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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眼看着赵权的长臂一点一点地伸过来,就要抓住她时,窗扇“砰”地一声被人从外踢开,一只匕首“倏”地往赵权面门飞去。

    侍卫惊喝“有刺客!”早有人拔刀将那匕首挡下,下一刻,只见银芒四闪,陡然间屋中四角的灯烛便全被熄灭,一团黑影从窗外掠进,却直扑长亭而去。

    赵权想也未想,伸手朝长亭抓去,可终究是慢了一线,胸口骤然一痛,剑已被拔出,赵权似有所悟,大喝一声:“长亭!”

    屋中很快便又点亮了烛火,可面前哪里还有长亭的人影,那侍卫长只半跪在赵权面前请罪。

    赵权胸*口手上皆是鲜血直流,他探手捂着胸*口,望着仍旧开合不已的窗扇,面如寒霜。

    侍卫长不敢擅动,只急道:“还请殿下速速止血才是!”

    赵权脸色似白似青,眼中却似有狂风暴雪,只听他冷声道:“速派人至四方城门,持本王令信出城者一律生擒!”说完又忍痛至书桌旁疾书数行,掷与旁人道:“持本王手书命金吾卫左、右街使即刻搜拿各坊市,有他国奸细潜入晋王府,为本王识破,刺伤本王后逃走,嫌疑人等一律生擒,待本王甄别!”

    那侍卫长领命而去,赵权因失血过多,此刻脸色已经有些煞白,他捂着胸*口,低喝左右道:“还不快去叫太医!”

    左右被今夜剧变吓得惶恐不已,连连应声去了,侍女早已惊醒,忙上前为赵权止血,赵权坐在椅中,微微喘了口气,见张勉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立着,冷声道:“张勉进来!”

    张勉连忙上前候着,赵权抬眸盯着他,寒声吩咐道:“你速带人清点府中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张勉小心领命,正要退下,赵权又道:“还有,告诉府中所有人,今夜他国奸细潜入府中伤了本王之事不得乱说,若本王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小心他们的舌头!”

    张勉心中一惊,抬眼看去,却见赵权阴沉似海的眼神,只似有警告之意,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想来这次殿下是动了真怒,却还想保全那江姓女子,竟将刺伤亲王的罪名轻轻巧巧地安在了他国奸细身上,若非如此,那女子今后又如何回得了晋王府,受得了册封?

    殿下这番布置,定然是成竹在胸,岂是他们可置喙的,张勉躬声领命,只领着人自去了。

    再说长亭这边,屋中烛火一灭,她便被人带着跃了出去。

    虽是深夜,可今夜月明清亮,那人身着黑衣,头脸皆用黑巾裹住,可身材纤细,细看去便知是女子,长亭与那人一路急奔,循着小路,从后院翻了出去。

    方一翻出墙,一道黑影急掠而至,劈手便往黑衣人面门攻去,来人身形快如鬼魅,掌风犹似闪电,劲气骇人,黑衣人急中生智,纤腰一仰,放开长亭,双手往那掌架去,一触之下,才知那人掌力浑厚沉重,远在自己之上,却避无可避,硬架之下,被一掌劈得连番几个筋斗,又后退数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黑衣人只觉体内血气翻腾,却知这已是对方临时收了几分劲气,否则一掌就可将她劈得吐血。

    来人拽着长亭落在地上,长亭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喜万分,扑在那人身上,欣喜道:“师父!”

    那人年逾而立,身材高大,一身靛蓝色衣衫,手持长剑,甚是洒脱的模样,细看去,却是剑眉星目,刚毅不羁。

    只听他哈哈一笑,眉开眼笑道:“亭儿,果真是你,叫师父一通好找!”再看向那黑衣人,疑道:“她是谁?”

    长亭亦向那黑衣人看去,欣然道:“师父呀,是人家救了徒儿呢!”

    说完朝那黑衣人抱拳道:“多谢义士相救,敢问义士大名,相救之恩长亭铭感于心!”

    那人看了看长亭师徒,又听院内兵士声起,低头转眸略一思索,却不发一言,急退而去,一闪身,便消失在长巷尽头。

    长亭急追两步,却怎奈功力大退,追之不及,又知她定是不想暴露身份,便顿住了脚,她师父掠至她身边,皱眉道:“怎的功夫不济成这样?连她也追不上?”

    长亭跺脚微嗔道:“师父!”

    她师父“嘿嘿”一笑,随手揉了揉长亭的头发,侧耳往府内一听,笑道:“此地不宜久留,好徒儿我们快走!”说罢携着她一跃而起,数起数落间,便已远离。

    第104章

    长亭师父尊名何浪, 人如其名,亦是个浪子,自小跟着他师尊学艺,他师尊本是个全才, 天文地理,药理器乐, 兵法韬略无一不知, 乃世外高人也。

    他却只爱武力,因天赋奇高, 十几岁便已剑法超群, 偏生性子豪迈粗放, 甚不拘小节,每日旁人习武练剑之后皆是疲不能兴,他却精神极度旺盛,整天在师门闹得鸡飞狗跳,惹得人憎狗嫌。连他师尊亦拿他无法, 便干脆随他的性子, 放他下山闯荡江湖,想他出去被挫挫锐气,见识些江湖的险恶, 回来也好约束些。

    谁知他却是个混江湖的料子, 出去不过一两年, 倒是结交了一群酒肉朋友, 上至名门骄子, 下至屠狗之辈,竟没有他结识不了的人,更有甚者,江湖种种伎俩,吃喝玩乐或是无师自通或是潜心学习,短短时间便让他混得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及至后来他捡了长亭,便照着自己的法子养她,长亭倒是争气,习武天赋极高,又养成与他一般无二的性情,皆是自在散漫,有酒皆醉的性子,何浪这师父自然是将这徒儿稀罕到了极点。

    他带着长亭兔起鹘落间竟潜到了城中的鼓楼上,长亭往四周一看,拍手道:“师父高明!竟想得到这个地方,徒儿服了!”鼓楼建在城中,可鸟瞰全城,却无人巡防,只有城门将开时方会有人来擂鼓,一般人怎会想到二人会躲到这里,赵权便是将各坊市搜个遍也休想找到他们。

    她师父得意一笑,道:“亭儿你江湖经验仍是不足,看来为师还需好好教导你。”

    长亭想起下山以来的遭遇,尤其是与赵权间的种种,心中一酸,对着她师父满腹的委屈终是忍不住,只抱着她师父的手臂欲哭道:“师父呀……”

    何浪见他宝贝徒儿眼圈发红,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由怒道:“谁欺负你了,告诉师父,师父替你收拾他!”

    长亭把脸埋在他手臂上,却偷偷蹭了增眼睛,不欲她师父担心,闷闷道:“没有人欺负徒儿,徒儿只是太久没见到师父了……”

    何浪剑眉一展,欣慰道:“这次下山倒是长大了,竟还长了良心!”

    说完拍了拍她的背,却眉头一皱,道:“方才我见你身法滞重,便觉不妥,现在你内力涣散,竟是功力大退之相,为何会如此?”

    长亭抬起头,可怜道:“师父,徒儿是吃了散化内力之药,一时间又只寻得菁华草,却并未将毒解尽,功力也只恢复了十之三四而已。“

    何浪不复方才嬉笑之态,难得正色起来,捏着长亭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脉,片刻后似是放了些心,笑道:“你体内并无余毒,你功力不能尽复并非那散化之药的缘故。“

    长亭疑道:“不是因为那药?那为何我功力总是滞涩不前,我推敲遍了奇经八脉,却丝毫没有头绪,难道是因为我之前受伤太重,再难复原了?“说完心头似是被重重一击,她一直以为她功力不能尽复是因为赵权给她吃的药,如今看来,却并非那么简单。

    长亭面色发急,她师父却十分淡定,只笑道:“你把之前中毒受伤的事跟为师细细说来。或许能找到缘由,亭儿不必担心,有师父在,定能帮你恢复功力的。“

    长亭听得她师父宽厚安慰,心中一定,便一五一十将她如何被毒掌所伤,又因救人被打散内力,伤及心脉,后又落水失忆,种种经历全数告诉了她师父。

    长亭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师父,我中毒落水后,曾为一神医所救,是他以金针激穴之法,替我激起体内生机,令我重续断损经脉,消除五脏淤血,否则徒儿想是不能再见师父了。“

    何浪按着她的脉门,敛眉一想,忽的笑道:“亭儿可知,自己无意中冲破了本门心法第九重?“

    长亭摇头疑道:“师父不是说第九重极难突破,师父也是三十岁后,机缘巧合之下才能冲破的吗?“

    何浪甚是得意,傲然道:“本门心法能到第九重者,不过几人而已,能冲破第九重者如今也只师尊他老人家和你我师徒二人,想不到亭儿青出于蓝,年纪轻轻,已冲破第九重,乃本门创派以来第一人,竟比为师还厉害,哈哈,果然是我何浪的徒弟!好徒儿!“

    长亭倒是惯了他师父狂傲的模样,凉凉道:“师父呀,可我现在功力却不及过去十之三四,难道这便是师父口中创派第一人?”

    何浪大掌拍在长亭肩上,豪迈道:“亭儿如今功力倒退,皆是因你不知破而后立,败而后成的道理,需知上乘功法绝无捷径可循,亦非闭门造车可成,自你幼时起为师便叫你日日苦练,便是为你打好了底子,你此次下山,多有磨难,对你勘破内心迷障亦十分有用,习武对敌,既需看破敌人,更要看破自己,你受伤将死,既败且破,是你突破心法的绝佳时机,如今,师父便将心法传于你,你自行引导,为师在旁助你。”

    长亭了悟,即刻盘膝而坐,照着她师父所念口诀,催动体内功力,她师父坐在她身后,脸上也多了些郑重,按掌于她后背,缓缓将内力输入她体内,助她冲破关隘。

    二人皆是武学奇才,长亭将那口诀内化于心,只平心静气,瞬时间便进入无人无我状态,体内原本似是深渊静湖的穴窍,此刻却仿佛被巨龙搅动,劲气狂发,光速般流窜于各经脉大穴,随着长亭发动愈快,那似洪流一般的劲气好似脱缰野马,流转越快,长亭气海发热,却有种暖洋洋甚是舒适的感觉,她面色通红,可却无一丝勉强之态,像是陷入极深的梦境,无人无我,圆通自融。

    便在长亭经脉鼓胀,似是无力承受的一刻,何浪的输入她体内的内力却好似一丝极细极柔的丝线,高速而轻柔地将她自身狂暴的劲气缓缓收束住,一点一点地引着回归个穴窍,似是即将冲破堤岸的洪暴霎时间被分流至个湖海,湖海幽深沉静,经脉也得以缓冲,竟慢慢平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何浪轻喝一声,猛地一吐劲气,浑厚的内力进入长亭体内,将两人原本纠缠的内劲打散,何浪缓缓吁出一口气,弹起身来。

    长亭亦缓缓睁开了眼,却像是从极深极远之处醒来,眸光一闪,立起身来,待要说话,心湖中竟像是印出身后影像,一只无声无息地手似是极缓,却是极快地向她拍来,长亭头也未回,只循着那一瞬的感觉反手一掌迎去。

    “砰”一声,是极强劲气相交的声音,长亭连退了两步方稳下身形,却有感于方才自己收发如心的内力,大喜道:“师父!我的内力恢复了!”

    何浪收回手,方才便是他一掌试了试长亭的内力,那一掌他虽未用尽,却已是他八成功力所集,长亭仓促之下,却也硬接了下来,不禁欣慰道:“不仅功力尽复,且更上一层楼!”

    长亭运起内力自查,从前催发内力总有勉力之感,劲气也如涓涓细流,而今却是与从前大不相同,穴络似是江海,她可予取予求,催发内劲好似呼吸般自然,仿佛循着某种自然天道,依法而为,再不见人工刻意。

    长亭跃至她师父面前,扯着她师父衣袖喜道:“徒儿多谢师父!”

    何浪哈哈一笑,道:“如今你功力精进,师父也放心了,好徒儿,师父有件事要你去办。”

    长亭功力恢复心情正大好,不禁笑嘻嘻地问道:“师父有命,徒儿哪敢不从,师父有何吩咐?对了,师父不是陪师叔寻药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又刚好赶来救我?”

    何浪想起那人,不禁眉开眼笑道:“你下山日久,也没个消息,你师兄更是杳无音信,你师叔她担心你们,尤其是你师兄,便要来京城寻你们,她身体刚好些,我便留她在慧山脚下等我,我来京城寻你们,多番打听之下,便到了晋王府,谁知你这么不济,竟真被人困了起来,幸好为师来得及时,否则那黑衣女娃哪里救得了你!”

    长亭想起前些日子的窝囊,却是觉得丢人,本夸下海口下山后定要好好吃喝玩乐一番,谁知还要师父亲身来救,不由撇嘴委屈道:“师父,你就别挖苦徒儿啦……”

    何浪揉揉她的头发,幸灾乐祸道:“是那晋王化了你的功力,把你困在府中?”

    长亭忽然想起方才赵权的决然,想起他胸*口那片鲜血,心中猛然一窒,却犹有惊惧,却不愿再想,只想快快离开京城,远离那人。

    何浪见她不说话,面色纠结忧愁,甚是可怜的模样,不禁亦想起自己年少时的荒唐事,只扮足过来人模样,叹气道:“亭儿莫怕,闯荡江湖多件把风流事算不得什么。”

    第105章

    长亭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嗔道:“师父,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何浪想起自己捡到长亭时,她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那时自己还未及弱冠, 只知浪荡江湖,如今一眨眼, 长亭已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也有愁心事了,不禁老怀大慰, 笑道:“待你找到云程那小子, 让他赶紧回山, 把你俩的婚事办了,我亭儿这般好,若叫人抢走了,他可莫后悔!”

    长亭被戳中心事,只嗔道:“师父, 你不随我去找师兄吗?”

    何浪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为难道:“为师就不去了,你师叔还在慧山脚下等我,我得赶紧赶回去, 要不你师叔该等急了, 乖徒儿, 你就替为师走一趟罢!”

    长亭听完不由得转了转眼珠, 笑道:“师叔不是让你找到师兄吗?你这般赶回去可怎么跟师叔交差?”

    何浪咳了咳, 笑道:“有徒儿代劳,师父自然就好交差啦,你师叔好容易下一次山,为师想陪她到处走走玩玩。”

    长亭知道自家师父心事,好笑道:“师父喜欢的那些,恐怕师叔看不上眼罢!”

    何浪却也不在意道:“为师法子多着呢,还哄不好你师叔?!”

    长亭嘲笑他,“您倒是哄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不见师叔动心?”想起他师父分明是再粗糙不过的汉子一个,却对气质清雅出尘的师叔痴恋不已,这么些年来,看得他笨笨拙拙地讨师叔欢心,却总不得法,谁知竟越挫越勇,再未放弃。

    何浪被自家徒弟拆穿,丝毫不见狼狈,只还亮着一双虎目,叮嘱长亭道:“此番便是师父的机会,你可莫要拖师父后腿!”

    说着却剧咳了起来,长亭忙上前为他抚背,急道:“师父,你没事吧?是方才为徒儿运功耗损过度吗?”

    何浪平复了一下,挥了挥手,笑道:“老毛病了,不打紧!”

    长亭眉间一紧,他师父本是练武奇才,却年少遭到重创,自此后便伤痛缠身,再难有所突破,忽的想起一事,颇为得意地禀道:“师父,徒儿有一好消息告诉你。”

    何浪笑道:“是何好消息,说与为师听听。”

    长亭笑道:“徒儿方才所说中毒,便是遇到了万毒手严坤,他将毒炼化于掌力之中,本想欺徒儿功力不及他,怎料却被我废了一双招子,他那徒弟也是不济,偷袭不成,反送了性命,倒是让他尝尝失徒之痛!徒儿总算为师父师叔还有师祖讨了些利息回来。”

    此事说来话长,何浪的师妹秦姝,年轻时最是美貌无双,性子又冷清,因出身大家,虽入了何浪师门,却极少涉足江湖,那万毒手严坤机缘巧合之下为她所救,自此便纠缠不休,因何浪多次出头便也恨上了何浪。

    及待秦姝为了聂云程的毒配置解药时,他本心胸狭小,因爱生恨之际,便设计让秦姝中了毒,却故意留下她性命,何浪拼着真元耗损救她,却给严坤偷袭,两人重伤之下几乎殒命,幸而他师尊出手将两人救回,可那时秦姝剧毒未解,何浪伤重垂危,他师尊为两人解毒疗伤耗尽功力,不久后便撒手人寰,西去了。

    因此长亭师门与万毒手严坤可说是仇深似海,果然何浪一听,大喜之下连连朝长亭招手,笑嘻嘻地说道:“快细细与为师说来!”

    长亭知道他师父本性率直单纯,快四十的人了,心性却还同孩童一般淳厚,忙靠过去,绘声绘色地把与严坤一战如说书般讲了一遍,听得何浪眉飞色舞,好不高兴。

    待长亭说完,何浪看了看天色,笑道:“等回山之后你再细细跟你师叔说说,她定然开心,时辰也不早了,你我需赶紧出城,不知你这丫头怎么会招惹上那个晋王,城里现在到处都在搜拿你我师徒,天亮后怕是很难混出城,还是趁此刻天色未亮,速速出去的好。”

    说罢便打头跃下了钟楼。

    长亭此刻功力尽复,又有师父在旁,早一洗颓气,长眉一扬,提气一跃,内劲拉扯间,身如落叶,不费半点内力便轻轻荡荡地随她师父而去。

    长亭查敌之法皆是从她师父所授,跟着她师父,自然不必忧虑会否被人缀上,二人轻功皆是顶尖,身法快如鬼魅,又耳聪目明,那些城中巡防哪里摸得到他们的衣角,二人轻轻巧巧地便已奔至城墙脚下。

    那城墙高逾数十丈,绝非人力可以越过,长亭自不发愁,她师父总有办法,果然,她师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双钢爪,递了一只与长亭,长亭一看,那钢爪下银光泛白,竟是系了根冰蚕丝线。

    她师父“嘿嘿”一笑,道:“明白啦?”说完已抛出钢爪至城墙数丈高,借力一拉,人便轻飘飘地飞了上去,一起一落间,便已消失在城墙那头。

    长亭嘴角一笑,看了看左右,依法而为,瞬间已翻越城墙,落至了城外。

    长亭随着她师父急奔数里,二人停在城外一处密林里,何浪便要与长亭分道扬镳,长亭抓着他袖子不舍道:“师父,你这就走啦?”

    何浪忽然想到一事,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塞到长亭手中,交代道:“这个是你师叔给云程配的药,找到他后,劝他回山,勿要陷得太深!”话音未落,人已掠至数丈之外。

    长亭猛追几步,却只听到她她师父远远的声音传来:“亭儿照顾好自己!师父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