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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崔,崔大管事!”小厮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地呼气,“来,来了……”

    “你这奴才!”副管事上去拉着他怒道,“规矩都忘到脑后了吗?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张管事,让他把话说完。”崔成安淡淡地道,“什么来了?”

    小厮被副管事呵斥地委顿了一下,见崔成安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赶紧喘匀了气,急急地回报:“小姐来了!她带着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好像,好像不大好,眼睛闭着,我瞧见,瞧见他身上都是,是血。”

    崔成安心里咯噔一声,撩起袍子冲了出去。

    他动作太快,副管事和小厮都不及反应,待瞧见他已经快要出了院门,小厮才想起来,大喊道:“她们往后院去了!”

    也不知崔成安听见没有,反正俩人追出来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瞧不见人了。副管事和小厮对视一眼,挥手道:“你赶紧回去当差,看好了大门,别叫不相干的人进来了。懂吗?”

    那小厮神色一凛然,立刻点头:“小的这就去!”

    副管事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小厮,这才深吸一口气,往正厅的方向过去。小姐过来一向只见崔大管事一个人,自己不需要过去,但是听小厮刚才说的,还是有必要看着前院,不要给小姐添麻烦才行。

    后院是管事们住的地方,还有一个院子是专门给陆欢颜留的。

    她直接带人进去,正房里面倒是收拾的整齐干净,一切都是现成的。

    陆彦扬把谢云翔扶到床上靠着,陆欢颜找到桌上的茶壶,里面竟然是热茶。

    来不及多想,倒了一杯给陆彦扬,然后自己拿一杯想喂给谢云翔喝。

    谢云翔其实一直高烧着,他一路迷迷糊糊,胡乱听见了一些对话,但是脑子昏沉根本思考不来。又模模糊糊地听了陆欢颜说陈桥的事,他心里好像很清楚,但是想到什么的时候,却莫名地卡壳。

    这会依稀瞧见陆欢颜坐在身边,要给自己喝水,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可手才动了一动,却牵动了伤口,疼的他“嘶”地吸了口冷气。

    “大表哥,你别乱动。”陆欢颜轻声道,“就着碗喝点水。”

    “阿颜,你把杯子给我。”谢云翔还是固执地推开,“我自己可以。”

    陆欢颜还想劝,陆彦扬走过来接过杯子道:“阿颜,你去找人请个郎中吧,我来喂云翔喝水。”

    陆欢颜顿了顿才起身出去,陆彦扬做到她的位置,一边把杯子递过去,一边悄声道:“翔哥儿,你这是做什么?阿颜一番好心,你这是干嘛?”

    谢云翔就着他的水抿了几口水,摇着头叹气:“阿颜已经许了人家,我和她终究是男女有别。”

    陆彦扬瞪眼:“你可真是……哎!她再是许了人家,也还是你的表妹啊,她虽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可我知道阿颜心里对你是极为在意的,甚至不下于对我和二弟。你那个样子,会伤了她的心。”

    谢云翔苦笑一下:“我明白,以后不会了。”说着,脸色就有些发白。

    陆彦扬知道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其实他又何尝不希望阿颜和他能有个结果。云翔的性子温和方正,对阿颜的疼宠虽然不会表达,但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陆彦扬一只手抵住他后心,暗中过了真气给他,这才见他神色舒缓起来。

    陆彦扬叹了口气:“翔哥儿,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人与人的缘分,不能强求。”

    谢云翔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翔哥儿,这事,你得自己走出来。”陆彦扬把杯子放在一边,“旁人最多劝你一句,却只有你自己才能帮到自己。”

    “哥……我知道现在我也不该说这些。可是,”谢云翔的声音很小,听不出什么情绪,“情之一字,实在害人匪浅。我……哎,其实我原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阿颜就,就选了那个人。我那些日子,几乎可以说快要死了,人前却是仍旧一副如常的样子。”

    他说到一半,渐觉气闷,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道:“我以为那是最苦的,可你知道吗?当我瞧见如心的样子,我才知道,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我喜欢的人,没有骗我,没有利用我,阿颜她干干净净的和我相处,她不耍心机,不会要求我做任何事,也从不给我虚假的希望。她心里敬重我,关心我,只是因为我是她看重的亲人,而不是别的。”

    “翔哥儿,你歇歇,别说那么多话。”陆彦扬瞧着他脸色发白,赶紧轻轻按住他脉门又过了点真气给他,这才瞧着他脸色复又红润起来,“我都懂,你,翔哥儿,我没有看错你。”

    “正是因为我清楚这些,我才更加放不下,哥,佛说世间八苦,其中就有求不得!”谢云翔闭着眼睛,语气仍旧是那样淡淡的,胸前的欺负却加剧起来,显然情绪很是激动,“我心里很苦,脑子里一直都是乱的,所以去了东宫才会被人陷害,落得这么个下场。哥,今日阿颜那么做,你怎么不拦着些?如今,可要怎么回头啊?”

    第153章

    陆欢颜到了院子里,正瞧见崔成安抓着郎中一路狂奔过来。

    “小姐,这是徐大夫,跟着我出海的,医术很好,让他给您朋友瞧瞧吧。”崔成安行礼之后立刻把徐大夫推了过来介绍。

    徐大夫年纪不大,手里提着药箱,因为跑得太快还在喘着粗气。见陆欢颜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赶紧挺直了脊背,躬身道:“徐济宁见过堂主。”

    陆欢颜虚扶一把:“徐大夫不用客气,里面的人受了外伤,不知道吃了什么,眼睛也看不清了,您快去给瞧瞧吧。”

    徐济宁听了,立刻神色严肃起来,应了声就提着药箱进屋去了。

    见陆欢颜并没有跟着进去,崔成安便道:“小姐,不如移步书房,属下也有些事想跟您汇报。”

    陆欢颜摆摆手:“成安,如果不是特别急,今儿先不说了吧。我只跟你说,里面受伤的是我大表哥,我和我大哥从天牢把他带来这里的。”

    崔成安惊讶不已,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你说,你今儿劫了,天牢?”

    陆欢颜“嗯”了一声:“再不把他带出来,恐怕离死不远了。”

    崔成安咽了口唾沫:“小姐,钱庄里人来人往,恐怕并不安全,可如果出城的话,最好现在马上就走,否则天牢发现人没了,肯定封锁城门,到时候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陆欢颜皱眉:“我知道,只是我担心大表哥的身体……这样,等一会徐大夫瞧过,再做定夺。成安,你去安排一下,我在这里的消息决不能走漏出去!”

    崔成安神色一凛,立刻道:“小姐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陆欢颜又道:“你平日怎么和笑天联系的?给他送个信,叫他安排人手,先去城门打探消息,再护送我们出城。”

    看崔成安又急匆匆地离开,陆欢颜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着天空出神起来。

    他既然能追着烟花来解围,必定是知道她们要出城的,现在必定是会去城门安排一切。只是她却不知道他能做到哪种程度,天牢那里再过一会,狱卒怎么也会醒的,大表哥的身体能不能支撑着出城呢?

    “小姐。”徐济宁从房门里出来,身后跟着陆彦扬。

    陆欢颜转过身,看他神色凝重,心就一沉,她摆摆手,先是对陆彦扬道:“大哥怎么也出来了?里面没人看着可行?”

    “翔哥儿睡着了。”陆彦扬看了一眼徐济宁,“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徐济宁来到陆欢颜跟前,弯腰行礼,起身后面有愧色:“学生才疏学浅,堂主,这里面那位,那位公子,学生恐怕,恐怕,无能为力。”

    陆欢颜一把揪住徐济宁的脖领,怒道:“你说什么!”

    陆彦扬赶紧把她拉开,上前给徐济宁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斥道:“你这是干嘛?让人家把话说完不行吗?”

    陆欢颜瞪着徐济宁:“快说!”

    徐济宁哆嗦了一下,立刻道:“这皮外伤虽然瞧着严重,可算是最轻的。那位公子的眼睛,却是中了毒了,可是,学生这这,对用毒解毒真的是只知皮毛,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啊!”

    陆欢颜声音森寒:“依你看,这□□如果不解,是不是他眼睛就会完全瞎掉?”

    徐济宁道:“这□□药性霸道,学生推测原是应该吃下去立刻毙命的。可是那位公子应该是在知道自己中毒之后,便用自身内力与之相抗,才变成现在这样。只是,人之内力并非源源不断,如果再不找到解药,恐怕毒性就会开始蔓延扩散,到那时,便是回天乏力了。”

    陆欢颜的拳头攥的咯咯响,却是死死控制着自己:“那么你对症解毒不就行了?”

    徐济宁被她样子吓得腿发软,扑通一下跪下来:“小姐,堂主!学生只是随船队出海的大夫,根本不擅长解毒,甚至,这世上能做到不知道□□的前提下只凭着发作的表现就配出解药的,那样的,恐怕只有鬼医才成了。”

    陆欢颜恨恨上前,揪着他肩膀咬牙道:“废物,留你何用!”

    徐济宁吓得脸立刻白了,奈何自己被抓着肩膀,疼的要命也不敢挣扎,只嘴里不断讨饶:“小姐饶命啊!堂主饶命啊!”

    陆彦扬看不下去,把徐济宁从陆欢颜的手下解救出来,挥手打发他进屋去照看谢云翔。这才转身对陆欢颜道:“再着急,你跟大夫发什么脾气?他解不了毒又不是他的错,你这个样子,会让人不敢给你做事的。”

    陆欢颜垂眸:“我知道的,大哥,我以前从不会这样。刚才,听他说大表哥可能会死,我,我这心里,就好像被戳了一刀。”

    她墓地抬头,眼睛红红地望着陆彦扬:“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陆彦扬心里不忍,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徐大夫刚才说什么鬼医,说的可是那个名动江湖却神出鬼没的鬼手神医?”陆彦扬忽然想到,“听说他能活死人肉白骨,你们逐风堂就没有他的消息吗?”

    鬼手神医谭义守,陆欢颜唇角泛起苦笑,那是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人,今儿却没有出现,他在防着自己了吧?毕竟,他能出现,就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陆欢颜淡淡地道,“大哥,报国寺的慧慈医术和鬼医不相上下,咱们不如去求他?”

    陆彦扬眼前一亮:“慧慈,那个大禅师吗?原来他还精通医术,那咱们快去!”

    陆欢颜摇摇头:“要找慧慈,得问一个人。”

    “谁?”陆彦扬追问,“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北堂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慧慈的行踪得问北堂曜,陆彦扬还是直觉有点问题:“北堂曜跟慧慈走得那么近吗?你又说他身体没什么大碍?”

    陆欢颜一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个!走吧,进屋去看看大表哥,我还想知道东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谢云翔迷迷糊糊地睡着,他身上伤还疼心里也不踏实,所以睡得并不安稳。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便下意识地睁开眼,然而眼前依旧灰蒙蒙的一片。

    他叹了口气,干脆又把眼睛闭上,撑着起身靠在床头。

    陆彦扬走在前面,看他动了,赶紧上去扶着。把软枕塞到他身后,让他舒服些。

    “翔哥儿,你觉得如何?”陆彦扬低声问道,一手覆上谢云翔的脉门,又度了些真气给他谢云翔点点头:“哥,谢谢你。我好多了。”

    “你我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陆彦扬坐在床沿,看陆欢颜也在对面坐下,才道,“翔哥儿,刚才的大夫说你中了毒,你可知是什么毒?”

    谢云翔摇头:“我不知道。太子给了我一杯茶,喝了一口我就觉得不对,急忙运功想将毒素逼出体内,可是禁卫军忽然出现,我根本没机会问他一句。”

    “好端端的,你跑去东宫做什么?”陆彦扬问道,“我不是叫人给你传话,要你稍安勿躁的吗?”

    谢云翔正要答话,房间外忽然有人敲门,陆欢颜起身道:“我去看看,大哥你陪着大表哥。”

    陆彦扬会意,伸手把谢云翔一只胳膊搭在肩上,准备有任何问题随时应对。

    陆欢颜走到门口看了他们一眼,这才轻声道:“是谁?”

    “小姐,我是笑天。”

    门外传来方笑天的声音,陆欢颜松了口气。打开门,果然见方笑天一个人站在门口。

    陆欢颜让他进来:“成安的消息传给你了?事情怎么样了?”

    方笑天看了里屋一眼,道:“小姐,京里一切如常,咱们的人去了刑部打听,也没听说天牢有什么事发生。属下觉着,恐怕这事是被人压下去了。”

    陆欢颜神色凝重,其实这并不是她期望听到的消息,不过,她期望听到什么消息,其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或许那马车里只是一个和他声音很相似的人,而且碰巧那个人身体也不够好……

    “小姐?”方笑天看她走神便唤了一声,“小姐,青鹰蓝鹰二人早先被你遣回王府,应该不会是豫王。”

    陆欢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想到哪去了。虽然现在没事,但太子早晚还是会知道,这里还是不能久留,需得尽快出城。”

    “阿颜,我不出城。”谢云翔忽然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

    陆欢颜示意方笑天先行退下,这才上前道:“大表哥,咱们只是先出城去避避风头,我的人在城外会接应咱们,不会有事的。”

    谢云翔摇头:“阿颜,你不懂。”

    陆彦扬道:“她不懂,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就不能出城了?”

    谢云翔垂了头,沉默半响才忽然道:“阿颜,你是不是在江湖上有什么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