跑了,大儿子是个指望不上的,小儿子品性不错,但是处处都和这只金野鸡一条心,他必须将这碗水端平,甚至说需要对小儿子和这个大闺女更好一些,不然若是指望着大儿子沐轼给他们养老,他们老夫妻不如趁现在还能走得动,赶紧去大青山上找一棵歪脖树吊死算了。

    沐初晴看了一眼有些反常的沐老爹,平淡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小姨和月兰已经在家里做上饭了,我今日来就是同老沐家讨一个说法,我刚刚盖起的新房子,眼看着就要完工装修一下准备住进去了,突然被老沐家的长子和长媳泼了猪血,老沐家是怎么看这件事,又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善了?”

    沐老爹和沐老太在东营村活了大几十年,怎么会不知道给人家新房子上泼猪血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诅咒新房子的主人家宅不安,一家都不得好死!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沐老爹和沐老太还未听说过真有人狠毒到那种地步,给人家好端端盖起的房子上泼猪血的事情。

    一想到那么恶毒的诅咒,沐老太和沐老爹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听沐初晴这么说,似乎是大儿子沐轼和长媳沈昭做的这件事情?

    东营村围观的一群吃瓜群众原以为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想到沐初晴一开口就爆了一个这么大的料,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沐老太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实沐轼和沈昭心肠歹毒的事情,挤出一抹干笑,开口道:“晴丫头,娘理解你新盖的院子被人泼了猪血心里不痛快,但是你不能将这脏水都泼到你哥和你嫂子身上来啊,你哥和你嫂子昨天早早就睡了,到现在还没醒呢,怎么会去你家给你泼猪血,你是不是搞错了。”

    沐初晴挑了挑眉,“你觉得我是那种搞不明白就随便上门的人?两桶猪血说泼就泼,知道的人家知道我们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着不共戴天的死仇呢!你也别在这里袒护沐轼和沈昭了,将人喊出来问问,看看昨天去东营村屠夫家里买了两桶猪血的是不是他们,然后再去找两个村里的里正看看,从我家门口一直滴滴答答到老沐家门口的血存不存在?”

    沐老爹听沐初晴这么一条一条地说着,心中顿时就慌了神,看沐初晴那笃定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空穴来风。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十有八九真是沐轼做的。

    哎,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整日就知道作妖,出一些幺蛾子主意的祸害。

    沐老太听到沐初晴说两桶猪血的事情,立马想到院子中失踪了的两个桶,脸色煞白。

    看沐老太的反应,沐初晴就知道她这个亲娘多半是知道内情了,嘴角哂笑,“把人叫出来问问吧,这都几时了?村里这么多人看着呢,还能睡着,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沐老太看着沐初晴嘴角的笑容,心底直发毛,心肝儿直颤地走到沐轼窗口下,拍窗户道:“大郎,大媳妇,快点起来,晴丫头找你有点事情要问。”

    沐轼和沈昭每人拎着那么大一桶猪血走了好几里路,折腾了一晚上,回来之后迟迟睡不着,临近天亮才合上眼,如今二人正睡得香呢,听到拍窗户的声音,二人还都不以为意。

    可是听到沐老太说‘晴丫头’三个字的时候,二人就像是被念了紧箍咒一般,‘腾’地一下从炕上坐起来,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沐轼深呼吸几口气,看着炕边放着的两个还没有被洗刷干净的作案工具,哆哆嗦嗦地哑着嗓子问沈昭,“怎么办?被人寻上门来了?怎么办?”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

    沈昭疾言厉色,白眼都快翻得将刘海掀上去了,看了一眼屋里的柜子,实在没有一个地方能藏下这么大两个木桶的,只能将目光停在脏兮兮的被褥上。

    豁出去了,舍不着孩子骗不走狼!

    沈昭一脚将沐轼从被窝中踹了出去,将两个血迹还未完全干透的木桶塞进了被窝。

    沐轼都看呆了,“疯婆子,你这是干什么呢?将这东西塞进被窝里,晚上怎么睡觉?”

    “先将阎王应付过去再说,阎王不走你还想晚上睡觉?”

    沈昭麻溜的穿好衣服,将沐轼的衣服扔到沐轼脸上,“快穿好,想想怎么将阎王爷送走!”

    这么一瞬间,沐轼都有些后悔,怎么昨天晚上就没有多想,听着疯婆子一煽动就头脑发热做了这事,连安生觉都不能睡了。

    明知道阎王要命,却偏偏还要招惹,沐轼坐在炕上,恨不得给自己甩俩嘴巴子。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血肠去哪儿了?

    沐老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聪目明,从沐轼和沈昭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

    沐老太原本以为沐轼和沈昭起来之后就会给她开门,可是她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了好久,死活没见沐轼和沈昭来给她开门,心头又凉了几分。

    沐老太已经猜到了,沐初晴说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这猪油蒙了心的沐轼真的用猪血泼了大丫头。

    可是沐老太还能怎么办,明明气的牙疼,却不得不忍下来,对这窗户哭声道:“大郎,你快出来吧,你将这件事同晴丫头说清楚!”

    门‘吱呀’一声开了,披头散发的沈昭从屋里走出来,一脸随眼惺忪的模样,“说什么说?大郎和沐初晴有什么好说的?兄妹俩早就断绝关系了,昨天还将我们夫妻俩打了,今天就又来,有钱人就是这么欺负穷亲戚的吗?”

    沈昭被沐初晴抽了一次,稍微长了一些脑子,已经知道主动招惹沐初晴一般讨不到好果子吃,于是选择变换了‘对敌策略’,一开口就是诉苦,处处都戳着沐老太的心窝子来,将本来就偏袒沐轼的沐老太的心完全绑到了沐轼身上。

    一想到昨天沐初晴用柳条枝抽了沐轼,沐老太就心疼的心肝儿乱颤,那可是她和沐老爹几十年都舍不得动手的宝贝儿子,居然被他的妹妹动手打了。

    屋中的沐轼见沐老太不再说让他去向沐初晴讲清楚,对沈昭这个糟糠妻的厌恶稍微减少了一些,但是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沈昭和沐轼都清楚,他们之间这段悲剧的结合早就走到了头,二人各玩各的,在这段看似寻常的婚姻中各取所需。

    沐轼需要沈昭帮忙做掩护,有了沈昭生不下孩子的理由作为借口,就算他日日出去同村里的小寡妇鬼混,沈昭都不敢拿他怎么办。

    而沈昭同样需要沐轼做掩护,老沐家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是沈昭嫁给的是在老沐家极为受宠的长子沐轼,她早已习惯了将老沐家的所有银子都笼在手中出去找人厮混,若是同沐轼的这段形式婚姻断了,谁给她钱让她出去享受。

    至于那婚姻之实……沈昭更是不在乎,天下三条腿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儿的男人多的是,她同沐轼在那方面并不愉快,加上没有生过孩子,比一般的大姑娘比不过,但是在那些方面,十里八乡的小寡妇都比不上她。

    而且沈昭还有一个不愿意同别人说起的事情,那就是沐轼在那方面实在太弱,往往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真是让人扫兴,她只能动用了一些手段,让沐轼对她彻底熄了心思。

    在这方面,沐轼和沈昭都想得很通透,二人就是在一个屋檐下搭伙过日子,各过各的,互不干扰,甚至在有利益交汇的地方,二人还可以合伙谋划,成为知根知底的队友。

    沐轼拉开门走了出来,顺着沈昭的话往下说,“娘,我知道初晴赚了钱,她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也看不起你这个穷老娘。哲子有眼光,自小就和初晴亲,初晴现在还愿意帮衬一下哲子,甚至舍得给哲子盖房子和娶媳妇。初晴对哲子,比对你这个亲娘都要好。初晴帮爹娘办了一件心头大事,爹娘偏袒初晴也是正常的,但是也不能任由她初晴说啥是啥,随便就将脏水往我身上泼啊!”

    说道悲恸处,沐轼不忘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实则嘴角早就勾起来了,不就是卖惨吗?他沐轼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着卖惨才活到这么大的!

    沐老太犹豫了,看看沐轼那‘泣不成声’的表情,再看看沈昭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又开始动摇了。

    “娘,你不能这样子啊,我知道我给大郎生不出孩子来,全家人都看不起我,但是也不能随便就给我身上泼脏水啊,若是被扣上这顶恶毒的帽子,你让我和大郎怎么活,拿什么脸见村里人!”

    沈昭趁热打铁,哭天抢地,好像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般。

    沐轼也蹲下身抱住头哭得那叫一个厉害,全身颤抖,仿佛真的受了多大的冤枉与委屈般。

    “初晴,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