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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节

      万俟晏揽着她回府,没有再在外面过多的停留。

    回到府中,一片静谧。有了这么多御林军守着,小厮不敢乱说话也不敢吵闹,他们畅通无阻的回到长安院,长安院的外围也站着几个御林军,完全可以当做是装饰品看待。

    回到自己的地盘,沈银秋是终于忍不住问万俟晏道:“这事是你设计的吗?”

    “嗯。”万俟晏坦白的应下。

    沈银秋微拧着眉头,很快就松开道;“你真的要对他出手了吗?”

    “为了逼长公主交出虎符令,他最终不会出事,但吃点苦头在所难免。”

    她听着万俟晏这么有把握,心里都要佩服死了,“为了拉他下水,连军机大臣的孩子你都敢动啊?”

    还是孙子!这不是要老人家的命吗?

    万俟晏静静的看着她,“我就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你是抓到了军机大臣的把柄了吧?不然这种事你怎么能把让军机大臣不追究万俟晟的责任。”沈银秋默默的转移了话题。

    “嗯,军机大臣迟早要处置,他的下场是满门抄斩,所以他孙子只是提前死了。”万俟晏随意的说着,听得沈银秋汗流满面。

    她轻轻的戳了戳他,“那现在就等着军机大臣找上门了?”

    “嗯,皇上会参与裁决,人证那么多,万俟晟被收监是在所难免,就看那个女人的选择了。”万俟晏握住她的手掌道。

    果不其然,侯府的静谧即将要被怒火冲天的军机大臣上门打破,但有御林军在这守着,说是为了监视长公主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大臣见长公主。

    所以哪怕军机大臣满怀愤怒的来,御林军也把他们拦在了门外。

    万俟司徒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没有出面,他正满面愁容的看着万俟晟。

    万俟晏也在不满,他不想跟万俟司徒追究他到底有没有打死军机大臣的孙子,因为伏先凌的死已经是事实。

    那么多百姓指着他说打死人,他百口莫辩,但是他自己有几分力气自己知道,他打死人?那一蜷的威力有那么大?但后面伏先凌的大出血,他是真的没有印象,也许是他不经意间误伤?无从得知。

    他只跟万俟司徒说了句,他没有打死伏先凌。

    如今军机大臣父子在门外叫嚣,这是万俟晟预料之中的事,却没有想到解决的方法。

    “晟儿,这下可怎么办,你娘的事还未平,你说你跑出府做什么?你说伏先凌不是你打死的,爹信你,可别人信吗?那么多的百姓看见你动手,你若出了事,你是要吓死你娘啊!”万俟司徒坐在高位上沉声说道。

    自从他把兵权交回给皇上以后,他的地位就不在和以前那样有话语权了,将军之位也有陆家顶替,他甚至拿不出和皇上交涉的条件,就剩下长公主手中的虎符令了!

    等等!虎符令?

    万俟司徒似乎反应过来,皇上做那么多,要的不就是长公主手中的虎符令吗!什么和叛党勾结,叛国,加上今日上午皇上来找侯府找长公主不欢而散,紧接着下午晟儿就出了这事。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他没有办法确定是意外还是早有预谋。如果是早有预谋,他们也找不出证据。

    万俟晟站在一边,他只能回答出万俟司徒一个问题,他道;“我出府是因为……手下的人说有找到书房的证据是从哪里来的,而我们家被御林军团团围住,我不出去怎么得消息。至于伏先凌,之前就有过不少摩擦,但我还不至于到要他命的地步。”

    “那么和你的人见到面了吗?”万俟司徒也比较关心这个证据的事。

    万俟晟沉默了会,“发生那种事,我还怎么有心去和手下接头,走到哪那些老百姓就盯到哪。”

    万俟司徒叹息了一声。

    随着这声叹息,小厮来报道:“王爷,那些人被御林军拦下后就离开了。”

    万俟司徒挥挥手示意小厮下去,而他则说道:“只怕他会告到皇上的面前,那么皇上就如愿了。”

    “他会派人把我抓紧大牢,用来威胁我娘,好让我娘交出虎符令。”万俟晟心里很冷静道。

    父子俩沉默了半晌,万俟司徒道:“找你哥哥帮忙说情试试。”

    哥哥?

    真是陌生的名词。

    万俟晟冷嘲似的笑笑,“你是想让皇上更加容易的从我娘手上夺走兵权吗?”

    “兵权已经没有办法保住了,不管是救你还是救你娘。难道你想体会过牢狱之灾,再让你娘担心的交出虎符?”

    万俟晟手中的拳头紧了又紧,无话可说,无能为力。

    他甚至坏心眼的想,也许这一切都是万俟晏策划的呢?!

    ☆、第四百三十九章 局势片倒

    这一切还真是万俟晏给策划的,但是谁能奈他何?

    万俟晟到底是没有当着万俟司徒的面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他拒绝和万俟晏接触,所以剩下和万俟晏商谈的人就剩下万俟司徒一个了。

    军机大臣父子均在朝中担任要职,两人一同进宫跟皇上哭诉,让万俟帝不得不出面安抚。

    万俟司徒让万俟晟下去休息,自己去长安院去见万俟晏。

    听到下人来报的万俟晏和沈银秋都有些意外,按照他们的预测,万俟司徒这个时候应该头疼怎么解决军机大臣的问题,然后还会被皇上传召入宫。

    之前军机大臣在府外那么一闹,万俟司徒应该是知道了伏先凌身亡的事。伏先凌作为军机大臣的小孙子,十分受宠,他头上还有位出彩的兄长,奇的是他的兄长也很护着他,即使伏先凌每天吃喝玩乐不思进取,也没有人会过分的苛责他。

    如今出个门,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军机大臣一大家子可想而知是什么态度了。

    就是这种时候万俟司徒不想解决的方法,反而来找他们,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沈银秋用眼神问万俟晏。

    万俟晏不惊不慌,就算他知道了什么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口说无凭。

    他让小厮请万俟司徒进来。

    婢女已经备好了热茶,今日的天气依旧干冷,他们也在院中坐着,只是为了减少寒气,脚下都摆着炭盆,至少能将周围的冷气流驱散一些。

    万俟司徒进来,见他们夫妇俩都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坐着,当下脚步不停的走过去。

    万俟晏和沈银秋竟然都没有起来,这对万俟司徒十分不礼貌,然而这个时候万俟司徒有求于人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沈银秋倒是想起来,可是她的膝盖被万俟晏压着,根本就起不来,她知道万俟晏对万俟司徒很不满。甚至还有憎恨。他不起身尊重万俟司徒,还不许她起身,真是霸道。

    万俟司徒刚落座,丫鬟就奉上了热茶,这让万俟司徒的神色缓和了些。

    “子晏。”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却不见得两人有异样的的反应,还是万俟司徒直接说起道:“子晏,你知道军机大臣伏先凌的事?”

    “是指他死了吗。”万俟晏觉得茶水的温度适中了,就让沈银秋先喝,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万俟司徒到了如今也不意外万俟晏这么快知道的那么多。“这件事和晟儿扯上了关系。”

    万俟晏抬头直视他道:“外面都在说是万俟晟和伏先凌起了冲突,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子晏,晟儿的那点功夫你也清楚,怎么可能把人给打死了?”万俟司徒叹息一声道。

    万俟晏面对他的叹息,丝毫不为所动,“所以呢?”

    “你能不能帮帮他?”万俟司徒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可得到的确是万俟晏低声笑道:“我帮他?怎么帮?”

    万俟司徒神色不太好了,他心里都急死了,可万俟晏却还是这么风轻云淡,他暗自深吸一口气道:“你近来和皇上太子走得近,也许和他们开口求求情会好些?”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不想把长公主手中的虎符令交出去,这是他们侯府唯一的保障了,失去了伏虎令,长公主和他都不在有什么话语权,他们两个还没有什么,可是他的两个儿子日后的前程怎么办?

    万俟晏心里觉得好笑,求情?他以为他是谁?“这么多人证,开口求情有用?如果你想我开口跟皇上求情,也不是不可。”

    万俟司徒因为他的前一句话打击道,后面万俟晏答应跟皇上求情的话已经让他生不出感触了。

    他想了会,还是坦诚道:“皇上最想要的是长公主手中的虎符令吧。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如果他能放过长公主和救晟儿一命,交出虎符令也并非不可。”

    万俟晏看了沈银秋一眼,想不到这场战不用打就赢了。

    “但是晏儿,你要知道失去虎符令的侯府以后的地位会变成什么样,就如同已经失去价值的东西,被摒弃到一边。”万俟司徒想跟万俟晏说清楚其中的利害,让他尽力保住长公主手中的虎符令。

    然而万俟司徒至今都没有看明白,万俟晏要的就是侯府落败。所以,万俟晏对此依旧表现的无动于衷,侯府日后如何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你们交出虎符令,那跟皇上交涉还有一些机会,但她同意了吗?”万俟晏口中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万俟司徒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片刻就说:“长公主会同意的。”

    会同意,那就是还没有同意,这只是他的自作主张。

    万俟晏摇头拒绝道:“你没有得到她的同意之前不要和我说这些。”他的神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在万俟司徒不怎么明白的时候,沈银秋在一旁解释道;“侯爷有没有想过,你没有征得长公主的同意就来说这话,如果世子真的跟皇上开口了,而到时长公主又否认的话,你让世子怎么办?被冠上欺君之罪吗?”

    沈银秋的一席话让万俟司徒幡然醒悟,他起身略带愧疚道:“是爹的疏忽了,爹这就去征询长公主的意思,如果没有问题,就那样跟皇上交谈吧。”

    至于为什么不是他去跟皇上说,一是他的身份,凯旋归来后,上交兵权成为养在京城的王爷,如今为了救儿子,再次把兵权奉上,那种失去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二是万俟晏这段时间的风头很盛,皇上也表达了对他的喜爱,由他开口,怎么看都比他好一点。

    万俟晏没有反应,他说完之后也察觉自己没有和长公主商量就来找万俟晏欠缺考虑。便喝了一口温凉的茶水站起身道:“爹先去和长公主谈谈,没有问题后再来找你。”

    万俟晏这才缓缓的颌首。

    夫妇两人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沈银秋感叹道:“还是觉得侯爷的身上没有身为将军的凌厉感。他这是遭受了什么把脾气给磨平了。”

    “呵,人总是会变的。”万俟晏把她面前的茶水拿走,拉起她道:“坐了这么久,该起来走走了。”

    沈银秋无奈,一个好好的青年,非要跟老人一样注意养生。

    她借着他的力道起来,和他肩并肩的走在一起,看着院中还残留着青葱郁翠的大树不解,“还没有说什么,他们就主动投降了呢。皇上会不会特别的高兴?你帮他做了那么多,他也快要过河拆桥啦。”

    “确实快了些,他大概反应过来,皇上做了那么那么多动作都是为了肃清威胁。”万俟晏替她系紧有些松掉的大氅结带。

    “也是哦,又是抄大臣的家,又是废除双相制。话说,到底废除了没有?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万俟晏:“还没有开始执行,因为在取得长公主的兵权一事上,还需要两个丞相表个态。”

    沈银秋哦了声,“然后皇上掌控了三分之二的兵权后,他说什么都没有什么人敢反驳了是吗?”

    “说的对。”

    再说万俟司徒从长安院离开以后就去了长公主的院子,虽然御林军不让长公主外出见其他人,也不让别的人从外面进来,但是侯爷或者万俟晟想见长公主的话,没有人拦着。

    他去到的时候,长公主正在她的书房里查东西,她被那些将士背叛,愤怒依旧堵在她的心口,她可以猜到御林军搜出来的东西是皇上授意或者万俟晏在搞鬼,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部下会出现在朝堂上作证她叛国!甚至还有一封将士的联名书!

    这让她几乎丧失了开口的能力,没有一个大臣再敢帮她开口,南候王那边的人也避而不见,好得很。

    她的皇兄有这个能耐早干嘛去了?

    当下人通报万俟司徒来看她的时候,她才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