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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陆蓥一:“……”

    赵远说:“完了完了,二老板要杀人了。”

    里奥说:“我们还是躲开点。”

    房立文说:“我……我给你们加油。”

    李烟烟说:“一群没用的!”

    张雪璧:“zzzzz……”

    这么说着,所有日日保全的人却都往前走了一步,开玩笑,二老板要跟人杠,他们还能真缩了不成。卓阳直截了当地走了上去,陆蓥一实在是拉不住他,干脆被他背了过去,感觉自己像是猪八戒背媳妇里的小媳妇似的。陆蓥一说:“阿阳,镇静、冷静!”只觉得自己活像是个动物园里的驯兽师。

    卓阳走到蓝戎身边,两个身高相仿的蓝家男人站在一起的一刻,全场突然都静默了下来。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去也从未见过蓝戎或是卓阳,但是当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让很多人产生了一种十分之相似的感觉。他们是相似的,也是相反的,就像是镖旗的两面,镖师的两端,一生一死,一光一暗,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这两个人身上都有着仿佛从古老历史中走出来的镖师气质。

    卓阳伸手拿起剩下的那个锦囊,蓝戎挑衅地看着他,然后卓阳一把撕碎了那个锦囊,一张白纸飘飘荡荡地从里面飘了出来。

    白纸?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那张纸,宁远和日日之间的争执在这时候都显得不重要了,因为刚才已经有55家保全公司取过了锦囊,看过了里面的内容,自然知道锦囊里面不是白纸。可是为什么这个锦囊里会是白纸?

    杨怀礼恰到好处地走上台来,捡起那张纸看了一眼说:“哎呀,恭喜日日保全。本次比赛因为有57支队伍,根据两两对抗的赛制,第一轮会有一支队伍轮空升级,让我们恭喜日日轮空,直接晋级下一轮!大家鼓掌!”

    卓阳:“……”

    陆蓥一:“……”

    蓝戎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走下台去了。

    第151章 杨怀礼

    会虽然开完了, 但是没有人说散场, 所以也没有人走。广场上这里一堆那里一堆都是人在围着看自己这一队的题目,在研究、讨论, 还有寻找自己的对手, 只有日日保全的人跟木桩子似地杵在那儿, 有那么点儿不知所措。

    里奥问陆蓥一说:“老板,我们真的晋级了吗?”

    陆蓥一说:“嗯。”

    里奥说:“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嗷!”他哀怨地看向李烟烟说, “老婆, 你能别老是这么狠命踩我还穿高跟鞋狠命踩我还穿高跟鞋狠命踩我同一只脚的同一个地方吗?”

    房立文说:“里奥,你现在中文说得越来越好了呀, 这么长的句子都没有语法问题。”

    里奥:“……老房,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尽管这群人依然表现得很没心没肺, 但是不管是陆蓥一、卓阳还是其他人,都隐隐觉得自己家就这么顺利晋级或许并不能算一件好事。

    “第一轮的淘汰赛题目应该不会太难,未必就能观察出其他保全公司的真实实力,而且不到最后关头, 谁也不会把压箱底的手段拿出来, 我们不必太过担忧。”卓阳说。

    “我知道。”陆蓥一不着痕迹地环视着场内, “但我总觉得这件事还会有波折。”

    “那就放马过来。”卓阳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通过了第一轮,我们有足够的余裕来观察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九点为止所有其他保全公司的表现。入场亲身感受虽然很重要,面对不知深浅的对手,知己知彼更重要。”

    陆蓥一回过头, 对卓阳笑了笑:“你说得对,只是不知道这些公司都拿到了什么题目,各自的对手又是谁。”陆蓥一心想,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谁有动静呢?难道那些锦囊里纸上的题目这么难,这些保全公司没一家解读出来了?又或是题目中指明的对象不甚清楚,所以暂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暴露自己?

    “想看吗?”

    身边传来声音,陆蓥一一回头,妈的,又是蓝戎!

    蓝戎说:“我们的题目,给你看啊。”

    陆蓥一简直想哭了,他很想说,大哥你放过我行不行啊,咱俩明明啥关系也没有,你再这么搞下去,我今天晚上肯定要被你亲戚给操死了啊!话说回来,反正他们日日今天也没有任务在,正所谓小日怡情,大日伤身,也许可以小小的日一下?陆蓥一猛地收回思绪,感觉自己在污这条路上是越跑越偏了。

    陆蓥一没有答话,卓阳则看着蓝戎,蓝戎看也不看卓阳,兀自对陆蓥一说:“怎么样?是你,我才给看的,我还期待着与你结成同盟呢。”

    卓阳说:“你不是已经和杨怀礼是一伙的了吗?”他这句话用了反问句,显然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杨怀礼会忘了还有三个锦囊没拿出来这件事已经够不合理,偏偏蓝戎还那么巧的把那张装着白纸的锦囊挑剩下来了,还特意当场公布于众,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日日保全现在可能还在研究自己的题目是什么,也可能在询问组委会自己是不是抽错了签,至少他们还没有暴露,不会被所有团队排斥在外。

    是的,日日保全现在明显已经被所有保全公司排斥在外了,一者是因为刚才杨怀礼当众宣布陆蓥一是太原陆家的传人,二者是因为他们的直接晋级。这两件事连在一起看,相信谁都会怀疑日日保全的晋级里有不可言说的内幕,虽然此地几乎人人都有背景,但是日日的背景更令人警惕,也更容易让人生出敌意。陆蓥一几乎已经确定,到了第二轮的时候,肯定没有人愿意和他们结盟了,哦好吧,除了宁远,但宁远的人都看起来好变态啊!

    变态老大蓝戎慢悠悠地瞥了卓阳一眼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卓阳说:“你踩到我的底线了。”

    蓝戎看着他,卓阳淡淡道:“对触及底线的危险因子,我的做法是直接抹杀。”

    蓝戎的唇角翘了起来,正要说什么,忽听有人朗声道:“诸位,我们天权保全公司此次抽到的任务是护送鹿角镇上一位姓郑的商人将他家的一尊明青花瓷瓶送去市里参加拍卖,不知是与哪些兄弟刚好对上了。”

    陆蓥一一看,正是刚才他与卓阳交谈中提到过的胡武,他听这人正大光明的讲出了自己家的考题,不由得微微一皱眉。胡武这番做法有利有弊,接下去会引起什么反响其实很难定论。果然现场沉默了片刻,跟着开始窃窃私语,各家都在互瞄,想要看看谁是天权的对手,又会不会站出来。古来镖师之道最是讲究光明磊落,然而此时已经是保全公司当道的年代,况且为了争夺名额,就连杨怀礼都说了可以不择手段,那么到底是不是需要继续维持这个光明磊落的设定就很诛心了。陆蓥一猜测此时肯定有不少人在想,到底是哪个倒霉鬼对上了天权这样的大公司,还是对上了做出了这样公开决策的天权,不站出来吧,不够光明磊落,谁知道那些混入参赛团队的长老协会的人是不是负着其他评判责任,会以此为借口淘汰人;可如果站出来的话,对上天权这样的公司还暴露了自己,那基本就是……

    “完蛋呗,那家公司顶不住压力的。”蓝戎补了一句,“今年的天权看起来有点意思。”他说着这话,细细地打量着胡武,胡武也感觉到了,看了蓝戎有数秒钟,才移开了目光。

    没过多久,从一个方队里走出一个人来,抱拳行了一礼:“尊荣保全李某。”这个人虽然很努力地想要维持几分侠士风范,但是言行举止无一不局促,神情更是垂头丧气沮丧得紧,他说,“胡经理,是我们抽到了你们的对手,我们的任务是为隔壁镇一位姓郑的工艺人保住郑商意图巧取豪夺走的祖传花瓶。”

    现场一片哗然,但是这次却不是因为这个尊荣保全的镖师倒霉地叫板上了天权保全这样的公司,更是因为从这两人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关于考题的信息。人们已经猜到这次的考题中暗含着某个对手的信息,但是他们都以为就考题本身来说应该是内容清晰、是非分明的,例如两家保全公司一同抽中了运送某个镖单,那么看谁能够抢先运到,又或者是两家公司抽到做某两家条件差不多的主顾的保镖,组委会派出人来袭击,根据谁表现得更好来决定去留,但是没有人想到,这次的考题不仅暗含对手信息,就考题本身来说也存在着是非难辨的情况。

    郑商让天权把一尊花瓶送去拍卖,那么按理来说这就代表着这尊花瓶是他的,他拥有全权处置权,而郑工匠却要求尊荣保住花瓶,那么就尊荣的角度来看,这尊花瓶就应该是郑工匠的,这样一来考题的内容就不仅包括了要完成考题,还需要辨别考题中的是非曲折。郑工匠和郑商到底谁才是花瓶的所有人,他们俩都姓郑,会不会是一对兄弟?关于这个花瓶又曾经发生过什么?

    “嗡嗡”的讨论声此起彼伏,蓝戎和卓阳这次居然同时开口道:“想多了。”说完之后,两人彼此也是一愕,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厌恶的神情。

    “想多了?”陆蓥一摇摇头。在他眼里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接镖如交命,这就代表着一家镖局一旦接下了某件委托,便会倾其所能去完成主顾的要求,但是这个前提是,必须证明这个主顾、这份委托是值得镖局这么去做的。这不仅是委托费的问题,镖局固然打开门来做生意,却并不是凡是生意都会接,作为镖头可以不问主顾的来历、红货的内容,却一定要有一双慧眼,看得到委托的风险性和主顾背后的东西,换言之,镖师要会看人。这正是陆蓥一当初接房立文委托时候所说的话,如果主顾不诚心、不诚信、不值得接纳,那么这笔镖不如不接。而现在的问题是,委托既然成了考题,似乎所有保全公司都只能也必须接下分配给自己的委托,那么摆在这些保全公司面前的路便第二次有了分岔,自己的主顾和委托如果不当不正,那么到底接还是不接,又是不是真的要不择手段?

    或许是天权和尊荣的事情刺激到了一些人,跟着又有一家公司说出了自己的考题,他们需要保护某位主顾的人身安全,而另一家公司的人站了出来,他们同样是需要保护一位主顾的人身安全,问题在于,前一位主顾与后一位主顾有仇,预谋设计杀死对方。又是数家保全公司的人站了出来,提出的题目大多都是针锋相对并且难辨是非曲直的,很多人脸上是一片茫然,有些人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家的考题透露出来,但是也有很多人持观望态度,甚至偷偷将自己的考题藏了起来。还有诸如尊荣那家公司,知道自己跟天权相拼已经折了大半锐气,加上考题又是如此扑朔迷离,思虑再三,居然放下锦囊,提出了退出。于是,在日日保全轮空晋级不过半个多小时后,第二家公司顺利晋级了。

    “什么玩意啊,杨怀礼这家伙把这比赛搞得一团乱,怎么那些长老协会的人不管管!”

    陆蓥一听到了一个抱怨的声音,那人一言说出后,周围还有不少人附和。陆蓥一微微摇了摇头,镖行已朽固然已经是他的定论,但此时仍然不由得有些伤感,而他对杨怀礼这个人也有了更多的认识。这个被誉为激进改革派,走着歪门邪道的镖局中人此次的所作所为在陆蓥一看来恰恰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败坏祖业”,陆蓥一已经可以确信,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守旧派,只不过守得是真正值得守护的镖师之魂!

    第152章 三足

    镖师之魂这四个字听起来有点夸张、有点中二, 但是确实没有别的更好的形容词来描述走镖之人的信念。对于现在从事保全工作的不少人而言, 这或许就是一份糊口的工作,一个饭碗, 但是对于过去的镖师而言, 这首先是一个信念。

    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接镖如交命……钱财在命之前都是身外物,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命更重要的?但是那个年代的那些人便能做到把自己的命与自己从事的这份工作牢牢联系在一起, 可以为了一个委托上刀山、下火海,万死而不辞。听起来很笨, 甚至有些蠢, 可是正因为如此, 才会有了镖路的繁荣,有了无数镖局、镖师的传奇。他们不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大侠们那样清风朗月、潇洒不羁,这些已经被岁月所遗忘的镖师们也不会什么神乎其神的绝学秘技,但是他们却凭着自己的一腔信念, 凭着实打实的硬功夫, 风里走得, 雨里行得,闯过无数关隘道口,坚定的行走在生死一线。没有他们那样豪阔的胸襟和气概,就绝不会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中站着死去的强威镖局的镖师们,不会有在重重炮火中挺身而出高呼强种救国的更多镖师们,不会有时至今日还在为了守护镖师之道而奋斗的人。

    陆蓥一此时再看杨怀礼, 心中不由感慨良多,怪不道老话说镖不喊沧州,沧涯镖局的人果然名不虚传。然而此时此刻,能够体味到杨怀礼苦心的人又能有多少?听着四处传来的低低的非议声、高高的抗议声,还有那些试图揣摩组委会评判标准的议论声,陆蓥一只觉得心下一片悲凉。时代或许真的不同了,他当年走出扬威,除了陆琢迩的事,便是因为看不得如今扬威的风格和走向。近代史上旷日持久的战争让这个国家百废待兴,而镖局的传承也在其中出现了断层,而后西方文化思潮的冲击给这个古老的行业带来了巨大的破坏,本该坚守的被放弃,本该改良的却被死守不放,在这个时候搞这样一次新镖局选拔赛不知道是会让这位保守派的杨镖头更失望,还是终归能找到一线希望?

    抗议无效,非议自然更不会起到什么作用,杨怀礼把能说的都说完了,既然其他三位长老也不表态,那么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了。于是人群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情逐渐散去。喊破了对手的镖局自然分成了两拨,剩下的更多的则是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寻找着可能成为自己对手的人,不管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最后场上只剩下了三家,依然是hfc、宁远和日日。

    卓阳说:“我们也回吧。”他虽然已被大致上确认是宁远镖局蓝家的后人,但是毕竟这些年来都在部队长大,芮继明固然是红花镖局的继承人,但是红花镖局的传承也已中断,更没有从事保全行业,所以说到底,他对镖局的变迁、镖师之魂丢失的感触都不会有陆蓥一深,此时见陆蓥一心情有些不佳,便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陆蓥一点点头,正要带着其他人离开,却发现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抬眼一看,这回是hfc的蔡知临。

    “陆先生,”蔡知临还是摆着张笑脸,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老外,他说,“没想到陆先生竟然是太原扬威的继承人,你们日日保全果然藏龙卧虎,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

    陆蓥一心想兄弟你能别这么装么,你把我们日日保全调查得那么清楚,难道还能不知道我是谁?他此时本来心情就不好,何况又觉得这个蔡知临有些什么地方让人觉得不舒服,因此只是敷衍道:“好说。”

    蔡知临又道:“说起来这次你们日日保全轮空晋级,多少也有我们的一份苦劳,不知道陆先生是否能给个面子,再考虑一下上次的事情?”

    “上次的事?什么事啊,我都忘了,哈哈。”陆蓥一故意打着哈哈道,“蔡先生,你们此时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了,再会再会。”说着便想走。

    蔡知临却又往前站了一步,继续挡在了陆蓥一的身前说:“陆先生,不要这么急嘛,上次的事自然是说合作的事,我们是诚心诚意想要与你们日日保全合作,你们的人是精兵强将,我们的人虽然比不上你们那么优秀拔尖,胜在实力也不错,而且人员够多,何况我们的设备可是要比一般的公司好得多了。”

    “一般的公司,”蓝戎在旁边冷冷道,“你说谁?”

    蓝戎过去的表现给人的感觉是冷酷甚至是有些变态的,但是此时这话却说得像是小孩子赌气似的。陆蓥一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一直觉得蓝戎是个变态,也觉得蔡知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蓝戎这个变态跟蔡知临相比起来,却竟然显得不怎么讨厌了。陆蓥一心想,大概是因为蓝戎的目的和他变态的程度自己已经充分掌握了的缘故。正这么想着,一转头就看到卓阳在看他,登时打了个哆嗦。这眼神……陆蓥一心想,完了,自己今天晚上大概真的不会好过了。

    蔡知临说:“一般的公司自然是指那些各方面条件都一般的公司,宁远显然不在其中。”他这话说得很微妙,说宁远不是一般的公司,但是究竟是褒是贬却可两说。

    蓝影突然走过来,将手中一个电子设备递给蓝戎看,蓝戎看了一会便低低笑了起来,再看蔡知临的眼神里便多了一丝明显的嘲讽,他说:“我还当是谁,原来是赖黄雀养的一条小狗,他不是最喜欢养大犬好标榜自己威武无双么,什么时候收了这么条喜欢乱吠的哈巴狗。”

    陆蓥一脸色微微一变,再看蔡知临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思索。hfc的背景他们日日保全当然也查过,尤其是昨天碰上蔡知临之后,陆蓥一也觉得此人有些蹊跷,所以张雪璧亲自动手又好好地查了一番,然而能够查到的内容仍然跟之前得到的区别不大,无非是细节更丰富一点,内容更清楚一点,但是他们完全没有查到蔡知临跟赖黄雀有关系。张雪璧听言,脸色顿时就变得极为难看,掏出笔电,盘腿一坐就开始敲打起来。

    “赖黄雀?”卓阳看向陆蓥一。

    陆蓥一压低声音道:“赖莺,东北道上的一个豪绅,很不上道,也很不好惹。”

    镖师和绿林好汉自古以来就是息息相关的两个行当,有些绿林好汉是迫于形势落草为寇,为人讲义气,又有几分真功夫,这些人跟镖局的当家常会有些不远不近的往来,遇上了彼此通常也都会给几分薄面。赖莺这个人却不是如此,他出身贫寒,生父不详,老妈是个站街的娼妓,他就是市井里爬上来的一条凶鳄,心狠手辣、卑鄙狡诈,需要的时候,多低都能把头低下去,一朝翻了身,那便是个凶残无比的疯子。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疯子居然开了一家保全公司,偷偷地渗透进了这个行当,他要做什么呢?

    蔡知临被揭穿了老底后惊讶了片刻,很快又镇定下来,说:“不愧是蓝总镖头,蔡某这点底细自然是瞒不过您的眼睛。”

    蓝戎说:“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就少来这儿丢人现眼,陆总也是你能算计的?”

    蔡知临皮笑肉不笑道:“这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真心诚意想和陆先生合作一把,哪里敢算计他呢?”

    蓝戎淡淡说:“滚。”

    蔡知临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很快平静下来,看似很好脾气地说:“好吧,那我就不多打扰几位了。”他说着,招呼了手下,似乎要走了,临走前却又停下脚步,对陆蓥一说,“陆先生,蓝镖头的队伍固然实力不错,但是我建议你还是考虑一下我们公司,毕竟四百年前的事人人皆知,我保证跟我们合作你们绝对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蓝戎:“不跟我们宁远合作的话,你们以后会后悔的。”

    陆蓥一:“……”

    日日保全众人:“……”

    蔡知临说:“空口无凭,明天这个时候陆先生应该就能看到哪一边比较好了。”说着,带着人离开了。

    蓝戎冷笑一声,把自己手里拿的锦囊往陆蓥一那里一塞说:“你要看的题目,我们明天见。”说着,也带着他那四个手下离开了。

    陆蓥一继续:“……”

    卓阳咳嗽一声,他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卓阳道:“都别闲着,出去打听各家消息去,”又对陆蓥一说,“我们回宾馆商讨明天的对策。”

    陆蓥一被拖走的时候,拼命给李烟烟他们使眼色,结果他的好员工们个个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没一个理他的。陆蓥一觉得自己满腔友爱都特么喂了狗了。

    第153章 分头行动

    陆蓥一就这么被卓阳拖着手, 一路拖出了会场, 拖回了镇上。陆蓥一心想,这会儿回去, 估计宾馆打扫人员都还没来过吧, 这样也好, 可以不用换两次床单,也算省钱了, 就是……就是小情人太热情, 他这把老骨头有点吃不消啊。

    陆蓥一又想,卓阳这家伙真尼玛是双重人格, 表面看着多么正直、靠谱啊, 还特有领袖风范, 可是真实性格呢?促狭、爱捉弄人,简直黑得不能再黑!陆蓥一心想,蓝家人的基因是不是都有点问题啊,不然当年蓝肃这么正直一个人怎么弄出来蓝戎和卓阳这么两个不同风格的“变态”, 哎, 也许蓝肃自己也有个里人格?

    陆蓥一还想……

    “嗷!”陆蓥一叫了一声, 因为被卓阳在屁股上捏了一把,他说,“干什么啊!”

    卓阳真是好气又好笑,低下头就在陆蓥一唇上咬了一口才说:“又在想什么呢,想得这里都……”他温暖的大手覆盖在陆蓥一的那里,轻轻地揉了几把, 陆蓥一连呼吸都变了,眼角泛起桃花色,伸手搭着卓阳的肩膀,感觉人有点软。

    卓阳真是拿他没办法,想了想,单膝跪在地上,拉下陆蓥一的拉链,然后用唇舌去服侍他。远远地传来些喧哗人声,陆蓥一的耳朵里却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卓阳卖力吞吐的声音。那人要凶起来是真凶,操得他能合不拢腿,要温柔起来也是真温柔,伺候得陆蓥一很快就释放出来。被揪着短短头发的卓阳抬起头来,挺平常地看了陆蓥一一眼,把他刚才射出来的东西吞了下去,然后给他拉好拉链,站起身来。

    陆蓥一刚才算是精虫上脑,这会儿被冷风一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尼玛他们刚才都干了什么呀?哎呀不对,他们这是在哪儿?陆蓥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卓阳此时并没有回到宾馆,而是正身处在一栋楼房的楼顶天台上,从上面望出去,整个鹿角镇的样貌都能尽收眼底。

    卓阳说:“回过神来了?”

    陆蓥一有些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开始唾弃自己。他觉得自己自从跟这家伙上了床以来,真是越来越有昏君的潜质,简直就是一路往贪慕美色、沉迷欲望的深渊里掉下去就没停顿过。要换了以前的他,有如此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哪会有闲工夫关心这些情啊爱的事情,更不用说是不分地点地做那啥了。陆蓥一心里叹气,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算是被卓阳卖了大概也会傻呵呵地替他数钱吧……

    卓阳说:“你下次要是再不跟那个蓝戎划清关系,我可真说不准自己会做什么事。”

    陆蓥一下意识地反驳:“我又没主动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