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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邢嬷嬷被他眼中的戾气给吓了一跳,立刻低头道了声是。

    常皇后到底与寻常人不同,不过愣了一瞬便已然回过了神。朝着宗政钥闻声说道:“太子怎的这时候过来了?皇上那里还没有开宴么?”

    宗政钥说道:“儿臣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来找唐韵问问。”

    “可是问清楚了?”

    宗政钥看了一眼唐韵,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沉:“并无。”

    常皇后笑道:“蕙义,既然太子找你有事,你便先告退吧。”

    唐韵暗暗叹了口气,宗政钥就是算准了她不敢拒绝皇后的懿旨,是以才追上来的吧。

    不过,他到底也算是帮自己解了围。走一走,便走一走吧。

    于是,她低低道了声是。之后,便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目光中随着宗政钥走出了大殿。

    “殿下,您可以放手了。”一离开长信宫唐韵便停下了脚步。

    她对皇宫可是半点不熟悉,如今身边的人也只能藏在暗处。何况老变态还在宫里呢,她可不想做出什么叫那人误会,再给他个理由好肆无忌惮地蹂躏自己。

    宗政钥显然极其不喜欢她眼中的疏离和拒绝,于是,那一双阴沉的眸子越发冷了几分。

    “怎么,与本宫在一起就让你这般不耐烦么?”

    唐韵:“……”这哀怨的口气是什么鬼?太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要说您爱上了我!

    唐韵的沉默叫宗政钥愈发的恼怒,攥着她的手腕猛然用力。不过眨眼之间,她雪白的皓腕上便给掐出了一圈触目的青紫。

    “嘶。”她吸了口冷气,清眸中幽光一闪:“殿下,您掐的是别人的手腕。”

    宗政钥紧紧抿着唇,阳光下眉心的朱砂痣鲜艳欲滴,几乎比成熟了的樱桃还要艳丽:“你不是很能忍耐么?跪在满地的碎瓷上也没听你喊过疼,怎的本宫不过掐了一下,就受不住了?”

    唐韵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脑子是有病吧!她喊不喊疼,跟他有个毛线的关系啊喂!

    “殿下,韵儿也是为了您好。”她眸光一闪,面颊上浮起一丝温良无害的笑:“韵儿最近正在研究些新鲜的毒药,不过么,研究的时日尚浅。万一一个控制不好伤了您的贵体,韵儿可担待不起呢!”

    上次被下毒的经历一下子出现在宗政钥脑中,他下意识的甩开了唐韵的手。随即,便又觉得被个女子这般威胁很丢脸。于是,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唐韵。”宗政钥咬牙:“你还敢对本宫下毒?”

    “都这个时辰了,太子殿下怎的还在此处流连?”

    尚未等唐韵回话,二人身侧便飘来男子柔糜慵懒,带着些微阴沉的声线。唐韵唇角便不可遏制的勾了起来。

    宗政钥将面前女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意喷薄而出。手指便越发用力的掐着她。

    东南方的甬道上传来低缓却整齐的脚步声,一架十八人抬雕着四爪金龙的奢华步撵正缓缓地朝着二人抬了过来。

    乐正容休懒洋洋斜倚在步撵之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腮,一双邪魅如妖的酒瞳微微眯着。那一张红唇似笑非笑,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唐韵眼瞅着老变态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瞅着宗政钥扯在她的手腕之上,那眸光越发的叫人觉得危险。于是狠狠的甩了甩手,却也不知宗政钥这时候是中了什么邪,任她怎么折腾他却只会越攥越紧。

    终于,乐正容休眸光一紧:“宣政殿的宴席就要开了,若是叫皇上知道太子到了此刻还沉醉在脂粉温柔乡里,只怕是要失望呢。”

    唐韵明显的感觉到宗政钥身子一僵:“太傅不也没在宣政殿么?”

    乐正容休眉峰一挑,托着腮的手指缓缓放了下来:“本尊年龄大了,前些日子替皇上赶制金丹累的狠了些。皇上体恤本尊,许本尊先行离席,太子殿下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他修长如玉的长指在自己硕大的宝石戒指上面缓缓摩挲着,唐韵只觉得艳丽奢华的宝石被太阳光给照的分外刺眼。

    宗政钥看了他一会,终于还是缓缓低下了头:“弟子不敢。”

    “恩。”乐正容休满意的哼了一声,再度懒洋洋没长骨头般靠在步撵宽大的椅背上:“太子怎的还不走?”

    宗政钥咬了咬唇,唐韵觉得他掐着自己手腕的手指骤然间缩紧,之后便一下子放开了:“弟子告退。”

    说罢,他竟真的扭头便走,半分没有回头的意思。唐韵盯着自己手腕上一圈明显的青紫觉得很是无语,这人……是不是有病呢?

    你不喜欢乐正容休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手腕又不是他的脖子!

    “怎么,舍不得么?”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那方才还高高在上的绝世妖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她的身边。如今,那颜若玫瑰的唇瓣正在放肆的不断摩蹭着她的耳垂。

    唐韵脑后划过一丛黑线,这是在宫里好么?您倒是也顾忌着些,人家还要脸呢!

    “师父。”唐韵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试图让自己与这老变态保持个无伤大雅的距离:“这是在宫里!”

    “宫里又如何?”乐正容休不在意地说道:“本尊喜欢做的事情,谁还敢说个不字?”

    唐韵朝着他身后看去,那些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宫人们。此刻一个个哪里还有方才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各个都恨不能将脑袋给埋在胸口里。

    “谁若是觉得自己舌头比较多余。”乐正容休阴冷的声音继续慢悠悠说道:“本尊可以帮他想个法子松快些。”

    这话说完,眼看着那些宫人身子一抖,越发的不敢抬头了。

    唐韵暗暗叹了口气,老变态的胆子如他的人品一般,是完全没有下限的。不过,他在宫里还真是相当了不起呢。

    瞧方才那情形,竟是连宗政钥都不得不臣服于他的么?

    “疼么?”

    “额?”唐韵一愣,老变态话题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一些?表示,思路完全跟不上。

    “本尊瞧着你似乎极是喜欢。”

    乐正容休一双酒瞳在她手腕上扫过,唐韵恍然大悟,原来他问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