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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们都说,宛清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另有她人,她还长得特别像我,就像照镜子一样。”

    “不是梦,都是真的。那块玉佩,确实替你找到了女儿,虽然迟了些。”

    白夫人一愣,而后突然觉得头疼,因为回想起的那些她以为只是梦中片段的场景,那些宛清说的话。

    “她呢?”

    “在外头,我刚才就怕,怕你醒过来不清醒,看到她的样子又被吓晕过去,这才让她在外头等。这会儿你清醒了吗?想起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那行,我让她进来,你们好好说说话,别激动。”

    屋子外头,季寅宸虽然让人给杨柳搬了张椅子来,但杨柳有些坐不住。季夫人出门的时候,杨柳正在门前徘徊,一副失神的状态。

    “她醒了,进去吧,慢慢和她说话,别让她着急,一会儿我让人把药送进去,你喂她喝。”

    “好。”

    “当年的事,你娘虽然有错,但这么些年,她也受了不少罪。你别记恨她。”

    “我不会的。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娘。没有养恩,也有生恩的。”

    “好孩子。”

    一看到杨柳,白夫人便有两道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杨柳看着有些难受,伸手替她擦了擦,“您别哭,对身体不好的。”

    “都是娘的错,当年不小心把你给弄丢了,现在还认错了人。我不配做你娘。”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很好,您也得好好的。”嘴开开合合了多次,杨柳终于还是开了口,“娘,您得给女儿孝顺您的机会。”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我刚没听清。”

    “娘。”

    “再叫一遍?”

    “娘!”

    杨柳想要安慰她,但越安慰,她越是哭得厉害,没办法,杨柳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哭了好一会儿,白夫人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想当初……你才这么高,天天缠着我要出门去玩。”白夫人断断续续地叙述着,那是她记忆中的,和她相处的场景,杨柳觉得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楚,那些过往,她都早已忘记。

    “怎么样?她还好吗?”杨柳重新出门的时候,季夫人依旧还在。

    “又睡着了。药也喝了。”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说话累了,亦或者是药起了效。

    “那她……问了你的事吗?你是怎么回答的?”

    “她没问我,只是一直说我年幼时候的事。”

    “那……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你现在这情况,也不能累着。”

    季寅宸呢,本来是想在门口和她娘一块儿等着杨柳出来的,但他越回想杨桃的话,就越生气。这气到了极致,他怕自己原地爆炸,只能去找杨桃泄气。

    一脚踹开门,挺霸气的,但这是他们季府的门,要是踹坏了,银子只怕要从他的口袋出。犹豫了一会儿,季寅宸收回了抬高的腿,只用力地推开了门。

    杨桃没睡着,第一时间回过了头。不是不想睡,也不是担忧些什么,而是手上的伤口被她磨得有些过,现在正火辣辣地疼。

    “二表哥?”

    “谁是你二表哥,你可别乱叫。”

    “季二少爷?二公子?……二郎?”

    听出了杨桃尾音的微微上挑,季寅宸眼中的厌恶之色更重,“你要不要脸?”

    “不要脸?你这话,不该对我说,该对你那做过人外室的表妹,我的好姐姐说。”

    “你!你说吧,究竟怎么样才肯离开?”

    “想打发我?容易啊,给我准备陪嫁,把我风风光光地从白府或者季府嫁出去,也不用太高的门第,官宦人家就可以,哦,可别是那七品八品的芝麻小官。”

    “妄想。”

    “若她没有回来的话,我就是白家大小姐,这要求过分吗?”

    “可你并不是,你是冒名顶替的。”

    “身份虽然变了,但我的想法没变。没关系,我还有时间,我这伤,还得好好养养才能好呢。”

    第54章 处置(二)

    “哥, 你说她过分不过分, 被咱们揭穿了非但不知悔改, 还居然理直气壮地提要求。她这样的人, 那是嫁到谁家谁家倒霉。不管是从姨母家还是咱们家出嫁,那都不是结亲, 是结仇!”

    季寅宸说得义愤填膺, 季寅初只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 这喝完酒之后,醉意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口渴,“所以,你说了半天, 就是和她斗嘴去了。你就这么无事可做吗?”

    “这不管做什么事,心都得定,只要想起咱们府里头有这个一个人在,我这气就一阵一阵地往外冒, 就光顾着生气了,什么事儿都干不了。”

    “那就送走。”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娘说了,要等她养好伤。”

    “养伤而已, 什么地方不能养, 非得在咱们府里头吗?”

    “对, 哥你说得太对了, 先把人送出去, 到时候……等大家都记不住有她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季寅宸眯了眯眼, 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我这就去办……”

    “先等等。”

    “嗯?等什么?”

    “等天黑。”

    “为什么要等天黑?她要是反抗,直接敲昏了就是。”

    “费那劲做什么?晚上给她送吃的时候,在里头加点东西就是。”

    “加□□?”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这一年多,在外头就学了这个?娘亲那儿,我和爹都没特意说,你知道一下也无妨,只是不要外传,近来朝堂之中,只怕会有些变化……这会儿大家都在努力守住自家官职的同时,想着拉对方派系的人下马。你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来,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十分不智。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罢了,随便寻个府里的别庄往里一送,多派几个人守着便是。对外,只说她是身子孱弱,去外头休养身体的。”

    被兄长这么一说,季寅宸觉得杨桃真是不足为虑,“能有什么变化,难道是……”季寅宸伸手指了指天。

    “你非朝堂中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那你和爹……”

    “暂时无碍,只要你做任何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别拖爹和我的后腿就行。”

    季寅初这话一出,季寅宸顿时不说话了,他本来还想着,安全起见,给杨桃弄点儿哑药,顺便废了她的手。

    “那还真是……便宜她了。”虽然是被困着,但有吃有喝有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待过一段时间局势稳了,找个人家把她嫁出去。”

    “哥,我没听错吧?她这样的人,咱们还要给她找婆家。您该不是和谁家有仇,想着把她嫁过去,祸害人家吧?”说着,季寅宸朝着他哥竖起了大拇指,“你这真是……无毒不丈夫。”

    “先把人送出去,其他的日后再说。”若不是弟弟不顶用,季寅初真不想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心思。

    “那娘那里?”

    “我去说。”

    得了兄长的准信,季寅宸心中的大石头顿时消失无影踪,“那我没事儿了,哥你休息吧,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表妹去。”

    季寅宸寻到杨柳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头,目光微微失神,手置于腹部。怕吓着她,季寅宸一直到走到了她跟前,才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季……二表哥。”

    “在想什么呢?是在担心姨母呢?还是在为杨桃的事不高兴?如果是姨母,今天请来的那个大夫是长年给姨母诊脉的,最是了解姨母的情况,他说姨母什么时候能好,姨母什么时候肯定能好,如果是因为杨桃,我哥也想好了解决她的办法了……”

    “是这样,让你们费心了。”杨柳高兴不起来,固然有她亲娘的原因,有杨桃的原因,还有很多其它的。若这事是在十年之前,那么她或许会比现在高兴,因为那时候,她还是依恋爹娘的年纪。现在……她长大了,现实了,除了这迟来的亲情,她更在意的,是将来的生活。如果可以选择,她其实更想待在季府,因为姨母的性子明显更爽利一些。

    “这话说的,也太见外了。”

    小的时候总是盼着长大,觉得大人特别厉害,什么事都能解决得很好,但真的长大了之后,反而怀念小时候的那种天真。那些烦恼并没有随着年纪渐长而消失,反而越来越多,可能年纪长了,心眼也变多了吧。

    “我娘已经让人去白府报了信,就说姨母今天住在咱们季府。具体也没说是什么原因,一切还是要等你和姨母明天回家再说。你别太担心,明天我娘和我都会跟着姨母和你一块儿回去的,把来龙去脉都给姨父说清楚。”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杨柳一直想问,但一直忍着,因为二表哥于他来说是晚辈,晚辈是不好评论长辈,说长辈的是非的。但此刻季寅宸主动提起了,她便有些忍不住了。

    “你问姨父?他……”下意识的,季寅宸就看了看杨柳的腹部,然后面上的神情有那么些为难,“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只要记得这个就行,至于其它……船到桥头自然直。”说完这话之后,似乎是怕杨柳追问什么,季寅宸找了个很拙劣的借口,起身离开了。

    看着季寅宸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杨柳摇头轻笑,手轻轻地碰了碰肚子,“你表舅他……脸上真的藏不住事,是不是?如果你爹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特别替娘高兴,高兴娘又多了好些亲人。”

    “杨姑娘,喝碗汤吧,厨房刚做好的。”季府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也不是所有人的嘴都严实,这杨柳和杨桃的事,好些人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安妈妈去厨房晃悠的时候,并未被人赶出来,那些人还待她挺客气。安妈妈这就顺着杆子往上一爬,给杨柳要了碗汤。

    “先放着吧。”

    “杨姑娘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呢?这……认了亲不是应该是喜事吗?对了,您那亲娘醒了吗?说了什么时候把您带回白府去吗?您是不是该换身艳丽些的衣裳,您最近穿得都偏素淡。回白府多好啊,以后您就是官家小姐了,那身份,一点儿也不输给徐家那位,爷要是知道了,指定得后悔死。”

    “安妈妈!”杨柳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本来杨柳是想说,以后别再提起郑铎的事,她是有夫君的,她夫君姓林名睿。但很快,杨柳想到了二表哥教她‘骗’她娘的说辞。

    被杨柳一叫名字,安妈妈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你且记住了……”

    “……杨姑娘您放心,老奴记住了,爷虽娶了您,但是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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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远城霍家,离林睿清醒过来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但除了换药的时候林睿会因为疼痛哼哼两声,其余的时候,林睿几乎一声不吭。

    “大少爷他……该不会真的傻了吧?”这问题,自林睿醒过来,阿福每天都要问几遍,阿禄已经听得烦了。“傻没傻我可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去问大夫去啊。”

    “正常人,谁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啊。那目光,直勾勾的,都不带转弯的。应该是烧傻了。”

    “那也要他能动才行啊,他现在身上那些伤,动一下就得多躺几天,他要是真傻,才会乱动弹。”

    “那不能动,至少说说话啊。难道脑子没烧坏,嗓子烧坏了?一个人孤单单躺着,多寂寞啊?”

    阿禄看着阿福,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想着……要是大少爷聪明的话,就轻易不会开口,不然遇上你这样的能一天说到晚的人,他说一句你说十句,不被你烦死,也会因为说话太多导致喝水太多、如厕次数太多而加重伤情。

    阿禄的猜测是正确的,林睿脑子没坏,嗓子也好好儿的,但并不想和阿福他们说话,一来他不说话,阿福已经够聒噪了,二来他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养伤,待伤好差不多了,回去找杨柳。

    阿福和阿禄给他换了药,换了衣裳出去之后,林睿缓缓活动了一下右手。虽然还是疼,但是比昨天又要好上一些,想来,再过几天,他的手应该就能握笔了。待他能握笔了,就给杨柳先写封信,让她安心等着他回去。

    躺着写字真是一件特别难的事,但林睿想着杨柳,忍着疼做到了,只是写出来的信……那些字惨不忍睹。倒是勉强能看出究竟写的是些什么,只是……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是他的笔迹。

    “去替我找些打络子的绳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