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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我和袁重山面面相觑,这一次,仍旧是没有听出来那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响起的。

    我心头不觉沉重:“原以为自己的本事已经进步了许多,耳、目、口、鼻、身、心六相都非比往常,可是如今,人家就在自己的耳边说话,我却没有听出来源头!”

    “刚才是哪两位朋友在说话?”许丹阳朗声道:“请出来一见。”

    “老子为什么要站出去啊?”那尖尖的嗓音又响了起来:“站出来你不就知道老子是谁了么?知道老子是谁你不就该想方设法对付老子了么?!老子虽然不怕你,但是也不想让你知道老子是谁,所以老子不能站出来!”

    这次,全场是寂静的,只有那一个声音在响,但我却更觉那声音时高时低,闻之在前,忽而在后,竟然仍无法分辨出究竟源自何处,更无法断定是什么人说的!

    众赌客更是乱看乱瞄,莫衷一是。

    突然有个光头蹿进人群里,劈手抓住一个胖汉,喝道:“是你在说话!干什么藏头不露尾?!”

    说话间,那光头扯住那胖汉的膀子,沉肩坠肘,喝了一声:“出去!”

    那胖汉偌大的身形,足足两百余斤的体量,竟然被那光头给扔了出去,越过众人,跌在空地上。

    这可真是好本事!

    那光头的背影瞧着熟悉,我仔细一想,猛地记起来:“是计千谋!”

    “不是我啊!”那胖汉挣扎了起来,叫嚷道:“我没有说话!你干嘛摔我?!”

    这声音憨厚老实,跟刚才那尖尖的味道没有一丝相同,再看那胖汉一脸的倒霉相,跌的灰头土脸,十分滑稽,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计千谋大声道:“我知道江湖上有人会口技,能模仿各种嗓音!你骗的过我的眼睛,骗的过我的耳朵,却骗不过我计千谋的卜术!我算定了你的方位!”

    此言一出,众赌客又纷纷议论开来:

    “计千谋?!”

    “他就是五大队卜部大队的大首领计千谋?”

    “据说此人卜术无双,连洛阳邵家都礼让三分!”

    “那胖子活该倒霉了……”

    就连袁重山也笑道:“这次计千谋又立功了。”

    但正在此时,那道尖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就是计千谋?!我呸!这等水平,也敢说算无遗策?”

    那雄浑豪迈的声音也道:“江湖上传言,当年太虚子还着过此人的道,现在看来,多半是假的。”

    那尖尖的声音说道:“吹的?!他这水平,连太虚子一半的本事也及不上!”

    声音仍旧是从赌客中传出来的,跟那胖汉毫无干系!

    这下,谁都知道计千谋弄错了。

    计千谋老脸通红,连光头也红的发光。

    “哈哈!”那道雄浑豪迈的嗓音也说道:“五大队最不缺的就是蛮横自大、目空一切、不可一世之辈!”

    “两位朋友!”那黑袍老者喜道:“两位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足见是世外高人!藏身赌城,在下却茫然无知,足见在下有眼无珠,愚蠢透顶!等送走五大队那帮瘟神之后,在下定当亲自赔罪!”

    许丹阳的脸色异常难看起来。

    因为现在谁都知道,那两个说话的人本事深不可测,无论他们帮谁,都是极大的助力。

    而且从他们的言语中可以听出,他们对五大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那黑袍老者十分高兴,立即卑躬屈膝,虚言以纳。这对五大队来说,绝非好事!

    “呸!”

    那雄浑豪迈的声音又响起来道:“你以为我们说几句五大队的坏话,就是站在你那一边了?我们虽然看不上五大队的行事作风,但是最起码他们还算好的,你们这帮邪徒,为非作歹,我们更恶心!”

    “不错!”那尖尖的声音也道:“快打!别磨磨蹭蹭的!我们要看看你们谁更有能耐!”

    第277章 五行异端(三十四)

    这几句话说的五大队诸人和异五行教众均是茫然,异五行原以为说话的人是站在他们那边的,结果发现对方固然讨厌五大队,却更讨厌异五行,那黑袍老者的脸色变得比自己的衣袍还要黑。但五大队的人也高兴不起来。

    “打啊!”那浑厚的声音喝道:“说的那么热闹,怎么不敢见真招?”

    “打!”

    “打!”

    “打!”

    “……”

    众赌客全被那声音给抽起来了,一窝蜂的喊叫。

    “好!”那黑袍老者突然大喝一声,嗓音盖过了众赌客的叫喊,众赌客也都安静了下来。

    那黑袍老者环顾众人,说:“即便是诸位朋友站在中立场上,两不相帮,五行圣教也能赢得了!我们可不怕什么狗屁五大队,只怕是五大队的鹰犬们不敢应战!”

    “呸!”

    一个耄耋老者从许丹阳背后站了出来,骂道:“跳梁小丑也敢放肆?!你敢与老夫见个高低么?!”

    那黑袍老者乜斜了那耄耋老者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无名之辈。”

    “你狂妄!”那耄耋老者气的嘴唇哆嗦,喝道:“老夫是五大队山部大首领!”

    那黑袍老者冷笑一声,道:“一个小小的山部首领,也这么大的派头?嘿!我还以为是总首领呢,至不济,也该是个副总首领?”

    “你!”那耄耋老者怒不可遏,道:“你又是什么地位?!”

    “是我们圣教的大护法!”异五行的护卫中有人大声喊道。

    那黑袍老者说:“听到了么,我根本不用自己说出来。”

    “我呸!”那耄耋老者道:“不过是个护法,也这么装腔作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邪教头子呐!”

    那黑袍老者道:“大护法,在圣教之中,两人之下,万人之上。敢问你这位山部首领,是几人之下,几人之上呢?”

    五大队上有总首领,下分山、医、命、相、卜五部大队,各有大首领,又有副首领,又有分部头目,小队队长……

    原五大队的山部大首领是雷永济,而雷永济在茅山下密林中一战送命,山部大首领便空缺了出来。眼前这个耄耋老者估计原本是山部的副首领,现在补了上来。

    山部、医部、命部、相部、卜部五大部级相同,各大首领地位相当,不分高下,因此,虽然不知道五大队有没有副总首领或者参谋、政委之类的职务,但一个部的大首领也不敢自称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否则,别的部的大首领情何以堪?

    那耄耋老者脸色通红,憋了片刻,喝道:“妖孽,速速报上你的名来!”

    那黑袍老者说:“本人沈不害。你既然不敢说自己是几人之下,几人之上,总该敢报出你的名字来,我说了,我可不认识无名之辈。”

    “妖孽你听好了!”那耄耋老者叫道:“老夫姓钱,名以适!”

    “哦……”沈不害点点头,道:“钱以适,钱已经拾了起来啊,就是不知道昧了没有?”

    “哈哈!”

    听那沈不害如此歪解挖苦钱以适的姓名,场中众人纷纷大笑起来,就连五大队的队员中也有忍俊不禁的。

    “你找死!”

    钱以适气的额头上青筋暴露,大吼一声,人就蹿了出去。虽然人老耄耋,但是速度却当真极快!

    只眨眼间的功夫,钱以适便到了沈不害的跟前,右手如刀,斜刺里劈向沈不害的左颈!

    “咦?!”

    “快看!”

    “他的手!”

    “……”

    众人纷纷惊呼,原来是那钱以适的手掌劈到半道时,忽然腾起了一道白芒,就像是极其尖锐的剑刃上带的寒芒!

    那沈不害侧身一躲,步伐极小,角度却巧,那钱以适的手掌眼看劈到空处,却不等招数用老,反向上撩,又是斜斜的一掌,劈向沈不害的下颌!

    沈不害又是侧身一躲,仍旧是小幅度的步伐移转,精微巧妙的角度选择,那钱以适的手掌再次不中,但他变招端的极快,右手下,左掌又上来,这次不是劈,而是刺,朝着沈不害腹部直贯而去!掌缘依旧闪着白芒,霎是奇怪!

    这一次,沈不害若是侧身闪躲,恐怕就避不过去了,双脚一拧,腾的离地而起,从钱以适的头顶跃了过去!

    钱以适这次却把招数用老了,或者是根本不想收力,整个人仍旧是挺着左臂,像是挺着一杆,恶狠狠的刺去!

    沈不害原本所在地方的后面站的是个异五行的守卫,手持大刀,懵然之际,钱以适已经刺到了跟前!

    那守卫急忙把大刀护在前胸,钱以适的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刺中了刀身!

    “嘣!”

    那几乎指头肚宽厚的大刀应声碎成两截!

    “扑哧!”

    钱以适的手插进了那守卫的胸口,前后通透!

    “嘶……”

    场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倒抽冷气。

    我也看得吃惊不小,忍不住说道:“这个钱先生,力气真是大得很,把那么厚的刀击断不说,还能继续刺穿那个守卫!”

    “不是力气,是山术。”袁重山道:“钱以适原本是山部的副首领,山术金法造诣极深!你看他的手掌是不是闪着白芒?那就是他的山术金法!他施展起这门本事来,世上几乎所有的兵器都对他无效,但是他自己的四肢甚至脑袋、身子却能变成尖兵利刃。”

    明瑶道:“怪不得他姓钱呢,钱本来就是属金的。”

    “好玩!”薛清凌兴奋的两眼发光。

    场中,钱以适血淋淋的把手从那守卫的胸口掏了出来,回头狞笑着看向刚刚站定的沈不害,道:“你也是这个下场!”

    “哦?”沈不害的神色毫无变化,浑不在意的道:“你的山术金法倒也十分高明啊,怎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头?哦,也是了,出名要趁早,你到这把年纪才修炼出这样的本事,早已经过了出名的机会啊……”

    “找死!”钱以适暴怒,双脚飞起,脚尖闪着白芒,朝着沈不害错步连环踢去。

    “威力惊人,速度却慢了。”沈不害好整以暇的躲着,嘴里仍旧不闲着。

    钱以适连踢了六脚,却没有击中沈不害,刚刚落在地上,那沈不害却忽然揉身上前,“啪”的一掌,击在那钱以适的胸口!

    我吃了一惊,这沈不害的速度好快!

    袁重山也道了声:“不好!”

    五大队诸人脸色均是异样,因为如此一掌击在胸口处,钱以适不死也要重伤。

    “咦?!”沈不害突然脸色异样,惊讶出声。

    “哈哈!”钱以适却大笑了起来,道:“老夫的金法远比你想的要厉害的多!施起法来,老夫能把全身上下凝如钢筋铁骨,刀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