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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嗯,不能这么问,自己毕竟才“十八岁”,就该有个“十八岁”的样子。哪怕工作上再老道再能干,她也不能跟不熟悉的男人交浅言深。

    萧泽言要是知道自己的定义是“不熟悉的男人”,只怕又要倒吸一口凉气,给何小曼上上“萧公子到底有多受欢迎”这种无聊的课程了。

    “始乱终弃”的问题好不容易厘清,服务生上菜了。

    何小曼这才发现,自己和谷德求其实都还没有点菜,所以,这个菜一定是萧泽言之前就点好的。

    “谢谢萧公子又请我吃饭,去年的咖啡还没有忘记呢。”何小曼笑得很平和。

    萧泽言将折成天鹅的餐巾抽起,擦了擦手放到一旁:“我是不介意有人陪着吃饭,这边没劲透了,每天晚上过了十点,街上都没有人。也没有朋友,也没有女人。你要是想吃饭,就给我打电话。”

    这话听着就有点孩子气了。不过,何小曼还是要提醒他:“萧公子,我还小,你有没有女人这种话,跟我讲不合适。吃饭么……我倒是不介意的。饭总是要吃的,就是总吃你的,这不是我风格,下次我请。”

    萧泽言难以置信地瞪眼望着她:“疯了吧。我萧泽言带女人出来吃饭,还会让女人付钱?”

    又是“女人”。何小曼摇摇头:“别把我当女人啊,我喜欢一码归码。”

    这种表态,的确就太不女人了。萧泽言不由鄙视她:“你一定没有男生追吧。哪有女生这样子粗鲁的。”

    总算从“女人”变成了“女生”,何小曼也算是心安。

    “我们这里的人,没你想得那么开放,就算追,也很含蓄。”

    萧泽言心中一动,想起丁砚。问:“那……有人含蓄地追过你吗?”

    第124章 私心

    这一问, 的确是萧泽言风格。

    有人含蓄地追过你吗?

    你这问得根本不含蓄好吗?这让何小曼如何回答。

    这辈子与何小曼曾有涉及到男女之情的交往, 只有丁砚一个。

    可到底丁砚也只给过她一个拥抱、一段洒在夜色里的欢笑、和一辆蒙尘的自行车。

    如果造物师有一双灵巧的手,操弄着一把最精细的刀,能将他欺瞒的那一段不留痕迹的切离, 那将是何小曼心中最完美纯粹的初恋。

    可惜,如今这段感情再次回望, 亦如自行车那样,曾经漂亮得让人心神摇曳,却悄悄蒙了灰尘。

    见何小曼默不作声, 神情却似乎有些黯然,萧泽言没来由地心中一颤。

    他见识过太多的女人, 柔情的、热烈的、欲拒还迎的……不管是何种表现, 那情绪都是只留给他萧泽言。或许,也曾如此对待过别的男人,但却绝不会、也绝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半点点。

    这真是第一次有女人如此毫不掩饰地在他面前思念其他男人。

    对, 是思念。

    萧泽言从这淡淡的黯然中,看出了非同寻常的思念。

    一阵莫名的酸意袭上他的心头。“看你那思春的表情,别是你追的别人吧。”

    喵了个咪的,这什么人, 太破坏情绪了。何小曼从思念中回过神来, 不满地盯着萧泽言:“我干嘛告诉你。我和你很熟吗?”

    “你都教别人跟我‘始乱终弃’了,你说熟不熟?”萧泽言的脸皮也是挺厚的, 一点不觉得自己和李紫凝的露水情缘有什么问题。

    何小曼嫌弃地撇了撇嘴:“还用我教吗?你们俩一拍即合。不过安娜条件真的挺不错, 又有华人血统, 当艺人比当超模有前途。”

    “我不是她,不用你指点。”萧泽言目前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他还是对丁砚和何小曼的纠葛更有兴趣,鉴于丁砚不肯多说,他一定要从何小曼的嘴里撬出些故事来。

    “何小曼,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关你什么事啊?”何小曼警惕地看着他,“我和你不熟,干嘛要告诉你。”

    又是不熟。萧泽言最擅长跟女人在最快时间内变熟了,微波炉都没他快。

    “没有的话,我就打算追你了。”

    “噗!”何小曼立即捂住了嘴,将即将喷出来的水生生地捂了回去,却呛到了自己。

    “咳咳……你这也太始乱终弃了……咳咳,敢问你和安娜才好上几天,咳咳……你还有没有点责任感……”

    萧泽言耸耸肩:“她不是走了吗?成年人,你情我愿,为什么要拘泥这么多?责任感,那是结了婚的人才需要考虑的,我还年轻,讲责任感会把我吓到的。”

    “抱歉,咱俩观念相差太多,萧公子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什么意思?”

    “我尊重成年人的‘你情我愿’,你们双方都接受,那就ok,但我不接受。”

    萧泽言挑眉:“那你就是想要一心一意喽?没关系,我也可以试试。”

    “神经病啊!”何小曼又好气又好笑,不知为何,她对萧泽言倒是不像以前那么看不惯了,但总还是觉得此人实在太过随便,完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更何况,她的心,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

    “一心一意,不是谁给谁定的标准,更不是什么要求。当你心中喜欢一个人,就只容得下他,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如果你强迫自己一心一意,那只能叫责任,不叫爱情,懂吗?”

    何小曼觉得自己是在向一个“小学生”解释。

    也许萧泽言经历过无数女人,但何小曼觉得,在“如何爱”这个问题上,萧泽言一片空白,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

    他只有激情。

    萧泽言居然没有质疑她的理论,倾过身子,双手撑在桌上,认真地看着何小曼,低声道:“你一定有喜欢的人,而且喜欢得不轻。”

    何小曼看了看他,一时没作声。半晌,才道:“那也和你没关系。”

    “我好奇啊。”萧泽言见她语气柔和了下来,放心地坐了回去,笑道,“你要是有小男朋友,那我就不追你了。”

    “再不吃菜就凉了。”何小曼试图转移话题。

    “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你真八卦。”

    “看你刚才思春的样子,他应该离你很遥远吧?”

    “真难听……”

    “好可怜的男生,肯定是你不理人家。”萧泽言对付女人还真是很有办法,一步一步,循循善诱,引何小曼入套。

    这话似在何小曼心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她一愣,可怜?丁砚可怜吗?

    “不拿真心待人,我不理他岂不是很正常,哪来的可怜?”轻击之下,何小曼果然慢慢放下了戒备。

    呃呃,萧泽言顿时提起了精神,听出了满满的内幕的味道。

    “怎么得罪何大小姐了?”萧泽言挑眉望着她,“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真心了?女人啊,就喜欢猜来猜去。”

    刚刚何小曼批判萧泽言,现在轮到萧泽言批判何小曼了。

    “说来话长,不讲了。”何小曼呼一口气,“佳肴当前,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萧泽言无语。何小曼这语气,还真跟丁砚一模一样,这男生是丁砚的可能性又加大了几分。

    心中一动,故意问道:“那男生有多远,是不是在特区?”他是故意问的,想确定何小曼去年出现在特区,是不是因为丁砚的缘故。

    果然何小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弹眼望了望:“你当我去年是去找他的?是工作好不好。我又不是为感情活着。”

    “哦,听你说很远嘛,以为在特区了。”

    “特区能有多远?他出国去了。”

    虽是早就意料之中,听到何小曼这么说,萧泽言还是暗暗叹了口气。内地出国的年轻人能有几个,不是丁砚还能是谁?

    “这走得倒是真远,看来气得不轻。”萧泽言观察着她,“他还回来不?”

    何小曼有些黯然:“不知道,也许不会回来了吧。没联系了。”

    说着,竟有些烦躁起来:“不说了不说了,咱能不能好好吃顿饭。”

    这情绪,果然情迷也好、意乱也罢,都是为了丁砚,被女人哄惯了的萧泽言说不出的失落。

    凭什么啊,这都是凭什么啊。丁砚就是个呆子啊!

    原本还想视情况决定是不是跟何小曼坦白、替他们解一下误会的萧泽言,决定了闭嘴。

    就连吃完结账的时候,他签账单都是避开了何小曼,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签字,免得字迹让她认出来。

    这女孩子思想成熟冷静,和他以前相处的那些娇美姑娘都不一样,他不想让给丁砚那种书呆子,也不想让给表弟那种小孩子。

    不过,当下的萧泽言还不觉得自己有一心一意的必要。何小曼再如何与众不同,他也不想放弃那么多欢娱。

    只当在s市的一个异性朋友,这是萧泽言的想法,至于能不能培养出“一心一意”的欲/望,他却并不太上心。

    最终,何小曼没有签约天鹰,但却成为天鹰的一名特约模特,并且牵线国纺大的时装表演专业,替天鹰找了好几位资质很不错的签约模特。

    比较意外的倒是瑞芙琳的老板娘谢如春,她找到何小曼,说当时卖给她的两款改良版服饰销量异常火爆。原本旗袍已是本埠数一数二的精良,早有名声在外,只是终究旗袍的日用性却不是那么强,只能以精品路线取胜。

    但何小曼的两款设计却让人们眼前一亮。这样的设计,穿到生活中,就是美美的小仙女,正式、却又不会过于隆重。

    谢如春也不是没有自己尝试过改良,但她设计出来的,明显不如何小曼的设计受欢迎。因为挂了设计师的牌子,不少顾客直接就问:“这个何小曼什么时候出新款?”

    所以,谢如春就揣着诚意来了。

    何小曼当然不会拒绝。她需要市场,瑞芙琳是她可以借助的“春风”,而且谢如春给的价钱也很说得过去。

    天气渐渐凉了,国庆过后,挂着“何小曼”名字的秋款系列服饰在瑞芙琳面市,自然又引起一番追捧。

    曾玉裳去瑞芙琳,看到何小曼的名字就笑了。

    她想念何小曼了呢。

    武青路79号有两个花园,被l型的辅房隔开,小花园在辅房那边,主要做花房培育,由临街的一道小拱门出入,通过辅楼的通道,可以穿往主楼。

    主花园则在曾玉裳住的主楼这一边,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占地面积不大,但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宛如私家园林一般的存在。

    国庆过后,何小曼回家了一段时间,跟着邱勤业跑新厂区的审批,一直到深秋时节,才又回到国纺大上课。

    一听说何小曼回来,曾玉裳立刻就让陶月君去了学校,说花园里的菊花开得真好,要请何小曼来赏菊。

    陶月君防何小曼就跟防贼似的,但她半点不敢违拗曾玉裳,只敢在何小曼面前说点不客气的话。

    “我会替我家小姐看住你,你可别动我家房子的脑筋。”

    “哈哈,月君阿姨,你太逗了。”何小曼顺手就塞给她一枚水晶胸针,“前两天逛商场看到的,觉得特别适合你的气质。”

    理智告诉陶月君一定要拒绝,但陶月君也是女人啊,是女人怎么就抵得过珠光宝气的诱惑!

    而且众所周知,何小曼很有眼光、很有品位啊。这胸针这么高雅华贵,何小曼都说很适合自己的气质,陶月君内心其实也觉得何小曼很懂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