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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小亥笑嘻嘻道:“到啦!就是那座竹楼,姐姐看到没有?”

    宋晚向湖中看去,竹楼与世隔绝般立在水中央,四周没有任何通往岸边的途径,这要如何过去,难不成要飞过去?靠自己的轻功是无论如何过不去的,一筹莫展之际,看到有人自那竹楼之中跃出,身量不高,足尖点水而来,心里暗道一声“好轻功”!

    唐楼眯起眼,目光随着他的脚法移动,待他跃到岸边,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淡笑。

    小亥看到来人,朝他咧嘴一笑,“天卯哥哥,我回来了!”

    天卯一边审视唐楼和宋晚,一边责备小亥:“你怎么把陌生人带到这里来了?”

    小亥委屈道:“是老大让我带来的。”

    “老大人呢?”

    “在打架呢,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天卯对唐楼和宋晚道:“二位请在此稍候,我得去问问我们二当家的意见。”说完,又蜻蜓点水般回去了竹楼。

    宋晚忍不住赞叹道:“小公子轻功了得!十二都天名不虚传!”

    小亥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没过多久,又从竹楼内跃出一人,踏着湖面上的波光来到了他们面前。宋晚暗暗打量了此人一眼,他面上罩着一张银色的面具,从其身量推测是位年轻公子,一身白衣,青丝如墨染就。

    小亥叫了声“二当家”,对他解释道:“这位姐姐今日被一群臭男人欺负,是老大将她救了下来。老大嫌我们碍事,就让这位叔叔先带我们回来了。”

    宋晚道:“见过二当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宋晚一拜。”说完就要行礼。

    二当家伸手一挡,也不说话,给小亥使了个眼色。小亥立刻扶住宋晚,道:“姐姐,不必多礼,十二都天不讲究这些,我们二当家最不耐烦这些虚礼了。”

    宋晚面上微微泛红,“是宋晚世俗了。”

    唐楼自是已猜出这二当家的身份,纵然是两年未见又长高了些,仅凭他过鼻不忘的本能也能从气味上识出,这二当家便是谢初今。当下也不点破,抬指触了触鼻翼,道:“二当家,久仰,在下唐楼。”

    谢初今黑着一张脸,抑郁至极,简直要被活活憋死。在竹楼远远望见这只人模人样的老狐狸时,他的内心有如万马奔腾。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白脸,还敢找上门来,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一激动,急匆匆地就跑了出来,只记得随手抓了个面具戴上,却忘了在喉口装变声结,又不愿让他发现十二都天的真相,心中酝酿好的一番骂辞堵在嗓子眼出不来又不甘心咽下去,真是百爪挠心。

    唐楼暗暗好笑,一本正经地对谢初今道:“还请二当家给这位宋姑娘找一处歇息之所,她有孕在身,此前受了些损伤,需要好好静养一番。”

    谢初今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示意小亥带宋晚回竹楼。

    小亥对宋晚道:“姐姐跟我来,我带你回家。”

    宋晚为难道:“我轻功不好。”

    小亥踮起脚凑到宋晚耳边,对她悄声道:“姐姐跟着我走就行啦,记住,一定要走我走过的地方哦。”说完,从岸边一跃而下,踩着湖面向前掠去。

    宋晚记牢小亥的话,有样学样地跃上湖面,照着他的足迹前行,这才发现,湖水下是有暗桩的,只不过不知道是按照何种方式排布。

    待宋晚和小亥进了竹楼,谢初今对唐楼做了个告辞的手势,便要转身而回。

    “二当家且慢。”唐楼叫住他。

    谢初今回过头来,挑起浓眉,无声询问。

    唐楼道:“不知可否劳动十二都天大驾,帮唐某一个忙?”不等谢初今回应,又道,“酬金不是问题,条件任你们开。”

    谢初今再也忍不住,一把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如玉刻就、爽朗清举的俊颜来,其上布满不协调的阴沉,“大爷的,我姑姑上次明明说得清清楚楚,跟你再见了,再也不见了!我说你这个小白脸怎的总是阴魂不散,又找上门来,你到底有完没完!我看你是不把我姑姑害死不肯罢休啊!帮你个头,有几个钱了不起么,小爷我也有钱,有的是钱,不帮!告辞!后会无期!”

    “两年前,的确是在下的错。”唐楼轻叹一声,顿了顿,沉痛道,“不论如何,错了就是错了,我亦如鲠在喉,追悔莫及。”

    谢初今纳闷,为何这人见到他的真容竟然连一丝波动也无,还是在故作淡定?懒得再细想下去,见他认错态度诚恳,谢初今的火气消下去一些,但仍是鼻孔朝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既然知错了,那就请回罢,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再纠缠下去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我可告诉你,别想再对我姑姑使美人计,不管用了!还有,你纵然是有天大的难处,也别来找我们了,你的活,十二都天一概不接。”

    听到身后海棠林中隐隐传来的动静,唐楼不再坚持,莞尔一笑,对谢初今拱手道:“既然人已送到,那么唐某便告辞了。”

    “唐公子有何难处?”低沉沙哑的声音自海棠林传出,谢成韫飞身从林中跃出,站到二人面前,依然是之前易过容的平凡模样。见到谢初今露出真容,她明白唐楼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谢成韫,你问他这个做什么?他都要走了,还管他作甚!”谢初今拖着谢成韫就走,“走,跟我回去!”

    谢成韫将手从谢初今手中轻轻挣脱,“阿今,唐公子刚刚帮过我们。”转向唐楼,问道,“不知唐公子需要我帮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都不成问题。”

    唐楼问道:“谢姑娘可还记得梅修齐梅前辈?”

    谢成韫点头道:“记得。”

    唐楼道:“前不久,梅前辈找到唐某,请唐某替他取回第四支鲜竹酿。”

    “既然他求的是你,你做什么来找我姑姑?”谢初今道。

    “唐某曾与谢姑娘合力取过一回,颇有些心得,相信谢姑娘也应如是。”

    “呵!上回取鲜竹酿已经是历尽凶险了,这回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罢!”谢初今冷笑道。

    唐楼道:“没错。”

    谢初今问道:“那老头答应给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替他卖命?”

    “梅前辈以一半鲜竹酿为酬。”唐楼老老实实答道。

    “老子就知道,你还真好意思!”谢初今咬牙道,“闯祸精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趁小爷我还没发火,你最好赶紧滚!”

    “我帮你。”谢成韫淡淡道。

    “谢成韫!”谢初今怒道。

    谢成韫硬着头皮顶着谢初今刀子一般的目光问唐楼:“公子急不急?”

    唐楼答道:“越快越好。”

    “那好,你明日一早再过来罢,在海棠林外等我。”

    唐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答应得太痛快,出乎他的意料。他朝谢成韫笑了笑,抱拳道:“多谢成全!唐某先告辞了,明日海棠林外,不见不散。”说完一个纵身,没入了花海之中。

    谢成韫望着团团锦簇的花海出神,她下不了狠心拒绝他。上辈子,他有两爱,一爱杯中之物,二爱他的阿韫。这辈子,他只剩下了这么一个爱好,她总是要成全他的。她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恩怨纠葛总有尽头,再多的牵扯也总有理清的一日,唐楼,帮完你这次,你我就真的各自安好罢。

    眼前白影一闪,谢成韫回神一看,谢初今懒得理她,径自踏着湖面回了竹楼,谢成韫无奈地笑了笑,跟了上去。

    第39章 (三十九)

    谢成韫先回了自己房内,卸除了易容装束,换了身宽松飘逸的常服。走到谢初今房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唤道:“阿今。”

    没有回应。

    “阿今,再不出声我可就直接进来了啊?”

    依然是一片沉寂。

    “吱呀”一声,竹门被推开,谢成韫走了进去,看到谢初今正臭着一张脸坐在书案后捣鼓他的机关器具。

    “没规矩,我让你进来了么?”

    谢成韫讨好地笑了笑,“原来阿今不想让我进来啊?那你应该出声儿啊。”

    “少嬉皮笑脸!”

    谢成韫听话地收起笑,“阿今又在做什么好东西了?”

    谢初今瞄也不瞄她,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上的器具。

    “上回从巨蟒身上得的那些宝贝你都派了什么用场了?”谢成韫没话找话,“这回说不定有更好的,我统统拿回来给阿今?”

    “啪!”谢初今将手上的器具猛地往书案上一拍,“谁稀罕!”

    “是是是,阿今不稀罕,阿今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才不稀罕这些。”

    谢初今突然直勾勾地盯着谢成韫,说了声“谢成韫”,良久,问道:“那是你第一次哭罢?”

    “好好的,干嘛说这个。”

    谢初今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再为他哭第二次。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姑姑。”

    谢成韫垂眸,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阿今,就这一次,我说到做到。”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罢,关我什么事!”谢初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出去出去,别在这儿影响我!”

    谢成韫看他这样,知道别扭闹得差不多了,心下一块石头落地。踱出门,来到宋晚的房门口,边敲门边问道:“宋姑娘,方便么?”

    “方便的,请进。”宋晚在里面答道。

    谢成韫轻轻推门而入。

    宋晚也才将将净身完毕,由于十二都天除了谢成韫之外再无其他女子,因而负责所有人衣食起居的天寅只好拿了一套谢成韫的常服给她换上。

    谢成韫看了看宋晚,她身量没有谢成韫高,这套衣衫于她而言有些不合身。

    宋晚也在打量谢成韫,饶是压了又压,面上还是不小心流露出了一丝惊艳之色。好一个倾城绝代的姑娘,与这如诗如画的仙居之所真乃绝配,说不清到底是这仙境赋了人灵气,还是人点缀了仙境。

    谢成韫温声解释道:“宋姑娘的衣衫,我已经让阿寅去置办了。这两日,只能委屈姑娘先凑合着了。”

    “姑娘快别这么说,宋晚已经,已经觉得很好了。”

    “宋姑娘安心在此住下,一切待到孩子出世再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和阿寅说,无须客气。”

    宋晚眼眶一红,眸中落下泪来,“宋晚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与你们非亲非故,救命之恩已是无以为报,还被你们如此盛情礼遇。”

    “宋姑娘。”谢成韫顿了顿道,“既然姑娘要在此长住,我就称呼你一声姐姐罢。宋姐姐难道一点也想不起我么?”

    宋晚迷茫道:“我与姑娘见过么?”

    谢成韫道:“我姓谢,两年前,我与宋姐姐在伽蓝寺曾有过一面之缘。”

    宋晚凝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谢成韫继续言道:“宋姐姐在我师父禅院门前站了一天一夜,师父让我劝宋姐姐回去。”

    宋晚眸光微动,“你是他的徒弟?”

    “嗯。”

    “是他让你来帮我的么?”宋晚眸中的星光闪耀开来,她激动地握住谢成韫的手,喜极而泣,“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么?是不是?”

    看着突然变得生动鲜活起来的宋晚,谢成韫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灵光顿闪,脑中冒出一个猜想。

    宋晚笑中带泪,双手轻轻放在小腹,喃喃道:“我便知道,他不会丢下我不管,他怎会不管我,自小便是如此,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能够如此,我就是再苦也值了……”

    谢成韫蹙了蹙眉,不忍心否认,对宋晚道:“宋姐姐,我明日要出门一趟,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你安心住下,好好养胎,不要胡思乱想,把他们当成弟弟看待就好,有什么需要直接差遣便是。”

    “谢姑娘,没事,你忙你的,不必管我,我很好。”宋晚起身相送,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知今日救我的那位姑娘何在?”

    谢成韫笑了笑,道:“我平日出门,便是易容成那样,可以少了许多麻烦。”

    宋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救我的就是姑娘你!”赞同道,“谢姑娘生得这般仙姿,行走江湖确实需要好好遮掩,毕竟江湖之中从来不乏浪荡之徒,免得惹人惦记。”

    谢成韫又交代了几句,才别了宋晚,从她房中出来后,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