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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节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禀报。”一个宫女例行公事一般吩咐说道。

    一行的太监几乎全是低着头,手里端着菜肴一动不动的,后头的四个太监趁此抬起头,他们透过珠帘,隐隐约约看见里头的几个人。但是隔得太远了只看见里头香炉冉冉升起,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处处可见精致。

    柳清菡躺在床上,有点懒洋洋的看着进来的宫女。她这几天有些精神不振的,饭食也吃不下去,她到是觉得没有什么的,以前她也会偶然没有胃口的,这都不算什么。

    “公主,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您尝一尝?”霜儿毕恭毕敬说道,觑了柳清菡的脸色一眼:“这是王爷新招来的一批厨子,是按照您的口味做的。”

    柳清菡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你让他们下去。”她是真的一点想吃的心情都没有。打了个哈欠的,又想要滑下去继续睡觉。

    霜儿又劝了柳清菡几句,可惜柳清菡兴致缺缺的,连看的兴趣都没有。霜儿左右为难的,要是摄政王知道公主又没有吃饭肯定要怪罪她们了。

    柳清菡像是看清楚霜儿为难的模样,安慰她道:“不会怪罪你们,我自己没有胃口,跟你们有什么相干的,你让她们下去就是了。”

    最终霜儿只好出来让传膳的太监先行下去,撤了膳食。

    ……

    一行人出来,手里还是捧着没有动过的菜肴,几个太监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最后面四个人消失。

    晚膳靳殊离过来陪柳清菡吃饭,看她拨弄一粒一粒的米饭,靳殊离微微皱了皱眉,担心说道:“这是生病了,看了大夫没有?”

    “看了,大夫说没有什么问题。”柳清菡把大夫说的内心抑郁不舒等等文绉绉的话语略去了。

    “是他们做的不符合口味?那到时候……”靳殊离还以为是柳清菡吃腻了这些。

    “不是,我就是莫名的心里烦的很,你知道女人都会有那么情绪化的几天,过些日子就好了。”柳清菡最终放下饭碗,朝着内室走去。坐在梳妆台前,把玩手里的首饰,一根绿莹莹的簪子。

    “外头星辰明耀,不如我们去外头走走,吹吹风?”靳殊离两手撑在柳清菡肩膀上。

    “我不想去。”柳清菡枕在梳妆台上,没有什么精神的,睨了靳殊离一眼说道:“你自己……”去吧。

    “你知道最近对我说的最多的话是什么吗?”靳殊离打断柳清菡,柳清菡把剩下的两个字噎了回去,脑袋转了个方向。

    “清清,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这几天不让你出门?”靳殊离掰直柳清菡的腰身,看着她莲瓣一般的脸庞说道:“我不是要拘着你,是最近月矅国正是多事之秋,我怕你收到波及,更何况冬至汤圆也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靳殊离这些话明显让柳清菡很感兴趣,听说冬至汤圆很快就要到了,她高兴极了,一双波光潋滟的杏眼看着他,发现他脸上为难的神色,忙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

    “清菡,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看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我想着长短不如短痛。”靳殊离俊秀的面容划过一丝不忍之色,接着说道:“司马骁翊娶亲了,南楚国的皇帝身体不行,想要托孤,似乎是不相信司马骁翊,为了试探他,让他娶了南楚国的嘉禾公主。”

    柳清菡听见这个消息,明显一愣,不过她立马释然一笑说道:“是吗?”

    靳殊离在说完这话的时候,眼神全神贯注的打量柳清菡的神色,想要捕捉她所有的情绪,要是他发现柳清菡有一丝的留恋,他一定会把司马骁翊大卸八块,不过很好,他暂时没有发现,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清菡,其实我能理解那位将军,可是不能苟同,他大概心里是有你的,但是比起你来说,权势明显更加有分量。听探子说,一开始那位将军还不肯答应,可是明宣帝一对他冷落,他后面又主动讨好。”靳殊离无奈叹息说道,眼神幽幽的就跟深潭似的,看似是在为司马骁翊说话,其实话里话外都是指在司马骁翊眼里,柳清菡比不上权势重要。随时可能因为权势放弃柳清菡谋取最大的利益,这话足够司马骁翊永无翻身。

    并且靳殊离说的话也并非不都是假话,真真假假才能让人更加相信。再说靳殊离本身是令柳清菡十分信服的人,这样一说,话语的准确性更是大大提升。

    柳清菡半垂着头,果然是信了靳殊离的话,恍然一笑道:“这几天你不让我出去,是怕我听见这样的消息。”她立马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没事。不就是一个男人嘛。”

    “你能看到开就好。”靳殊离摸了摸柳清菡光滑的如绸缎的头发说道:“燕国送来两只老虎,我记得你喜欢猫科动物,到时候去看看?”

    柳清菡点了点头,又问道:“冬至汤圆什么时候到?”

    靳殊离抿了抿嘴唇,温和说道:“很快,大概七八天吧。”靳殊离眼眸晦暗,看不清情绪,心想先留那两小崽子一命,等他跟清清成亲了,生下自己的孩子,再来处理这两只多余的小崽子。

    “对不起,之前误会你了。”柳清菡这一回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以为你是故意不让我出门的。”

    “恩。”

    “哈?”柳清菡不懂这恩是什么意思。

    “我记仇的,所以你误会我的好意,要怎么补偿我?”靳殊离斜倪柳清菡一眼。

    柳清菡看他故意佯装生气的模样逗笑了,没有说话,只顾着笑,看靳殊离不依不饶的眼神,柳清菡只好开玩笑道:“要不让你咬我一口?”出出气。

    靳殊离一听柳清菡的话,丝毫没有客气,俯下身在她脖颈处轻咬一口。

    柳清菡瞬间呆愣了,她是真的没想到靳殊离还会这么幼稚,还真的咬她,而且咬那里不好,偏偏咬她脖颈这种脆弱敏感的地方。

    靳殊离看柳清菡明显不自在,嘴角微微勾了勾,就是要这种效果,温水煮青蛙,他太了解柳清菡了,他若是直接表白肯定会被柳清菡拒绝的,只能让她习惯这种若无旁人的亲昵,等某一天她习以为常了。靳殊离当然知道要是自己强迫柳清菡的话,也能得逞,不过这是下下策,他保留但是暂时不用。他还是希望两个人是两情相悦。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有足够的耐心。

    靳殊离又跟柳清菡聊了一会儿天,才让柳清菡去睡觉。给她掖了掖被子。

    横梁上一双漆黑色的眼瞳直勾勾盯着这一切,里面包含滔天的凶狠之意,睚眦欲裂,就跟要冲下来咬死对方的猛兽一般。

    第二卷 七十七章醋火滔天

    柳清菡闭上眼睛之后,缓缓正要入睡,莫名感觉到一抹恶狠狠的视线,她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这种感觉就跟是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似的,令她毛骨悚然的。

    她睁开眼睛,杏眼瞪大,内室虽然晦暗,但是不远处烛台留有几盏,也能勉强能视人,她床头前居然站着一个黑黢黢人影,能看的出人影高大健硕之外,根本看不清长相。迎面一阵压迫感逼人。

    柳清菡心里一慌张,忙往床里面躲,一边悄悄朝着自己枕头底下的摸去,底下放着一把枪,就怕面前这人出其不意使出武器,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的。

    可惜任是柳清菡自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身手比常人要快一些,比起对方敏捷擒住她手腕的动作还是太慢了。往里头爬进去的时候,被人抓住脚腕,就跟铁钳似的,柳清菡啊了一声,根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就被人拉进一个坚硬宽厚的胸膛。

    只听见头顶一个阴森森的低沉的男声传来:“柳清菡,你真是好样的,竟然敢勾搭别的男人,你找死是不是?”

    司马骁翊在横梁上看的清清楚楚的,看见柳清菡跟旁的男人若无旁人的亲昵,要是在来月矅国之前,他还能自欺欺人骗自己这靳殊离会带柳清菡回去纯属是把她做人质来威胁他,这下亲眼看见,他刚刚在横梁上差点气个半死,要不是这是月矅国的底盘,他一定要下来把这勾搭别人的娘子不要脸奸夫戳个穿孔,再把柳清菡好好带回去教训一番。之前让她抄写的女训女戒喂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柳清菡听见是司马骁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还以为又是倒霉催的遇上什么杀手。她翻了个白眼费劲推开司马骁翊:“男女授受不亲,放开,离我远点。”

    司马骁翊听见柳清菡这话更是来气,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两人明明是夫妻,狠狠咬牙,双手掰住柳清菡纤细的肩膀,忍不住俯下身嘲讽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你夫君,你不让我碰你,让谁碰你?他吗?那个阴险狡诈挖人墙角的小人?”司马骁翊越想越是郁闷的要吐血了,他蓦然的锋利的眉眼就跟开封的刀剑似的,青筋暴跳的说出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低吼道:“你让那个男人碰你了?说啊?”

    司马骁翊真是要疯了,他就是知道自己被贬谪都没有这么动怒过,差点把他的心脏脾肺气的要冒火,只要一想到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了,司马骁翊第一次不想要顾全什么大局的,直想要把那个男人杀了一了百了的。

    “公主,怎么了?”外头的宫女听见里面的动静,忙蹬蹬跑进来,屋里头黑乎乎的,看不大清楚,更何况幔帐更是模模糊糊的,她点了好几盏的蜡烛,撩起帷帐,看见柳清菡一个人睡在床上。

    柳清菡摇摇头说道:“没事,你下去吧,哪有什么人,一定是你听错了。哦,大概是我自说自话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