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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此时她便是坐在榻上,警惕的看着进门来的萧青山。

    她身上的伤,已经快痊愈了,不用再躺着,偶尔,可以坐起来了。

    这人虽生的龙章凤姿,相貌上佳,但是身材庞大,眉目冷毅,又是这匪窝的头子,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的血腥,想来脾气也定然是不好的。

    这些日子,他虽是每日都来给她换药,但是态度冷冽,总是一言不发,换完就走,从不多留。

    萧青山走过来,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在宁瓷的旁边坐下。

    宁瓷身子下意识的一僵。

    她想往后移,但还是忍住了,没让自己动。

    萧青山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目光落在她的肩膀处,伸手,便是按着往下。

    “我没事。”宁瓷以为他想看她的伤,便是急忙摇头。

    萧青山一顿,已经落下的手便又收了回来。

    她身上的伤是极为严重的,只要他再晚来一步,她便必定捡不下这条命。

    对萧青山来说,那就算刀剑入骨,也能直接扯了血肉拔出来,再拿布一裹就完事,可是这个女人显然不一样,她细腻嫩肉的,第一次给她包扎的时候,他指腹触在上面,甚至都下不了手去。

    毕竟和他们这些大男人不一样。

    “我很谢谢你救了我,但是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在哪儿?”宁瓷试探着发问,声音柔和,十分的小心翼翼。

    她似乎有听说过,西边千阳一带,有匪窝,朝廷久攻不下,未能解决,就连大哥,也为此事烦忧过许久。

    之前抓她的人,都是受了别人命令的亡命之徒,只负责将她送走,后来事情有变,情急之下,才派了暗卫出来。

    要取她性命。

    就是要百分的保证,她宁瓷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如果不是有眼前的这个人,她是绝计,没有命活下来的,可能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千阳镇。”他抬头,冷声吐出这几个字,目光凝然,说完,便闭上了嘴巴。

    宁瓷当即一震。

    她果然没有猜错。

    如果说,这里是千阳镇的匪窝,那眼前这个......难道是......匪窝头子?

    可是听大哥说,这处匪窝之所以久攻不下,除开他们有极佳的位置优势外,最重要的是那匪窝头子,运筹帷幄,打得一手好仗。

    可传说中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只是......一名少年?

    宁瓷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

    “你能不能送我离开?只要下山就可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她说到底是有些害怕这个地方的。

    萧青山抬头,目光阴沉的看了她一眼。

    许久,他开口,道:“那批人,还在山下,他们上不来,可是你愿意一个人去送死,也可以。”

    “我只管送你下去,多的事,不会管。”

    一语惊醒。

    对,那些是皇家的人,既然出动了,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怕就算是大哥,也明里暗里受他们的钳制,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再加上她现在,重伤在身。

    一个人下山,就等于是再死一次。

    “外面很危险,你要是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但是自己注意,我管不了那么多。”

    他扔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宁瓷想,她还是应该先把伤养好。

    14、往事(2) ...

    宁瓷大概是过了有一个月,才将将把身上的伤养好。

    已经能够起身,出去走走了。

    想来一整个月,因为身上的伤,她都没有走出过这房间一步。

    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她大概已经了解,萧青山只在下午近傍晚的时候有时间,会过来给她换药,有时还会顺便,同她一起吃顿饭。

    其余时间,他大概是没有空。

    但是他那个人,实在是性子太冷了,不经常说话,而且有时候就算说话,语气也是极其不好。

    让人心生寒颤,不敢靠近。

    今日外面艳阳高照,宁瓷一醒来,就被日光闪了眼睛,当时她慢吞吞的起床穿了衣裳,便就是走了出去。

    外边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不时探头,往四周打量。

    和皇城里的那些大宅大院不同。

    房子都是一间一间的,并不算那么精致,山里面有最自然的河,最自然的花草树木,空气清新,微凉扑面,不免让人心情舒畅不少。

    一路上偶尔也见到几个人。

    都是男子。

    一个个长得健硕,皆是穿着粗布衣裳,初初时会偏头往她这边看,但是后来,也就把她当空气了。

    直到宁瓷转了一圈,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名女子,从前面走来。

    粗布环钗,却是长得极为好看。

    当时她一顿,看着那女子,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萧青山同她说,说这个地方,没有其它的女子。

    所以他才会给她换药。

    原本是没什么,生死关头,由不得那么多男女大防,她知道的,所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是这明明有女人,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宁瓷忽然就想不通了。

    所是当日晚上他过来的时候,宁瓷就问他了。

    她问:能不能现在就离开。

    她伤已经好了,可以走路了,而且是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待在这儿,无法与外界有半分联系,能想到哥哥和姐姐,一定会很担心她的。

    谁想他没有犹豫,便是点了点头。

    他的面色越发冷冽,说把她送到山脚下,其余的她想去哪儿,要做什么,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送她下山的时候,宁瓷便是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说为什么她看见,有一个女人。

    难道也是他救上来的?

    萧青山冷声反问:“关你什么事?”

    宁瓷讪讪的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