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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对于二十多年前不告而别的救命恩人,太后始终心存挂念,这才会让月芝嬷嬷将苏妍唤来。

    韩靳道是,起身走到苏妍面前,略一颔首,斟酌一二,道:“姑娘可是杏林中人?”

    苏妍慌忙起身,屈膝行礼,“幼时随家师粗浅学过几日,略通一二。”

    都道天下最出众的医者都在太医院,苏妍自是不敢妄言,略作谦虚。

    殊不知她话音未落,韩靳嘴角便抽了抽,连带着太后身侧的雪芝月芝两位嬷嬷亦是面色诡异,太后脸上的笑意更甚。

    “咳!”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清咳一声,韩靳道:“今日姑娘那医治营血蕴热的法子极妙,在下实在佩服,冒昧问一句,姑娘师从何人?”

    说完他垂在身侧的手紧张的握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妍,等着她的回答。

    他这一问苏妍轻易便猜到他的身份该是太医院哪位大能,她不作他想,坦言道:“家师姓韩,名清源。”

    韩清源。

    在场其余四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将这个名字在心中过了一遍,随即恍然。

    韩清源,韩清源。

    可不就是韩溪!

    韩靳拳头紧了紧,骤然松开,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喜色,情难自禁的上前一步,双臂微张似要将苏妍揽入怀中,却又怕吓着她,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激荡,道:“那韩先生如今身在何处?可否安好?”

    诧异于他激动的语调,苏妍抬眼看了韩靳一眼,垂眸低声道:“家师……两年前已辞世。”

    这消息对在场四人来说无异于一道惊雷,韩靳更是心神一震,连连后退几步,缓缓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师父!”

    他长呼一声,竟直挺挺跪了下去,两行清泪自眼角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您的师兄【韩靳】已上线。

    该玩家已获得【长安街上的小乞丐】【‘痴恋’师父的好徒弟】【太医院“奇才”院判】【望师石】等称号。

    待获得称号【二十四孝大师兄】【宠妹狂魔】【窦宪的天敌】等。

    :)

    ☆、第49章 30.01

    第四十九章

    韩靳短短两字如惊雷般响在苏妍脑海里,她双眸微瞪,瞳孔扩大,不可置信的看向韩靳,樱唇张合,低喃道:“师、父?”

    太后几人亦被韩先生已去世的消息震了震,但到底还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并未像韩靳那般失了仪态。

    当年韩溪走后始终杳无音信,直到十年后韩靳手持他的信物来到太医院,太后因着他的救命之恩对韩靳素来多有照拂,雪芝月芝两位嬷嬷自然对韩靳比对旁人多几分亲近。

    定了定心神,月芝嬷嬷上前扶着韩靳坐下,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在他背后为他顺气,涩声道:“韩太医节哀……”

    语罢却觉得这样的安慰在此刻是多么苍白无力。

    屋里一时陷入寂静,只余韩靳压抑的呜咽声,仿若小兽失了庇佑的母兽的低吟,低低的,听了叫人只觉得的肝肠尽断。

    苏妍被韩靳这般的呜咽勾得想起师父临走前的情形,不由红了眼眶,低着头无声掉眼泪。

    待得韩靳心绪稍稍平复,太后用帕子沾沾眼角的湿润,乜了他一眼,笑道:“你快行了,也快而立的人了,叫别人看去再笑话你。”

    韩靳知道太后这是在关心他,起身道:“是微臣失态了。”

    太后摆摆手,点点苏妍,“瞧瞧,师兄妹好容易再见就害的人家伤心,你这师兄可不称职,赶明儿再让小丫头嫌弃了!”

    见韩靳还站在原地,太后仿若家中祖母教训膝下的孩儿一般,瞪了韩靳一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韩靳仿若才想到这一茬,忙不迭走近,到了跟前却开始踌躇。

    他这么些年一心钻研医术,到如今莫说正妻,便是个通房也没有,哪里知晓该如何与女子相处,更别说面前这个嘤嘤啜泣的还是他当年抱过亲过的小师妹,是他在这世上除了师父以外最为亲近的人,意识到这点,韩靳更是手足无措。

    太后几人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纷纷憋着笑,只等着看这位太医院最年轻的院判,长安许多贵女的梦里人要如何应对。

    好半天,韩靳才憋出一句,“药药,乖,不哭。”

    当年韩靳被韩溪送走的时候,苏妍只有四岁,在韩靳的记忆里,这个小师妹始终是那个咿咿呀呀跟在他身后的粉团子,是以现下不自觉便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

    苏妍红着眼眶看他,迟疑着嗫嚅,“阿靳哥哥?”

    韩靳重重点头,紧张的连连应了几声,“是,是我。”

    韩靳走的时候苏妍虽然年纪尚小,却依稀记得有个“阿靳哥哥”对她很好,加之韩溪这么些年时常会提起韩靳,是以苏妍对他并不陌生。

    面前的人和记忆里的人渐渐重合,苏妍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直落,断断续续的抽噎道:“阿、阿靳哥哥,师父,他、他走了……”

    软软糯糯的哭腔让韩靳的心揪做一团,哪还顾得上旁的,当即上前一步将苏妍揽入怀中,手掌笨拙的在她背上轻拍。

    好一会儿,苏妍的泪才止住,意识到自己方才这般失态,她不由又羞又恼,慌忙拜倒请罪,“民女、民女……”

    太后手一抬,月芝嬷嬷忙上前扶起苏妍,慈蔼的拍拍她的手背,道:“这是人之常情,太后不会怪你。”

    苏妍见太后当真没有不悦,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见苏妍有些拘谨,又思量着师兄妹二人重逢定然有许多话要说,太后遂道:“哀家累了,都下去吧。”

    “微臣(民女)告退。”

    甫一出屋子,流萤便迎了上来,将苏妍前前后后反反复复打量了好些遍,确认她没有任何损伤这才放心,这心还没彻底放下,便见苏妍眼眶红红,鼻尖红红,似是狠狠哭过,当即便急了,拉着苏妍下了回廊,确认屋里的人听不见后她方才问道:“姑娘,你怎么哭了?难不成太后罚你了?!”

    这般问着,她心里一边懊恼自己不该放任苏妍一个人进去,一边思索若是现在让彭雷彭春去通风报信,还能不能来得及。

    苏妍摇头,“没有。”

    “那、那这是怎么了嘛!”流萤追问。

    “咳,是在下的错。”韩靳刚出声,流萤一个眼刀过去,他摸摸鼻子正要解释被苏妍拦住。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出去再说。”

    一行人出了院子,流萤还在对韩靳怒目而视,苏妍摇头暗笑,心里一阵暖流划过,拉拉流萤的手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才开口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这么说,他、他还是姑娘的师兄?!”流萤又惊又诧,声调不由升了一升。

    苏妍点头。

    想到方才自己对这位韩太医的态度,流萤赧然,支吾道:“对、对不住……”

    苏妍有这么一个忠心护主的丫鬟,韩靳高兴尚且来不及,自然不会与她计较,流萤这才恢复活力,一脸欣喜的对苏妍道:“姑娘好生厉害,在宫里都有认识的人!婢子以后可就要赖着姑娘了!”

    苏妍笑着嗔了她一眼,“谁说不让你赖了?”

    流萤忙不迭凑上前讨好苏妍。

    主仆二人亲昵的举动让韩靳面上带了丝丝微微的笑意,见前面就是文殊殿,他道:“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药药要不要去坐坐?”

    他当苏妍是亲妹妹,虽多年未见却丝毫不觉得生疏,是以便以当年的方式称呼她,流萤却是精神一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暗自思索是不是该将这件事告诉君侯。

    流萤的心思苏妍哪里知道,她现在满心都是重逢的欣喜,当即便应了韩靳之邀。

    ***

    “药药这些年过得可好?”韩靳将茶盏递给苏妍,问道。

    “嗯,十岁的时候,师父说我大了,不能再跟着他这么四海为家,就带着我在辽东郡阳乐县一个叫虎峰村的小山村定居,村里的乡亲都很良善,这几年帮了我不少。”苏妍三言两语便将六七年带过。

    “苦了你了。”韩靳看了眼苏妍身后的流萤,略一沉吟道:“你身边就这么一个小丫鬟我实在不放心,今日天晚了,明天你便搬到我隔壁那间屋子住,日后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二,太后那边我会去说。”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苏妍想了想,点头应了。

    出于心中的羞意,她未曾将自己与窦宪的事告诉韩靳,只想着待日后窦宪接她回长安的时候她再说也不迟。

    两人又聊了会,眼见着天色渐晚,韩靳这才送苏妍回了她的住处。

    躺在床上,苏妍却是没有一丝睡意,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和韩靳重逢的欣喜,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怅然。

    师父,我和师兄重逢了,您老人家知道了一定会为我们高兴吧。

    辗转反侧好一会儿也没能入睡,苏妍干脆下床,绕过屏风看了看,流萤睡的正香,便没叫醒她,趿着软缎绣鞋来到案前,将手中的纱灯放下,铺开信纸提笔给窦宪写回信,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道来,未有任何隐瞒。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前面的一个bug,时间线的问题,在这里说一下,小天使们不用回去看了。

    【韩靳是韩溪离开长安的时候带走的一个小乞丐,当时韩靳四岁,韩溪带他在身边教养了十年,然后送他回长安,让他带着自己的信物进了太医院,苏妍是韩靳十岁的时候韩溪抱回家的,所以【苏妍从襁褓之中到四岁和韩靳相处了四年】】

    →_→今天体测,下午睡了四个多小时,累瘫了……

    ☆、第50章 30.01

    第五十章

    翌日一大早,韩靳便来帮苏妍搬东西,令苏妍惊讶的是太后竟派了四名宫人来帮她。

    韩靳本以为苏妍是如韩溪当年一般四处云游.行医,现下在佛光寺小住,待见到宫人从房中抬出的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和一应茶具物事,他才恍觉自己竟是想错了,他深深看了一眼站在廊下的苏妍,到底是没上前问清楚。

    她若是想让他知道,自然会主动提起,若是不想,他也不会逼她。

    苏妍这边的情形几名宫人自然是如实告知太后,月芝嬷嬷听后略一思索,掩唇一笑,惹得太后侧首看了她一眼,“这却又是在笑什么?”

    月芝嬷嬷稍稍躬身,在太后耳边笑道:“娘娘不知道,老奴却是知道的。”

    她把那日和苏妍初见的情形细细说了一边,末了,笑道:“什么兄长,只怕该是心上人。”

    雪芝嬷嬷却皱眉道:“若那人当真心慕苏姑娘,怎会将她一人丢在寺中?说什么休养身子,别是诓人的!”

    长安城中素来不缺这样的故事,世家贵子和平民女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

    她一说,月芝嬷嬷嘴角的笑意收敛,面带担忧道:“哎哟,可不是,我怎么没想到呢!这、这可如何是好?”

    榻上阖眸养神的太后闻言淡淡道:“你当韩靳是傻的不成?在太医院摸爬滚打了十多年,若是连自己的妹子都护不住,哀家也替他臊得慌!”

    月芝嬷嬷这才稍定了心,又听太后道:“到底是韩先生的幼徒,又跟康乐有缘,哀家少不了要护着些,今日便罢了,明日你去跟韩靳说,就说哀家说的,日后便由那丫头伺候哀家用药。”

    月芝嬷嬷一喜,“到底是娘娘想得周全,如此一来,那人即便是真的想要诓骗苏姑娘也要掂量掂量自个儿够不够格!”

    这厢苏妍却不知自己日后要揽下怎样一个重担,她正坐在韩靳屋里喝茶,顺道和他探讨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