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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殷儿皱起秀气的眉,不知道说些什么,被梁谨夜环住的小身板儿却在微不可见的颤抖,细微的战栗。

    梁谨夜自然是感受到了怀中孩子的异样,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没有询问,没有安慰。

    这件事儿说起来还是在殷儿四岁的时候,今年殷儿已经七岁了。

    已经过了三年。

    因为梁谨夜是八年前登基的,皇朝初建,朝政繁忙,又有很多边小的国家没有平定,引发战乱,所以当时殷儿这个孩子还是交给宫里的嬷嬷奶娘照顾的,慕千怜这厮本来和他感情就没有深到什么地步,所以孩子也是爱管不管,当时殷儿确实缺乏照顾。

    后来时间长了,梁氏皇朝也渐渐安稳,他便打算好好培养殷儿,毕竟他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殷儿必须继承皇位,必须有管理好江山的本事。

    那段时间,他对殷儿着实严格,导致这孩子每次见到他就怕,甚至脾气还倔强的很,他对殷儿愈加严格,愈加让夫子管的严,殷儿就愈发不听,反着干。

    几乎天天逃夫子的课。

    直到有一次……

    总而言之,曾经因为殷儿与认识的一个孩子相交,天天逃课,所以后来宫人知道梁谨夜对此非常不悦,将那个打扰殷儿导致皇子分心的孩子给判了刑。

    殷儿从此就有了心理阴影。

    可那又如何呢?身为皇室目前唯一的子嗣,绝对不能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而分心的。

    晚风拂过,带起丝丝凉意,因为穿的单薄,男孩儿粉雕玉镯的小脸蛋被冻的有些发红,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已经镇定下来,脸上的神情是不符合年龄的沉着。

    “儿臣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找不到母后了,要是裘妃姐姐也离开了,那儿臣就没人可以说话了。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敢打扰。”

    殷儿从梁谨夜身边离开,站到了他身前,认真的说道:“因为裘妃是父皇的宠妃,所以儿臣认为儿臣和裘妃姐姐相处的好父皇不会那么生气。”

    不会像见到他心心念念着母后时那么生气。

    梁谨夜知道殷儿是在维护裘儿,担心他也像对当年那个女孩儿一样对裘儿。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那谭幽深龙目却不带一丝一毫的笑意,殷儿提醒了他,他突然觉得应该抽个时间和慕千怜好好谈谈。

    不过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发生的那么快。

    今夜明月当空,凉风中伴着隐约漂浮的春日冷香,梁谨夜坐在执画阁内,看着眼前女子恬静倾城的脸庞。

    女子眉如弯月,眼若明星,宽袖扶风,长发如瀑,看向他的眼神,平静幽深。

    她很快就可以出宫了,她已经再也无法在梁谨夜面前装出一副不舍良善的模样了,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恶心。

    慕千雁无法想象曾经她是怎么爱上这样的男人的,她到底是瞎了眼。

    执画阁的后花园沉寂了一会儿,半晌,慕千雁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那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梁谨夜身后的那名宫女,说道:“皇上,既然有事要忙,您便去吧,总不能因为臣妾耽误了皇后娘娘的事儿。”

    梁谨夜皱起了眉,没有答应。

    “裘儿后日就要离开了,朕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看那个给朕蒙羞,给梁氏皇朝蒙羞的女子。”

    “可若是皇上不去看娘娘,而臣妾又代替了娘娘去为国祈福。来日娘娘出了水牢,臣妾定然不会好过。”

    这话轻轻浅浅,随着风吹入梁谨夜的耳中,他没有否认慕千怜会出水牢这句话,而是冷着张脸,答应了。

    因为就在刚才,那个前来叫梁谨夜去看慕千怜的宫女说了一句话,“皇上,娘娘说她已稳固大成,希望皇上前去相助。”

    这宫女虽然只是个传话的,压根儿就不知道慕千怜让她传的话的意思,但梁谨夜明白了,慕千雁明白了。

    之前慕千怜和梁谨夜说过,因为她媚术大成后还未稳固,所以还不能通过她的身体增长内力,等稳固后,就可以了。

    而梁谨夜向来为武痴狂,如今有了提升武功的机会,自然是狂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再去看看慕千怜,丝毫不见之前的犹豫。

    而慕千雁则认为不管慕千怜的媚术是否大成,只要让梁谨夜认为已经大成,以梁谨夜对武功的痴狂,慕千怜一定可以借着这个缘由脱离水牢,然后逐步获宠。

    不过,她并不着急。

    等这一天她等了很久了,她倒想看看慕千怜出来后会有何行动。

    殷儿几乎每日的去找梁谨夜,加上如今慕千怜媚术大成,只怕明天,只消明天,她就被梁谨夜从水牢放出来了。

    第132章 放离

    夜,略凉,风起。

    看着英挺男子在那宫女的带领下踱步离去的威严身影,一名女子静静的望着明黄龙袍的男子离去的方向,红唇勾起,微然而笑。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那勾起的红唇妖冶美丽,端的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却带着一抹无端端的冷厉阴凉。

    浮帘帐暖,女子娇柔难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纱帐内的床上传来,勾魂摄魄,妖媚之极。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清隽男子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衫,然后从窗户上一跃而出。

    云屋内安静一片,只听到女子若有似无的压抑的喘息声,床上的被褥已经有些被汗水浸渍,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盘腿坐在床上,似乎极其的痛苦。

    脸色是不正常的晕红,几乎能红的滴出血来。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月色朦胧,隐约夜晚的薄雾轻轻缭绕,不远处,依稀有一架华贵的车撵穿透薄雾,悠悠而来。

    远远的有太监的声音传来,尖利的穿透薄雾,让原本凝神端坐在床上的女子顿时睁开了眼。

    含春杏眼的眼底深处,一抹算计一闪而过。

    然后她站起身,似乎强撑着身体的不适,一步一步的走到门口,迎接梁谨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