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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沐水敛眉沉思,“这就怪了,会躲去哪里呢?”

    安子翩看着被风吹起的帘子,车窗外,突然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粒被风轻轻吹散着,到最后变成晶莹的雪片,轻轻飘落下来。

    他看着雪,良久低声道:“这就说明,确实有宝藏。”

    苏州城中,雪亦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云瑶才从宁氏的屋子里出来,就被几人簇拥着疾疾回了扶云院,才一回屋,就看见傅澜坐那里等着了。

    初夏忙着掸雪关帘子,香寒早早就在屋里热好了炭炉,此番将手炉递了一个新的云瑶,妙菡从一边端来热乎乎的水,给云瑶满上。

    “这天气突然转冷,倒叫人没个防备。”云瑶搓着手,捂着嘴哈气,“你且离我远些,我怕身上的寒气冻着你。”

    傅澜可不在意,摆手道:“我自小不怕冷,倒是你,衣服还这样单薄,回头该染寒气了。”

    云瑶捂嘴笑着对其他人道:“你们听听,和娘说的一模一样。”

    香寒也打趣道:“小姐也只有夫人和傅姑娘能劝得住。”

    傅澜笑道:“我这可是金玉良言,秋冬养阴,无扰乎阳,虚者补之,寒者温之。”

    众人都被她的之乎者也逗笑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回正题,其他人识趣地退到里屋去。

    “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见傅澜有些支支吾吾,云瑶也不去闹她了,敛了笑色道:“你我之间,但说无妨。”

    “我想开个医馆,一来可以多救治些病人,二来我也想多长长见识,同他人切磋切磋,三来我实在不想在这儿白吃白住。”

    这一次,云瑶没有劝她。因为云瑶知道,一个杨府是满足不了傅澜的,何况傅澜理应走出去,应该要有属于她的天地,而且她心中也有了想法。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回头我叫人先去看看店面再说。”

    傅澜很是高兴于云瑶的回答,“你同意了?”

    “其实不瞒你说,这阵子我恰巧也在找门店,打算挣些银子,既然你想开,我自然愿意与你合伙。”

    傅澜先是惊喜,再是面露愁色,“可我手头没有积蓄,这些日子在府中看病的银两,也才这个数。”

    云瑶看着她比划的三根指头,自然也晓得她的难处,握住她的指头,牵着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掏出一个匣子,递到她跟前,“我这有二百两,是我剩余的所有家当了,租完店铺总归还是有盈余的,你既是老板又是大夫,也清楚该添置些什么,且都拿去。”

    “这可使不得。”傅澜忙推托,“你借我一百两银子便是,我这就立字据给你……”

    云瑶直接塞给她,笑道:“我这可不白借你,权当放长线钓大鱼,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回头我可要按利息拿回。”

    傅澜一派动容地看着云瑶,紧握着匣子,笃定道:“半年,半年我一定让你回本!”

    云瑶点点头,又想到了些事,道:“只不过你一个女儿家,出入给人看病,难免落人口舌,我怕你顶不住那些流言蜚语。”

    “在我从小立志要做像爷爷那样的大夫时,爷爷就告诉我会有这一天,所以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傅澜松了口气,“我开医馆,其实是更想将爷爷的医术发扬光大,继承他的衣钵,不求能再光耀门楣,只求做一个像爷爷一样的医者,行医布施,妙手回春。”

    这样的傅澜,竟叫云瑶看到了上一世传闻中她的影子,难怪她能成为大裕国第一位女大夫,或许就算重生一世,有些人有些事,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姑娘,可了不得了……”屋外头,惜儿急匆匆进来,也顾不得给云瑶行礼,引得里屋的初夏等人也走了出来,忙问出了何事。

    “方才奴婢见夫人被老夫人叫去了,后来也不知怎的,闹了起来,几位姨娘和二小姐都过去了,老爷恰巧出了府,没人劝的,奴婢就跑来告诉小姐和姑娘了……”

    一听宁氏有事,云瑶急得就要出门,被初夏等人拦下急忙套了件披风,亦跟在后头火急火燎地赶去,傅澜也带着惜儿,边走边穿披风,众人都顾不得拿手炉,一路跑到了听雨院。

    ☆、宁氏有喜

    众人由后廊往西,绕过抱夏,未进屋已经听见关敏的骂声,云瑶加快脚步,自行打了帘子进去,就看见关敏坐在上头,宁氏跪在地上,陈姨娘和许姨娘站在一边垂着首,杨芷柔挨着关敏坐着,此刻面上瞧不出什么神态,目光却直直盯着地上的宁氏,嘴角抹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见云瑶这般匆匆行色,杨芷柔的目光顿时一亮,对着关敏道:“祖母您瞧,我说的果真不假,一听夫人在祖母这儿受话,姐姐就担心地立刻跑过来了。”

    关敏显然还在气头上,也不管后进来的人中还有傅澜,开口就道:“倒真是母慈子孝,我这老太婆也做不了主、说不得人了!”

    许姨娘忙开口道:“老夫人快消消气,大小姐还小,自然心向着夫人。”

    这二人一来二去,叫关敏直接把气也移到了云瑶头上,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

    云瑶当下便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缓了缓气息,上前未曾开口,就先同宁氏一道跪了下来,宁氏见状,刚要开口,就被关敏截了话:“怎么?你要拿下跪要挟我了?”

    关敏同云瑶说话虽还算客气,可同杨芷柔相比,便差得多,用尖酸刻薄来形容都不为过。

    云瑶望着关敏涨红的脸色,知晓宁氏已跪了好一会儿,心中越是心疼,面上已越是冷静,“祖母误会了,在云瑶看来,此乃至孝的表现。”

    杨芷柔心中冷哼,只觉云瑶再怎么瞎掰也无济于事,关敏显然也不信,“哦?我倒不知无后何来的孝,不劝夫君纳妾何来的孝?”

    “娘叫祖母生气,理应当跪,一语不发,乃不敢顶撞,并非视作耳旁风,其一孝。云瑶赶来是怕祖母气坏了身子,叫娘日夜祈祷祖母身子安泰的心愿落空,此娘之二孝祖母。爹不愿纳妾,祖母几次三番劝解亦无果,是爹态度坚决,娘没有坚持,是怕擅自做主替爹纳妾,坏了爹和祖母之间的母子情深,此三孝也。云瑶耳濡目染,见娘跪之,自己立之,乃大不孝也,这才下跪,此间四孝。”

    一屋子的人听了,虽觉得有些牵强,可细细听来却无破绽,竟无人反驳,就连关敏听了,也蹙着眉没了后话。

    杨芷柔见状,忙尖着嗓道:“姐姐不愧饱览诗书,三言两语竟叫祖母无话可说。”

    云瑶斜看了眼她,挑眉道:“我哪有妹妹这般见识,祖母训话,家母跪地,而妹妹却挨着祖母而坐。”

    杨芷柔面色变了变,动了动嘴唇,却被关敏打断:“好了,你且站到你母亲那去。”

    关敏是出生名门,对于越礼之事十分忌讳和看中,虽然她喜欢杨芷柔,但是规矩是规矩,总不能坏。

    杨芷柔应了声,娇弱地站到陈姨娘身边,眼底是对云瑶藏不住的恨意。

    宁氏犹豫着,开口道:“等老爷回来,我会再劝劝他……”

    “行了行了,当着孩子的面就别说了,省得传出去变成我严苛待人,欺负媳妇儿。”关敏懒得再跟宁氏计较,眼睛看向站着的陈姨娘和许姨娘,也是不悦,“你说你们一个两个三个,怎么都这样不争气,想我当年入府三载就已添儿添女,这如今都十五年了!”

    屋子里的人都没敢吭声,关敏也不爱再叨了,甚至看见宁氏就有些心烦,别过脸去,“起来起来,都跪着像什么样。”

    云瑶当即搀扶着宁氏起来,宁氏跪了近半个时辰,腿也麻了,站起来有些不稳,却还是轻拍了云瑶的手,示意自己无碍,亲自去旁边斟了茶要给关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