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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非常抱歉这几天一直在瞎更新,一停就是好几天,觉得特别对不起等待的小天使们,所以在这里特地爬上来跟大家道个歉!

    有小天使们问什么时候掉马甲,其实这一卷是最后一卷了,马上女二上线助攻一下,然后就会掉马甲了。

    请大家再忍耐一下下。

    ☆、第75章 吃醋

    清早微红的橙光里, 熟悉的城门上一面老旧的匾,深褐色,字迹斑驳脱落。

    “让我下来罢。”有愧在马上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何愈握着手里的缰绳往回轻拽,“还没到。”

    “我知道。”有愧低声说,虽然这一路上两人都是同乘坐一匹马,但何愈收起缰绳的时候,他的手臂从她的腰间掠过, 让她还是觉得有些痒, 便将身子往前挪了挪,说:“让我下来罢, 已经到了。”

    何愈不明白她为何执意要现在从马上下来,这才刚到城门口,离府邸至少还有五六里路, 步行要费些气力。唯一能给出的解释是在避嫌, 可这一路都这么走来了,又有什么可避的?

    于是他眉头不由紧蹙起来,说:“还有五六里远呢,你下去做什么, 想用走的?用走的你跟得上么?都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话间将靠在她腰上的手往里一收, 将人锁在了胸前。

    “唔。”有愧没想到何愈反映这么大, 不由吓了一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快要从马上掉下来, 忙伸手握住何愈的手臂。

    “吓着了?”何愈挑起眉,看她笑话似的冷声道。

    有愧喘了口气,两颊红扑扑的,轻咬嘴唇,干脆不理他,任人这么将她搂着。她的确是要避险,在城外还没什么,看着的都是何愈的下属,一群糙汉子,心思没那么细腻,看着他俩一男一女同乘一马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就算心里是觉得不成体统,也碍于何愈的地位不敢多说什么。但到了城里就不一样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更不是他的妻子,这样同骑一匹马,的确不像话。

    “让我下来,会有人说闲话。”有愧话音刚落,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城门口轻盈地跃了出来。

    来的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年纪不大,看模样不过是十五六岁,明眸善目,唇红齿白,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一条高马尾辫,用红头绳缠着,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显得整个人像一朵红花一样艳丽夺目。她□□骑着一匹黑色马驹,手里带着倒刺的马鞭呼呼地甩在马背上,两脚紧勾脚踏,忽的到了何愈跟前,眉眼笑弯成一条弧,嘻嘻地说:“何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是,”何愈松开手里的缰绳,却并没有从马背上下来,客气地对她抱拳行礼,说了句:“颖小姐挂念了。”

    那姑娘眼里心里都念着何愈,看不见别的人,竟一时没注意到与何愈同乘一匹马的有愧,撅起嘴又是欢喜又是埋怨地跟何愈说道:“你这次怎么去了好久,也不跟我捎个信。”

    何愈由着姑娘的性子,说:“有事耽搁,让颖小姐挂念了。”

    这话听得生分,客客气气的,赫颖心里更不悦了,变本加厉地抱怨道:“有什么事儿,天大的事儿还是地大的事儿,不过是一封信的功夫,更耽搁什么,你,你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她的嘴撅着,涂了一层胭脂的唇瓣有些厚重。

    在何愈身后听着的白梁终于忍不住了,他两腿一夹马肚子,从后方上来。虽然他爱美女如生命,但对这个坏脾气的大小姐是看不惯多时了。这妞儿是赤赫城城主的小女儿,被城主夫妇以及她那几个哥哥惯出一身的毛病,飞扬跋扈不说,还爱耍小性子。

    “你知道个什么?”他没好气地说道:“头发长,见识短。不过是路上多耽搁了几天,又没误什么大事儿?再说了,何大哥身上有伤,还连夜赶路,你不闻不问也就算了,至于这么埋怨吗?”

    “你!”赫颖被白梁这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自知理亏了,但又仗着自己是爹是城主大人,不肯拉下这个脸,便杏目一瞪,将手里手里的马鞭呼地往白梁身上一抽,尖声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到你说话了?”

    白梁功夫不错,眼看着这鞭子就要削去半边耳朵,忙将头一偏,躲过了一截,然后两腿又夹了夹马肚子,但这一次他拉住缰绳,灰溜溜地退了下去。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个大男人的,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么一想,躲到了何愈身后的举动,倒也不像夹住尾巴的大灰狼。

    姑娘将白梁一打退,方才那嚣张的气焰也消了几分,两条细长的眉毛往眼皮上一垂,柔声道:“何大哥,你真的受伤了吗,伤得严不严重,要不要我看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就要放在到何愈的手臂上上。

    何愈牵起缰绳,巧妙得避了过去,道:“不碍事,颖小姐费心了。”

    “你!”姑娘通红的嘴唇翘得更高了,“你这人,你这人怎么总这样?”冷冰冰地,对人爱搭不理。

    有些事即便她不承认,但心里也还是清楚的。她知道,要不是因为她爹是赤赫城的城主,这男人一定是一个字都不更她多说的。但也是这一点让她收到了吸引。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把她当太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拒绝,而她第一次尝到被拒绝的滋味了,这感觉很特别。

    她的眼眸打量着何愈的眉骨,鼻梁,和流畅的下颚线,然后依依不舍的从何愈那张漠然的脸上移开,最后终于注意到了与何愈同乘一马的有愧。

    她不由抿住唇,据她所知,何愈向来不近女色,身边从来没有什么莺莺燕燕。这让她奇怪极了,她爹除了她娘以外,还有三个小妾,最小的那个不过比她大几岁;她的哥哥跟她爹一脉相承,不仅养了不少美妾,还跟窑姐们交情匪浅。她以为男人都是这样的,一个不够,两个不多,三个勉强,多多益善。可何愈却不是,他始终独身,像在默哀一样悼念亡妻。

    她不由好好打量起有愧,有愧比她大上几岁,生得普通,只是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多看几眼刀觉得有些韵味,但……但怎么比得上她呢?

    从小大家都夸她长得好,是个美人胚子,还未成年家里的门槛就被说亲的给踏平了。她这么好,这么优秀,没有哪一点比不上她。“她是谁?”赫颖抬起食指,指尖指着有愧,抿着唇。

    “这是在下的私事,不恼小姐费心。”这个问题很简单,但却莫名地踩到了他的痛脚,他的心里渐渐烦躁起来,不想再多谈下去。

    “何大哥去的时候可还没这一号人,怎么回来别的都没带,倒带了个小丫头。”赫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若是何大哥身边缺一个丫头伺候,那就跟我说啊,何必从外面找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

    这话有些难听,传到有愧的耳朵里,听起来困窘极了。这就是她要避险的原因,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既非亲眷,又非主仆,何愈也不曾说清过这一点,他仅仅只是在师父面前给了一个轻飘飘的承诺,说会这好好照顾她。可怎么个照顾法呢?把她留在身边当个端茶递水的丫鬟是照顾,把她收做小妾也是照,顾给她找个好人家家了也是照顾,但这他都没有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她抱在马上,锁在身边。

    听到丫头两个字,何愈的眸色微沉,他现在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更不明白自己对她到底怀着的是一份怎样的感情,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把人留在身边,一直到他看清楚,想明白为止。而在他清楚明白之前,她绝不是一种卑微的身份。“颖小姐多虑了,”何愈冷冷地说,“这是伍茴姑娘,是我这次在白水山山谷里遇见仙人的徒儿。精通黄岐之术,通过去,晓未来。我是特意跟那仙人软磨硬泡了好些时日才讨过来的。因为是仙人的徒儿,也算得上一个半仙,自然要好好款待,不说是放在屋里供着,但至少得好差好水,所以颖小姐那儿若真是多几个丫鬟,那便送我一个,也好照顾。”

    这话说的有愧听着心里直冒气,她哪有这功夫啊?在师父跟前学了五年,到如今也只学来了一点皮毛,师父说这种事儿是学不来的,全凭自己领悟,有慧根的一点就通,没慧根的,任他钻研大半辈子,也是个门外汉,而她运气不怎么好,属于没有慧根的那一种。现在何愈话说得这么大,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到时候圆不回来,她倒成大骗子了。于是默默伸出一根手指,使劲戳了戳何愈的腹部。何愈的腹部**的,她那三脚猫的一指禅对他压根没有任何杀伤力。他在马上纹丝不动,嘴边却露出一抹轻笑。

    “呵,”赫颖眼皮翻了翻,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只见的小动作。她不怎么相信何愈的话,什么仙人半仙,都是江湖上扯一面破旗子招摇撞骗的小痞子,没半点本事,就会看人下饭,跟他爹爹就说大富大贵,跟她阿娘就说旺夫帮夫,跟她就说什么能嫁一个如意夫君,可这不都是废话吗?但话又说回来,这人估计真有点本事,不然怎么能把何愈给哐进去?

    赫颖:“听何大哥这么说,这位姑娘还真有点本事,那我还想请姑娘给我算上一算。”

    来了吧,有愧愤愤地剜了何愈一眼。这小姑娘的那点心思,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之所以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又是咬牙切齿,又是张牙舞爪,恨不得把她皮给剥了,无外乎是看上何愈了。何愈算算今年也有三十,正是而立之年,身上既有还未褪尽的少年气,又是千锤百炼之后的沧桑和沉稳,确实是招这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喜欢,她那时候就是这样,喜欢的不得了,更别提是这小丫头了。

    赫颖将手伸了出来,手心朝上,没好气地说:“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虽然有愧道行浅,但跟着师父混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学来了几句套话。跟这年纪的小姑娘算命,求来求去,说来说去不外乎是姻缘两个字,于是张嘴便胡诌道:“姑娘手掌红润白皙又有有光泽,手心纹路清晰,是富贵命,能嫁贵夫,婚姻幸福美满。”

    这话虽然一听就是套话,但再怎么俗套也是吉利话,而没人不喜欢听吉利话,于是赫颖心里暗喜,但面上还是冷笑一声,说:“又是这些话,我娘请的那些人也是这么说,我真是听都听腻了,就没有点新鲜的?”

    何愈开口打断道:“颖小姐这是做什么?远来是客,伍茴姑娘这几日风餐露宿跟着我们奔波,现在连城都没进,哪有什么功夫跟你闹着玩?”

    赫颖的嘴角耷拉下去,这话有点重,是训斥她不懂事。可她不一直都这样?但怎么从前没跟她发过火,现在却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人跟她凶。她心里委屈极了,双唇飞快地蠕动了几下,然后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你,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颖小姐,不要叫我颖小姐,你怎么总不听?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死我了,我不玩了,不玩了!”她一边哭一边拽进手里的缰绳,将马匹掉了个头,然后用脚后跟烦躁地踹了一脚马肚子,呜呜地骑马走了。

    “诶,”何愈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半大的孩子,理亏了,说不过人了,就开始用耍泼耍赖大使哭功,真叫人没辙。“你去看看她,”何愈回头,对两手枕在脑后,乐呵呵看戏的白梁说道。

    “我?”白梁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地说:“我去看看她?凭什么啊?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的。”说完又将手枕到脑袋后面,昂起鼻孔,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演绎得淋漓尽致。

    “怎么,不认我这个大哥了?”何愈道。

    “不是,”白梁软了几分,他挠了挠头,说:“我去了又有什么用?她又不是生我的气,我去也只能给她当出气包。这种事儿,解铃还需系铃人,非得大哥您亲自出马才行,她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谁都不听,就听你的。”

    “叫你去你就去。”何愈道。

    白梁长叹一声,认命地说,“行行行,我去还不行么?都是我的小祖宗。”然后软绵绵地扬了扬手里的马鞭,缓步追早已绝尘而去的大小姐。

    把白梁打发走后,何愈牵起缰绳,他看着前方,然后对有愧说道:“她是赤赫城城主的小女儿,任性管了,你多担待。”他的手臂再次靠上了她的腰,但这一次,不知怎么的,她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吃了一粒没输的樱桃,酸得她牙疼,“任性也不是跟谁都任性,也只有在真正在意的人面前才会这样。”

    何愈挑眉,低眸认真地打量了有愧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此话怎讲?”

    有愧瞧见那抹笑意,顿时有股把舌头咬掉的冲动,听听这话说的,八罐子醋也没这么酸。她的手指勾了勾垂在肩上的发丝,“这,这么明白的话,有什么不懂的。”何愈将手臂一收,将人环得更紧了,然后牵住缰绳,道:“可我就想听你解释解释,现在你这么任性,是为什么呢?”“你……”有愧咬着唇,“你别乱说,我哪有任性?我从不任性的。”

    何愈细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他牵着缰绳,马儿缓步向前走去,细微的点拨让两个人的身体轻轻撞在一起。他的手背不时扫过她的指尖,“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任性一点,发点小脾气,使点小性子。因为就像你说的那样嘛,只有在真心在意的人面前,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你,”有愧闷声道,“你别说了。”耳边是阵阵凉风,可她的脸却发起烧来,热得她冷不下去。

    ☆、第76章 画像

    白梁去追赫颖, 他心里一点都不乐意,但迫于何愈的淫威不得不去,于是行动自然慢了些,所以虽然赫颖跟他是前后脚走的,但等白梁追的时候,人早已经没影了。白梁也不急,他猜着这小丫头大概是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哭去了。于是找去城外竹林里的一间凉亭, 果然, 凉亭里真的有一个红色身影。于是他从马上下来,松了缰绳, 让马儿自个去找草吃,然后两手背在身后,抬步走进凉亭。

    白梁没出声, 脚步又轻, 人到赫颖身后的时候,赫颖还浑然不觉,正自顾自地抱怨着:“赫颖啊赫颖,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受这份气, 受这份委屈?他们算什么?你怎么能让他们爬到你头上,这叫蹬鼻子上脸, 你能不给点眼色瞧瞧么?现在不给他们一点教训, 以后还得了?”

    她并不觉得自己心里腹诽的,嘴上低咒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而她从小都是不受委屈的。这可是她娘从小到大教她的金玉良言——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也正凭着这句话,她娘大房的位子做得是稳稳当当,没人敢在她面前有一点不敬。

    所以赫颖觉得,这句话肯定是对的,一点错都没有,现在她受委屈了,那她一定要报复回去,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报复呢?那姑娘被何愈护得严严实实的,碰也碰不得,骂也骂不得,让她这一肚子野火连个发泄的地儿都没有,气的她只能在这没人的凉亭里踱来踱去。

    白梁听着赫颖嘴里的话,不经哑然失笑,真是童言无忌。在他眼里,赫颖就是个任性的小姑娘,被家里人给惯坏了,心里虽然时不时也有点小九九,但本质也没坏到哪里去,顶多是误入歧途,还没病入膏肓。

    白梁往赫颖的肩上拍了一把,说:“我说我的大小姐啊,你一个人在这儿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赫颖没想到白梁在自己身后,下了一大跳,鼓着腮帮子骂道:“你,你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走路连个声儿都没有,是鬼吗?没有脚?”

    白梁懒得跟她斗嘴,而是扭头往周围看了看,问道:“你身边跟着的那几个丫头呢?怎么没见着?是你跑得太快了?把人都给弄丢了?”

    “用的着你管么?”赫颖冷哼道。白梁来了她心里一阵怅然若失,她本指望着何愈能来哄哄她,可她那是在想什么呢?于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可能性都比这个大。

    她撇了撇嘴,发红的眼睛猛地一眨,冷冷地说:“怎么?今个儿是又惦记上谁了?我可告诉你,别的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我身边的人,你就想都别想!”

    白梁那见色起意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对她身边那几个小丫头是大献殷勤,时不时眉来眼去,而她那几个小丫头,也没什么骨气,见白梁生得俊朗白净,也乐得一起嬉戏一下。可白梁对她就不这样,她自认为自己也是颇有几分姿色,但白梁就是像看不见一样。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的委屈又多了几分,声音往上一扬,趾高气昂地问道:“喂,你看我,我长得好看吗?”

    白梁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哎呀,”她再怎么泼辣,也是个姑娘家的,这话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我说,你觉得我好看吗?”

    白梁不由大笑,这大小姐在他面前可一直都是趾高气昂的,眼睛长在脑门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没想到竟然会对自己的容貌有不自信的时候。他故意眯着眼睛,认真地上下打量一番,说:“嗯……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凑合。”

    “凑合?!”赫颖杏目圆瞪立马火冒三丈起来。从小到大见她的哪个不夸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便说哎呀这孩子生得俏,跟个瓷娃娃似的,再长大点,便说哎呀这孩子不得了,是个美人胚子,以后肯定是个小美人。没想到,现在到了白梁嘴里,却成个凑合了。

    “你真是,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是凑合了?我看你才是凑合,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还有那鼻子,长得那么挺,是想戳死人么?”

    白梁也跳起脚来,说:“诶诶,我说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可是你自己问我,我觉得你长得好不好看。我现在就实话实说了,怎么地,不乐意了,还是假话听得多了,还见不得人说实话了?”

    “你,你欺负人!”赫颖一跺脚,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方才她还只是红了个眼眶,现在则是嚎啕大哭,颇有要哭倒一座长城的架势,那伤心的劲儿,就算她之前再怎么娇纵,就算看着的是个石头心肠,现在也要被她这汹涌的泪水给淋化了。

    白梁叹了口气,跟着蹲了下来,他人比赫颖高大,蹲下来后能看见赫颖那两单薄的肩膀哭得一抖一抖。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笨手笨脚地给她顺了口气,说:“行了行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人长什么样,可不都是老天给的,爹娘生就了,我们自己有什么办法?我可要告诉你,我白梁见过美女无数,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能让我白梁觉得凑合的,那搁一般人,就是天仙呢!”

    “你,你这家伙,”赫颖被逗得要笑不笑,嘴角往上扬了,可眼睛还在往外流眼泪,又哭又笑地说:“总没一句正经的?又在跟我这儿贫了。”

    白梁见赫颖要笑了,更再接再厉地贫嘴道:“再说了,要哭,现在不得我哭才对?你不是说了吗,我,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鼻子还长得太高,会戳着你吗?你看,我都生成这副模样了,跟个妖怪似的,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来,快把眼睛给擦了,为这点小事儿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笑话?”

    白梁想弄块帕子给赫颖擦眼泪,可一时手边没有,便干脆把自己的衣角牵着,对赫颖说:“喏。”

    赫颖也没嫌弃,牵着白梁的衣角,把一脸黏糊糊的眼泪给抹了,又揪着鼻子,把里面堵着的鼻涕给擤了,然后瓮声瓮气地说:“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她歪着脑袋,认真看了看白梁的脸颊,说:“我没觉得你难看,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

    白梁轻轻笑了一下,心里虽然高兴得很,但面上还是一板一眼地说:“我一个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再说了,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可不是集市里卖肉称米,能论斤两,有杆秤来称的。你觉得好看的,我可能觉得不入眼,而我觉得合眼缘的,可能你一点都不喜欢。所以啊,古人不说了吗?情人眼里才出西施。要我说,这西施也不一定多美呢,估计只是人范蠡喜欢呢。”

    赫颖若有所思地听着,情人眼里才出西施,原来人只会觉得自己喜欢的人好看。

    过了半晌,赫颖低声问道:“那你说,何大哥他会觉得我好看吗?”

    白梁眉毛微动,绕了半天,原来是为这伤心呢。他顿时有点为这小姑娘感到有点难受,自古多情空余恨作为一个局外人,他看得清楚。何愈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就算没有五年前的那些事儿,只有他们两个人,何愈也不可能对一个娇纵任性的小姑娘动心。

    可就这么再浅显不过了的道理,她就是不懂。

    “这我怎么知道,”白梁挠了挠鼻子,说:“何大哥那人你又不是今天才认得?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哪里是肯跟别人说去的?”

    赫颖皱起眉头,问道:“我听说……他原来有个妻子,这是真的吗?”

    白梁点点头,“嗯,是的。”

    赫颖继续问:“那……他的妻子长什么样?好看吗?”

    白梁想了想,他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的人影已经模糊到辨认不出的地步,只剩下一团云雾,迷迷糊糊。

    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说:“很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要我说,我还真说不出来。我只记得她那个时候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小个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实际上很有韧性,也不怕吃苦……啊,对了,”

    白梁拍了拍脑袋,说:“你要真想知道她长什么样,我记得祠堂里好像有她的一幅画。”

    “是吗?”赫颖眼睛顿时一亮,继续问道:“这祠堂我能进去看么?”

    白梁摇了摇头,说:“这倒难了。何大哥不怎么乐意外人进去,我也是一次凑巧去找他,才看见的。”

    “原来是这样呀……”赫颖眼里的光彩渐渐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