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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晚上给四爷洗脚时,敏宁发现他的脚趾缝都泡烂了,看来前段时间巡视河工时没少往水里跑,光这一点就足够令她肃然起敬。

    随后她想到一样利器那就是胶鞋,若是有胶鞋,以后得多少人免除烂脚趾痛?

    算一算如今正是欧洲前往美洲的淘金浪潮,橡胶树应该已经被发现。

    再加上欧洲不时有来大清的商船,那么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将橡胶树弄到大清来。

    或许旁击侧敲一番,让四爷跟欧洲来的传教士多接触,她从中泄漏出美洲金矿的事,让大清也能分享到这笔开发美洲的红利。

    又或许她完全可以自己组织人手跑一趟美洲,到时候回来不经意将海外发现金矿的消息透露出来,就算她阻止,也阻止不了民间那些想发财想的快发疯的人。

    美洲那么大一块大陆,很快就会被大清知道,那么雄才大略的皇帝肯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吗?

    第39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39)

    不过这些事都得从长计议, 最起码得完成手中的事情, 像组织船队这事得找到可靠的人,愿意出海闯荡, 还得有一定急智。

    现在美洲大陆都被欧洲人占据, 那些人若是发现大清的人,肯定是宁肯杀错也不愿意放过。

    甚至一个不小心会引起第一次世界大战,那么不管敏宁是什么身份,到时候她都跑不掉。

    她可不希望出师不捷身先死,最好引导别的势力发现这件事,然后她这方悄悄的捅出来。

    目前中国国力在地球上还属于第一位, 那么要保持这种优势就得先找个对手。

    大清后来为什么国力衰弱,就是没有对手养成了夜郎自大, 连骁勇善战的八旗子弟都成了走街串巷游手好闲,听曲儿斗鸟代名词。

    武器不常打磨怎么还能保持锋利?也只有等刀要用时才发现已经腐朽。

    这些都得慢慢筹谋,光凭着敏宁是无法扭转乾坤。

    哗啦一声, 四爷将脚从水中抽出来, 拿起一旁的布自己擦干脚, 敏宁这才回过神。

    “在想什么呢?”

    敏宁收敛起情绪,从一旁拿出药膏给四爷抹在伤口上, 一边像是不经意的开口,“爷,你说我这么长时间未有消息, 会不会是没有子嗣缘分。”

    四爷抬起她的下巴, 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是府里说了什么吗?”

    敏宁眼神躲闪了下, 忙说没有,觉得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又迅速解释:“只是我求神拜佛想要给爷生个孩子,可一直没有消息。我就想着这京城不是还有洋人的庙,想去拜一拜。”

    四爷收回了手,脚搭在床上晾着药膏,道:“像你这样乱拜一通,哪个神仙都不会管。何况洋人的神只管洋人,你去了又有什么用?”

    敏宁好不容易把话题拉到这上面,怎么可能肯轻易放弃,“这不可能吧?要是洋人的神不管,那些洋人怎么愿意在我们大清传教?”

    四爷自然知道,但洋人宗教的神权比皇权高自然,这是朝廷不能容忍的,不仅不允许洋人传教,且一直控制着洋人传教士的数量,只有用到的时候才会给个甜头——建座洋庙。

    这也是洋教没有普及的原因,他身为大清皇子,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先向洋教释放善意。

    有些事儿也不能跟她掰扯清楚,所以四爷直接道:“改明儿给你请个送子观音回来,你自己在家里拜拜就行。”

    敏宁一头黑线,呃,重点完全弄错了,她又不是真的想要求子,只是想将话题转移到洋人身上而已。

    不过看四爷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敏宁只能谢过,“那就拜托爷了。”

    隔天敏宁收到一座白玉送子观音,碧影出去打探一番,回来后到是十分高兴,“格格,有了这座送子观音,看谁嘴里还敢胡吣。”

    这一番话倒是让敏宁哭笑不得。

    听说四爷在隔壁的柏林寺给弘昐阿哥立了个往生牌位,李格格跑去痛哭了一场,回来后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碧影说了这件事后,就跑去对着观音拜了拜,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敏宁却顾不得她这点小心思,手上的生意出了些问题,除了庄子、田地的固定收入以外,书坊半死不活只能维持着不亏本。而成衣铺子却出现了大面积亏损,以前积攒的衣服许多都卖不掉,且因为积攒太多卖不出去,甚至因为积压款式过了时。

    宅子那边的人将这件事情禀报过来,就是想问她,成衣铺子是裁掉及时止损,还是继续亏本下去。

    敏宁自然不愿意继续亏本下去,但也不想关掉,让人寻了一块地皮准备开一间作坊专门招收会缝补的妇人去做工,然后又让人去问宅子那边的女眷有没有愿意进这个作坊的。

    “李婶,等会要是没事儿到我家里来一趟。”林源往家走的时候,恰好看见同样回来的李寡妇,像是想到什么叫了她一声。

    “行啊!”李寡妇应了一声回家将东西放下,往林源家走的时候还在琢磨着是什么事。该不会是有儿子的消息了吧?儿子一去几个月也没个消息,特别是最近进京的学子越来越多,让她想到要是儿子也在应该也是其中一员。

    想到这些,李寡妇的心情就不太好。

    走到林源家门时,门是大开着的。

    一进去发现里面人还真不少,全都是住在这附近的账房工匠家的女眷。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林源咳嗽了一声打断众人的小声交流声。

    “大家都安静一下,今日找大家来是一件事要跟大家说。”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见大家都停下来认真的听他说话,林源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主家要开一间衣服作坊,这种衣服的款式暂时要保密,所以需要的都是能够熟练做女红的女工,而且嘴巴牢。不过每月最少有二两银子打底,多劳多得,等熟练后一个月最起码能拿到三两。有愿意进这个作坊的跟我报个名,要是有认识人,只要可以保证对作坊里的一切保密,也可以来我这报名。第一批只收一百人,先报先收,收满为止。”

    下面的人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全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当然也有看不上这点钱的,但大多数都不会嫌钱少。

    林源也没有制止下面的讨论声。

    李寡妇一听就想到了以前住在大杂院那的姐妹们,要是也进了这作坊,那她也有可以说话的人了,也不用整天这样想东想西。

    想到这里李寡妇立马举手,林源和气的问,“李婶,你有什么想问的?”

    李寡妇:“我想问问,我认识几个姐妹,只是那几个人住得太远,这作坊提不提供住宿?”

    林源回答:“有住宿,但是都是女子宿舍,一间房得住十个人,只能本人住,旁人是无法进的。每个月还要扣除十文床位费,不过作坊免费提供三餐茶水,这十文钱基本上是补贴的厨房。”

    李寡妇听了,盘算一下,每个月至少有二两收入还管吃住,没有比这更划算的。

    又听林源说了一些作坊的规矩,然后就让人散了。

    其他人走了,李寡妇又被林源叫住。

    “李婶,我有个事找你一下。”

    李寡妇还急着回大杂院告诉姐妹们这个好消息,转头问他,“啥事?”

    林源摸了摸鼻子道:“是这样,我们这做坊在外城靠近西便门,主子在那买了几处破旧的院子改造成了作坊,以后这作坊只有女人才能进入,所以就需要个管事的人。”

    李寡妇一听就明白他什么意思,她慌忙挥挥手,“我不行我不行,我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管?你媳妇呢?你媳妇是大家女子,管理一个作坊还不容易。”

    林源苦笑道:“李婶,我那夫人娇生惯养,哪里会愿意去管作坊,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想着李婶平日里将家里整治的整整齐齐,就想请你帮着管一下作坊。”

    李寡妇啼笑皆非,管家里跟管作坊是两回事,哪能混为一谈。她还是摆手拒绝,“不行,不行,我可管不了。”

    林源急道:“李婶,我这不是眼看着招到人了,这作坊还没人管,才想请你帮个忙。”

    李寡妇为难道:“可是我不会呀!”

    林源立即道:“这个没关系,作坊有规章制度,你就按照规矩来办就行。”

    李寡妇还想推拒。

    林源恳求了一番,没办法最后道:“要不李婶你先帮我一段时间,我慢慢寻摸着能帮忙管理的人。等再过一段时间,你要是觉得还不行,那我再让人将你替换下来。”

    李寡妇连忙点头。“这个可行。”

    说完这件事后,李寡妇想起还要回大杂院,便问他,“有多少人报名?我还想回原来住的地方再找些人一起去,别到时候人已经收齐了。”既然做了管事,李寡妇也能理直气壮的问这件事。

    林源数了数纸上的名字,然后对李寡妇说,“目前才十几个。这只是第一批,主要是住处的床还没有弄好,主子说要弄成上下的铺子,一时间还没有做出那么多张。等床位多了,还会再招一批人。”

    李寡妇一听就急吼吼的往外走,“那我得赶紧告诉我那群姐妹们。”

    回到大杂院的李寡妇受到了热烈欢迎。

    “郑家姐姐,你不是跟儿子去内城享福去了吗?今日怎么又回到我们这穷窝了?”说这话的是跟李寡妇一向不对付的向家娘子,以前两人因为打水的事争过口角。

    李寡妇心情好,才懒得理她,只回了一句,“这不回来看看你们吗?你忙去吧,我还要去找王妹子她们说会话。”说完转身去了王嫂子家那条胡同。

    向家娘子呸了一声,“当我愿意听不成?”

    一旁的人相互看看都没有接话。

    李寡妇拍了拍王嫂子家的门。

    来开门的是王嫂子的大儿媳妇,一看见李寡妇就夸张的往里面喊,“娘,快出来看呐,郑家婶婶来了!”

    “鬼叫什么?把我的大宝贝孙子都吵醒了!”王嫂子从屋里走出来边走边训斥道。等看到李寡妇,她脸上挂起惊愕,最后爽朗大笑一声,“李姐,你怎么过来了?”说着连忙将李寡妇拉进门,又训斥了大儿媳妇一声,“还不赶快去冲一壶茶。”

    李寡妇进了堂屋坐下,“这次来是有好事想到你们。”

    “好事?什么好事?”大儿媳妇端了壶茶过来,王嫂子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李寡妇,然后坐到一旁问。

    李寡妇笑道:“等那两人过来到时候一起说。”

    “到底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虽然话这么说,但王嫂子还是让大儿媳妇去叫人,几家住的近很快人都来了。

    另外两个也带着女儿和媳妇过来,不大的堂屋一下子进来五六个人,倒显得有些拥挤。

    李寡妇也不拖沓,直接说:“是这样,我儿子的主家打算开一家作坊,只招收针线活麻利的女性,一个月至少有二两银子,多劳多得还包吃包住。主家就想到手下人的家眷以及亲朋好友,先从这里招一批人。我这不就想到你们了,就想来问问你们有没有愿意去的。”

    二两银子呢!

    一听到一个月有这么多银子,王嫂子的大儿媳妇有些埋怨,这郑家婶婶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将这件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要是不说的话,她还可以让娘家弟媳也去试试。

    其他人一听这件事,当即觉得是不是听错了,王嫂子拉着她问,“他李婶,这是你没说错吧?一个月真有那么多银子?为什么只招女人,别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吧?”

    李寡妇站起来沉声道:“你们看我是那种会坑街坊邻居的人吗?之所以只招女人,是因为那里只做女人的贴身衣服。不让男人进,也是为了保护在作坊工作的女人。忘了说作坊里的人暂时归我管,大家放心只要不违背作坊的规矩,基本上没人管你。而且每个月逢一十五放假,过节时朝廷放几天咱们也跟着放。刚开始为了避免大家的顾虑,招的都是大老娘们,等时间久了大家自然就能了解里面的情况?到时再招人的话,家里有大姑娘小媳妇儿不忙着生孩子的都可以去。”

    说着又讲了一句笑话,“说实在就咱们这大老娘们谁看得上?”

    其他人一听当即放松下来,然后开始缠着问李寡妇一些详情。

    李寡妇一一回答,最后说,“这事你们也先别说出去,作坊最开始只招一百人,大家要是觉得自己针线过得去,明日就去西便门西递口胡同那一块面试。要是不认识,就到那边问问镶蓝旗营房,就在营房北边,到时候会有人在那接待。哦,对了,明天去的话,还提供一顿膳食,也欢迎大家去看看情况,当然男人去的话可就不管饭了。”

    这话一说,原本没打算去的都有些心动了,甚至有盘算将家里会针线活的都带上,甭管能不能选上,光是混一顿饭也是好的。

    更何况一个月二两银子,足够抵得上家里老爷们儿的收入了。家里女人多的,都开始盘算让家里哪个人去试一下,反正也没说家里人不能见面。

    第二天,西便门附近那一大片的院子都被围了起来,只开了一个院子,其他的都在整修。

    李寡妇让人先保密,却不想这些人都想着赚那二两银子,一传十,拉拉杂杂一下子聚集了二三十人,这其中就有跟李寡妇不对付的向家娘子。

    一大早,李寡妇就跟着林源的马车来到了西便门。

    这次招人还是由林源跟阿克敦主持,不过检验针线活还得宅子里的女眷出马,几个男人也只是登记一下姓名,签好契约以及宣读一下作坊的规章。

    这一片比较荒僻,可以算得上是乡下,房子都是泥土墙,茅草屋,所以这一大片的房子被买了下来,立马召集了大量的泥瓦工来修葺。

    因为比较匆忙才刚整理出几间房子来,这几间房子也被篱笆暂时隔开,简单可以说是个院子。

    至于其他的房子都被推倒,敏宁的意思是将这里按照洋人的教堂建造成又高又大的模样,用三合土来造房子和铺地,地下设有水道和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