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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从宁寿宫里出来,宜妃、荣妃和惠妃都是一脸客气的模样,而对于德妃,三人的态度冷淡,虽不至于当众口出恶言,不过言语挤兑倒也平常。

    “哼,真没想到荣妃姐姐、惠妃姐姐和宜妃妹妹竟这般友好,真是稀奇啊!”德妃眯着双眼,冷眼看着三人,语带讥诮地道。

    “是啊!本宫也没想到德妃姐姐手段如此高明,这整个皇家的子嗣差点就折损在你的手里了。”荣妃性子掐尖,虽然近些年收敛不少,可是遇上她看不惯的事,脾气依旧。

    “对啊!难怪人人都道德妃妹妹手段高,现在瞧着可不是么?别人的子孙都不当数,只有自己的那才是最好的,就是不知道德妃妹妹护不护得住。”惠妃一阵冷笑,这话里带出的是前些天十四阿哥府,后院侧福晋小产的事。

    这皇室宗亲,那家后院没点事,女人之间的争斗本是常事,可是手伸太长了就犯了忌讳,这也是为什么荣妃和惠妃会帮着宜妃一起挤兑德妃的原因之一。

    德妃黑着脸,心里暗骂,十四福晋没用,不是她挑得果然跟她不是一条心。“护不护得住就不劳惠妃姐姐操心了,妹妹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有福气。”

    “哦!德妃姐姐嘴里的这份福气可别是错把报应当福气。有些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宜妃看着德妃一脸故作清高的模样,心里一阵厌恶,目光触及她眼角连脂粉都盖不住的细纹,不由惊讶地道:“哎呀,德妃姐姐这段时间怕是真吃了不少苦,看看这眼角的细纹可是有些深了。”

    “你!”德妃看着宜妃那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和荣妃、惠妃那忍俊不禁的模样,不由地一阵愤恨,随后拂袖而去,再不跟她们争论。

    宜妃看着德妃离去的背影,眼里一阵冷笑,明明心狠手辣,面上偏要装作一副良善的嘴脸给谁看。四妃之中,年纪最小的她,脸上都开始有细纹了,何况大她几岁的德妃。年纪到了就老实点,没得一把年纪了还想装青葱少女,没得让人恶心。

    “此番多谢两位姐姐出手相助,不然今日对上德妃,妹妹怕是又要落下风了。”宜妃转身看向荣妃、惠妃,一脸客气地向她们道谢。

    荣妃和惠妃对看一眼,荣妃一脸笑意地道:“既然达成共识,那该做的咱们也不推辞,毕竟面对共同的敌人,该出手时,的确不需要手软。”

    “两位姐姐说得是,不过德妃即已翻身,那之前她安排的暗桩和眼线,没清除的怕是要动一动了。”宜妃嘴角含笑,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却是在给德妃上眼药。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德妃这么多年以来安插的眼线和暗桩差不多都给清除干净了,能留下的估计都是翻不起风浪的。

    第174章 玉惠的命运

    董鄂氏从宁寿宫出来便直接出了宫,她心知宜妃对自己早不如过去那般看重,依她心高气傲的性子,能低一次头,却不会次次都低头,眼见宜妃不接她的示好,她自然也不上赶着讨没趣,但是德妃说得那些话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眯着眼,董鄂氏虽然知道德妃有挑唆之嫌,但是她把完颜氏一个侧福晋同她这个嫡福晋相提并论,众人不觉得冒犯,还觉得理所当然,这如何能不让她有危机感。

    尹嬷嬷站在一旁,眼光扫过董鄂氏脸上的表情,心里一阵叹息,该听的一句没听进去,不该听的反而都听进去了,照这样下去,她真的没有信心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劝住董鄂氏。

    董鄂氏这次也没有再问尹嬷嬷的意见,而是选择半路打转去了董鄂府,找她娘伊尔根觉罗氏商量对策去了。

    不管是作为皇子福晋,还是董鄂府唯一的嫡姑娘,董鄂氏在董鄂府的地位都是无与伦比的,这一点从门房小厮的态度上便能看出一二。

    董鄂氏一路从大门到后院,畅通无阻,不过她过去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正在处理玉惠的事。

    玉惠的命运是早就定好的,不,应该说董鄂府除了董鄂氏之外所有庶女的命运都是定好的。除非伊尔根觉罗氏有需要,或者董鄂氏有需要,否则她们的命运不会有什么改变。玉惠恰逢董鄂氏有需要,伊尔根觉罗氏这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否则依着伊尔根觉罗氏的性子,如何愿意花心思培养她一个庶女。

    嫡庶之间的矛盾,就同妻妾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充满争议,说不出个谁对谁错,只能说时势造就了她们这些人,也造就了无数的悲剧。

    只是玉惠的心也大,若她能保持初心,指不定真找上胤禟和婉兮,两人还能帮上她一把,可惜就可惜在玉惠不仅失了初心,还做了不该事。

    不管是胤禟还是伊尔根觉罗氏,都把大格格看得重,前者自然是因为大格格是他的骨肉,而后者纯粹是爱乌及乌,谁让董鄂氏的身子坏了呢,而大格格指不定就是董鄂氏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她赌不起。连他们都有顾虑的人,玉惠却毫不犹豫地动了手,单凭这一点,玉惠能全须全尾地回到董鄂府,其实已经是玉惠好运加身了。

    但是,有些事,只要还在这个圈子里,就不得不低头,一如玉惠,在没有顺利离开董鄂府之前,她的命运也只能交由伊尔根觉罗氏来做主,谁让伊尔根觉罗氏才是当家主母呢!可这样的结果对于玉惠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不能留在九阿哥府,对她来说本就是打击,回府之后,百般算计,却还是不能摆脱之前的命运,而且瞧着面前的情形,她的下场比之其他几个庶姐来得还差,这叫她如何接受。

    这不,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她一狠心就让人买了一碗喝了会上吐下泄的药直接灌了下去,虽然是为了吓唬人用的,可她自己却没少遭罪,一番折腾下来,简直不成人形。可即便这样,伊尔根觉罗氏依旧不肯松口,直道她就是死了,也要把她的尸体给抬过去。

    现在想想,她该有多蠢才会听翡翠的撺唆,拿大格格的安危来当借口,那完全是被心中的执念给蒙蔽了双眼,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府里她和姨娘得用的人并不多,能耍小手段不假,可真想翻盘却是千难万难。玉惠低着头,同姚姨娘一起跪在堂下,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她知道伊尔根觉罗氏有多愤怒,为了大格格的事,她可没少折腾她和姚姨娘,仅仅只是回来这几天,就逼得原本在伊尔根觉罗氏手下还算活得轻松的母女俩选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结果却是损失惨重。敌人毫发无伤,自己却被打落了牙齿混着血吞下去,这感觉,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原本想着要把事情闹大,伊尔根觉罗氏碍着董鄂七十,为了自己的名声,怎么也得退上一步,没想到伊尔根觉罗氏完全没有顾虑,她阿玛就好似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连个面没露。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只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要呆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可是到最后呢,别看她明年就要选秀了,可她心里知道,有董鄂氏在,她指不定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这青天白日,这朗朗乾空,她怎么就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

    “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董鄂氏瞧着无比狼狈的玉惠和姚姨娘,心里痛快,语气讥诮,满脸的不屑。

    对于后院的姨娘,董鄂氏打小就不看在眼里,这跟伊尔根觉罗氏的教导不无关系,是矣,董鄂氏对后院的姨娘、庶姐庶妹们都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怎么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伊尔根觉罗氏一见董鄂氏回来,立马就起身迎了上去,身后的人亦纷纷冲着董鄂氏见礼。

    玉惠看着依旧风光的董鄂氏,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即便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轻举妄动。

    “刚从宫里请安回来,就想趁着回去之前过来看看额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董鄂氏是不可能说她是有事才回来的。

    伊尔根觉罗氏可不管这些,听董鄂氏是回来看她,脸上的戾气顿时消散不笑,脸上的笑意比之先前也来得真心几分。原本伊尔根觉罗氏是想把玉惠母女给轰出去,过后再来处理,可董鄂氏心气不顺,再加上之前玉惠对大格格动手的事,董鄂氏恨不得她下场越凄惨越好。

    “何必这么麻烦,都是外人,额娘该怎么处置从里到外怎么处置吧!”董鄂氏扶着尹嬷嬷的手在伊尔根觉罗氏身边坐下,面色冷凝,尾音却拖得有些长,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玉惠和姚姨娘对视一眼,便知今日儿个,她们母女怕是难以得偿所愿了。

    对付一个伊尔根觉罗氏,她们尚且需要绞尽脑汗,现在再加上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董鄂氏,她们是真心觉得没有出路了。

    “也罢,有些事不说清楚,有些人怕是永远不懂得尊卑。”伊尔根觉罗氏眼神阴冷地把目光投向玉惠和姚姨娘。

    玉惠看着上首坐着的母女俩,再看看身边身形瘦小,模样狼狈的姚姨娘,心里那种求而不得的怨愤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对董鄂氏母女的仇恨。

    伊尔根觉罗氏望着跪在下方的玉惠和姚姨娘,冷哼一声,道:“不是没闹够吗?继续闹啊!”

    “夫人,不是奴婢要闹,奴婢只是希望夫人能开开恩,玉惠年纪还小,做事难免会因别人的撺唆而做出格。”姚姨娘知道这事之后,她在这后院再无好日子可过,但对于她而言,这日子不好不坏也就那样,若是她的女儿毁了,她要那好日子有什么用,“请夫人怜惜。”

    “怜惜?刘氏,有些话是有脸说出口才行!”伊尔根觉罗氏脸上的讽刺讥诮丝毫没有遮掩,眼里的不屑更是赤果果的,“怎么,这些年吃本夫人的,用本夫人的,等到长大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了。”

    伊尔根觉罗氏打定主意要把玉惠嫁给索绰罗那个老东西,那就必定把她嫁去,敢挑战她的权威,那就得有胆子承受她的怒气。

    玉惠听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话,不由地轻哼一声,她们母女吃得用得都是公中的,跟伊尔根觉罗工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有种,把自己的嫁妆用上啊!

    姚姨娘瞧着女儿一脸不逊的样子,不由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董鄂七十当后盾,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否则,她们如何愿意被人如此磋磨。

    “哟!这是对本夫人说得话有意见吗?”伊尔根觉罗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地道。

    “玉惠不敢。”咬着下唇,玉惠最终还是在姚姨娘祈求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可她愿意低头,董鄂氏却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把此事揭求,“不敢?本福晋瞧着,也就是这嘴上不敢,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来啊,给本福晋打,狠狠地打。”

    董鄂氏的话音刚落,伊尔根觉罗氏身后的桂嬷嬷便大步往前,一下子冲到了玉惠的面前,扬手就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

    桂嬷嬷是伊尔根觉罗氏身边的老人,私下里伊尔根觉罗氏收拾姨娘庶子庶女,她没少跟着出主意,是矣,这收拾人的手段,桂嬷嬷可以算是个中好手,瞧这一巴掌下去,没十成十的力气,如何能一巴掌把人的脸打偏。

    玉惠白皙娇嫩的小脸,一下子肿得老高,嘴角渗出些许血迹。虽说玉惠一脸倔强,可是这生理性疼痛,可不是想忍就能忍下的,所以就算是咬着牙,玉惠的眼泪依旧飙了出来。

    一旁的姚姨娘看得眼泪直流,可她被碧喜和碧心拦着,根本过不去,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

    “夫人,福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夫人和福晋开恩,饶过她这一回吧!”姚姨娘拼命磕头,此时的她已然后悔听从女儿的话,闹出这一出了。

    “饶过她?可以。让她给本福晋认错,磕头。”董鄂氏对于玉惠有怨气,亦有迁怒。

    对于大格格,董鄂氏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即恨大格格不是个男孩,又怜惜于她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这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自己都难以分清,她到底是重视大格格还是想避着大格格了。

    “怎么?不原意?”董鄂氏挑挑眉,脸上带着笑意,可这笑意却完全没有达到眼底,“既然如此,桂嬷嬷,继续给本福晋打。”

    桂嬷嬷闻言,又往前走了几步,接着抬手就打,这次她可是一点力气都没留,一巴掌将玉惠整个脑袋都煽得扭了过去,因着力气过大,玉惠头上的绢花都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落在了门边。

    董鄂氏看着被打的玉惠,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脸上的笑意比之先前也来得真切不少,想来是很满意玉惠被打成这副模样。

    玉惠慢慢转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嘶’的一下叫出声来,桂嬷嬷却丝毫不受影响,还想动手,一旁的姚姨娘不由地扑了上来,将玉惠护在怀里,哭求道:“夫人,福晋,她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开开恩吧!”

    玉惠靠在姚姨娘怀里,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眼泪因着生理性疼痛,止都止不住,头发散乱,小脸肿得跟猪头一般,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玉惠,姨娘求你,别在这个时候犯倔,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姚姨娘轻声劝着,面上却带着一丝惊惶,想来也是怕桂嬷嬷再次出手。

    第175章 要和好?

    “玉惠,姨娘求你,别在这个时候犯倔,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姚姨娘轻声劝着,面上却带着一丝惊惶,想来也是怕桂嬷嬷再次出手。

    玉惠垂着眼敛,她想说不,她想反抗,可是脸上的痛楚和耳边的劝阻声都让她感觉到犹豫,她知道,今天她若不低头,很有可能会被桂嬷嬷打上半死。这个老虔婆心毒的很,别人不知道,她却是亲眼看过她将一个小丫鬟推进井里的,原因大概是她阿玛看上了这个小丫鬟。不管为什么,她心里清楚,再僵持下去,受罪的只会是她和姨娘,她自己就算了,可她不能看着她的姨娘被董鄂氏她们折辱。

    往日种种,近在眼前,她知道她今日就是死了,伊尔根觉罗氏母女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最多就是几句责备,甚至连一句责备都没有。

    上天何其不公。

    也罢,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她必定要将这条路给走平坦了,甚至走出花样来。以后但凡有一丝还手之力,她都要让这母女俩不得好死。

    “请夫人和福晋饶了玉惠吧!玉惠知错了。”抖着唇,玉惠每说一句,眼泪就会不断地往下掉,而她已经分不清这些眼泪究竟是脸上的痛楚引起的,还是因为心中的这份屈辱而流下的。

    伊尔根觉罗氏也好,董鄂氏也罢,冷冷地看着玉惠那心不甘情不愿地认错的样子,一阵冷笑,还以为骨头有多硬,现在瞧着也不过就是嘴比别人硬几分。

    “知错就好,懂得低头的人才有活路。”伊尔根觉罗氏挑挑眉,挥了挥手道:“行了,下去吧!选秀的日子也快到了,到时好好准备着,再出差错,可就不只是几巴掌能揭过的。”

    “是是是。”姚姨娘小心应着,唯恐两人再度发难。

    玉惠有些呆愣地被姚姨娘半搀半拉地带出了屋,此时她的脑子里一阵混乱,唯一支撑她保持这最后一丝理智的就是她对伊尔根觉罗氏母女俩的仇恨。

    待玉惠她们离开后,伊尔根觉罗氏便直接挥了挥手,只留桂嬷嬷和嬷嬷在屋里侍候,碧心和碧喜则在屋外守着。虽说这董鄂府里的后院都是伊尔根觉罗氏在做主,但是有些事也不得不防。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宜妃娘娘刁难你了?”伊尔根觉罗氏着茶盏吹了吹热气,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地问道。

    这个女儿已经让她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别人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可除了她这个额娘,谁还肯百般迁就于她。

    “刁难倒不至于,冷落还是有的。”冷哼一声,董鄂氏话里不由透出几分不满来,随后不待伊尔根觉罗氏张嘴,她便将宫里的事情一一说了,“额娘,我才是爷的嫡福晋,凭什么要跟一个侧福晋相提并论。”董鄂氏越说越气,末了,见伊尔根觉罗氏不帮自己,还不由地红了眼眶。

    伊尔根觉罗氏见她这样,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呀,永远都是这般孩子气,都是做额娘的人了,有些事要学会分辨,不要事事都计较,这事明显就是德妃娘娘在挑拨你和宜妃娘娘的关系。”

    董鄂氏轻哼一声,颇有些不以为意地道:“挑拨?若心中不是这般想的,又怎么可能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到这,董鄂氏不由气恼地跺了跺脚,显然她对此事颇为在意。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伸手按着额头,伊尔根觉罗氏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董鄂氏的固执和愚蠢,怎么就半分她的精明都没有学到呢!

    “我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就是太明白了,才会这般害怕。额娘,我已经退无可退了,真的。”董鄂氏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边缘,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手指都泛着白。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会被取代,面容就不禁变得有些狰狞和扭曲起来。

    伊尔根觉罗氏见状,也不好再劝,不过思及后院那几个由她找人专门照着婉兮的样子调|教的几个女子,不由地关心地道:“玉惠的事我自有主张,但是你自己的事你也得有个章程,你若是想要小阿哥傍身的话,我这边专门为你调|教了几个女子,相较玉惠,她们更为适合。”

    董鄂氏闻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额娘,马上又是三年一度的大选,到时府里不可能不进人,我想着与其往后院塞了一个又一个,不如就在这固定要进府的人里挑上一个扶持。”董鄂氏思及自己现在的处意,脸上不由地露出几分疲态,口气也软了不少。

    伊尔根觉罗氏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委婉地提醒董鄂氏多注意,遇事多与尹嬷嬷商量。董鄂氏轻声应承,心里却不以为意。伊尔根觉罗氏见她这样,心里一阵叹息,抬头的瞬间,冲着她身后的尹嬷嬷使了个眼色,见尹嬷嬷会意地点头,这才放心几分。

    “你心里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额娘也不再多说,不过这人额娘还是给你留下。”毕竟是用心挑选,又精心调|教出来的人,轻易舍弃不是伊尔根觉罗氏的作风,再者这一次又一次的,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就是因为那样的疏忽而失败,她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伊尔根觉罗氏能用玉惠,就知道她是心有诚算的,并非一时冲动,只是董鄂氏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她也只能是私下里暗自准备,以防女儿有用得着时候。

    说来,为了董鄂氏这个女儿,伊尔根觉罗氏也算是搅尽脑汁,百般筹谋。

    “留下就留下吧!”董鄂氏想到近来发生的那些事,脸上露出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