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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知道,孤知道。一些连名字也不敢署上一个的江湖人士送来的所谓证据,孤不信。”太子口吻轻飘,说得门达莫名瘆得慌,“若不是大人主动来问,孤都不想多提此事。等到父皇病好了,孤一定为大人辩白一二,必不让父皇冤枉大人。”

    太子端然是在安抚他,可他愈发怵得慌。

    殿中静了静,门达又道:“那个张仪,殿下您看……”

    “这不是父皇还没发话么?”太子平淡地笑笑,“你放心,他那一身伤,且得将养些时日才能好,在此之前想来闹不出什么风浪。”

    门达不得不将一口气强咽下去,憋了半晌,只得道:“殿下说的是。”

    门达无功而返,告退的时候显然负着气。文华殿中寂静了半晌,太子胸中一股无名怒火呼之欲出,最终化作一声冷笑:“来人。”

    一个宦官无声地稳步进殿,太子眼中几许寒气直逼着殿外:“去给我盯住了门达和薛飞。父皇病重,别让他们节外生枝。”

    此后的几日里,朝中的氛围安静。好像人人都察觉到了一股暗潮在无形中汹涌而至,只是不知这潮水会往哪儿拍,便都不敢妄动半分。

    所有人都在静静蛰伏着、观察着,祈祷在暗潮涌至眼前的那一刻,可以及时反应,全身而退。

    正月十五上元节,京中下了一夜急雪。雪花自入夜时分开始飘,不过半夜就已积了很厚,又一直下到天明。

    人们在清晨推开门窗时,都因外面的银装素裹而愣了一愣。

    但便是这样厚的积雪,也分毫没能冷却飘散开的消息引起的热议。

    “听说皇上不好了。”

    “说是已留了遗诏,免宫妃殉葬?”

    正月十七,在一片积雪初融的寒凉中,丧钟鸣响。

    “咚——”

    百官大恸,万民哀悼。

    “咚——”

    江湖朝野,一片震荡。

    “咚——”

    新君即位,万象更新。

    新君登基引得京中上下好一阵忙碌,弹指之间,就到了三月初。

    柳树抽绿,迎春吐蕊。奚月推开窗子,冷眼看着窗下巡街都显然不复往日气势的几个锦衣卫,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事情可算快了了。”杨川的声音自她背后截来。

    奚月刚要回头,他先一步拥住了她:“等了结了这些事,我们就回到江湖上去……”他俯首在她颈间种下一吻,“你赶紧给白鹿门生个新掌门。”

    “……噗。”奚月喷笑出声,蓦地扭脸也亲了他一口,“再给你萧山派也生个传人,怎么样?白鹿门的跟我姓,叫奚阳;萧山派的跟你姓,就叫杨溪。这俩名字男孩女孩都能用,不错吧?”

    “嗯……”杨川觉得杨溪不错,奚阳偏于男孩一点,若是个女儿,他就说服她令取一个。

    比如奚川?

    罢了,好像更不适合。

    二人信口说笑着,房门被人笃笃一敲。他们回过头,是沈不栖。

    “底下来了几个宦官。”沈不栖指指楼下,“说皇上召见,让你们即刻进宫。”

    第73章 云涌(五)

    进宫面圣, 对二人来说倒无甚可怕,只是心情难免复杂。

    毕竟他们从前不止是见过新君,而且头回见面时,杨川还把他给按在了墙上。

    紫禁城中一片肃穆,宫人侍卫三五步一个地林立在宫道两侧,红墙耸立在白雪之上,放眼望去巍峨雄壮。

    奚月和杨川在乾清宫前等了片刻,便有宦官出来恭请二人进殿。二人刚一踏过门槛, 便觉状似空荡的大殿之中并非只有一人气息,四下里显有高手蛰伏。

    “圣上好重的防心。”奚月轻笑而道。坐在御案前正读书的少年天子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误会了。”

    他打了个响指, 几道身影旋即自房梁上闪身而下, 无声抱拳。

    皇帝指了指他们:“朕刚登基, 朝中势力纷杂,所以安排了他们暗中保护,并非冲着二位。”

    奚月点点头, 接受了他这解释, 接着又问:“皇上什么事?”

    皇帝一哂:“想请二位大侠帮个忙。”

    奚月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皇帝道:“门达的罪证,大概不止那些吧?有劳将余下的尽快送进京来, 朕好着人查办。”

    “好说。”奚月应下, 话锋微转, “但不知陛下想找什么人来办这案子?”

    皇帝眉头微锁:“自是交给三法司。”

    “也就是刑部、大理寺, 督察院。”奚月轻轻吁气, “但锦衣卫的势力早已渗透各个官衙,东厂提督薛飞又与门达私交甚密。未免牵连自己,薛飞势必竭尽所能帮门达脱罪。皇上将此案交给三法司,只怕要节外生枝。”

    皇帝眸光凛然,看了看她,道:“那女侠有何高见?”

    奚月直截了当:“我想亲自办了门达。”

    皇帝不禁一愣,连杨川都轻怔:“师妹?”

    “我与门达公仇私仇攒了一堆,还有些江湖上的纠葛,要从他嘴里探问线索。皇上若信得过我,我们便互相行个方便,如何?”

    皇帝斟酌着,沉了口气:“你不能直接要门达的命。”

    “我在锦衣卫任过千户、镇抚使,知道朝廷的规矩。”奚月平淡道。

    皇帝复又沉默了会儿,问道:“你们可还住在那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