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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时局这么动荡,也没人再找他打广告了。

    哎,没什么比打广告来钱更快的了,甚至都不需要自己费心想广告词。

    拍个小视屏就可以了。

    之前那么努力积累起来的粉丝带不来什么经济效益。

    钱从哪里来?

    叶斐然愁眉苦脸,觉得要养家的男人真是辛苦啊。

    再加上伴侣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败家上将。

    罗德斯当然不知道叶斐然这奇怪的想法,毕竟他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跟自己手下的高级将领开会的时候,他第一次走神了,以至于要让对方重复一次。

    这是罗德斯猫生种的第一次。

    不过罗德斯有预感,如果继续这样下次,像这样的第一次会越来越多。

    当然,他的下属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除了一个人——最近正处于热恋期并且装上了恋爱雷达的伯特。

    最近伯特的出镜率很高,罗德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朝自己眨眼的伯特。

    会议结束之后,罗德斯看着期期艾艾不愿意离开会议室,一副要留下来跟自己一起探讨感情经验的伯特。

    “上将,您现在知道了吧?哎呀,这个根本不能由我们自己控制的呀!”伯特一脸甜蜜地说,“最然嘴上说这很多大道理,可是一看到他,这些道理就自动消失了呢!”

    这只猫……真的是自己的下属伯特,而不是刚从疾病治疗中心被放出来的智障吗?

    “伊恩最近在帝都还不错。”罗德斯对伯特说。

    伯特没想到话题转换的这么快,他有点蒙:“怎么了吗?”

    罗德斯说:“要不然,你现在和他换换吧,你去帝都,他回来。”

    伯特后退了一步,他连忙毕恭毕敬地说:“我觉得我的能力不足,不能胜任伊恩现在的位子,伊恩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您的判断从一开始就是最好的。”

    罗德斯:“……”

    这真的是非常不要脸了。

    唯恐罗德斯真的要把自己扔去帝都,伯特连忙说:“上将,我想上厕所。”

    罗德斯有些头疼:“去吧。”

    伯特尿遁了。

    夜里,伯特好不容易把男人骗出来跟自己开房,他把头埋进男人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我差一点就被扔去帝都了,说不定直到战争结束都看不到你了。”

    男人也觉得很严重,可还是小声说:“但是……你是军人啊,你要是真去了,我会等你回来的。”

    “我直到上将是吓我的,伊恩比我机灵。”伯特心有戚戚,“伊恩是只很厉害的猫。”

    这是男人头一次听见伯特谈论自己的同事,他认真听着伯特的话。

    伯特说:“他要是回来了,上将肯定不会让他再把我换回来!所以我尿遁了!哈哈哈哈哈!我厉害吧!”

    男人一脸爱慕的看着伯特:“你真厉害。”

    伯特嘿嘿笑着:“我还有更厉害的,给你看我的突击式步枪。”

    伯特的枪技最近越来越好了,每天都想拉着男人一起操练,从魔法师到枪技高手,伯特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兼职是天赋异禀,如果是和平年代,估计他能出本书。

    到时候还可以和伊恩一争高低。

    然而这天晚上叶斐然却并没有回他和罗德斯的房间,他觉得自己不能逼得太紧,得给罗德斯适应的空间和时间。

    罗德斯是个严于律己的猫,他不耽于任何享受,也从不放任自己的爱好。

    他活的像个苦行僧,当他还是帝国上将的时候,他一个月的工资几乎是普通猫半辈子的收入,但他的家里却连一个游戏机也没有。

    从叶斐然的视角看,他觉得罗德斯活的十分无欲无求,大概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为皇帝,重新塑造这个帝国。

    除此之外,罗德斯根本没有任何个人欲求。

    叶斐然能迈出这一步,也是因为罗德斯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充满了一种炙热的感情,或许罗德斯自己都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敢承认。

    但叶斐然知道,他得给罗德斯一点个人空间。

    于是这天晚上,他跑到了埃布尔的房子里,这间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家庭房间。

    本来埃布尔是申请不到这样的房间的,但是因为小黑猫,所以另一个次卧其实是儿童房,但鉴于小黑猫毕竟还是个可爱的小孩子,所以叶斐然和小黑猫挤一晚上倒也没什么。

    对于叶斐然的到来,小黑猫毫无疑问是最兴奋的,她跟在叶斐然的脚边跑前跑后,软糯粘人的贴着叶斐然的腿,一脸直白的要抱抱。

    而埃布尔看着小黑猫和叶斐然的互动,内心十分迷茫,他养了小黑猫这么久,别说亲近了,就连一个好脸色小黑猫都没给过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小孩子的直觉吗?

    叶斐然抱着小黑猫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对站在一边的埃布尔说:“坐啊。”

    埃布尔翻了白眼,坐到了叶斐然的对面。

    叶斐然这次来找埃布尔也不仅仅是为了找个地方睡一晚上。

    “奥德里奇在帝都干什么?”叶斐然抚摸着小黑猫不算柔顺的皮毛,和同样是黑猫的罗德斯相比,小黑猫的毛发没那么结实,也没有那么油亮,如果不是因为叶斐然带过小黑猫一段时间,一定会以为是埃布尔在虐待这孩子。

    埃布尔偏过头:“我也不知道。”

    叶斐然想了想,决定换个措辞:“奥德里奇的目标是什么?如果你想让伊恩帮忙带奥德里奇离开帝都,我觉得你需要对我诚实一些。”

    埃布尔盯着叶斐然:“你现在的语气越来越像罗德斯了。”

    叶斐然怔住,随后心情很好的点头:“是吗?那挺好的,你不要移开话题,继续。”

    “如果论血缘的话,奥德里奇是赫迈的侄子,你知道赫迈吗?”埃布尔问。

    叶斐然点头:“我知道,元老院真正的掌权人,帝国的无冕之王。”

    埃布尔冷笑:“他真的个了不起的枭雄,他杀的猫估计他自己都记不得了,为了赢得元老院的支持和同情,同时搞垮自己当时的政敌,他把自己一家都杀的差不多了。”

    叶斐然被吓住了,所以赫迈到底是何等丧心病狂,杀别人全家就算了,把自己全家也杀了。

    就连叶斐然记忆中所有有名的枭雄,都没有赫迈这么神经病啊!

    “奥德里奇当时就是我的学生,因为在我这里上学所以逃过了一劫。”埃布尔抿唇道,“我一直劝他不要回帝都,不要再掺和那些事。”

    叶斐然想了想:“他不会答应的。”

    埃布尔唇角挂着苦涩的笑:“你说的对,他总是这样,一旦他有了自己的主意,就根本不会听别人的建议。”

    叶斐然盯着埃布尔:“他不会离开帝都的,就算我让伊恩帮他回来,他也不会回来。”

    当仇恨到达一定的程度,那就不是死亡可以解决的事了。

    奥德里奇并不仅仅是想要赫迈死而已。

    “他现在是赫迈的私人医生。”埃布尔握紧拳头,“我曾今劝过他,赫迈这样的猫,天生就没有感情,只有对权力和金钱的渴望,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可以舍弃的。”

    “可赫迈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变成这样的政客。”埃布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当年我见过赫迈,在他还没有前往帝都之前。”埃布尔说。

    “那时候赫迈的父亲是我老师的朋友。”

    “我去老师家做客,赫迈当时也在,他年纪比我大一些,当年的他是个很温柔的猫。”

    “他也会下棋,那时候还在学钢琴,但是对学医没什么兴趣。”

    “所有人都以为赫迈会成为一个艺术家。”

    “后来,帝都出事了,赫迈接替了他父亲的职位,成了元老院附属一个政治中心的小公务员。”

    “谁也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权力可以把猫变得面目全非。”

    埃布尔对叶斐然说:“当罗德斯成为帝国的皇帝的时候,他就不是罗德斯了,而是一个符号,一个机器,一只流血鲜血的假猫。”

    “你会发现,他的变化并不会比赫迈小多少。”

    叶斐然看着埃布尔:“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去帝都的原因,你认为任何猫,包括你自己,都会被权力影响。”

    “对。”埃布尔点头,“权力不是一个名词,或许你现在听起来觉得没那么神奇。”

    “但是权力不仅仅是别人的尊敬和仰望,还有掌握别人命运的控制权,雄性的天性就是征服和掠夺。”埃布尔说,“比起女性来说,我们更像是人形的野兽,无论怎么进化,基因最深处的天性是不会变的。”

    叶斐然叹了口气:“你太害怕了。”

    埃布尔点头:“是的,我太害怕了。”

    他害怕如果他前往帝都,有朝一日他也会变成自己所恐惧的那类人。

    变成奥德里奇痛恨的那类人。

    上次他不得已被请去帝都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远离哪里,远离权力的中心。

    “你也并不信任奥德里奇。”叶斐然又说,“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爱他,就回去帝都帮助他,而不是让他一只猫在最危险的地方,最危险的猫身边孤军奋战,还带着他年幼的弟弟。”

    叶斐然说:“你认为奥德里奇不论输赢,最后都会变成赫迈那样的猫,你根本不信任他。”

    这是个新奇的说法,这是个会让曾经的埃布尔嗤之以鼻的说法,但现在的埃布尔却沉默了。

    他说:“爱不是这么简单的东西,不是爱他就要帮他,在爱他之前,我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原则。我当然恨赫迈,但我不希望因为赫迈,我就要毁了我自己的一生。”

    叶斐然突然站起来,他抱着小黑猫,头也不回的走进小黑猫的卧室。

    就在他要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对埃布尔说:“把自私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你也是我见过的头一个了。”

    自私吗?埃布尔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

    应该是吧,他喜欢闲适的生活,喜欢天河星单纯的日子,他厌倦帝都那笑脸下的尔虞我诈。

    所以在奥德里奇离开之前,他拒绝了奥德里奇会面的邀请。

    他爱奥德里奇,但这爱并不足够支撑他做出改变,不够支撑他去和权威抗衡。

    比起奥德里奇,他更爱自己。

    埃布尔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他的心情是如此复杂,复杂到他根本不知道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当埃布尔的双手放下的时候,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没有眼泪,也没有笑容。

    他极端冷酷自私。

    就连爱,都在一个自己划定的范围内,他永远不会超过这个安全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