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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宋钊抽了抽鼻子,笑着说:“没什么,我就是想朱总和阮总关系真好,你们住一块啊,也挺好的,毕竟能互相照应,有个工作上的事情也能互相商量。”

    阮穆听着笑了笑,转身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菜,徐缓地说道:“我看人向来准,所以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把你叫来了,毕竟聪明人省心,但是我需要的是个能长久省心的人,你明白吗?我能让你发现当中的秘密,我还是相信你的,所以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宋钊没想到自己心里的猜想就这么被证实了,站在那里楞了一阵,而后摸了摸鼻头,往阮穆身边走了两步,好奇地问道:“阮总,你不怕被外面的人知道……到时候可是会真的闹翻天的。说实话,我从您还没搬家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朱总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往这地方想,后来却觉得越来越像,就……老板放心,我知道规矩,嘴巴不严实,老板也不会让我当司机。”

    阮穆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让人省心的,但是还是叮嘱道:“其实我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是他想的多,我不想让他为难,所以事事顺着他。我希望我们除了工作之外能做朋友,用利益捆绑,相信你自己也觉得靠不住吧?”

    宋钊撸起袖子将手伸到水管下洗菜,大冬天的冷的手都发麻,但是阮总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他知道阮总的背景,那是全天底下人都羡慕的,前阵子还有人和他打听阮总,谁能想到这位居然不按常理,喜欢的大方向都变了。他点头说道:“前些天还有人拜托我给你说对象,幸亏我没答应,连口都没开,要不然无端端地就惹你生气了。我明白,不能接受别人的好处,不能听别人的好话,这个放心,我懂。”

    阮穆凉薄的唇角上扬:“你明白就好,赶紧把菜收拾出来做饭,要不然得饿死。”

    朱清和不知道两个人挤在厨房里说什么,坐在沙发里听着锦之天南海北的一通说,能听得出来是个喜欢旅游的人,好家世的支撑,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全国畅游,有些人的命就是这么好,一辈子无忧无虑。

    没多久阮穆从里面出来,搓着手说道:“硬菜得你动手,最后那道黄豆芽炒粉条我来做。”

    锦之啧啧说道:“说真的,我今儿就是被阮穆的这一手给勾过来的,在蜜糖罐子里泡大的阮爷还能做这事?让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咱们就在这等着菜上桌了。”

    阮穆白了他一眼,让宋钊坐着喝茶吃水果,自己跟着朱清和进了厨房,好歹能递个盐醋。朱清和原本撵他,让他出去陪着朋友,奈何这人最近就像快死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下来,只得由着他了,想起什么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路泽霖有点怪,他今天已经两次提起东子了。”

    阮穆不以为意地说:“那是玩乐中的好手,除了看上人家还能有什么?他和我一样的人,没关系的这辈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问东问西的。这事你别管,正好我也烦见那个东子,天天两只眼睛就盯着你,真让人讨厌。他应该庆幸路泽霖要他,不然别怪我把他往别的地方打发。”

    朱清和撇撇嘴,不赞同地说:“东子是个好人,他好不容易上了正道,别让你这个朋友去害人。而且谁说人家喜欢男人?别耽误了人家娶媳妇。”

    阮穆无奈地耸耸肩:“我们和泽霖只是合作关系,至于他的私生活不是我们能管的,就算说了,他也不见得会听。这种事情向来不是谁能掌控的,万一人家两个瞧对眼了呢?你情我愿的,这你不能阻拦吧?”

    朱清和没说话,是这个道理,但是他也算是知道东子过往的人。有些人从黑暗里爬出来就已经耗费了巨大的勇气,他们只是想坦坦荡荡的活下去,同性间的欢喜本来就不被世俗所接受,而且就他所知有好结果的毕竟是少数,一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对被迫因为身边的力量宣告分手。这种痛苦,就像是烙印要跟着一辈子,他私心里不希望东子经受这种难过。

    阮穆见他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收拾鱼,有些无奈地说:“行,我会警告泽霖,让他注意点分寸,别见着个人就想给人压、”阮穆这话说的难听了点,不过是恨这个人带了个麻烦来搅和,路泽霖是个有洁癖的人,两人有一样的性取向,他还是偶然间发现的。

    朱清和噎了下,笑着说道:“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别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好受点了。东子对他有感情吗?他从来没想过,就算在脑海里稍稍冒头,他都会很快的掐灭,他想有些人只要不招人就没事了吧?这样对谁都好,而且不会打破两人之间原本的关系,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周维申……他真没想到自己会一不小心招惹上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比起上辈子的收放自如,这辈子好像多了些执拗。

    两人在厨房里折腾了个把小时终于把菜上齐了,汤菜鱼全都有,看着怪有胃口的,宋钊已经馋的不行了,手里捏着筷子,就等上司们先动筷子,他才好动。只是这些人全都喋喋不休地评论着阮总的那道有些差强人意的菜,谁看都觉得怪不好吃的。不过朱总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好像看明白了宋钊的急迫,拿起筷子张罗众人赶紧吃饭:“阮穆才学做饭没多久,就那两下能做成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好了,赶紧吃饭吧,肚子都饿了。”

    不过阮穆的这些朋友并没有给他面子,尝了一口就连看都没看一眼,宋钊摸了摸鼻子,想伸筷子来着,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所以到最后只有朱清和一口一口接一口。阮穆心里也够暖和的,早知道就不让这些人进门,害得朱清和忙碌。

    锦之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往嘴里送了筷子白嫩的鱼肉,一边嚼一边说:“朱总,快别委屈自己了,阮穆那叫手艺?当心半夜闹肚子,倒是你的手艺可真不赖,道道菜都味道好,正好我们也没地落脚,要不在你们这里挤挤,好歹不用为吃饭发愁了。”

    朱清和抿嘴笑:“这家是阮穆的,他说了算,你看我来凑个暖,都得做饭还债。我倒是觉得这菜味道不赖,你们要是大冬天的捡白菜叶子煮在水里撒点盐吃,就知道这是美味了。”

    朱清和见他们全都一脸不可思议,笑了笑,安静地吃自己的饭,从出生的时候就在福洞里,哪有机会接触这个?反倒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他在他们这些人里确实像个异类。

    阮穆照着离自己最近的锦之脑袋上敲了一下:“吃你的饭,话这么多,我这里不欢迎你,仅此一顿,吃完滚蛋。”

    说说笑笑的倒也热闹,几人在一起吃了挺长一段时间,有酒助兴,自然有些话就挡也挡不住,他们劝了几次宋钊,宋钊摇头说道:“不行,身上还有任务呢,要是误了事儿,老板不给发工资,各位也帮不上忙不是?你们喝,我清醒着,肯定能把各位安全送到下塌处。”

    闹归闹,自己该做什么,宋钊还是分得清楚的,更何况老板这么和自己交心,更得多长几个心眼,才能不负这份厚待。他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老兵,更重义气。

    吃的差不多,泽霖少吃了两杯,虽然脸颊泛红,但是人还是很清醒,锦之早已经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吃力地将人搬到车上去,与阮穆告辞之后,他对着前面的宋钊说道:“一会儿将我放下,麻烦你把人送到宾馆,谢谢。”

    宋钊照着办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位新来的管理者这么短的时间就和东子混得这么熟了?也是够快的。不过终归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所以将人放在门口,他就离开了。

    泽霖目送车子离开视线,走到那间紧闭的门前,扣了扣,没多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很浑厚低沉但是却莫名的抓人的心:“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那人穿着很单薄,借着院子里的光看到他,皱起眉头,疑惑地问:“大晚上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明天再说吧。”

    泽霖眼尾上挑,露出一丝意味不明地笑:“不让我进去?”

    第101章

    把人送走, 阮穆可算是松了口气,这回倒是不嫌油腻了,撸起袖子守在洗碗池边清洗盘子。

    朱清和靠在门框上环着双臂看他,嘴角噙笑,心里被装得满满的。

    “以后再不能让这些祸害上门了,瞧瞧折腾的,累了一天了, 还得折腾这些,你去歇着, 早点洗……澡,早点睡觉。”

    朱清和被噎了下, 头皮发麻, 两人的关系虽然已经亲密如一体,但在这事上总归还是两个毛头小子。阮穆自诩是和高手学来的本事, 纵使温柔, 他还是会觉得痛, 所以不太情愿地嘟囔:“食髓知味呢你?”

    阮穆砸吧砸吧嘴,笑得有些羞涩:“我是怕你还难受。”

    阮穆的话音才落,客厅里的电话就不要命的响起来。家里的电话号码只有厂子里的几个人知道, 以防厂子里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两人的神色当即变得凝重起来,不可能是王老师,阮穆今天早上才和王老师联系过,所以只有可能是厂子里出事了。安全能让任何人都绷紧神经,再黑的人面对生命出现威胁的事故都会闻声色变。

    朱清和的手已经挨到话筒了, 阮穆快速地抢抓起来,放在耳畔,沉声道:“喂?”

    朱清和知道他是怕自己承受不住,所以现在只能一脸紧张地盯着阮穆,直到他把话筒递过来,朱清和接过来,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攒着眉说道:“姑父,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我还以为……是姑那里需要帮忙吗?”

    金州也是一阵长吁短叹:“你姑好好的,是正好在市医院做陪护的邻居送过消息来,说你爷爷摔了一跤,现在躺在炕上动不了,你妈请过大夫去看,也不知道是哪里没说拢,现在闹成一团了。我知道你懒得管这事,你爷爷他好歹是个老人家,说实话还有几年好活?小辈们就你、清亮和青丫不在跟前,你姑这里离不了人,明天我也回去看看去。”

    朱清和抬起头看了眼天花板上散发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光,他笑了笑:“去看看老人家,应该的,就这样。”

    阮穆看他挂了电话,问道:“真回去啊?”

    朱清和走到门口拿下大衣来穿上,将围巾挂在脖子上:“我给宋钊打电话,让他回来接我一趟,你就在家里吧,去了也是闹哄哄的,朱家的笑话还真没什么看头。”

    阮穆跟着过来,一边套衣服一边说:“甭说这热闹好看不好看,我就是给你去那儿挡妖魔鬼怪的,这回还不知道怎么想讹你。”

    宋钊是个很新潮的人,手机一开始时兴的时候他就买了个,厂子里给报销电话费,所以联系起来也方便,正好他从富民路前经过,所以也没等多长时间。

    朱清和下楼的时候,说道:“讹不到我头上来,两个儿子还在那里杵着,我不过是个小辈,尽点心意而已。人总是口口声声盼着谁死,其实大多是过嘴瘾而已,仇人便罢,但是这些人到底是骨子里流着一样血的人。不恨是骗人的鬼话,但是因为恨,我就去杀了他们?生死可由不得我,我也只能让他们日子不好过。家人,我不想认,但他们偏是我的家人。”

    阮穆皱眉看着他,而后摇头,他总觉得朱清和有点魄力不够,以德报怨?这天底下有几个真能这么大度的?不过等到了朱家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朱清和竟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偏偏又赶得这么巧,让本就愁云惨淡的朱家头上又笼罩了些许阴沉。

    朱清和觉得有点对不住宋钊,毕竟已经下班了,还这么麻烦他,宋钊却笑着说道:“我又没家室拖累,什么时候回家也没人管,平时还不是野到这个时候,算不上什么。而且工作关系之外,我还想和老板当朋友,为朋友效力天经地义不是?”

    宋钊并不是特别清楚朱清和的家事,只当他只和父母不对付,很多人大多数是和爷爷奶奶的关系更为亲近,他也是开车的好手,所以一路上车速不慢,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太过颠簸。没多久就到了朱家门外,宋钊要跟着下车,朱清和拦住说:“你在车上吧,暖和点。”

    村里的人情是件很复杂的事情,相熟的人病了,关系不差的邻居会拿些东西来探望,而陪着来的人因为碍于面子不得不给点买补品的钱,多少就是个意思,朱清和不乐意让宋钊沾这个麻烦,所以让他待在车里。

    宋钊看着阮总就那么自然地跟着下车了,心里啧啧赞叹:“这么一瞧,还真有两口子的架势。”

    朱清和掀起厚重的棉絮门帘低头进了屋子里,那场所谓的吵闹还没有结束,进去了才看明白,吵闹的是朱玉田,朱玉良还有村里的大夫,三人谁都有理,全然不管躺在床上脸色十分不好看的老人家。

    阮穆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吵的,难道又是因为掏钱的事情?

    其实他们会吵起来或多或少也是因为钱,朱玉田找村里的大夫看病,是因为便宜,一进市医院那可真是猪肉上案板了,等着人家宰了,而朱玉良不同意,因为村里这个念成是个出了名的黑心老鬼,这朱家村死在他手里的老人已经有好几个了。医者慈悲在这人身上真是半根毛都看不到,要命的关头,打下去的第一针是真药,之后就根据你的健康状况,里面掺杂着假药,村里人谁不怕?但是大点的地方人家不赊账,只有念成这里能成,谁让穷呢?只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人这么作践。

    朱清和小时候高烧不退,念成打了一针退烧药,稍微好转点,之后就是像吊着人的一口气,屁股蛋上打一次肿一次老大的包,大了之后就很注意,千万不要让自己生病。

    朱玉良止不住地骂:“玉田,我说你可真是个黑了心肝肺的,是不是打心里不想让咱爹活着了?这个缺大德的用假药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你不知道?你为省这点钱,能连爹的命都让人这么折腾,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活该你现在过成这样子,这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

    念成被人戳到痛处:“朱玉良,你说话不和肚皮打商量?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害过谁?我告诉你这都是人的命,老天爷不让你活,你也别想挣扎到明天。我只是尽我的本分,成,你既然看不上我,那我也不做你朱家人的买卖,我害怕沾上晦气。”

    朱玉田追了两步,看到朱清和眼前一亮,赶紧迎上来:“清和回来了啊?你爷爷病了,躺着都不能动了,要不你给想想法子吧,这得赶紧送医院啊。”

    朱清和抿嘴看着朱玉良说道:“这事还是大伯拿主意的好,我不过是个小辈,该尽的情分尽到就是了。”

    朱玉田一听这话顿时萎靡下来,原以为给自己撑腰的人回来了,到头来倒是撇的很干净,小辈的情分,只是意思一下而已,想要全赖着他连门都没有。瞧瞧这当了老板的人就是不一样,什么事情都算计着,就怕他们这些穷酸的赖上。

    朱老爹在床上疼的只能哼哼,这半天这些兔崽子们光吵,不管他的死活,憋紧了一口气,龇牙咧嘴地骂:“你们这些挨千刀的王八玩意儿,等你们朝出名堂来,老子就见阎王去了。”

    朱清和听这老人家声音洪亮,底气足,便知道这人没什么事儿,心里冷哼一声。

    朱玉良也是为难,现在这个时间真没办法把人送进医院里去。他知道朱清和这阵子是住城里的,能这么快来,肯定是坐车的,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咚咚地好似踩着地都颤。

    朱妈听到隔壁没吵闹的声音了,这才出来,刚走两步看到冲进院子里的人,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除了朱清亮还有谁?

    她惊讶地问道:“清亮,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大晚上的,怎么回来的?”

    朱清亮抹了把额上的汗水,喘了口气说道:“妈,有吃的没?我快饿死了,先给我垫补饱肚子。”

    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自己最清楚,朱妈见朱清亮的眼睛闪烁,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不是说这两天学校正考试呢?你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有差。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惹着什么事儿了?”

    朱清亮恼羞成怒:“都说快饿死了,能不能先给碗饭吃?问问问,你想逼死我啊?外人欺负就算了,你们也跟着凑热闹,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们这样的大人?”

    朱妈到底心疼,将晚上剩下放在炕头的烤红薯和一碗白饭还有咸菜全端给他。

    朱清亮像个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没多久就吃完了,胃里舒坦了,看着朱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好运气使干净了,在外面欠了不少钱,那些人成天找他的麻烦,更找到学校去了,班主任已经找他谈过话了,让他把身上的烂摊子给解决干净,不然要找家长,他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所以才回来,想着家里能不能帮着把一千块钱的欠款给还了。

    他还年轻,不想因为这些地痞无赖,以后过不上好日子。

    他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朱请和给他的见面礼,无巧不成书,正好撞在同一天,朱清和还是头一回见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疼的朱清亮会哭得这么狼狈。

    第102章

    朱妈将碗筷收走, 说道:“你爷爷摔了一跤,这会儿还在炕上躺着不能动,你进屋里看看他去吧。瞅着吧,钱少了都不行,你姑那里咱们没掏钱,你爷爷就快恨死了,说话怪酸的, 就差指着鼻子骂咱们家不是人了。理全都他们占了,横竖咱们里里外外就是个坏人, 你爹去把大夫请来了,你大伯倒好, 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朱清亮正往正屋走, 听到这话停住脚,攒着眉头说:“得花多少?妈, 你和我交个底, 咱们家到底有多少钱?我这两天也需要用钱, 能不能先给我用,反正爷爷那里还有大伯和姑。爷爷以前最疼他们两个,没道理遇到事情了, 就找咱们来。”

    朱妈没想到这么就把朱清亮的话给套了出来,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本正经地说:“你跟我说,你是不是惹事了?是不是大事?还和钱有关?”

    朱清亮真是走投无路了,犹豫一阵还是说出口, 往前走了两步,抓住朱妈的胳膊,恳求道:“妈,能不能帮我借一千块钱?那些王八羔子现在赖上我了,说是这几天我不把钱还过去就要搞死我。他们拿钱滚钱,已经把我学校的领导都惊动了,要是再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我就要被退学。妈,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被退学,不然我就真完了。”

    朱妈当即变了脸色,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朝他身上砸,声音变得尖锐又散发着绝望和无奈:“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就知道今天这么晚回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一千块钱,你可真是有胆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清亮,你怎么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胆大包天,不顾后果,你是不是诚心想让我累死?你爹不成器就算了,我这辈子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心上了,还等着你将来有出息,好让我过好日子,现在看来老天就诚心要我的命啊,我没办法,给你找不出那么多钱。你是朱家的子孙,正好你大伯在,和你大伯去说。”

    朱清亮心里有些惧大伯,自打爹把大伯得罪了之后,大伯对他们就没什么好脸色,就是路上见了自己讨好他,也是一脸爱理不理的样子,从鼻孔里往出出气,现在把这事告诉大伯……这……

    朱妈见他还站在这里犹豫,蓦地瞪大眼,一脸狰狞地吼:“你动手打你爹的能耐哪儿去了?现在怕了?当初做这事情的时候脑袋怎么没和肚皮打个商量?我就这一把老骨头,勉强能弄来买菜的钱,其他的别想着指望我。别怪我不帮你,是你这个妈没翻天的本事,不能让你和个阔少爷一样。别这么看我,你就是今□□我动手,我还是那句话。那些人找上门来,我只会说没你这个儿子,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朱清亮抖了抖唇,还是不死心地说:“妈,你去找哥,从他那帮我拿点钱,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现在是最要紧的,我等不起啊。”

    朱妈转头看向别处,朱清亮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扎在她的心上,谁能想到从小护到大的竟然是这么个畜生,找朱清和?她现在也想明白了,她没那个脸,碰了好几次钉子,被人奚落了几次,她没长城墙那么厚的脸皮,开不了这个口。外面的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她能不知道?为了朱玉田,在为了这个混账,她的脸皮早已经剥干净了,一副骨头架子丑陋不堪,也该消停了。

    朱清亮见向来偏袒他的妈竟然摆出这样不管不问的样子,他抿紧唇,转身出去往正屋走,走到一半:“妈,这事你先别和我爹说,就说学校要交实习费。”

    朱妈等人出去了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千块,从哪儿偷去?我连五十块都拿不出来,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就该当叫花子了。”

    朱清亮忐忑地进去,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大伯和爹全都绷着脸不高兴,他见到朱清和当即两眼放光,赶紧走过来,叫得亲热:“哥,你也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在门口看到停着一辆车,看着挺眼熟的,但是没敢认,没想到真是你啊。”

    朱清和难得好脾气应了一声,温声问道:“这么冷的天,回村里的车早没了,你怎么回来的?放假了?”

    朱清亮见他这么客气地和自己说话,更是搓着手,热切地说:“没呢,有点事临时回来两天。哥,哥今晚和我一块睡吧,咱们兄弟两已经很久没一起睡在一起了,正好我有事情还想多和你请教。”

    朱老爹本来就恨得气都喘不匀,这会儿见孙子眼里压根没自己,呼吸急促地怒道:“我这还没死,你们眼里就没我这个长辈了?一个一个可真是我朱家的好儿孙,全是些白眼狼。”

    朱清亮赶紧上前陪笑道:“我这不是刚进门就看到我哥了?正好有点急事想找他,所以就没忍不住,爷爷,你身体怎么样了?大夫看过了?”

    朱老爹冷哼一声:“你老子舍不得花钱,现在都在这里站着等大罗神仙下凡来救我,早知道全是些这种玩意儿,刚冒头我就全掐死了。”

    朱玉田不满道:“我已经请过大夫了,人家说你这伤痛没什么大碍,只要在家里养养,吃点好的补补就行了,是大哥要大惊小怪,现在要去市医院,他又不开口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您又不是光生了我这一个儿子,再说,我说的话有人听吗?找个大夫还给大哥呛的走人了。”

    朱清亮哪有心思管他们的烂摊子?要命的事情就在自己眼跟前摆着,他只能说几句无关痛痒又不会得罪人的话劝着,没一会儿就又凑到朱清和身边,舔着脸:“哥真是厉害啊,我们学校都知道你,还没毕业就是这么大厂子的老板了,全都想着等毕业了到你们厂子里应聘去。咱们亲兄弟,哥跟我说说,你们有没有招人的打算?怎么个招法?我们是亲兄弟,你就给我开个后门,别让外人看了笑话,我要是进不去,外面的人怎么说?”

    朱清和心里暗笑这个弟弟可真是个蠢的,自己撞上门来给自己数落,也没瞒着,笑道:“财务这块儿……倒是有这个打算,毕竟人多点效率也高。招人总有要求标准,在校成绩,社交能力,个人品行,这些都是综合考虑的事项。不过,你啊,我觉得有点难。前阵子从我一个朋友那里听说,你麻将玩的不错?出手也挺阔绰,和城里那些道上的人称兄道弟,不光我不敢用你,我想别的老板要是知道你这点底细也不敢聘用吧?”

    朱清和说着又攒眉唔了一声,看向旁边的阮穆说道:“其实最近这段时间,我们有让人到你们学校物色合适的人选,可巧碰到你们班的班主任……哎。”

    阮穆心里一阵好笑,朱清和这唬鬼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编故事靠得就是扯,不过那天他们还真派人去看了下,不过夸大吓人这种事,反正朱清亮也不见得会真的找人去对峙,所以严肃地说道:“我们看了下你的成绩,实在是……差的一塌糊涂,连你们班主任都说你最近的状态不对,应该请家长了。我还听说这阵子经常有社会上的人找你要钱?影响了学校秩序,校长和几位老师正在讨论你的去留问题,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和你不对付的同学污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