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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她儿子没那么不堪。

    儿子没那么不堪,那就是女儿不堪了……

    想到这个可能,侯氏立马担忧的看向封小满。

    以封小满的暴脾气,怕是真的会让封香进不了家门。

    “当家的,我忽然想起来那样的内裤我给小池做了两条,亲家公拿的那条是我做的。”

    这话一出,封小满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你惦念你女儿那就去牛家村找她,从今往后,我没她这个女儿。”

    扔下这句话,封小满抬腿出了院门。

    他要告诉全村的人,从今往后见到封香就拦住她,别说是封家了,就连牛头村他都不让她进!

    太无法无天了!

    封小满的话村子里的人都听的,但第二天封香又来了,凡是见到的都过去拦,可封香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是领着牛家村的人来的。

    整个牛家村的人都来为牛甜甜撑腰了!

    这事儿若封家不给个说法,那他们就去县衙告封池诱女干牛甜甜!

    以封小满的脾气,那肯定是要怼回去的,但这次的事分明就是封香干的,真的闹到县衙,那田县令会怎么判?

    这年头虽然讲究民不举官不究,但诬陷一事已经闹到田县令跟前,田县令会大手一挥让他们自己解决吗?

    而且以后封香在牛家怕是要极其艰难了……

    可不去县衙,那就是心虚了,牛家村的人肯定赖定封池了。

    正犹豫着,邱岩回来了。

    邱岩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领回来一个贵人。

    两个村子的人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当真是吓了他一跳,这啥情况?

    第70章 惩治封香

    啥情况?

    封小满皱着眉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不掺杂任何感情也没有偏袒任何一方,邱岩听完,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又爆笑了起来。

    跟以前笑杨淼封池一样,笑的连腰都弯下去了。

    两村子的人面面相觑,包括他身边站着的贵人。

    “邱大人,你笑什么?”

    “回王爷的话,下官笑是觉得此事好笑,下官每次听到这种市井村落间的琐事都会觉得很好笑。”邱岩一边擦眼角的眼泪一边说道。

    七王爷简盛,当今惠贵妃的儿子,这次雪灾的总负责人,在台乐府其他地方转悠了一遍,这会转悠到宁山县了。

    邱岩负责宁山县的赈灾工作,邱岩去迎接他,聊天的时候说到当初的麦子被烧事件,于是简盛表示想去牛头村看一看,然后两个人就带着人回来了。

    谁知刚回来就碰见这样奇葩的事,亲姐仿制了一条弟弟的内裤要往弟弟家里塞人,果然是越无知越无畏吗?乡下的村妇都这么野的?

    不过也的确像是会做出烧麦子举动的村落,行事野成这样也算是少见。

    简盛双手背在身后,问邱岩道,“邱大人,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王爷,下官是不能插手地方政务的,这事既然牛家村的人要报官,那就去县衙审理吧。”邱岩笑够了,脸上也恢复了正经之色,看向封池的眼神里透着丝丝同情,“封池,你还是去找县太爷求个明白比较好,不然这事就成你的污点了,你是读书人。”

    封池“……”

    “就是,去县城吧。”简盛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他是王爷,他都这么说了,两个村子的人只能去县衙。

    县衙路远,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只封家人和牛家人去了,邱岩和简盛也跟着去了。

    田县令因为赈灾的事每日也忙的很,但现在这个案子邱岩和简盛都在一旁看着,他再忙也要赶紧审理了。

    升堂之后,他听完两边的表述,立马找来擅长针线活的妇人来看这两条内裤到底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两条内裤的做工看着像,但的确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尤其是有封池封小满身上的衣服做对比,这对父子的衣服都是侯氏做的。

    而且这两条内裤看着都是灰色的棉布,但若是细看布料是有区别的,应该不是出自同一匹布。

    这时候的织布和印染全靠手工,每批货做不到一模一样。

    这下好了,不仅针线不一样,连布料都有细微差别了。

    从牛甜甜屋子里搜出来的内裤并非出自侯氏之手,而杨淼又不擅长针线,准确来说是不会针线,那么牛甜甜屋子里的这条内裤哪儿来的?

    杨淼说是封香比照着封池的内裤做的,于是田县令命人把县城几家布店的掌柜全叫来,让他们辨认这条内裤的布料是不是出自他们的店,顺便也认认封香。

    这一认就认出来了。

    侯氏买的布是从镇上王家布店买的,而王家布店是从县城的布店拿货的,宁山县没人种棉花,所有棉布都是从府城运送过来的,封香为了找到相像的棉布把几家店铺全跑了一遍做对比。

    这只是前几天的事,封香穿着体面长的漂亮,但买布的时候只买了两尺还琢磨许久,因此几家店铺的掌柜都对她有印象。

    这下子真相大白了,人证物证俱在,哪怕封香极力否认也无济于事了。

    这事就是她倒腾出来的,为此还把牛甜甜的名声搭进去了。

    不过牛甜甜既然也参与了此事,那么她本人就是愿意的。

    杨淼忍不住看向封池,视线里带着狐疑,牛甜甜在封家居住的时候也没见过封池几面,怎么就看上封池了?

    尤其是封池已经和她成亲了,一个有妇之夫值得一个黄花大闺女做这样的牺牲?

    捏造一个莫须有的内裤出来,以封池的脾性没做过肯定不会认,这图的什么啊?

    图的什么问封香就知道了。

    封香到了这会儿还在抵赖不承认,一口咬定从牛甜甜房间找出来的内裤就是封池的。

    封小满阴沉着脸,问道,“你到现在仍然不承认?”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封香反问。

    “好,好好!”封小满气急,这三个好字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盯着封香看了片刻,而后看向了田县令,“大人!此女无法无天,草民实在是难以管教,草民在此向您提出断亲请求,望您应允。”

    断亲。

    这俩个字犹如晴空响雷,震的在场之人都失语了片刻,等回过神之后,封香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破人耳膜,“爹,你竟然要和我断亲?!”

    “我管束不了你,我不是你爹,从今往后你我断绝父女关系,你想折腾就随意折腾,但封家的大门不允许你进了,从此往后封家没你这个人!”

    “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封香一双眼睛睁的老大,这句话喊的撕心裂肺。

    “我管得住你吗?!”封小满的声音也陡然提高,他指向封香,本来严肃的脸上这会交杂着怒火失望痛心等情绪,“到了这会儿竟还不承认?!现在能耍计谋搅合小池夫妻两人,将来呢?!将来是不是全家人你都能算计?!”

    “你这等无法无天的女儿我封小满不认!今日七王爷邱大人县太爷都在,当着他们的面你听好了,从今往后我封小满不认你封香这个女儿,封家的大门不对你敞开,你想怎么折腾就去折腾吧!”

    “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杨淼她一个勾引小池的贱人,凭什么你这么护着她?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封香尖叫,脸上神色倔强,但眼睛里却是出现了水雾。

    她就是不服气,一个勾引封池的贱人值得封小满处处护着吗?

    凭什么?!

    “二姐!我说过了,是先我中意的小淼,是我先看上了她,你为什么要把错归结到她身上?犯错的一直都是我,你对着她发火算什么?你有火气你冲着我发啊?你找她的事做什么?!”

    “就算是我错了,我的错误很大吗?值得你这样设计我吗?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姐夫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对你百般不中意非要对姐夫指手画脚,你心里什么滋味?”封池一脸无奈开口。

    “我可不像这个贱人还没嫁人就爬男人的床!”封香神色狰狞,她红着眼睛盯着杨淼,恨不能冲上去抽她。

    杨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勾起嘴角笑了下,“就算是我勾引的他,你奈何我何?封池中意我就好了啊,上有爹娘,你一个出嫁的女儿手伸这么长做什么?你一个姐姐蛮横成这样,你以为你是谁?全家凭什么都得围着你转?”

    “现在爹是要和你断亲,而不是赶我出门。你有这个力气还是求求你公爹吧,拿自己小姑子的名声来折腾,休了你都是有可能的。”

    她看出封小满的意思了,封小满说断亲可不是气话,他是真的想断。

    也是,之前来了个邱岩,现在又来了个什么七王爷。

    封家头顶的剑离他们的脖子越来越近了,这种情况下断亲或许能保住封香的一条命。

    不过据她估摸这个可能性不大,古代可是讲究连坐的,一人犯事全家都得跟着倒霉。就封香跟封小满的关系,就算断亲了也逃不掉,甚至还会连累牛家。

    封小满对封家的亲戚都很好,在银钱方面特别大方,这是他对这些亲戚的愧疚,如今事情临到头了,这些亲戚只能自认倒霉吧。

    杨淼这话可谓是火上浇油了,封香听完她这话,心里的恨再也忍不住,提拳就要冲上来。

    在公堂之上这当然是不行的,封小满亲自出手把封香摁住,之后田县令开口了,“封村长,《大周律》没有断亲这一条,本官无法应允。不过封香她诬陷封池,这已经构成了犯罪,若按照《大周律》来判,是要罚银两和蹲大牢的。”

    田县令说着看向了一旁坐着的简盛和邱岩,这俩人虽然没有权利干涉地方政务,但既然人在这里旁听,他得意思意思。

    简盛摆了摆手,“一切依照《大周律》来处置。”

    邱岩也在一旁点头。

    这两位这么说了,那田县令自然要照办,“封村长,断亲这事属于家务事,你们私下里解决,诬陷一事捅到了公堂之上,那就必须依照《大周律》处置。”

    田县令这话让封小满的心凉了凉,果真如此,律法上断不了亲,封香还得受处置。

    最后的结果是封香被罚十两银子,蹲半个月大牢。

    这是最轻的处置,但半个月的大牢无法用银子代替,就必须实实在在的在大牢里蹲半个月,而且还是当场执行。

    封香被衙役带到了大牢之中。

    侯氏当场哭的肝肠寸断,牛家人皆黑着脸,啥都没说转身就走,包括封香的夫君牛飞。

    牛家人不打算管封香,封小满叹了口气,领着封池杨淼几人回家,回去收拾些衣物食物来探监,花费点银子打点一下,能让封香少吃点苦头。

    邱岩田县令简盛三人去了大堂两侧的议事厅,落座上茶,简盛端着茶碗轻轻摇着,并不喝,口里道,“邱大人,这牛头村的民风有点彪悍呐。”

    邱岩闻言笑道,“是,牛头村不少人习武,习武之人性子火爆,脾气上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怪不得你这麦子被烧一案没什么进展。”简盛道。

    邱岩闻言脸上出现羞愧之色,“是下官无能。”

    “这种事不好说,查不出来就查不出来,大周每年都有查不出来的悬案,让你在这小山沟里一待半年,父皇此举……”简盛话说一半顿住了,但意思表达出来了。

    邱岩忙道,“是下官在陛下跟前立了军令状,不查出此案绝不回京。”

    简盛闻言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不至于吧?”

    邱岩神色郑重,把之前向杨家人说的那一套说辞重复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此案性质恶劣,纵火之人必须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