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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白日做梦

    明乔氏懂尤姨娘的含意,她眼红自己嫁的好,有没有闹的理由,都诚心来给自己添回堵。嘴里说的是姑娘们要一般对待,好似有了不得的事件,其实呢,不过为冲进来闹一场。

    多嚷几声婢生女的影射,不过就是这样。

    尤氏的哭骂里句句没有那三个字,却句句是这三个字。

    让“撵归宁”的满心头火气,这就有了用武之地。明乔氏挽着袖子咬着牙:“好,你要闹,咱们就闹。”

    尤氏生的姑娘先跑上来,仗着小身子灵活,给了明乔氏一脑袋,撞的明乔氏飞出去。她则让乔夫人抓住,结结实实给了几巴掌。尤氏又把乔夫人掐了几下。

    乔大人不止一个妻一个妾,外面的人听到尤氏成功打了头阵,一拥而进,劝的劝,拉的拉,借机又踢又踹的也没客气。而乔大人早就躲出房外。

    一通大战,足的一个时辰,乔夫人才仗着正妻身份结束。和女儿对望着,母女都气喘吁吁,又乱了发髻,让撕破衣裳。

    “痛快,真痛快,”明乔氏忽然来了委屈:“在明家就没有这么样痛快。母亲!”

    她叫了出来:“你这么厉害,姨娘还和你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你让我使性子不回明家,我房里的姨娘正高兴呢。”

    乔夫人吓了一跳,她在知道女儿是让撵回来的,一肚皮的要使威风,却把这一条忘记。

    颦着眉头想上一想,脾气是使不成了。慢吞吞地道:“让老爷去见女婿,二爷硬说接,想来你婆婆也没有办法,她还只有干气的。”

    很是遗憾,本还想等女婿来接的时候,把他教训一通,说他不护女儿。

    明乔氏噘着个嘴:“父亲能说动二爷吗?我不是说过了,就是二爷让我回门。”

    “你倒看不出来,那不是有你婆婆在,有你的大伯子小叔子在,二爷是让逼的。”乔夫人拿女婿当个宝,虽有表面上为女儿教训他出气的意思,但竭力的理解他。只发狠道:“让老爷去对二爷说,没有为个还没进门的媳妇,就为难已侍候这么久的媳妇。”

    眸光森冷:“二爷要是不肯答应,我就到文家门上去闹!听上去尚书官儿高吗?其实自从你说家里来了这样一个妖精,我早把文家的底细打听清楚。什么东西!十几年前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家也不要了,祖宗也不要了。是了,我明天就去,你一天没有人来接,我就上文家大门骂上一天。让他的街坊评理,没过门就把嫂嫂撵回家,这样的姑娘难怪前头那家要退亲!”

    明乔氏眼睛一亮,她也认为吃亏的根源,就在文无忧身上。至于她先寻到文无忧面前,她才不会去想。

    乔夫人母女就商议怎么把这个人丢的越大越好,横竖长公主府和文家都扯得进来。

    乔夫人又恨女儿:“亏你是我生的,你娘能从丫头到太太,你倒半点儿不争气。大伯子说你不好,你怎么不回他!二爷不让你说话?你就一个屁也不敢放!换成是我,又是明媒正娶的进门,看我不搅得里里外外不安宁。”

    母女就怎么搅和又商议一回

    ……。

    “她是这样说的?”万安长公主慢慢地问出来。

    窗外星光闪亮,更鼓刚打过二更。精致的晚妆表示长公主已是入睡的钟点,但明三不得不打扰她。

    刚刚乔家发生的事情,从乔家几个仆从的嘴里,传到明三爷的耳朵里,现在又呈到长公主面前。

    万安长公主不屑中带着傲慢:“拙夫蠢妇也有三十六计,这一计让她们母女蒙对了,小三,叫你大哥过来。”

    明三微微地笑:“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叫了。”

    万安长公主莞尔,对小儿子的聪慧,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也不如他。

    明道走进来,明三把话又说了一遍:“文尚书肯把无忧姑娘留在家里,本就是不甘不愿。饶是南关侯阖府登门,催着两家暗中先许下儿女亲事,文尚书还想把女儿接走。乔家如果去闹的话,他一定指责我们对待的不好。”

    “唉,这个二弟,唉!”明道狠狠的骂了一声明达,随后呢,也想到解决并不困难。

    “我让耿氏明天去乔家看她,就说她一直在劝二弟接乔氏,把乔氏稳住。”

    万安长公主笑容加深,长子虽没有小儿子的聪明,但稳重如山,当母亲的也很放心。

    她补充了两句:“不是咱们一定要霸着文姑娘,如果猜测成真,让文尚书斗败的脸面不要也罢,文姑娘回家以后,一旦落到郭村手里,文尚书后悔也就晚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明道明逸也听得出来,现下最得力的文天说不好会迁怒明家,妨碍整个锄奸大计。

    “我这就回房,让耿氏明天一早就以长嫂身份过去。给乔家点盼头,他们还闹什么。”明道转身就往外面去。

    万安长公主淡淡:“过上几天,小三,你也劝着你二哥把乔氏接回来吧。”

    “是。”明三欠欠身子。

    “要知会无忧才好,不然她看到乔氏忽然又回来,不知道会怎么想?”万安长公主周到的说着。

    “我去说。”明三看看天色,在别的人家里算晚,但是……他胸有成竹:“应该没睡。”

    男女有别,明逸不会直接到文无忧的窗外问睡了没有,而是走入小院,在院子里提起嗓音:“咦,这地上有钱,谁掉的?”

    四面静一静,争先恐后的嗓音出来:“我的,我的,”这是嗣哥儿。

    “我的,我的。”这是小郡主。

    姐弟争着出来,文无忧在房中笑倒。她确实没有睡,正陪着嗣哥儿玩耍,准备耗到睡着,就和小郡主去地道里逛逛。

    小郡主的迷香,永远不嫌拿的多。

    见姐弟重新进来,又是你抢我夺:“三表哥问睡了没有,说有一句看星星月亮的要紧话。”

    随后相对扮鬼脸儿。

    嗣哥儿道:“话是我先说的。”

    小郡主不依:“我比你快。”

    文无忧笑着出去。

    明三爷不是没事唐突的人,文无忧看看身上的家常衣裳,见这个家里的人没有问题。

    早开的碧桃下面,低低的话传过来:“乔氏在家里寻死觅活,母亲说接她回家,你远着她些。”

    文无忧有了嫣然。

    近乔氏的地方,唯有一天三请安。乔氏吃了个大亏,未必还有心情接着碰壁。再说,她闹也不怕。

    “谢谢你来的及时。”文无忧还没有谢过名义上的未婚夫,今天深深施了一礼。

    谢的既有明三爷通报的及时,也有一早他援助的及时。

    明逸回的“含蓄”:“应该谢我给两个小暗探的奸细银子足够。”

    他直接承认小郡主姐弟受托才陪伴文无忧,也承认小姐弟把他找来。又摆出满面的“亏了银子钱”可怜模样,文无忧一怔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只想你在这里过的喜欢,等还给你家,不说我们失礼。”低低的话又到耳边。

    文无忧不是胆怯的人,也不是骄傲过头的人,她柔声地回道:“多谢殿下多谢君。”

    这照顾不敢说铁桶一般,却称得上面面俱全。

    自从文无忧进京,明三爷为她张罗前张罗后没少费心血,总算得到夸奖,有拨乱反正之感,明逸喜气洋洋的去了。

    文无忧得到照拂,回房去也满面笑容。见小郡主哄着嗣哥儿已睡到床上,姐弟炫耀新得的银票,又是两道春风。

    大家都喜欢,春草无端的也喜欢了。这喜欢一直维持到进地道以后。

    火光之中的幽暗,在这个晚上也具流连之色。凶险的心去了大半,兴致勃勃从一行人身上你传给我,我传给你,直到他们来到目的地——一处经过小郡主的搜索,唯一可以进到皇宫的地方。

    ……。

    这是一个库房,据玉成郡主说,她请父亲瑞国公查过宫中过了明路的库房,并没有这一个。从里面的东西来看,是郭党的私库。

    里面有小郡主心仪的好东西。

    架子上放着迷香,盒子放着毒药,瓶子里说不好是化骨的水,还是蚀人的汁。

    地方虽不大,但这寻常人家一间房屋大小里满满放的,全是这些东西。

    小郡主蹑手蹑脚走到迷香架前,小嘴儿里叽叽咕咕地悄骂:“还是原来那些,太不上心!多放些,我拿些才不会有人看到。”

    毒药和瓶子,两个护卫不许她动。迷香又不能拿,气的玉成郡主打手势:“收兵。”

    这个时候,外面有匆匆的脚步过来。春草揽起文无忧回到地道里,小郡主随后也让两个护卫推进来。

    房门打开,暗门关上,一行人都松一口气。

    这里有好几个能窃听的孔眼,各分一个,把耳朵凑上去。

    尖细的嗓子,是郭村。“乔夫人怎么回的话?”

    小郡主眸中闪过一道惊恐,随即把耳朵贴的最紧。

    另一个男子回话,小郡主怕无忧不认得,用口型告诉她:“南关侯。”

    文无忧也聚精会神,这个小库房应该是郭村最信任的地方,在他还没有发现早让小郡主攻陷以前,躲在这里说的话,重要性不会低。

    用眼神招呼春草,春草会功夫,她自己说的,耳力比别人强,如果说的话多,春草记着,自己也记着,回去对一对,出错的机率小。

    南关侯冷笑一声:“以我说,公公不用理会乔家。公公肯提携乔夫人,让我找个人拉拢她,她难道不应该感激涕零?她倒好,以为公公没有她,就打探不到长公主的事情,端着一堆的架子,还要一堆的酬劳。”

    “她要什么?”

    “乔大人先头有个太太,已有诰封,她是填房,乔大人又不是得势的官员,她直到现在没有诰封。要也就罢了,乔大人四品官职,她却要一品夫人。”

    郭村嗤地一声好笑:“面皮真大。”又问:“还要了什么?”

    想想乔夫人别的条件,南关侯也由气转为笑:“她还要公公除去乔大人的所有姬妾、孩子,只留下她生的。她还要公公讨一道圣旨,公公怎么写她不管,但圣旨上声明乔夫人是巾帼女子,对乔家满门都有功劳。”

    别说郭村干瞪眼,文无忧也听得干瞪眼。

    “算了算了!她以为公公在金殿上败在长公主手下,公公我就肯拿她当个人儿?她女儿明乔氏又不是长公主面前得力的人,公公我不是非要她不可。”郭村摆手,对乔夫人再也没有兴趣。

    “倒是再说说文尚书吧。万没有想到太师手中有道密旨,现在我倒疑惑,不知这老儿手里还有什么东西?你说,皇上会不会写一道传位的圣旨给他保管!”郭村语气寒气森然。

    南关侯哎呀一声,想想宇文靖在金殿上的气势,也有愁眉:“这可说不好。”

    郭村真正担心的还不是宇文靖,如他所说,还是在文天身上:“这老儿要是法宝不断,文尚书还能信吗。”

    “公公您的主张是?”南关侯是郭村最亲近的人,就是对他要说的话总能提前心领神会。

    郭村皱眉头:“宇文老儿有一道密旨在手,文姑娘也没有抢到手中,这对咱们大大的不利。文尚书能顾女儿,兴许就不忘记长辈。皇上能瞒着我给宇文老儿密旨,就能再给他别的。你别忘记了,清陵赵家是宇文老儿的亲家。”

    这一点上,南关侯倒不担心:“数年的准备,咱们没少花钱。清陵赵家敢露面,就有人马困死他们。我一直不服他家,吹了数百年的神兵无敌,文章无双,有谁真正见过?外省挂个虚官职,他家的子弟流水般行走,也没有见有多大建树。富不过三代的事儿多了去。说不好他们家根本不敢露面。”

    “那就好,只要宇文老儿没有赵家援手,他和文姑娘就不再是公公我的心病。”郭村淡漠地道:“我想好了,文尚书震吓官员取城图的能耐不小,让他再出京,把进京路上的城池,凡有驻军的都取了城防图。而他不在京里,宇文老儿可以去了,既然大事将举,还留着这个麻烦人做什么?”

    南关侯语声仿佛有了一跳,迫切地问道:“那文姑娘呢?”公公的说的也有未来儿媳在内。

    孔眼里没有回话,文无忧几个人忙凑上眼睛,见郭村阴沉沉的回了一笑。

    库房太小,孔眼内看得一清二楚。

    倏的一只手过来,搭在文无忧手臂上,把她吓了一跳。急忙去看,见是小郡主抓得铁紧。

    一阵暖流浮上心头,这会儿不方便说话,文无忧分一只手在小郡主发髻上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