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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天哪,是蜜蜂啊。”一个人惊慌地大叫一声。

    她这一叫,所有人都顿时紧张了,因为女子正引着那一群蜜蜂朝这边跑来。

    侍卫们都提高了警惕,护在了单烨的身前,而女子们都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倒退。

    “救命啊,哎哟,好痛啊,三哥,四哥,救我。”被蜜蜂追着的女子不停地叫喊着。

    惠妃神色一凝,紧紧盯着那个女子,紧张地喊,“是宝珠,天哪,皇上,快救救我的宝珠。”

    单烨眸子一沉,沉声喊道,“快,还不快救下宝珠公主。”

    “是。”侍卫们应了声,冲过去,却一直不敢离得太近,只在边沿挥着剑。然而剑的杀伤力对蜜蜂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单连城正要冲上去,云冲拦住了他。

    “晋王殿下,您有伤,让属下去吧。”说完,云冲就大步冲了出去。

    “当心一点。”云七夕喊了一声。

    云冲回过头,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飞快地跑了过去,边跑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迎上冲过来的宝珠公主,将自己的外衣罩在了她的头上。

    “公主,站着别动。”云冲嘱咐道。

    宝珠身子一顿,紧紧抱着头,不动了。

    紧接着,云冲动作迅速地脱下了里衣。

    “哥,你疯啦?”云揽月冲着云冲大叫。

    其他人也都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要知道,这么大一个蜜蜂群,这些侍卫都不敢接近,可云冲不但冲进蜜蜂的包围里,还脱掉了衣服,赤着上身,这不是故意招蜜蜂来叮吗?

    一群蜜蜂密密麻麻地将两个人包围在中间,连看的人都替他们捏了把汗,而云冲却不理会耳边巨大的嗡响,拿出一个火折子,将自己的衣服点燃。

    虽然宝珠被蒙住了头,不过她的听力仍在,嗡嗡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她就可以猜测是有无数只蜜蜂就飞在她的周围,听得着看不见,令她更加恐慌,只是蒙着头直叫唤,“不要叮我,不要叮我,我怕痛。”

    云冲将正在燃烧的衣服朝着蜜蜂密集的地方甩着圈儿,衣服越烧越旺。他一只手甩着点燃的衣服,一只手扶着颤抖的宝珠,沉着地道,“公主,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

    宝珠听见这个声音,真的渐渐冷静下来,只是竖着耳朵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云冲这一招十分奏效,很多蜜蜂被陆续烧死了,无数被烧焦的蜜蜂掉在了地上,渐渐地,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云冲将快要燃尽的衣服丢掉,大松了一口气,道,“公主,没事了。”

    宝珠伸手缓缓打开裹在头上的衣服,似乎被吓怕了,先只是怯怯地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只是此刻她的头被衣服包裹着,只有一双眼睛从一条缝里露了出来,看着着实滑稽。

    她的眼睛刚露出来时,原本是带着几分害怕的,可当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时,眼睛瞪大了。

    盯着云冲赤裸的精壮上身,她的脸蛋微微地发红,视线往上,她对看到了一张俊逸潇洒的脸。

    起先对她说不要怕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公主,你没事吧?”云冲问。

    宝珠放松了紧紧抓着衣服的手,渐渐露出了整张脸,脸上顶着几个大包,却仍然掩饰不住这张脸的清丽可人。她痴痴的看着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云冲把衣服从她的头上揭了下来,看着宝珠的脸,皱起了皱眉头,“公主,您还是被叮到了?”

    宝珠抿着小巧的嘴唇,突然伸出小手,触上他的胸膛,有些难过地道,“你也被蜜蜂叮了。”

    在她的手指触上他胸膛的那一瞬,云冲的心头猛然一跳,好不尴尬,赶紧将衣服穿了起来。

    “公主,宝珠公主,你没事儿吧?”好些人围了过来表达关切。

    宝珠红扑扑的脸上有几分羞怯,可眼睛却一点也不知羞,愣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云冲,盯得云冲都有些难为情了。

    “哎呀,这是皇后娘娘的珍珠蜂啊。”突然一个人看着地上一堆的蜜蜂尸体大叫了起来。

    闻言,单烨一震,而皇后则是脸色大变,

    关于珍珠蜂,云七夕也是后来才了解到的。珍珠蜂是皇后娘娘的哥哥当年出征雪域时,给她带回来的礼物,是十分稀有的品种。据说这种珍珠蜂产的蜂蜜,具有美容的功效。长期服用,皮肤会变得像珍珠一样雪白润滑,更有延缓衰老的作用。

    在整个宫廷,这是皇后独享的东西。

    这么多年,珍珠蜂一直养在望岳山庄,养的比人还金贵。但如今,都变成了一堆尸体了。

    第102 你的医术,是一种天生的能力

    起先还高兴终于消灭了这一群蜜蜂的人,此刻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去看皇上和皇后的脸色。

    而向来高贵稳重的皇后却再也维持不了那份端庄,脸色十分难看。

    单烨的面色很凝重,一边是公主,一边是皇后,这件事情追究也难,不追究也难。

    “宝珠,我的宝珠。”原本站在单连城身边的惠妃突然凄婉地唤了一声,身子柔弱一晃,就软了下去。

    “惠妃娘娘,您怎么了?”惠妃的贴身丫头丁香及时地扶住了她,失措地大喊。

    话音未落,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单烨已经大步走到近前来,有力的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惠妃,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惠妃无力地伏在单烨的怀中,伤心地抽泣着,“皇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连城伤得这么重,宝珠又受到了惊吓,臣妾这个做娘的,真的好难过。”

    惠妃本就长得美,即便她已经不再年轻,她仍然美。皇后的美不及她,不仅是因为她比皇后年轻,还因为她比皇后多了一种柔美的韵味,让男人忍不住想去疼惜的一种柔。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柔,让十九年前的单烨在率军踏破代国宫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无可自拔。

    此刻,她伏在单烨的胸前,那般柔弱无助。女人见了都心疼了,更何况是本就爱怜她的单烨。

    单烨疼惜地搂着她,叹道,“没事的,连城的伤会好的,宝珠也没有什么大事,此刻不是好好的么?”

    “皇上,老天已经对我们的宝珠不公了,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好不好?臣妾求求你。”惠妃梨花带雨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单烨,瞧得单烨的心都快化了。

    虽然惠妃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倔强,在单烨的记忆里,她来到大燕十九年,她大多时候都是故作坚强。他一直很怀念初见她时,她伏在金碧辉煌的代国寝宫冰凉的地面上,漂亮的脸蛋无助垂泪的样子。这么多年,尽管她先后生了单连城和单宝珠,她却仿佛仍然跟他有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哀求过他。

    此刻的她,仿佛回到了初见的那个时候,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惠妃,你放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宝珠,绝对不会。”单烨语气笃定地保证。

    单烨的话让皇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的哥哥千里迢迢给她带回来的珍珠蜂被烧毁,损失惨重的人是她,宝珠只是受了惊讶,被蛰了几下,并什么大碍,可是皇上没有对她安慰半个字,他把所有的关心和体贴都给了别人。

    皇后站在不远处,看着皇上爱怜地将惠妃搂在怀里,觉得这简直像一个笑话。

    她挺直了背脊,一步步地朝宝珠走了过去。

    看着迎面走来的皇后,云冲自知犯下了大错,立时朝皇后跪下,道,“此事是臣之过,请皇上,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停在不远处,看着云冲。烧珍珠蜂的的确是云冲,可是,云冲的母亲苏玉婉与皇后是表姐妹,云揽月也即将要嫁给她的儿子单子隐,以后两家打交道的日子还多着呢。她真的要为了已经死掉不会再复活的珍珠蜂,与云家过不去吗?

    立了一会儿,皇后惨白的脸挤出了一丝柔和,道,“云将军,你起来吧。”

    云冲忐忑地站起,只听皇后继续说道,“珍珠蜂虽然珍贵稀有,但是再珍贵又怎么比得上公主呢,宝珠,你没事吧?”

    宝珠一双大眼睛看了皇后一眼,眼底突然露出一丝惊慌,扭头就扑进云冲的怀里。倒弄得云冲有几分尴尬了。

    “公主,你怎么了?”云冲试图将公主离开自己,可公主一双手将他的腰抱得很紧,像是躲避什么似的,连头也不肯抬起来。

    皇后又是一笑,“本宫看宝珠也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吓着了。不过,呆会儿还是让太医好好看看吧,毕竟,宝珠的神智本来就……”她顿住没有说下去的话,除了云七夕,其他人都能明白。

    “皇后深明大义,心胸宽阔,是天下贤淑女人的典范。”单烨浑厚的声音对皇后做了一番评价。

    皇后看向单烨,视线扫了一眼偎在单烨怀中擦着眼泪的惠妃,淡淡笑了笑。

    “皇上过誉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责任。惠妃妹妹也就不要伤心了,索性本宫的珍珠蜂并没有将宝珠伤得很严重,还是赶紧让太医看看晋王的伤吧。”

    皇后一句话,再次把大家的注意力从珍珠蜂的事件转移到了单连城的身上。

    “连城伤得严重,速速回望岳山庄。”单烨沉声下了命令。

    他似乎暂时忘了要追究单连城腿的事,现在满心都是对怀里人的心疼。

    单连城手上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云七夕快速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条来,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在单连城淡淡的注视下,将布条绑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的血再这样流下去,你很快就会血尽人亡的。”云七夕说。

    此时单景炎也走了过来,满脸歉意地说道,“三哥,对不起,雪儿伤了你。”

    单连城淡淡道,“无碍。”

    还无碍?以前听人这么话过,说流一滴血得吃两个鸡蛋才能补得回来,那么他今天的损失,鸡蛋得吃几箩筐吧?

    当大家准备回去的时候,云七夕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过单连城手里的剑。

    “借用一下。”说完,她拿着剑朝着雪儿的方向走去。

    此刻雪儿已经被好多个侍卫按住了,面对走近它的云七夕,也再没有了起先的那种敌意。此时的雪儿,仿佛也累了,趴在草地上,身上的两处伤也流着血,褪去了凶猛,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七夕,你要做什么?”单景炎盯着她手里的剑,有些紧张。

    云七夕冲他一笑,“你放心吧,我只是要给晋王殿下治伤,并不是要为他报仇。”

    说着,她走近雪儿,提起剑,从雪儿的身上削了一撮毛下来。小心地收好那撮毛处,她与大家一起回到了望岳山庄。

    “爷,怎的伤得这么重?”顾远面对单连城鲜血淋漓的手臂,竟然慌张到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我来吧,顾老。”云七夕道。

    此时的房间里,单连城坐在大椅上,而单烨就坐在离他很近的另一张椅子上。惠妃紧张地站在一边。

    这一句话让大家想起来了,云七夕说过,单连城的腿是她治好的,她是会医术的。如果她能正确得处理好单连城的手伤,就是她懂医术最好的解释。

    云七夕这一次没有吝啬,把消毒用的碘伏拿了出来,先将单连城的手臂清洗了干净,再点燃了油灯,将起先取的一撮毛放到油灯上烧,然后将烧后的灰敷在单连城的伤口处。

    “姑娘如此做是何义?”顾远看到新奇的疗法,总是忍不住去问。

    “为了防止一种病,叫狂犬病,晋王殿下的这伤,虽然是外伤,上了药便会逐渐恢复,但害怕的就是狂犬病。”

    云七夕一边给单连城上药一边解释。她解释得比较详细,因为她得让大家看到她的专业,让大家相信她有医术,是有本事治好单连城的腿的。

    “犬?不是狗吗?可雪儿不是狗啊。”顾远还是不解。

    云七夕道,“狂犬病的犬不止是指狗,是指所有的犬科动物,包括狗,狼,豺,狐等。”

    “犬科动物?”顾远有点蒙圈儿。

    云七夕淡淡一笑,不再解释下去了,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她说的东西,顾远都不懂,说明她比顾远专业,比他的医术高。这样其他人才能更加相信是她治好了单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