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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节

      她因为陛下而死,又因为前废太子而生。在她眼里,陛下抢了前废太子的皇位,还害死了前废太子。所以陛下就是她的仇人。

    这人虽是汉人,可是自幼在苗疆长大。对苗疆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八皇子的死,惠妃娘娘的死,包括陛下体内的蛊,全是她所为。

    她就是隐藏在宫内搅风搅雨的神秘人。也是这个世上最仇恨陛下的人。”

    “你,你……你没死?”元康帝盯着苏嬷嬷,当听到宋安然介绍她姓苏的时候,元康帝脑中火花乍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宋安然示意白一。白一点点头,走上前,合上了苏嬷嬷的下巴。

    苏嬷嬷终于能够说话了。

    苏嬷嬷不在乎宋安然,此时此刻,她眼中只有元康帝。这么多年,她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元康帝。

    苏嬷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极为癫狂又扭曲。

    苏嬷嬷大笑说道:“萧堑,你也会有今日。你抢了太子殿下的皇位,还害死了太子殿下,你今天就是报应。”

    元康帝怒了,“闭嘴,闭嘴。你这个老虔婆,当年朕怎么就没弄死你。留下你这个祸害,你……”

    “哈哈……”苏嬷嬷疯狂大笑,“萧堑,等死的滋味好受吗?我要你活活的痛死,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我苦心钻营,终于成功养出这对子母蛊。

    我曾在佛前发誓,我愿受蛇虫吞噬之苦,只要能够让你去死。到了今天,我的愿望终于快要达成了。哈哈……萧堑,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唔……”

    元康帝提脚狠狠地踩在苏嬷嬷的头上。

    元康帝脸上呈现出诡异的潮红色,他声音如刀,冷冰冰地说道:“是母后救了你,也是母后提拔了你,你竟然敢背叛母后,还敢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对付朕。

    你这个贱人,毒妇,朕不会饶了你。朕会将苗疆人杀光,朕会请人做法让你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啊……啊……”

    苏嬷嬷张大了嘴巴,艰难的发出声音。

    元康帝脚下越来越用力,他要杀死这个毒妇。元康帝悔恨,恨自己当年不够果断,没有当场要了这个女人的性命。他恨,没有将前废太子的余党连根拔起。

    元康帝无比的后悔,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会在敌人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将敌人给消灭掉。

    白一突然推开元康帝。元康帝连连后退,一直靠到墙上,才止住了后退。

    白一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死了,陛下也活不成。她的性命,就等于是陛下的性命。”

    宋安然挥挥手,白一当即卸掉苏嬷嬷的下巴,然后提着苏嬷嬷离开大殿。

    宋安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元康帝坐下说话。以元康帝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宜长久站着。

    元康帝一步一步向前,走到书桌前面,双手支撑着桌面。

    元康帝双目死死地盯着宋安然,“朕的性命和那个毒妇休戚相关,宋安然,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认为朕活该?”

    宋安然挑眉,“陛下的确活该。陛下当年种下什么因,现在结什么果。陛下没资格怨恨别人,更没资格来怨恨我。这一切,同我无关。我只是幸运的掌握了苏嬷嬷的性命。”

    “你掌握了那个毒妇的性命,也就等于掌握了朕的性命,难怪你有恃无恐。”元康帝冷笑。

    宋安然说道:“陛下是在同我抱怨吗?陛下,你视是不是认定颜宓是乱臣贼子,认定颜宓想要造反?”

    元康帝嘲讽一笑,反问宋安然:“难道不是吗?朕从来没有看错人。早些年朕就看出颜家父子有反志。对于这样的人,朕有千百个理由铲除他们。”

    宋安然点点头,“陛下说的没错,站在陛下的立场,陛下的确有千百个理由铲除晋国公府。”

    元康帝哼了一声,狐疑地盯着宋安然。宋安然又在玩什么花样?

    宋安然并不想玩花样,她只是想开诚布公的同元康帝谈一谈,然后迫使元康帝答应她的条件。

    宋安然说道:“如果我没有嫁给颜宓,颜宓现在可能已经反了。但是因为我嫁给了颜宓,所以颜宓到现在还没反。”

    元康帝盯着宋安然,等着宋安然的下文。

    宋安然冷静地说道:“颜宓这个人讨厌循规蹈矩,厌恶各种束缚,对官场陋习尤其反感。而且他这个人天生反骨,只要给他机会,他就敢造反。陛下可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颜宓还没有动静?”

    “为什么?”元康帝的确很好奇颜宓为什么没动静。

    宋安然指着自己,说道:“因为我。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颜宓手上,这的确是颜宓不敢轻易造反的一个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我。

    我和颜宓成亲十多年,在我的影响下,颜宓对天下苍生多了一份责任感,对生命对了一份仁慈。就是因为有了责任感,所以颜宓不想轻易开启战端。

    这么多年,颜宓一直在回避陛下,他希望陛下能够放下成见,对晋国公府多一点信任。可是陛下却步步紧逼。如今更是要处死颜宓。

    颜宓愤怒,他要造反,他手下的官兵会坚定地支持他。但是我拦住了他,是我让他冷静下来。

    我告诉袁宓,给我一个机会,我去和陛下谈。我相信任何事情都可以谈。毕竟颜宓还没有造反,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元康帝盯着宋安然,目光带着怀疑,审视,探究。最后化作一句疑问,“朕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就凭颜宓现在还没有造反。只要陛下愿意坐下来同我谈一谈,我可以保证,颜宓这辈子都不会造反。江山依旧锦绣,萧氏依旧是皇室。”

    元康帝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笑过之后,元康帝大声地说道:“朕活了这么多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宋安然,你一个女人,竟然敢和朕讲条件,讲的还是造反这样的条件,你很大胆。可以说,你比世上所有人都要大胆,甚至比朕的胆子还要大。”

    宋安然轻声一笑,说道:“因为我无所畏惧,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同陛下谈条件。”

    元康帝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想谈条件,那好,朕也想听听你究竟想说什么。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京城容不下颜宓,大周的疆域内也容不下这个乱臣贼子。”

    宋安然轻蔑一笑,“陛下将自己当做了大周了中心,将大周当做了天下的中心。可是在我眼里,世界不是只有大周。陛下说大周容不下颜宓,颜宓还未必乐意留在大周。”

    元康帝眼睛微微眯起,“宋安然,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