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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土地爷还在百态被泼泔水的事儿耿耿于怀,显然是打算借机报复,可都说眼睛是心灵上的窗户,屠夫耿直,里面恐怕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为此,我拦住了土地爷。他急了,问我拦他干什么?

    我说:“去隔壁看看,也不远,别有什么隐情。”

    “打死他都不为过,还要什么隐情?快快让开点。”土地爷催促说。不过,我抓他抓的比较紧,愣是让他听我把话说完,三五分钟的事情,有什么忍不了的?土地爷说我就是犟驴,其实,我还想说大家彼此彼此呢。

    让他等会儿再动手,张少德一个劲儿的磕头道谢,由我出门前去正房打探,穿墙而出,趴着窗户前一看,好一个和谐的场面,土炕上坐着俩老人,一人怀里抱着个娃娃,儿媳妇像是刚端完了洗脚水,此时正忙着拖地,电视机里沿着喜剧节目,一家人有说有笑。

    奇怪了,与我想的不一样啊。赶忙回到了小屋,找到土地爷把事情一说,他也纳闷了,事情有点不符合常理。于是,判官问张少德打骂母亲一事。

    张少德还纳闷,土地爷没辙了,就给他来个提醒,说鸡蛋树上结的事儿。他恍然道:“原来是这件事儿,冤枉啊,那老婆子不是我母亲!”

    “不是?不可能,生死簿上记载,明明是你母亲。”判官说。

    “大人有所不知,我在七岁那年被他遗弃,是屠夫将我收留养大,又帮我娶妻生子,他们才是我的父母!”

    果然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判官也得讲究道理,就让他把事情讲述明白。听着他的哭诉,抛开割不断的骨肉血亲,连我都想站在张少德这一边。

    他母亲是过去青楼里的风尘女子,从小就不知道爹是谁,记事儿起便挨人欺辱,每每向母亲求助,却被母亲以野种的名号打骂,整个儿时的记忆皆为暴力,所以,他从小就恨,明明自己没错,凭什么要挨揍?直到七岁那年,张少德平日里营养不良,长得就像那四五岁的孩子。

    他母亲特意叮嘱他,别人问他多大,就说四岁半。

    张少德也不懂,自然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母亲是想把他给卖了,因为七岁的孩子记事儿了,根本就不会人买,只有冒充年纪才能交易,而买家要付钱的时候张少德说漏了嘴,被人家发现,导致生意泡汤。

    那天,他被母亲一顿猛揍,又过了半个月,他母亲说:“你想吃鸡蛋么?”

    七岁的孩子记吃不记打,自然是连连点头,他告诉我们,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然而他母亲却说:“黄河边有一个树,树上结鸡蛋,你去那儿摘点回来,妈给你炒鸡蛋吃。”

    张少德不信,可话没说完又是挨揍。没辙了,他只有去黄河边的树上找鸡蛋,他妈还说,如果在树上摘不到鸡蛋就不许回来。可是,又累又饿的张少德还是回到了家,只是那时已经人去楼空,过了几天,眼看即将被饿死的时候,承蒙上天垂帘,他被屠夫收养,直至今日长大成人。

    收养的那对老夫妻一辈子没孩子,有了张少德也是视如己出,而他因为没有受到过家庭温暖,打心眼里感谢养父养母,以前因为养父养母身体不好一直受欺负,可张少德自打十四岁过后,简直是吃了饲料般的长个,变得膀大腰圆,土匪的模样,欠了他家七八年的钱,也都被这个小伙子要回来了。

    外人却不知道,恶屠夫实则在家里简直就像是乖巧的绵羊,他只把凶狠的一面对待外人,很简单,因为除了养父养母,张少德说了,他谁也不信。

    如今,生母无家可归,晚年凄凉,想要栖身于张少德家,也算是激怒了这个铁打的汉子,他一边磕头一边说:“我险些被她害死,她不是我娘,求判官老爷明断!”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三毒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我们俩了,如今土地爷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事儿咋判?你说他不孝,可人家对养父养母孝顺的恐怕少有人能比的上,正所谓,养育之恩大于天,他也算是做到了自己应做的。

    中国人的孝道文化根深蒂固,那是不可触碰的高压线,一旦你碰了,必将千夫所指,面前将会摆着一大堆人,他们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指责你。至于事实上他们自己做的怎么样却不会有人在意。最近流行一句话叫精致主义者,所指的也是这类人。《朱子家训》说,父慈子孝,当中有一个先后的问题,父母慈祥儿女才会孝顺。《颜氏家训》中也提到,“父不慈则子不孝”,如果父母不慈爱,子女就不会孝顺。

    但是,又有一句话叫“血浓于水,恩重如山”,所以,本来就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事情,导致从古到今便有一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与土地爷面面相觑,他的事情算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怎么办?张少德所对他母亲的方式,正是当初他母亲对他的态度!不要说天下间的父母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事实上这种事儿很多。

    近几年来,新闻上不断出现,某某学生产子抛厕所,勒死,或顺窗户丢下,这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假如他们丢弃的孩子没死,某一天长大成人了,亦或者飞黄腾达,难道还要说什么血浓于水么?

    张少德磕头道:“如果判官真要将我带走,那请一并将那个女人也带走,我只是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她,又有什么罪!”

    土地爷对着张少德吹了口气,当对方昏倒过后,他说:“你说,这事儿咋办!”

    “您是神仙,听您的。”我说。

    “放屁,带你出来就是打酱油的么?给想个办法啊,要是让他啥事儿没有,我也太没面子了。”

    刚刚还嫌我啥也不会,这回又埋怨我不出主意,我都想,这人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他能是民族英雄?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再或者,有没有可能他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或者弟弟啥的。

    在小屋想了好一阵,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关键时刻我灵机一动,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问土地爷:“这孩子下生肯定得吃母乳对不!”

    “废话么,不吃母乳吃啥,奶粉么?那么贵谁买得起!”

    “那就行了,好歹七岁呢,母乳贵如金,甭管多久,吃了肯定就是恩情,虽然比起养育之恩差了很多,但也好过咱俩被堵的哑口无言吧。”

    土地爷大喜:“行啊,没想到你这个榆木脑袋还能有点墨水,就照你说的办。”他又吹了口气,张少德苏醒过后,判官说:“刚刚本官做过调查,你生母的确有过,如今也是在为当初做过的事情受到报应,只是查了你的功德簿,你一共欠了你生母百日母乳,共计八十斤。”

    张少德被说的哑口无言,而且,此人的性格也是敢作敢当,冲他对养父养母的态度,算是令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些许的改观,毕竟,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不会是纯粹的坏人。

    “有债就要有还,本官念事出有因,此事暂且作罢,可到了阴曹地府,这些债都是为你一笔一笔记载了生死簿上,望你好自为之。”

    他忙说:“判官大人,我不想欠那个女人的,求您指一条明路。”

    判官说:“生儿育女本为天定,因果投胎却在人为,你母亲因,你是果,如果没有她,那就不会有你,还清?恐怕这辈子还不清,你可将那八十斤的母乳偿还,那来世你就不会欠她的,自然也不会相遇。”

    没错,若无相欠,怎能相见,这句话不单单试用在男女恋人之间,遇到更多的事情时,也是可以一语概括。他问该如何还清?判官说:“这个得看你自己。”

    即将离开之际,想起了接下来的划龙舟,屠夫绝对是一把好手,等我想与土地爷商量之时,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提前有所会意,他对张少德说:“近日黄河会有大难,阴曹地府无法插手,唯有百姓齐心协力才能度过,明日会有二人前来找你商议,此等功德,切莫错过。”

    在张少德跪地拜见时,我们俩已经离开了他家,二十六位船夫算是找到一个了,还有二十五人要找,不过土地爷显然把张少德的事情当做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回魂过后,他牛气哄哄的说:“怎么样!作为神仙,就是要为百姓解难,挽救他人于水火,今天这事儿办的漂亮!”

    “主要还是土地爷您英明神武,对了,这判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何那样逼真?”我问。

    他意味深长的笑笑,用手指着我说:“是不是想学?”

    我点点头,当然想学了,他这个可是冒充判官的手段,假如以后遇上难缠的小鬼,扮演判官那么一吓唬,不一定能救多少人呢。可是,当我眼巴巴的看着他时,土地爷对我摆摆手,等刚刚把头凑过去,对方戏谑的说道:“我不教你。”

    “不教我,你离我那么近干嘛!”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难免起了火气。谁知人家就是淡定自若的吃着凉菜,此时,来了敲门声,服务生告诉我们打烊了,而土地爷起身说:“菜做的一般,钱先记着,等下回来一起算。”

    “我滴爷爷啊,咱们都八回了,您就给结一回还不行吗?”服务生难为道。

    “你看你,我是欠钱不还的人么,这不是最近手头紧没钱么,你等着,什么时候发工资了,我就给你送来。”

    土地爷脸皮特别厚的带着我离开,服务生好像还不敢管他,就让我们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屋外月明星稀,这一代的气候较为干燥,少雨,夜空同样很亮,土地爷带我去了火车站周边的小旅社,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夜,当然,这钱还是我出的。

    第二天一大早,土地爷说:“走,咱俩去吃大餐。”

    开始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大餐?去哪吃啊,可等我们登门去找张少德才明白他的意思,昨儿这老小子故意把我们俩说成了尊贵的客人,所以,这一回欢迎我们的不再是泔水,而是热情的款待,尤其土地爷,最爱吃猪腰子,三句话不离猪腰子,张少德早上居然给土地爷炒了四个猪腰子让他吃。

    按照他是话来说,这叫做化愤怒为腰子,吃饱了就会忘记曾经过往的不愉快。其实,我觉得他是一个被土地爷耽搁的诗人,如果活到现在,没准还能是徐志摩、胡适、席慕蓉那样的诗人。

    等我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张少德连连答应,就问什么时候上船。

    我说:“水手就要26人,可现在就你一个,其他的还得慢慢找啊,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要是您们不嫌杀猪的手骚性,我去把十里八乡的屠夫给您二位神仙找来瞧瞧,咱们择优录取,您放心,分文不取。”张少德拍着胸脯保证。

    那倒是省心了,不过,我也有要求,首先这些人不能是黑心肠,还不能怕鬼。张少德说:“这您就放心吧,咱们在刀尖的买卖,小鬼见了都往外跑,何况,我这帮朋友,各个忠肝义胆,都是侠义心肠的好人。毕竟,我哪敢骗判官老爷啊。”

    听他讲完,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让他去准备,多叫来点,到时候筛选,只要十三人还是得精挑细选的。

    张少德疑惑的问:“您不是说二十六人么?怎么只要十三个?”

    我简单把阴阳相生的事情告知他,必须十三主杀,十三主生,这里面的人也是非常的不好选,屠夫倒是站了杀,可另外一个救字不好办,毕竟,划船是体力活,可那个年代的医生,多数都是弱不禁风,哪有劲儿啊。

    张少德沉思道:“你说救人,我是不认识,可要是救牲口我还接触过几个,咱们县城有一个兽医叫钱怀水,那个人胆子大,而且体格还好,应该符合您的要求。”

    钱怀水...钱坏水,张少德..张缺德,这名字怎么都那么的别致,感觉像是成心的。

    询问了家庭住址,张少德说:“这个时间他应该出去放狗了,估计得下午四点能回家。”

    “不是兽医么?怎么还放狗了?”我又问。

    “师傅您不知,咱么这边斗狗叫做放狗,说白了就是赌博,那钱怀水哪都好,就是太过于喜欢赌了,老婆都跟人跑了,自己带着个孩子,却还是那么爱赌。”

    询问下才知,所谓的放狗是一种比赛,开局的放兔子,有人放狗,有人压狗,看谁先咬到兔子谁赢,二选一的几率,他又是干兽医的,前些年也赢了一些钱,后来自己养狗跟人家比,有输有赢,整个人都已经魔怔了,要不是看病的手艺好,恐怕他早就该饿死了。

    人间三毒,黄赌毒,这三样东西都是刮骨的钢刀,好人粘了都要迷失心性,如果心志不坚的人粘了,可真的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但说起钱怀水的赌博,却比说书人口中的还要神奇多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赌徒

    本来应该三点多就走,可土地爷愣是吵吵自己饿了,我都被他惊呆了,饿了?这不十二点刚吃完么,上午吃四个腰子,下午吃了俩猪蹄,半碗猪头肉,张少德幸亏是家里有俩钱,可是土地爷也忒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这回到了晚餐又让人家给炖肘子,我现在都服他了。

    现在的西北地区,也都属于多民族,要搁在古代,他这样肯定得被人揍得。折腾完了,我们俩是五点多去的钱怀水家,敲了好半天的门,院子里的犬吠声不止,没多久,大门开了,此人是我第一眼就看出是个赌徒的面相。

    赌徒的面相与财运无关,多为情绪冲动所致,你想啊,有自制力的人肯定不会在赌的事情上越陷越深。好比几个简单的特点,第一个就是眉形不聚,眉毛看起来乱七八糟,尤其眉尾更是散乱。正所谓,神思不聚则毛散,这样人思维跳跃较大,如果心智坚定能成大事,可若心志不坚,整日里琢磨着投机取巧,一旦被赌博刺激吸引,那便极其难以自拔。

    第二种说法是眉压眼,眼睛偏小细长,内有三白四白眼,眼眶特别的深。相学上说,眉压眼的人,多数情绪容易暴躁冲动,眼眶深者心多虑,眼睛细长者易固执,心思还特别的重。前两者结合在一起,就成了心思重的人有着火爆的性格,矛盾的产生中,自然就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赌博恰恰是最容易发泄的方式。

    三白眼多数人都知道,下三白猜忌重,报复心强,有叛逆的心,一旦赌起来容易情绪用事。上三白的个性孤僻,没什么朋友,所以容易痴迷于赌。四白者,见到了都离远点,此面相凶暴之徒,在古代哪怕中了功名也得给撸下来。此三种眼形,比起其他是非常容易上瘾,结合其他几样,占据三人之一者必出赌徒。

    剩下的像鼻子漏财,额头平浅啊,还有那种看起来下巴像是直接连到喉咙,大喉结凸起无肉,这样的都是实打实的赌徒,就算不爱赌,性格也较为怪戾。无法自制,搁在当代,有的人没钱,无法接触赌博,会有另外一个发泄的方式,那就是手机游戏,细心的可以仔细观察,沉迷有瘾者,多此类人。而这个钱怀水就是典型的此类相貌,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眉骨高眼窝深陷,笤帚眉紧贴着眼睛。

    “有事儿么?”

    “您是钱怀水吧?”我问。

    他点点头,又问我们家什么东西病了,我说:“您误会了,我们找你不是来看病的。”

    “那你找我干什么,走走走,没时间!”话音刚落,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了。土地爷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我问他笑什么?

    “笑什么?此人就俩身份,一个是赌徒,一个是大夫,你找他既不是给牲口看病,又不是带他去赌博,那人家理你才怪!”

    他这模样是真让人生气,我也是来了脾气:“你行你去!”

    “让你瞧瞧咱们什么叫做青石板上长豆子,根儿硬本事大!”土地爷把袖子一挽,‘咚咚’的敲门,不一会儿,门又开了,好在他不像是张少德那样缺德的泼泔水,但同样语气不善的说:“有完没完,到底想干啥!”

    “小伙子你先别激动,我找你真有事。”

    他回头看了眼屋内,又不耐烦的说:“有事儿你就说,我正忙着呢!”

    “别忙别忙,听人说你放狗是把好手,看狗特准,我也是慕名而来啊!”

    我注意到钱怀水的眼珠子明显亮了一下,他说:“你也喜欢玩这个?”

    “是啊!放狗都输好多钱了,这不刚在张屠夫那里得知你赢了不少钱,又兽医行当里出身的,看狗特准,所以我就过来想要向你讨教讨教。”

    “早说啊,快请快请!”

    那个钱怀水的态度顿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一点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我这个人朋友较少,平日里来打交道得知你的身份都会高看一眼,所以,对外人就不会投其所好的去交流,更别提主动的聊天做朋友,而恰恰这也是阴阳行当里人的特点。土地爷不同,他用爱好成功当做了速敲门砖。

    一进门,院子左右两边建了密密麻麻的犬舍,犬舍里的猎狗一个劲儿往上扑,各个激烈的狂叫,其中有大笼子还关了许多的兔子,看的出,这位钱怀水还真玩出花样来了。

    他说:“要不是你们来,我一会儿就出去遛狗了,最近我的孩儿们很争气,帮着赢了不少的钱。你要这个狗要怎么赌,我告诉你,一看腰形,二看腿,狗的爆发力怎么样,全看腰部的一瞬间弹射,至于最后下口准不准,那就得看练了。”

    “你这儿真热闹,给开开眼界呗,哪条最争气?牵出来溜溜!”

    钱怀水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是在介绍自己考大学的儿子一样,他嘴角咧着说:“这我不是吹,就我那条狗可是朋友在英国佬手里配下来的,号称战无不胜黑将军,看着我满院子里的狗舍还有新买的摩托没有,都是它给我赢的。你们等着,那宝贝被我放在屋里了,牵出来给你们开开眼。”

    待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土地爷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瞧见没有,一会儿我把他骗上贼船!”

    “高!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竖起大拇指就是夸他。现在已经找好与他接触的套路了,但凡土地爷开口,那我就是一律跟着叫好,只要能把关系处好了,我不信走时候他不教我本事。

    可是,还待土地爷与我卖弄他肚子里那点墨水的时候,突然,屋内传来阵阵怒骂声:“我次奥你祖宗,王八羔子,我的狗怎么死了!”紧接着,屋内开始‘噼里啪啦’的一顿乱砸,之后是小孩子的求救声。

    我与土地爷对视一眼,这是家庭暴力啊!赶忙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屋内一看,钱怀水正对他儿子拳打脚踢,抄起东西就是砸,给那孩子打的抱头痛哭。他儿子很瘦弱,年纪应该在十岁出头,稚嫩的脸蛋全是泪水,喊着:“爸爸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