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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节

      周明愈看了看,“水量……”

    莫茹微微一笑,“水不是问题啊。”

    周明愈秒懂,她在院子里都能点个小泉眼循环浇菜地,在这里弄个掩人耳目的东西点个泉眼源源不断地供水推动水磨更不是问题了。

    那接下来就是做水车这些工具,同时还得盖磨坊。

    他盘算着队里不缺木料,木匠也不缺,除了周玉忠和三达达,还可以去公社请木匠队。

    至于桐油这些现在不是问题,直接去县里找邱科长批条子就行。

    周七七兴奋道:“水车吗?就是娘画的那个吗?我也要一个!”

    周明愈对闺女那是有求必应的,“给你做架小的放在院子里。”

    周七七顿时美的跟什么似的,“真是一个好爸爸。”

    莫茹就笑,这丫头的嘴,能酸死人。

    周明愈道:“媳妇儿,磨坊造起来就是咱们生态农场的第一个景点。”

    说实话,因为有空间这个逆天金手指,莫茹一点都不向往后世高楼林立的大都市,这种原汁原味的田园风光很让她满足。

    知足常乐嘛。

    当然,足是前提啊,衣食富足,有钱有闲,省心省力。

    其实当外面风云变幻的时候,他们在这里建造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躲避风雨安静生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

    商量好了,周明愈就去找周诚志几个队长开会。

    他们已经习惯性地让周明愈带头,他让干嘛他们就吩咐下去干嘛,反正事实证明他让干的每一样都是有利于社员的。

    当然,周诚志其实是不信高余飞教了他们如何如何,高余飞他也不是没接触过,他会干啥?

    比红鲤子差老远了。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红鲤子这么厉害,不问不疑,兴许就是二愣子识字以后突然开窍了呢?

    商量好了以后,就把周玉忠和周诚信调过来,再加上周培基、周诚廉几个。周明愈去公社申请把其他的木匠也都请来,让他们住在大队屋里,每天管饭,由周玉忠带着先处理需要的木料。

    周明愈又跑县委去寻找一些水车的图片资料,终于在高下县找到一本传统水车、风车的资料书。

    这本书是高下县薛姓地主家从前做水车风车留下的图样,土改的时候被翻出来要烧掉的时候被县委的同志发现及时抢救出来收在资料库中。

    周明愈去借了出来,根据自己村的需要,绘制了相应的图纸。

    其他木匠处理木料,周玉忠带着周培基先做几个水车小模型,按照周明愈的需要修改,最终确定成品尺寸和图样。

    有了图纸,周玉忠就领着木匠们日夜开工。

    同时,社员们也在农闲的时候去拉石头、砖瓦,按照周明愈的设计盖磨坊。不但要求石磨在房子里面,水车也要有挡风遮雨的地方,防止日晒雨淋容易开裂,还在磨坊里修出两个小房间,让磨面的人可以夜里轮班歇息。

    有事情忙着,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麦子黄了,收回家交公粮,之后又是一段农闲时光,社员们就忙砖窑厂和磨坊。

    西风起,吹落一树黄叶的时候,高粱红了,拉开三秋大忙的序幕,各种庄稼次第成熟……

    等秋收忙完,先锋大队水车磨坊正式建成!

    ☆、第229章 破格录取【三合一】

    先锋大队的磨房建起来, 连附近的社员都跑来围观,路上和不远处的田地里满登登的都是看热闹的人。

    这一片叫西河崖,本身西边高东边低,而修建磨房这里又南边高北边低,如同小悬崖似的有一片天然落差。河在路南, 路北这里西高东低, 磨房就建在低处, 北边的地势更低, 且有新挖的蓄水井, 所以就算汛期,这里也不会被淹到。蓄水井往北一程又折向东, 与东边的蓄水沟相连, 然后再拐回南河,南河与西河相通的。

    因为天然的地势条件,只要西河能保持水量不变,这水就会重归来处,奔流不息。

    有那逆天的泉眼在,这个磨房永远都不会缺水。

    只见用大石头挑高悬空修建出地基,宽敞的磨房就建在悬空处, 地板下面是平放的水轮, 用粗壮的木轴连着磨房里沉重的磨盘。

    磨房的墙壁是木板的,屋顶糊泥覆盖黑瓦片, 挡风遮雨。

    磨房西侧还有一架站着的水车, 用木轴承连着磨房里的两个小石磨和筛面的罗柜。

    水车的轮轴用的是最结实的国槐树干, 其他部件也都是村里最好的木头,不是洋槐就是白杨、黄连树之类的。这一套水车家什儿,只要好好维护着,定期刷桐油,用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水沟从高处修过来,石头水泥砌出一米宽的水渠,尽头有小水闸用来挡水,绞盘控制。

    这时候磨房里已经准备就绪。

    磨房里的石磨是昨天安装的。

    何仙姑查的日子,周诚志领着全村的壮劳力从陈爱月家把大石磨运过来按上,又从另外两处把小石磨也运来。

    装好以后,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他悄悄地上香、烧纸、上供,祭拜完毕今日就可以直接开磨。

    “这就是水车啊?”

    “说实在的,活了这么大年纪,我还是头一次见呐。”

    当地气候偏干旱,河里的蓄水今年看着还多,明年说不定就见底,谁也保不准。所以自古以来就是靠天吃饭,还真是没见过水车这种东西。

    就当年陈家那么有钱,可这老天下不下雨他们说了也不算,所以也没用过水车。

    莫家沟倒是有,但村里的社员们十之七八没去过,更何况崔家把那水车看得比金子还贵重,等闲不让外人靠近,所以大家还真就没见过。

    不曾想,这么稀罕的东西,自己村居然也有了!

    “看着也不奇怪啊,就像个车轮子似的。”

    “明愈,这个要怎么磨面啊!”

    他们真是好奇死了,水还能磨面?

    要这样,那可比自己婆娘能干,哈哈。

    周诚廉站在水闸那里,周培基站在石磨旁边,把上方的木斗装上粮食,然后喊了一声,“好了!”

    围观的社员们就跟着喊:“好了,开闸!”

    周诚廉看周明愈,看他做了一个开闸的手势,便用力把石板水闸提起来。

    “哗啦……哗啦……”

    高处的河水奔流而下,欢快地唱着歌顺着水渠冲进磨房底部,推动着水轮慢慢地转起来。磨房里,周培基也打开装粮食的木斗,有粮食落进石磨的磨眼里。

    这时候石磨已经开始轰隆轰隆的转起来,跟隐隐打雷一样。

    众人惊呼起来,“好大的动静啊。”

    随着大石磨转动,秫秫粒就被碾破、磨碎然后甩出来,继续……柳秀娥、张够和丁兰英几个把甩出来的碎颗粒扫出来放到罗柜里筛筛,然后把那些大颗粒继续装回木斗里。

    这盘石磨非常沉重,磨粮食又细又快,小磨要五六遍,这个最多三遍就能细如粉。

    人力一次也就推个三四十斤,这个一天至少可以磨四五百斤。如果有人倒班,日夜不停,六七百斤也非常轻松。

    社员们排着队抢着进去参观,前面的人看不够,不肯走,后面的着急一个劲地催。

    “给我们也看看啊,这磨房也不会跑,大大的功夫慢慢地看呗。”

    “就是啊,俺们大老远老跑来,给俺们看看,还得家去吃饭呢。”这是邻村的。

    有人喊道:“这要是还吃食堂,这么天天磨粮食,多方便啊。”

    周明愈笑道:“解散食堂,大家照样来磨面,这是咱们先锋大队的磨房。”

    就有人来问怎么个磨法,是自己磨还是有人帮忙。

    这个周明愈和周诚志几个队长已经商量过,不要社员轮班了,免得有人负责有人不负责,就找两个认真负责的社员固定轮班看管磨房,队里给他们算工分。

    至于磨房管理员,几个队长也找好了,一个是老书记李柏青,一个是周明来。

    这俩人社员们都信得过。

    来磨面的按照磨面的时间数量交给管理员一点钱或者粮食,作为磨房的维修费用。

    管理员不但要帮忙开闸放水,日常打扫维护磨房,还要记账,定期跟会计盘账。

    很快,周明愈家的几十斤秫秫磨好了,周培基家接上……社员们都纷纷排队。

    “还真是很好用呢,不用人动手。”

    “看,那边过筛也是,晃晃悠悠的,不用咱们使劲。”

    “这以后还不得养一村的懒婆娘!”有男人开始说欠扁的话,一出口就被女人们围攻。

    一连几天,先锋大队的磨房都没停,轰隆轰隆地忙着磨粮食。李柏青和周明来俩人要小心盯着那些来看热闹的孩子,以免他们乱动搞破坏,更要提防他们不小心掉下去受伤。

    自从有了磨房以后,西河边上再度成为女人们扎堆的地盘,合伙推磨,一边磨面,一边做针线、洗衣服的,别提多惬意。

    棉花已经彻底拾完,莫茹又完成了一年的使命,有时间就推着自行车带着闺女儿子四处溜达,或者去写生画画,或者野餐游玩。

    倒不像是住在这里,反而像是来旅游的,舒适惬意。

    ……

    初冬树叶落尽,视线不受阻挡,显得四野开阔,天空也格外湛蓝悠远。

    周小八特别喜欢这样的环境,乖乖地靠在莫茹的怀里,静静地眺望远方,让莫茹怀疑他莫不是个小哲学家?

    这日出去溜达一圈,等周小八远眺尽兴,莫茹也画了两幅写生,周七七吃了一瓶子黄桃罐头,八八虽然没逮着野兔子却逮着一只肥田鼠。

    莫茹不肯让它吃,太恶心了!

    周七七就吹了一声口哨,八八纵身一跃,把那田鼠“咻”的一下子扔进河里!

    那田鼠在水面直扑腾,浮浮沉沉的,最后掉下去。

    周小八看了一眼,很是淡定,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别样的表情,反而是水面飞来飞去的蜻蜓,很吸引他的目光。

    莫茹叹了口气,怎么就生了个面瘫脸儿子呢。

    这以后说媳妇可咋整啊?别是个困难户才好。

    “妈妈,咱们去看水磨房啦。”周七七吃完黄桃罐头,试探了几次,莫茹不肯让她再吃苹果罐头,她就决定换个地方玩。

    于是小八坐前面,七七坐后面,八八追着跑,莫茹蹬着自行车去磨房那里玩儿。

    路上她叮嘱周七七,“磨房那里很危险,要是不小心掉进去可就被水轮给绞坏了,只能跟着爸爸妈妈去,自己不能去,记住了吗?”

    “妈妈,你说一遍我就记住了。”每去一次就说一次,娘的记性果然差了好多,哎,怪不得二大娘总说她生了坷垃以后脑子就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