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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把潘小桃也气得不行,立在门口喊道:“你赶紧的收拾了包袱远远儿地走了,还是习武的人呢,小小的寒症便把你困在床上这么些时日,真真儿可笑。”

    赵新林听了也是气得不行:“习武怎的了,习武就不能生病了。”瞪圆了眼珠子,指着潘小桃的大肚子:“你说你一个大肚子婆娘,不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养胎,老是出来晃悠着寻衅,当真是闲着没事儿做了。”

    潘小桃怒道:“我哪里是寻衅了,若是那小子心里坦荡,问他的时候,他做甚垂了头,还打哆嗦,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是干坏事儿了做甚这样子。我说你还是问问清楚,他如今可是你的小厮,闹出了事儿来,你这做主子的,可不要缩了脖子不管事儿。”

    赵新林听着潘小桃竟敢讥讽他莫要做缩头乌龟,气呼呼道:“你放心,若真是那小子外头惹了麻烦事儿,必不会扰了你的清净,我绝对一管到底,绝不会牵连了你。”

    潘小桃哼了一声:“不止我,还有崔家。”

    赵新林气得没话说,瞪着眼道:“是是是,还有崔家。”顿了下,道:“不止崔家,连崔家的猪狗鸡鸭都绝对的不牵连。”

    歇了下又续道:“依我说,不是人家做贼心虚,我看分明就是你无事生非。”说着摆摆手,不耐道:“走开走开,看到你就烦。”

    潘小桃心里翻着怒气,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赵新林虽是气潘小桃嘴巴不饶人,可等着她走后,却也生了猜疑。那死丫头虽是不讨人喜欢,可她那性子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定是察觉了什么,才会这般起了疑心。

    正想着,嗓子里起了痒意,咳嗽了两声,赵新林心想,不如寻个时机去问问那小子,怎的他出了几趟门儿抓个药,还能叫那死丫头看出了毛病来?

    然而没等赵新林去问,潘晓在外头惹上的麻烦,却是自己个儿找上了门儿来。

    ☆、第035章

    那麻烦不是旁人,正是潘晓的亲娘。

    她来找潘晓也不为旁的,只是因着那个男人不要她了,为了避开她的骚扰,更是连房产家当全都变卖了,领着老婆孩子,竟是连夜出逃了。

    她手里的钱财早就给了那男人,如今穷困潦倒,又不乐意贱卖了自家去做下贱营生,便想到了自家那个儿子,心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如今不定金山银山的赚了多少,她回去正好跟上享福儿了。

    却是不曾想,那馆里头的人竟是告诉她,那孩子前些时日被人赎走了,再一打听,倒也不远,便一路打听着,往王家庄里走去。

    也是巧了,走到半道儿上,正要去县城里头抓药的潘晓,便见着了自家那狠心的亲娘。顿时一呆,身子便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这女人,不是跟着旁的男人跑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潘晓的相貌却是随了那被奸夫打死的潘仙儿,那女人竟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张口便喊道:“福团!”

    听得这声呼喊,潘晓登时气得浑身发抖,她竟还有脸相认?也不理会她,拔脚便走。虽是八九岁的孩子,可腿脚却是极快,那女人追到了城里头,便瞅不见那孩子的身影了。立在远处张望了一阵,原路返回,打算还按着那南院给的地址,去找那赎了潘福团的人家。守株待兔,定能等到那孩子。

    却是一转身,竟是见着了老相识。于是上前一顿媚眼儿,把那潘福团忘在了脑后头,勾勾搭搭便跟着那男人走了。

    不曾想,那潘晓虽是甩掉了那女人,可心里头到底存着一股子气,十分不甘心,掉转头回来,就想当面问问那女人,她那心是什么做的,当年怎能那般狠了心肠的把他卖到了那种地方。

    然而走到了岔路口,他便见着那女人正和个中年男子攀谈,眉宇间魅色丛生,纤腰轻转,恁得风情万种。

    这情形他不曾少见,在南院里头,楼上楼下,屋里屋外的,那些故意做了媚态讨好客人的小倌儿,脸上便是这种模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同时心里头又作呕,这种女人,怎的就是自家的亲娘?

    也不知为何,便跟着那二人去了后廊街道上,见着那女人跟着那男人进了一个小院子里头,门被关闭,许久也不曾出来。

    因着心里头有了惦记,也不是想念那女人,更不是想和那女人相认,可脚步却忍不住便去了那后廊街上。躲在暗处里,只盯着那道门儿看。

    这般过了几日,便被自己那极为厌恶自己的姐姐发觉了异样。被发现了潘晓虽是紧张,心里头倒也松了口气。

    他分明不想相认,可也说不上为甚,脚步总是忍不住去那后廊,总想着要不要过去敲开了门,问问那女人,当年为何将自己卖去那种地方。既是不能再出门,倒也断了他想要去质问那女人的念头。

    却是不曾料到,那女人和那老相好好了没几日,那老相好的婆娘就得了消息,立时脚不停歇地打上了门儿去,把那女人的脸上都挠了好几道红印子。那女人没处可去,便又想起了自家那被赎走的儿子了。

    那女人寻去的时候潘小桃正巧在院子里头散步,听得门响,见着崔长生手里头不得空,便挺着大肚子去开了门儿。

    这么些年过去了,那女人早就不记得潘小桃的模样,更别提如今潘小桃挺着大肚儿,本就比以往丰腴了许多。

    那女人娘家姓柳,闺名唤作如眉。

    柳如眉见得门开,忙往前挪了半步,又往门里头一瞅,是个大肚子婆娘,眼睛往那婆娘身上飞速地上下一打量,也不是如何金贵的布料,瞧着也不过是中等人家,算不上有钱人,不由得起了疑心,这种家境的人家,便是要买使唤,买的也是便宜的,怎的跑去了那种地方,花了大价钱赎了个小倌儿。

    柳如眉笑道:“这位妹子,我想打听个人,听说前些日子家里头赎了个南院出身的小倌儿,我是他娘,我来寻他有事儿,可否行个方便,叫他出来一趟?”

    却见得那大肚婆瞪圆了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也不说话,表情挺怪,心里便有些惴惴的,又觉那眼神渗人得很,莫名的便有些害怕,不自觉往后头挪了半步,柳如眉又笑道:“妹子?”说着还抬起手在面前晃了晃,心想着那大肚婆莫非是瞧着自家貌美,看呆了不成?

    却不知潘小桃此时心里头正翻滚着滔天巨浪,憎恨,厌恶,愤怒,甚是想马上从灶房里头寻把刀出来,一刀捅了这女人……正是血气翻涌之际,肚子里的孩子偏巧这时候踢了她一脚。

    勉强找回了些理智,潘小桃抬手捂在肚子上,眼睛冷冷凝视着这将她一生命运改变了的女人,唇角情不自禁颤抖了几下,忽而转过身走回了院子里,将门“哐当”一声闭了起来。

    真想杀了那女人,真想叫她血溅三尺……潘小桃抚着肚皮,低头去看,那肚子已是高高隆起。

    真是可惜,潘小桃恨恨地想,若非她如今身怀六甲,身子不便,又恐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定要将那女人骗进来,然后……潘小桃一愣,随即唇角猛地一勾,她如今可真是傻得不行,她是身子不便,可她还有长生哥哥呢!

    于是一转身,又将门开了,见着那女人迟迟疑疑地在门外头来回的走,朗声喊道:“你找的那小子就在家里头,进来吧!”

    柳如眉却也不是个傻子,虽是不知这大肚婆娘怎的瞧起来神经叨叨的,然而莫名的,她却觉得进了这门很是危险。稍作迟疑,柳如眉笑道:“不了,我忽的想起来,我记错了地址,我这就去别家里头再问问。”

    潘小桃见那女人要走,哪里肯放了她,便扬声喊道:“不就是那个叫潘福团的小子吗?就在我家,你去别家找不到。”

    见那女人一副欲要逃之夭夭的模样,潘小桃便冷了脸道:“你这女人真是奇怪,不是你来寻人吗?告诉你在家里头了你却不来,得了,那你去别人家找吧!”说着便转过身作势要去关门。

    柳如眉却还在犹疑,那大肚婆娘实在是瞧着古怪,心里头虽是极想找到那儿子,好有个靠山,可仍旧一副迟疑的表情。

    潘小桃恼了,又道了一句:“不来拉倒。”说完“哐当”一声大力地关了门。

    这利索的一关,倒是叫柳如眉去了大半儿的疑心。心想这怀着孕的女人本就是脾性古怪,那时候自家怀着孩子,也是看甚都不顺眼,总是想找些麻烦出来,许是这婆娘也和自己那时候一般模样的。这般想着,便又掉转身来,又去敲门。

    潘小桃本就不曾离开,立在门后头,闭着一只眼,透过门缝儿去瞧门外头的那仇人。见着那女人又掉转头来敲门,立时大喜,转过身朝着崔长生招手,脸上净是兴奋的笑。

    崔长生便是干活,也有一只眼搁在潘小桃的身上,自然很快地便有了回应。走上来问道:“桃妹妹,咋的了?”

    潘小桃正招呼崔长生离得再近些,那大门便被敲响了。崔长生一愣,便要去开门。被潘小桃一把按住了手,凑近了耳朵低声说道:“呆会儿门外头那女人进来,你见着我把大门一闭上,你便把那女人抓住。”

    见着崔长生一脸疑惑,唇瓣微动好似要发问,潘小桃立时轻声说道:“先别问,回头再说给你听。记住了,一定要牢牢扭住那女人的手,抓住她!”

    崔长生本就对潘小桃唯命是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潘小桃又从袖子里拉出一条棉帕子,团了团,捏在手里头,预备着呆会塞进那女人的嘴里头,省得她大喊大叫的,再引来了邻居,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将门慢慢打开一条缝儿,潘小桃立在那门缝儿里头,故意冷着脸冲那女人喊道:“你怎的又来敲门?你不是不进来吗?”

    柳如眉见那婆娘想要关门,忙道:“有劳妹妹了,能把那孩子叫出来吗?我在外头见他也是一样的。”眼睛往院子里瞥了两眼,干干净净的石砖地,瞧着收拾得怪好,只是也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婆娘的古怪,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稳妥起见,还是不进去的好。

    潘小桃见着女人怪警惕的,便冷笑道:“你哪根儿葱啊,你叫他出来我便要顺着你的意思叫他出来啊?我偏不叫。他是我家买来的,我叫他出来他便出来,不叫他出来,他便出不了。你要见他,便进来见,要是不愿意,就拉倒。”说着就要关门儿。

    柳如眉忙拿手抵住那门,心里头咒骂着这婆娘脾性怎的这般古怪,面上笑盈盈道:“行行,我进去见他。”

    潘小桃故意哼了一声,满脸不愿意地偏过身子,给那柳如眉让开了一条缝儿。

    柳如眉刚进了院子,那潘小桃便迅速闭合上了门。躲在门后的崔长生见得门关了,依着潘小桃刚才吩咐的,立时上前去,扭住了那柳如眉的双手。

    柳如眉大惊失色,立时张开嘴便要喊救命,却被潘小桃拿着帕子一下子塞进了嘴巴了。

    “呜呜”哼了几声,手又被死死扭在了身后,正是心慌意乱,万分惧怕的时候。便听那大肚婆冷声道:“长生哥哥,把这女人带去卧房里头。”

    ☆、第036章

    赵新林是个习武之人,耳聪目明的,自然把院子里的动静听进了耳朵里。他懒洋洋躺在床上,指挥躲在屋子里头看书的潘晓:“你去瞧瞧,院子里出了何事?”

    潘晓知道潘小桃不待见他,便也不出门,只去打开了窗子,往外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赵新林见他半晌不吭声,皱着眉问道:“看到了什么,怎的不说话?”

    潘晓才转过身来,脸上呆呆的,盯着赵新林好一会儿不说话。直等着赵新林问了好几遍,开始不耐烦,就要发火,才忽的张开嘴,崩豆儿一般地说道:“是我娘,长生哥哥把我娘弄到屋里头去了。”

    潘晓的娘?赵新林一愣,继而问道:“你姐呢?”

    潘晓道:“在后头跟着呢!”

    “坏了!”赵新林忙掀开被子穿上鞋子便往屋外头走去,那丫头可是个心狠手辣的,手上也是沾过人命的,碰上了潘晓他娘,不定就要起了杀心。

    一想到这个可能,赵新林的心里不由得怒火腾腾,那丫头是惹祸上瘾了不成?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的这般随心所欲,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的,就这般将人掳了进来,叫人发现了可要如何是好?

    推了推门,果然从里头被栓上了,赵新林握起拳头,“咚咚”地捶门,扬声喊道:“长生,快开门。”

    潘小桃坐在床沿上,看着被敲得“哐当”作响的门,柳眉倒竖,极其不耐烦。这男人怎的又来管闲事儿,他不是卧病在床养身子嘛,赖在她家里也不走,怎的突地就好了。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正不断挣扎的柳如眉,眼睛一翻,道:“长生哥哥,去开门。”

    赵新林进了屋里头,一眼便看见地上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女人,那女人瞧见他进来,眼睛登时一亮,虽是嘴里头塞着帕子,仍旧“呜呜”的冲着他摇头晃脑。

    这死丫头,做事情怎的还是只顺着自家心意来,长生也是,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呢,怎的就由着她胡来。瞪了眼崔长生,凶道:“你也是要做爹的人了,一个大男人,当家做主的,怎好事事都顺着一个女人的意思来。她让你抓人你就抓,那呆会儿她要杀人,你也跟着递刀子吗?”

    崔长生的心里头其实是害怕的,可要他违背潘小桃的意愿,也是不行的。如今被赵新林凶了一顿,有些呆呆的,拧着眉默了会儿,忽的回道:“桃妹妹有了身孕,不能动刀子的。”

    赵新林见他懵懵懂懂,完全抓不住自己那番话里头的重点儿,不由得气极反笑,问道:“那怎么办?你要亲自操刀子,杀了那女人吗?”

    不待崔长生回答,潘小桃翻了白眼儿,哼道:“哪个同你说,我要杀了这女人?”摸了摸高隆的腹部,又哼了一声,道:“杀了她岂非太便宜她了,再者,我要给我的孩子积福,哪里能随意动刀子见血。”说着睨了赵新林一眼:“你不要乱说话吓唬长生哥哥。”

    赵新林怀疑地看着潘小桃,指了指地上的女人:“那你把她弄进来干嘛?”

    潘小桃抚着肚皮,慢条斯理地道:“自然是抓进来打一顿,再割花了她那张脸,然后把她扔出去。”

    赵新林不可思议地看着潘小桃:“你这丫头莫非傻了不成?便是要揍她,在外头寻了机会也是一样的,还能不留把柄,你把她弄到家里头,便不怕惹来了麻烦?”

    潘小桃斜眼儿看赵新林:“你会去告发我吗?”

    这女人……赵新林气道:“我是不会,可这女人又不是哑巴,你把她扔出去,难道她不会乱说吗?”

    潘小桃唇角浮出一抹浅笑,那笑淡淡的,衬着她如今光洁而又丰腴了许多的脸颊,好似春日里头艳丽绽放的花蕾。可这笑得好似一朵娇花的女人却慢慢地张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是残忍而无情的。她说:“这好办啊,割了她的舌头就好了。”

    赵新林见那那女子脸上毫不在乎,嘴里说出的话,轻飘飘的,好似割人舌头就跟割草似的,不由得动怒道:“还说要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你这样子就是为他积福吗?”

    听了这话,潘小桃也怒了,情不自禁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看着赵新林:“那我该如何?你可要知道,我想要的可不是她那一条舌头,我想要她的命。一条舌头换一条命,很是便宜她了。”

    潘小桃气得不行,胸前起起伏伏的,垂在一侧的手被心里焦急的崔长生紧紧握住,这才觉得得了些安慰,潘小桃转头冲着崔长生笑了笑,待要继续说话,崔长生却忽的开口道:“桃妹妹别怕,呆会我帮你割了她的舌头。”

    要说的话便顿在了喉咙里,片刻,潘小桃忽的笑了起来。心口处的那口闷气忽的就不见了。不管旁人如何说她骂她,只要她还有长生哥哥,这日子便过得有盼头。

    潘小桃缓和了心情,再和赵新林说话,语气便好了许多,道:“你是知道我家里头的事儿的。当年她和我爹的那回子事儿,便是我爹是个色胚,却也是她有意勾引的。后来更是在后头不怀好意地催促着我爹去逼迫我娘,故意叫我娘病上添病,岂非可恶?”

    “再说后头,她故意把我许配给王家,难道她便是存了好心的?那王家待媳妇儿不好是出了名的,她又不是缺银子,便是看我不顺眼儿,想远远打发了,寻一门儿好些的人家,又有何难?分明就是存了坏心眼,想要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那三年过的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不是我机灵,早就被那恶婆娘打死了。这么些年,这么些苦难,我便割了她的舌头又如何?”

    这般一番诉说,倒叫赵新林哑然无声。这女人做下的事儿,一件件一桩桩都透着恶毒,不说对待继女如何心狠手辣,也不说对待丈夫如何不忠,又不必说对待公婆如何刻薄,便是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也是毫无人性可言。

    又看了看地上,那女人正瞪着眼看着潘小桃,那眼神分明是不善的,恶毒的。不由得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事儿难办得很。若是为着以绝后患,自是要了这女人的命才能一了百了。割了她的舌头,又放虎归山,这女人又分明不是良善的人物,岂非是自寻麻烦?若是她有意报复,总是会寻得了机会的。

    想了片刻,赵新林道:“扔出去不妥,我去外头寻辆马车,到时候拉着她去的远远儿的。她既成了哑巴,也无法同旁人说话,便找不到回家的路,便叫她在外头自生自灭吧!”说着忽的想起一事儿:“她可识字?”

    潘小桃听到这里,才忽的发觉,自己原先想的那办法确实是后患无穷。心里一盘算,顿觉赵新林这法子好。一刀要了她的命,太便宜了。娘亲的仇,还有自己受了那么几年的罪,定要她感同身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