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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节

      呼吸骤紧,他依旧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

    给他父皇下双十蛊,就只有他,他母妃,以及他母舅知道,就连卞惊书都不知道此事,别人更不可能知道。

    既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就不可能培植解药。

    而且,如果这个男人中了寒毒,不可能还活得如此滋润、如此没事人一样,再者,这么多年,他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甚至连一丝丝关于这方面的风声都没有听到过,这不合理。

    他不信!

    何止他不信,在场的众人都不信。

    可是,在大家的印象中,卞惊寒又不像是一个在这种场合会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天子当前。

    难道又是什么计?

    就如同方才前皇后和卞惊书的圣旨一样。

    大家都是在朝堂摸爬滚打的人,大多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方才那圣旨就是假,是计而已。

    所以比起卞惊卓,大家并没有多大反应,一个一个都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

    卞惊寒也不想跟卞惊卓多费口舌,转眸对着皇帝抱拳一鞠:“去年夏日在行宫之时,儿臣就已经告诉过父皇,儿臣身中寒毒一事,父皇应该有印象吧?请父皇放心,儿臣体内的寒毒已经有十四年之久,儿臣的血完全可以给父皇做药引,明日让厉神医进宫来再给父皇仔细看看,既然她能探出父皇是中蛊,她就一定能配出解药。”

    皇帝眸色深深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卞惊寒知道,他眼中的那一抹深色是什么意思。

    是疑惑,是探究吧?

    为何他身上会正好中寒毒?为何他会正好是他的解药?

    他自己又何尝不疑惑不探究?

    那日厉竹告诉他,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中蛊,而如果真是中蛊的话,他身上的寒毒就是他的解药,他当时完全震惊了。

    他当时甚至怀疑,这个男人身上的蛊是不是他母妃下的。

    可他又觉得他母妃不是这种人,他想要搞清楚真相,才想起去找他母妃当年的随侍嬷嬷。

    他记得那嬷嬷是在他母妃去世之前的没几日被他母妃赶出宫的,当时,他还问过他母妃,为何将人赶了,因为他觉得人家挺好的,平素也深得他母妃的信任,不像是会让他母妃生点气就赶走的人,他母妃回他说,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说不定到时候嬷嬷会来找你呢。

    所以,他怀疑,这个嬷嬷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母妃当初是故意将人赶走的,实则是保护。

    2 第729章 抱着她不撒手(1更)

    只可惜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白日厉竹帮他继续在找,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因为怕他父皇会跟他一样,认为是他母妃下的毒,所以,在龙吟宫的时候,他只敢告诉他,他不是夜游,是中蛊,其余并没有多说,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寒毒就是他的解药,他本就多疑、爱猜忌,他恐他会多想。

    好在如今真相大白了,他心里头的那个结也算解了,是卞惊卓他们一帮人下的毒,跟他母妃无关。

    只是为何他会是解药呢?

    说明他母妃一开始就知道他父皇不是夜游,而是中蛊,甚至知道如何解他的蛊。

    这厢,皇帝示意禁卫将卞惊卓带下去。

    卞惊卓整个人还处在懵怔和难以置信当中,嘴里甚至还一直在喃喃:“怎么会?怎么会?”

    还以为自己下了一盘大棋,一盘无懈可击的大棋,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卞惊寒竟然中寒毒也中了十四年之久。

    当卞惊卓和权相被禁卫带走,前皇后和卞惊书也被侍卫送出宫,一切风波彻底平息,已是丑时末。

    皇帝疲惫扬袖,宣布退朝。

    弦音跟卞惊寒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时,还觉得恍恍惚惚的,就像是在做梦。

    其实,何止是她,卞惊寒亦是。

    一上马车就抱着她不撒手,那样子似是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方才在朝堂之上没有机会,在偏殿里又没有时间,如今终于两人独处了,弦音便粗略将这两日的经历跟卞惊寒讲了一遍。

    其实不讲,卞惊寒也已猜了个大概。

    “让你受苦了......”卞惊寒心疼不已,尤其是听到她吃下那盘毒菜,吐血晕死过去的时候。

    “没事,值得,一时的痛,换来长久的平安,而且,卞惊寒......”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弦音抬起头。

    “嗯?”

    “比起你每夜丑时的痛,我那根本不算什么......”

    说到这里,弦音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哑了。

    今夜之前,她只知道这个男人身中寒毒,只知道每夜的丑时寒毒发作,只知道发作时会睡死半个时辰,却从来不知,在这半个时辰里,他都经历了什么。

    按照卞惊卓说的,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非人的折磨,能活到今时今日已是不易,他却从来都未讲过。

    十四年啊!

    也就是说,他中寒毒的时候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是如何扛过来的,她真的不敢去想。

    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反手想将他抱紧,却因为缩骨胳膊短,圈不住,她干脆起了身,变回了原本的大小,再坐回到他的怀里,将他拥住。

    卞惊寒本想说自己没事,他已经习惯了,可见怀里的她明明自己柔弱得不行,却恨不得将高大的他揉进自己身体、给他温暖、给他慰藉的样子,很是受用,便什么都没说,唇角微翘,一颗心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