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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云七夕浑然不在意地又傻笑了,圈着他的脖子,笑道,“交杯酒有什么意思,咱还是别磨蹭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说完,她手臂用了几分力,将人拉近了几分,近得他的呼吸都喷薄在了她的脸上。

    只有云七夕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紧张,她所有的装傻都只是为了掩饰她的紧张。酒真是个好东西,那半分醉意让她紧张的感受至少不那么清晰。

    也只有单连城知道,她的主动邀请对他来说简直致命。

    起先刚刚盖好的被子被掀起,柔软的双唇落下时,宽硕的身子带着她熟悉的男性气息压了下来。

    然而他的唇只是落在她唇角的酒窝上,云七夕能清晰感到,贴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身体僵硬,他是紧张的。

    记得在猎场的时候,她就问过他是不是童子这个问题,当时他用一个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他说,如果你再自作聪明,他可以立刻不是。虽然语气霸道,却承认了他是童子的事实。

    他虽然久经沙场,但面对男女之事,同样是小白。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云七夕突然扭头,贴上了停留在唇边的那双唇。

    虽然她自己也没有半点儿经验,但是这陌生的领域需要两个人去探索。她只当自己真的醉了。

    然而当双唇相贴的那一刻,她就紧张到想要退缩了,可是晚了。她闻见他呼吸一紧,一只手捧住了她的头,没给她退缩的机会。

    这一次,与前几次的霸道强势完全不同,他的耐性似乎变得极好,这个吻温柔得能瞬间吸走人所有的理智。当然,云七夕此刻所剩不多的理智已经不是想要退缩,而是想要更进一步。

    于是,云七夕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他吻得越来越深,他的气息无孔不入地挤进来。

    云七夕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被一次次卷起,如丢在一团云里,身体渐渐软得不像话。可是,她也能感到他的吻带着压抑,他仿佛在压抑着想要一口吞噬她的冲动。除了吻得更深更狂,除了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云七夕身为一个正常的女人,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一种不满足的真实感受正在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扩大。

    她回应得越来越激烈,到最后,他的吻从温柔到张狂,又从张狂转为温柔。而她却似乎反客为主,直到他的吻终于停了下来。

    他轻轻离开她的唇,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在这个安静的洞房里清晰可闻,近距离对视,他们能很清晰地闻见和看见彼此的欲望。

    “当初为何不肯嫁?”他极度暗哑的嗓音和着粗重的呼吸听起来暧昧无比。

    云七夕似乎一时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有些茫然。当呼吸渐平,她才盯着他情绪不明的眼睛道,“现在不是已经嫁了?问当初也不能改变如今的事实。”

    单连城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她身旁,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七夕倒是想到一件事,于是醉意朦胧的眼睛笑着说道,“晋王爷,我如今已经嫁给你了,这话我可说在前头,我云七夕只能接受一夫一妻的婚姻,你若敢娶别人,敢跟别人生孩子,敢把玉扳指传给别人,我……”

    她会怎样呢?她还没想好。她能怎样呢?古代也没有重婚罪这一条,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王爷。

    她在认真地胡思乱想,所以没看见单连城眼底情绪的变化。只是眼前一晃,单连城已经在她身侧躺下,闭上了眼睛。

    他本就擅长压抑,情绪通常都不会流露半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今闭着眼睛,她便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好像一场烧得正旺的火突然说没就没了。

    “喂,”她撑起身子,推了他一下。他突地长臂一捞,她就躺在了他的臂弯。

    “爷醉了!”单连城只说了三个字,便再没有开口,只是手臂紧紧揽住她没有松开。

    醉了?

    他醉了,云七夕却仿佛酒醒了。她撑起脑袋来看他,他的脸颊包括脖子都发红,看来确实喝了不少,起先他吻她的时候,酒气确实很重,只是因为两人都喝了酒,她分不清那酒气是她自己的还是他的。

    他闭着眼纹丝不动,仿佛已经睡着了,红烛的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得越发深刻迷人。

    云七夕的心里竟有那么一丝丝失落,她重新躺回他的臂弯,她在想一个问题,不知道洞房之夜不圆房这个问题在古代到底有多严重?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可他身上那股薄荷香萦绕在她鼻端,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听着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单连城轻轻掀开了眼睛,看着躺在臂弯这张安静的睡颜,她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此刻的她,看起来安静而温柔。

    另一只手抬起,他注视着大拇指上剔透的玉扳指,食指轻轻地摩挲着,眼睛浅浅眯起。

    这一晚虽然经历了入睡时的折腾,却睡得格外安心,当云七夕醒来时,已经是通天大亮了。她伸手挡住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虚着眼睛偏头这么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惠妃娘娘,您,您怎么来了?”一下子睡意全跑了,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站在窗口的惠妃转过身,阳光从她的背后洒进来,她如站在阳光里,依旧优雅美丽。

    她轻轻笑了笑,“本宫是来喝这杯儿媳妇茶的。”

    只见青黎端着茶盘站在一边,看样子是已经端了很久了。

    这下子,云七夕彻底红了脸,今天她应该早起去敬茶的,谁知竟然睡过了头。

    她三下两下爬起来,讪讪地道,“对不起,惠妃娘娘,给我一点时间,我穿戴洗漱一下。”

    惠妃掩唇一笑,“七夕,你还叫我惠妃娘娘?该改口了。”

    “是,我……”云七夕一边不知如何回答,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巧儿早已打好了水端了起来。

    忙碌间,云七夕无意瞥见惠妃的目光落在床上,然后她就想起一件可以称之为重大的事情来。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床单,然后她再一次愣了。

    洁白的喜帕上竟然有一团红?

    这,这不科学啊!他们明明除了吻,什么都没有做啊?

    诧异扭头,她看见惠妃的脸上挂着微笑,像是很满意她所看到的结果。而青黎的脸色很白,紧紧盯着那团红,一双手将裙裾拽得死紧。

    匆匆洗漱过,巧儿给她简单梳好了头,她这才走到惠妃面前来,端起青黎手中的茶,跪在惠妃面前,举起茶满脸歉意地道,“惠妃,不,母妃,请喝茶。对不起,七夕起晚了,没了规矩,害您等了这么久,茶都凉了。”

    惠妃笑着接过茶,拿茶碗盖撇着浮在水面的茶叶,浅浅喝了一口,便将茶碗放到一边,递了一个红包过来,笑着说道,“七夕,我喜欢的就是你的真实,不被规矩束缚恰恰能体现你的真性情,希望你跟连城以后能够情比金坚,早生贵子。”

    “谢谢娘!”云七夕接过红包,低头说道。

    她能说她现在还是处子么?

    惠妃又道,“本宫今日便要回宫了,这晋王府如今是你的家,你是当家主母,晋王府的家务事儿,你该管起来,知道吗?”

    这话是说给云七夕听的,也是说过青黎听的。云七夕听了倒无感,她对当家这回事没有概念,而青黎虽然什么也没说,却是挺直了背脊,仿佛突然将她满身的傲气都激发了出来。

    送走了惠妃,云七夕瞪了巧儿一眼,“怎么不早叫醒我?想看我出丑啊?”

    巧儿连连摇头,“二小姐,怎么会呢?是爷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不要打扰您的。”

    单连城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他人呢?”

    第143章 还好痛的不是爷

    “他人呢?

    “一早便去了永台大营了。”巧儿回答。

    毕晋王府以后就是她的家了,为了熟悉环境,吃完了早饭,她便和巧儿一起在晋王府里转转。

    晋王府虽大,但下人却并不多。走了一路,云七夕很快发现一件事,这些下人似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对她行礼问好的人,大都比较敷衍,而有些人,甚至远远看见她就绕道走。

    “这些人怎么这样?您好歹是这里的女主人。”巧儿首先看不下去了。

    云七夕轻笑一声,“巧儿,淡定,你认为你二小姐我会应付不了吗?”

    她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冒充身份都活到了现在,有什么是不能的?

    正说着,只见一个人匆匆朝这边走来,看见她们,并未像别人那样绕开,而是快步走了过来。

    “童喜参见王妃。”童喜恭敬地行了个礼。

    云七夕记得他了,他就是顾远的那个小徒弟,上次扶她去书房的那个小伙子。

    “童喜,你师父呢?”云七夕笑问。

    童喜站直身子,笑回,“师父跟爷去了永台大营了。”

    见童喜手里拿着两包东西,脚步匆匆,云七夕问道,“去哪儿啊?”

    童喜笑回,“我正要来找王妃您呢,没想到在这儿就碰上您了,惠妃娘娘临走时特意吩咐了,让给您开几副补药来,说您实在太瘦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惠妃的心思她明白,儿子结婚了,她自然盼着早日抱孙子。这个婆婆虽然当初在船上算计她,可她却并不讨厌她。

    巧儿接过药,童喜便道,“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把这副药给青黎姑娘拿去。”

    云七夕轻轻抬眉,“也是母妃吩咐的?”

    “是,青黎姑娘有严重的寒湿之症,听说这会儿痛到下不来床,王妃令我给青黎姑娘配药去呢。”

    看着童喜的背影,云七夕眯起了眼睛。

    早上还好好地,这会儿就下不来床了?这么巧?

    “二小姐,这青黎是个什么来头,王妃好像对她挺不一般的。”连巧儿都看出来了。

    云七夕淡淡一笑,“也许她本来就挺不一般的,只是我们并不知道罢了。”

    “二小姐,这药……”

    云七夕看一眼,想了想,道,“你去熬来吧,我确实需要补上一补了,也不能枉费了母妃的一番心意不是?”

    她回到房中不久,巧儿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二小姐,那药炉子都占着给青黎熬药了,没有闲着的了。”

    云七夕想了一会儿,笑道,“巧儿,咱不急,毕竟人家是治病的药,我们这补身子的药早点晚点没关系。”

    “可是……”

    巧儿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她明明看到有闲置的药炉子,就见云七夕突然站了起来。

    “巧儿,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您是晋王妃啊,是晋王府的女主人。”

    云七夕点点头,“既然这样,府上的人生病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

    青黎半躺在床上,见到云七夕进去,明显愣了一下,却是一动不动。

    “青黎身子不便,不能下床给王妃行礼,请王妃恕罪。”嘴上说着恕罪,神情却是不卑不亢,哪里有半点儿请罪的意思。

    云七夕也不在意,走在床前,淡笑着道,“躺着吧,瞧你这早上还好好地,这会儿就病得下来床了?真是病来如山倒。”

    青黎自然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讽刺意味,面不改色地道,“这是好多年的老毛病了,每次临近下雨或变天的时候,我这双腿就痛得厉害。”

    青黎这会儿披散着头发,一张脸确实比较苍白,本就姿色不差,这会儿看起来,更是越发楚楚可怜。

    听她这样说,她是风湿症啊,可云七夕身为大夫这些年,可很少见到这么年轻的人会有严重的风湿症呢。

    “那还真是挺严重的,你知道我是会医术的,我帮你看看吧。”说着,云七夕就要上前去把她的脉,青黎的手一缩。

    “不敢劳烦王妃,这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惠妃娘娘和爷也找过很多的大夫来看过,无用。我很欣慰,还好痛的不是爷。”

    她说这话时,下巴硬气地抬了抬,她在表达自己的特殊,自己在惠妃和单连城面前是不同的。可是那句“还好痛的不是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