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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紧接着单连城语气一沉,说道,“怎奈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母亲明日里不与谁亲近,却独得父皇恩宠,妇人善妒,于是便流言四起。”

    云七夕已经被这个故事代入了进去,按着常理去推测。

    “是不是说你不是皇上的子嗣?”

    单连城眸子阴暗了下来,“一开始只是流言蜚语,从各宫娘娘那里传一传,到后来,连那些太监宫女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好像我是一只土狗,任谁都想来踩上一踩。“

    云七夕突然想起了他们在船上的那个夜晚,他说,有些人长得二十来岁,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原来果真就是说的他自己。

    “后来呢?”云七夕忍不住替单连城的幼时感到了不平。

    单连城语气一缓,带上了些许的温和,“景炎时常帮我。”

    云七夕有些诧异,“景炎?”

    单连城一勾嘴角,略带笑意的说道,“不要觉得景炎胆小,他只是生得温厚,第一次见我被人欺辱,便是幼小的他,帮我怒斥了对方。”

    云七夕想了想小号的景炎横眉冷对训斥别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单连城映着星光的眼神有些复杂,继续说道,“当时甚至还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有几个代国的残兵败将想要把我掳走,说我是代王之后,他们要扶持我复国。”

    云七夕突然有些明白单连城为什么性格这么冷傲了,从小背负着流言蜚语,再加上不太明了的国仇家恨,他能不沉重吗?

    想到此,云七夕几乎在一瞬间原谅了他曾经所有的高冷,甚至在心里有些心疼他了。

    “结果如何?”她接着问。

    “几个残兵败将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结果自然是计划失败了,可是流言更甚,母妃在宫中整日以泪洗面,父皇本来从不多方后宫之事,不过他大概是心疼母妃,顿时勃然大怒。一夜时间,三位妃子被打入后宫,百余名太监宫女领了杖责,那一夜灯火通明,四处都是求饶的,哭的喊得,我一夜未睡,景炎便陪了我一夜。”

    “皇上他心中相信你是他的儿子吗?”

    单连城的眸子眯得很深,只道,“他永远都不会相信。”

    “所以其实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代国大王的儿子还是皇上的儿子?”

    单连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道,“我问过我母妃几次,可是每次我一问,母妃就哭,后来,我就不敢再问了。我只知道父皇把母妃带回来七个月后就生下了我,产婆说我是早产,但其他人不会信,流言就这样起来了。”

    在云七夕的印象中,单连城从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大概是今天喝了酒,又或者是心中郁结难舒,确实到了想要一吐为快的时候。

    “难怪你和景炎的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是景炎从小受你照顾,原来是反过来了,柔弱的四皇子竟然站在威震四方的战神晋王殿下的前面,真是让人好难相信。”

    单连城苦笑,“他是皇后所出,本就地位高,若不是这些年我东征西战立下了许多战功,恐怕也不会给世人造成晋王势大的错觉的。”

    他口中的过去,那些危险和挫折被他轻描淡写,想必事实要波折许多。他从幼时被人鄙夷,到如今战功赫赫,一定受了不少了苦,下了不少的功。

    他想必不想这样争斗,因为宁静致远,可他又必须这样,因为厚积薄发。

    他好像终于说完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景炎性情温和,对人和善,我希望他过得好。”

    想到单景炎,云七夕深吸了口气,道,“他这么好,老天会对他很好的。”

    单连城侧过头来望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将云七夕也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上了马,带着她缓缓的走回营地。

    远远地,便看见青黎的身影在焦虑地徘徊,听见马蹄声,她回头,看到坐在单连城身前的云七夕,眼神黯淡了下去。

    戈风过来牵马,单连城正准备走入帐中,却突然回头对云七夕说了一句,“早点歇息。”

    云七夕诧异了一瞬,这位爷跟她聊了过去之后,变得有礼貌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帐中传来一声惊呼。

    于是,单连城和云七夕以及青黎,还有几个在这附近的侍卫齐齐朝着那座帐篷冲了过去。

    当他们掀开布帘,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里面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两个人,竟是云冲和单宝珠。

    云冲看样子也喝了不少,脸色呈现一种酒色,单宝珠却还算清醒,但却只着了一件袭衣,睡在云冲的身边,一双手紧紧地抱着云冲的腰。

    大概云冲听见了动静,轻轻睁开了眼,感受到趴在自己身上的肉体,看到站在帐中的一群人,顿时脑袋如炸开了一般,弹了起来。

    “公主,你怎么在这里?”云冲不可思议地盯着莫名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单宝珠。

    单宝珠满脸委屈地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一双手还死死地拽着云冲的衣服不肯撒手。

    然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还在后面。

    单烨和皇后以及惠妃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

    第118章 您怕我输不起?

    一群人站满了整个屋子,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单烨高大的身形立在正中,一双厉目明显带着愤怒。

    惠妃的脸上隐有一丝难堪和担忧,皇后高贵的姿态讳莫如深地看着这一切,就好像要看穿什么。

    云冲狼狈地下了床,匆匆穿好衣服跪下。

    “皇上,臣,臣不知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在云七夕的印象中,云冲从来没有过这么慌张狼狈的时候。想必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他都不会如此慌乱。可这位傻傻的公主,这些天让他手足无措,她看见云冲下床,又紧跟着下来拽着他衣角,一脸的懵懂无知,就算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也让人不忍心责怪她的样子。云冲真是欲哭无泪。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情形,云七夕竟然好想笑,这位公主真是把英勇的云将军都快玩坏了。

    “云将军,你的意思难道还是宝珠自己上了你的床不成?”单烨声音浑厚,音量虽然不大,却自带一种威力。

    云冲沉默了。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可他自是不能这样说。一个女子的名节多么重要,若是公主爬他床的事情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呢?毕竟公主的智力有问题,她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她并不懂。

    “我要跟云哥哥在一起。”单宝珠看出皇上很生气,不敢抬头,只是怯怯地说道。

    “宝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惠妃好不着急。

    单宝珠怯懦地望着惠妃,“母妃,我不要嫁到蛮夷去,我好怕,我喜欢云哥哥,我只要跟云哥哥在一起。”

    “宝珠,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单烨的声音含着怒气。

    云冲挺直了背脊,一脸凛然地道,“皇上,臣有罪,请责罚。”

    然后单烨真的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云七夕相信他是能看出来的,可是让他承认自己的女儿主动去爬男人的床,身为一国之君,他有一身傲气,他如何能够做到?

    一直沉默的单连城突然开口了,“父皇,云将军的为人儿臣信得过,甚为欣赏,相信此事必有隐情。事已至此,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云将军乃是安国公世子,论身份,也不至于亏了宝珠。”

    云七夕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给他点了一个赞。也是在单连城说了这句话之后,她看到单宝珠的眼睛亮了起来,满脸希冀地看着单烨。

    虽然单烨久久没有回答,似乎在考虑,不过云七夕已经放下了心来,她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目前这种状况,他没有别的选择。

    “宝珠,你真的愿意嫁给云冲吗?”单烨沉声问道。

    单宝珠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皇后听见此话,脸色变了变,转向单烨,“皇上……”

    “云冲,朕若把宝珠许配给你,你可愿意好好对待宝珠?”皇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单烨给打断了。

    云七夕是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笑喷出来。倒不是笑皇后吃了瘪,而是这单烨的问话越听越觉得像教堂里的牧师在问一对新人?

    云冲垂着眼没有说话,眼神里有纠结。

    “怎么?你不愿意?莫非宝珠还不配不上你?”单烨的尾音上扬,不悦之意很明显。

    云冲终于抬起眼,却是朝云七夕看了过来。云七夕忙朝他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就快答应了呀。

    云冲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道,“臣一定会好好对待宝珠公主的,谢皇上。”

    他的言不由衷,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单烨烦燥地一甩袖子,出了帐篷去。

    面对这种结果,作为单宝珠亲娘的惠妃此刻倒是平静了下来,最后眉梢挑了挑,看了皇后一眼,甚至在皇后刚好与她对视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笑容,才转身走出了帐篷。

    最后帐篷里只剩下云冲,单宝珠,云七夕三个人,连单连城也走了,那种紧张的空气终于散去了。

    云七夕把单宝珠和云冲从地上拉起来,拿起放在床边的外衣给单宝珠穿上。她倒是乖得很,任由云七夕摆弄自己。

    穿好了衣服,云七夕瞧着单宝珠一张水嫩的脸,一双天真的目光,笑道,“公主,这下连皇上都发话了,你该不用担心我哥不要你了吧?”

    单宝珠有那么点儿难为情,又偷偷地瞅了云冲一眼,走过去揪着他的衣袖扯了扯。

    “云哥哥,你会娶我的对不对?你不会不要我的吧?”

    云冲看向单宝珠的眼神很是无奈,云七夕朝她点了点头,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只这一声,单宝珠就很满足了,一张俏脸绽放了开心的笑容。

    “这下子,公主,你该放心回去睡觉了吧?”云七夕笑道。

    单宝珠点点头,终于一步一回头地出了帐篷。

    云冲明显松了口气,一张脸却是沉着,面色很凝重。

    云七夕走近,认真看着他,“哥,好好对宝珠公主,她很单纯,也很娇嫩,经不住伤害。”

    云冲抬起头,神情在这一瞬间突然很疲惫。

    “七夕,我起先答应皇上,只是无可奈何。”

    “无论你是无可奈何也好,是心甘情愿也罢,你都必须要男人一点,不解释,不掩饰,承担着。”

    云七夕没有笑,说得很认真,一改平日里嘻皮笑脸的样子。云冲就像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竟无力反驳。

    当云七夕从帐篷里出来,撇见站在暗处的一个侍卫,于是大步走过去,将侍卫拉到了一边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身形不高,但这副吊儿郎当,似笑非笑的样子,却是让人家高出半个头的大男人心虚发抖。

    当她终于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躺在床上,想起起先从侍卫嘴里套来的答案,她的唇角是上扬的。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只是一种直觉的猜测,没有证据,她不能确定。

    想到今晚被敲定的一桩姻缘,她的心情很好,虽然她自己也不喜欢被安排的婚姻,不过她觉得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子配得上真性情的云冲,她相信,总有一日,云冲会被单宝珠打动的。

    第二日清晨,一场射箭比赛在离营地不远的一块开阔处举行。

    虽然昨天晚上的事单烨似乎很生气,但他此刻看起来心情好像还不错,似乎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云七夕猜想,想必是惠妃给了点迷魂药吧。

    这次的射箭比赛单烨亲自主持,他神清气爽地朗声道,“这一次,我们来点换点儿新鲜的赌注,又不至于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父皇,赌什么?”单子隐眼睛放光,迫不及待地问。

    单连城只是沉静地立着,等待着单烨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