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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陈瑜和雪松要去镇上,就把三个孩子留在了家里, 让陈卫国和王金兰照顾。同时他们还给洞里的大白留了信息, 如果它中途醒来, 让它多留意一下附近的情况。

    王金兰两口子已经习惯了女儿女婿时不时的外出, 虽然无奈,也劝不住他们。还好有孙子孙女在身边, 聊以安慰。

    只希望这几个孩子长大之后, 不要再走他们爸妈的老路子。平平安安一辈子就好, 不需要有太大的能力。

    陈瑜这对小夫妻和灿生金玲两个新鲜出炉的小情侣就离开村子, 骑着自行车往镇上而去。

    灿生刚跟金玲有点眉目, 不好直接上门,他就先回了自己家。金玲就带着陈瑜和雪松回了自己家, 跟爸妈说一下搬回老房子住的事。而且陈瑜和雪松要跟她同住,也得过个明路。

    金玲现在住的是父母单位分的房子, 房间少,而且附近住的人多,真要有什么事,解决起来肯定比较麻烦。

    想来想去, 她觉得住老房子比自己家要更加方便一点。至少要是打起来,独门独院的, 也没那么大的动静。

    金家父母看到女儿带来两个年轻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不过上门就是客,两人依然热情的把他们迎了进去, 端茶倒水招待上。

    “爸、妈,这是太平村四队的赤脚医生陈瑜陈和雪松两位医生。陈姐以前就帮过我,这次也是他们治好了我的睡眠障碍。妈,你看我今天精神是不是好了点?”金玲坐下来就跟跟父母说明两人的身份,顺便还给他们请了个功,希望爸妈不要觉得他们上门太冒昧。

    陈瑜对金玲的贴心十分感动,真是个好姑娘。看来老一辈总说什么“好饭不怕晚”,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没看灿生这个结婚困难户,拖到“一把年纪”,还能找到金玲好的对象。

    金妈妈转头去看金玲的脸,果然,比昨天早上离家那会儿好多了。早上闺女跟她打个照面,吓得她锅铲都要掉了,真是没个人样了。

    她要带金玲去医院,闺女怎么都不听,非要自己去找一个帮过她的赤脚医生,说只有她才能救自己。

    金妈妈开始还不相信,后来听说是镇医院李医生养子的妻子,她才勉强让她去试试。没想到还真有用,至少孩子现在看着有点人气儿了。

    她热情的端起水杯,亲自递到陈瑜手里:“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们家小玲前几天天天大晚上不睡觉,熬得两眼发黑。尤其是昨天起来那会儿,脸色那个难看,可担心死我了……”

    金爸爸不好对陈瑜太热情,握着雪松的手用力的晃了好几下,说道:“雪医生,多谢了。”

    他们家两个儿子都去下乡插队了,留在身边的只有这个小女儿,怕她吃苦,就想法设法塞到了医院。

    别看金爸爸说话不中听,平时还有点□□,但是他对女儿的关心不比金妈妈少。所以这句话虽然简短,但是爱女之心却溢于言表。

    金玲抱着金妈妈的胳膊,软软的撒娇:“爸、妈,你们也知道我最近睡眠不好,有点动静就睡不着。虽然现在好些了,但是我觉得还需要再找个安静的环境修养一下,等彻底养好了再回去上班。”

    “我就说让你不要去医院上班了,你这个胆子,动不动就吓着了。偏你爸不同意,看你这黑眼圈,都有半张脸大了。”金妈妈搂着金玲,埋怨的看着丈夫。

    女儿小时候就经常莫名其妙的大哭,后来她才知道女儿经常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们开始不相信,后来看女儿胆子越来越小,才重视了起来。

    但这时候再关心也为时已晚,金玲胆小的性子已经养成了。而且对于女儿口中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他们也帮不上忙,只能尽量多抽点时间陪陪女儿。

    金爸爸可能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怯,嘴硬的说:“干革命工作怎么能畏首畏尾?小玲要是精神实在不好,就先修养一阵吧。”

    到底是爱女心切,金爸爸还是妥协了。

    “老房子有些年没住人了,小玲一个人住行吗?”金妈妈担心的是这个问题,空空的老房子,金玲又胆小,别身体没养好,又吓出个好歹。

    金玲说:“没事的,我不是一个人住。陈医生和雪医生这几天要来我们医院交流学习,正好没地方住,正好到时候跟我一起住那边就行了,也省得花钱住旅馆了。”

    原先金玲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在老房子,为了方便,就把堂屋通往两边卧室的门封上了,然后再外面开了一个门。

    虽然说是同住,其实跟镇上的单元房的邻居差不多,所以金玲才敢跟父母直说。

    “那就去住一段时间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养好身体再上班。”金爸爸首先表明了态度,他也心疼女儿,自然是希望她能更快恢复原来健康的样子。

    金妈妈也没有反对,才一天金玲就好了大半,说明这两个医生的方子确实对症。跟他们同住,女儿的情况万一反复了,还能有个照应。

    被金家两口留下来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陈瑜和雪松才得以脱身,跟着金玲往金家的老房子走去。

    金家的老房子周围环境十分幽深,一排排老旧的瓦房掩藏在高大的树木中,颇有乡村的宁静之感,让陈瑜有了一种回到村里的感觉,十分亲切。

    老房子虽然也离镇中心不远,但是附近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金玲小时候跟他们都很熟悉,现在见了面也不陌生。

    邻居看金玲带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回来住,都十分担心。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住了,还带了两个陌生人过来?

    为此,隔壁的穆奶奶还偷偷找到金玲,背着陈瑜和雪松跟她说:“那两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在你们家住,你爸妈知道吗?”

    虽然陈瑜和雪松的穿着打扮都比较正常,气质也十分突出,不像是坏人的样子。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坏人也没把这两个字刻在脸上,穆奶奶还是担心金玲结交了不好的朋友。

    “穆奶奶,您放心吧。这是来我们医院实习的医生,在我家暂时借住几天。我爸妈都认识的,来之前已经去过我们家了。”金玲感念这些老人的关心,并没有觉得他们多管闲事,耐心的跟她解释。

    穆奶奶这才不说什么了,回去跟别的邻居也顺嘴说了一下,让他们不要太担心了。不过一下午还是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来金家串门,一个个都审视的打量着陈瑜和雪松,话里话外都提醒他们不要想做什么坏事。

    今天太阳好,好不容易打发走热心的邻居,金玲就把被子拿出来晒了一遍,晒得暖洋洋,软蓬蓬的才抱了回去,给陈瑜和雪松铺上。

    到了晚上,陈瑜躺在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子里,偎依在雪松怀里说着悄悄话,雪松也时不时的回她几个字,真真是惜字如金。

    两人的状态看似放松,实际上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对敌准备。

    雪松把修复好的念珠缠绕在手腕上,手指似松实紧的扣在上面;陈瑜宽松的衣服里塞了不少符纸,枕头下面还放着桃木剑,只等恶客上门。

    先前的厉鬼被灭了口,幕后之人肯定会再来探路的。今晚来的不大可能是主使者,很大的可能是更厉害一点的爪牙。

    陈瑜已经跟金玲说好了,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她在金玲的房间贴了很多符纸,只要她不出来,安全就有保障。

    就算对方比较厉害,符纸也能阻挡一下,给她和雪松留出救援的时间。

    晚上十二点多,金玲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她开始以为是风吹树枝的声音,并没有理会。听了一会儿,敲击声依然坚持不懈,声音越来越大,她才确定是敲门声。

    她起身披上衣服,踢拉着鞋子走到门后,心想是不是陈瑜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她。不过她又想到是不是别的东西,犹豫着不敢开门,隔着门问了一句:“谁啊?是陈姐吗?”

    “不要出来!”金玲还没听到回应,陈瑜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过来。

    她吓得踉跄着退后几步,心有余悸的靠在墙上瑟瑟发抖。陈瑜不让她出来,说明敲门的不是她,更不可能是雪松。那是什么东西,可想而知了。

    “小玲,是我。”一个含糊的苍老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语气平平,没有一丝起伏。

    金玲觉得有些耳熟,难道是村里的人?爸妈参加工作没几年就分了房子,她也就小的时候跟爷爷奶奶一起在老房子住了几年,后来就搬去跟她爸妈一起住了。

    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她还经常回来,前几年两位老人相继离世,她就再也没回来过,一时还真听不出对方是谁。

    她不敢擅自开门,就隔着门问:“您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酉酉奶奶,开门啊。”门外的声音有些迟缓,好像嘴里夹杂着什么东西,说得不清不楚,语气里却带上了几分亲切和善意。

    酉酉奶奶?金玲想起来了,原来是小时候玩伴的奶奶,他们这些孩子都叫三奶奶。酉酉因为属鸡,家里就直接起了个酉酉的小名。后来知道的时候,她还一阵后怕,感谢家里没叫她“申申”。

    三奶奶大晚上的找她做什么,金玲的手拉着插销,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她拿不定主意,只能求助陈瑜:“陈姐,她是我三奶奶,能不能开门啊?”

    门外,陈瑜已经提着剑出来,站在雪松身边,警惕的看着金玲门口佝偻着身体背对两人的老人,高声对金玲说:“不要开门,好好待在房间里。”

    农村人晚上出来串门的不是没有,但是半夜将近一点来的却是少见。眼前的老人虽然看着也是肉身灵魂俱在,但是陈瑜总感觉有点违和。

    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让金玲出来了。

    陈瑜站在三米开外,就像跟普通的老人拉家常一样,若无其事的问道:“三奶奶,您找金玲有什么事吗?金玲生病了,要是需要帮忙,找我们也可以。”

    听到陈瑜的话,三奶奶微微侧头,慢慢转过身来。她的动作很慢,就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我找金玲,不用,你们帮忙。”月光下,一个满头灰白色头发的老奶奶,挽着一丝不苟的圆髻,张开没了牙齿的嘴,面无表情的说道。

    陈瑜借着月光,凝神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这个三奶奶的灵魂和肉身的联系似有似无,像是被强硬的粘合在一起,随时可能会分离一样。

    这似乎是一种类似僵尸的东西。一般僵尸的灵魂和肉身无法分离,也没有自主意识。而面前的三奶奶,却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的灵魂和肉身,肢体并不僵硬,可以正常弯曲,只是动作比平常人慢上一些。

    这是因为肉身死亡,灵魂脱离身体之后又通过某种手段强硬的粘合到一起,所以才会这样。总之,三奶奶的状态跟活人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雪松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为什么不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反而纠缠活人呢?”

    “我没死!”三奶奶突然目露凶光,暴躁起来,拖着沉重又缓慢的脚步朝雪松走来,伸出一双干枯如鸡爪的双手,黑色坚硬的指甲在月光下似乎闪烁着幽蓝的光泽。

    陈瑜看三奶奶要袭击雪松,心头大怒,纵身向前,一剑刺了过去。

    看三奶奶吃力的动作,她本以为这一剑会一击必中,没想到这老太婆的动作看似缓慢,却不可思议的躲开了陈瑜的桃木剑,继续朝雪松走去。

    看着三奶奶离自己越来越近,雪松抚摸了一下手腕的念珠,抬手轻飘飘的一掌朝三奶奶的胸口拍去。

    三奶奶故技重施,想要躲开,却发现无论往哪里躲,眼前都有一只泛着金色光芒的手掌,最后只能直直的挨了一下。

    “嗷——”三奶奶发出一声痛呼,倒退了几步,身形一晃,灵魂从头顶逸出半截,很快又吃力的回到了身体里。

    她似乎被激怒了,暴喝一声,挽成圆髻的头发瞬间散落下来,干枯灰白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身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原本黑洞一样的嘴突然长成两对长长的獠牙,周身萦绕一种黑色的雾气,嘶吼着朝陈瑜扑去。

    到底是有些畏惧雪松,她选择了更近一点的陈瑜。不过这回她不会再轻敌,先解决这个小丫头片子,再解决那个古里古怪的男人也不迟。

    陈瑜拿着剑跟三奶奶缠斗在一起,雪松也加入了战场。战斗力全开的三奶奶动作也快了许多,更难以伤到她的身体。

    而且让陈瑜顾忌的是,这个三奶奶的浑身毒气,如果被她伤到,很可能会感染尸毒,所以在打斗的时候不敢让她近身,有些束手束脚,只能进一步退两步,放风筝一样溜着三奶奶。

    还好她和雪松修为日渐精进,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加上战斗经验也比较丰富,很快就把三奶奶溜得筋疲力尽。

    眼看三奶奶露出疲态,陈瑜迅速扔出一把符纸,同时让雪松牵制对方,后退一步,提气纵身,脚尖在墙上一点,就跳到了金玲家的院墙上。

    借着院墙的高度,她手执桃木剑,飞冲而下,朝着三奶奶的头顶直插下去!

    三奶奶被桃木剑灌顶而入,发出一声闷哼,斜斜的倒了下去。被桃木剑险些劈成两半的灵魂从头顶的仓惶逃出,想要逃离险境。

    “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响声,几张符纸在三奶奶的灵魂上炸开,片刻的意识不清,足以让她失控的灵魂缓缓坠落在地上。

    陈瑜贴了一张定身符在三奶奶的魂魄上,无视她的哀求,直接跟她说:“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能说,否则马上就要魂飞魄散。”

    这是从先前那个厉鬼身上得出的经验,所以她为了节省时间,抢先说了出来。

    “我给你一个建议,用别的方法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然后我保你灵魂不灭。等我们灭了它,你或者还可以有条生路。”

    “如果不说,你现在也一样要魂飞魄散。没有你,我们也会灭了你背后之人,顶多是麻烦一点。”

    三奶奶看陈瑜把该说的都说了,低着头沉思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把我能说的告诉你们,你们能不能找到她,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去年7月的一天,三奶奶起床的时候突然栽倒了。因为儿女不在身边,直到第四天,有邻居发现不对,才强硬的撞开了她的房门。

    房间里,三奶奶跟往常一样坐在床头,嘴里吃着什么。看到三奶奶好好的,邻居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帮她修好了房门就离开了。

    邻居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其实这时候的三奶奶已经死了。只是在她死后第二天,就有一个厉鬼前来跟她说,如果归附那人,就送她还阳。

    三奶奶用的是“那人”,并不敢直接说出背后之人的身份。她趴在地上,抱着脑袋哭喊:

    “我不想死啊,我孙子刚结了婚,孙媳妇大着肚子,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酉酉还没嫁人,我不舍得死啊……”

    她当时还有点警惕,知道这样的好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摊到她头上,就问厉鬼归附那人需要做什么事。

    “厉鬼却说不用做什么,只是那人有需要的时候,帮她一点小忙就行。不会让我害人性命的。”

    厉鬼话里的深意三奶奶没有听出来,迫不及待的就答应了对方。在她看来,只要不害人性命,她就不用有什么负担了。

    “我答应了之后,他就把我的魂魄送回了身体里。我回到身体里之后才发现,我跟以前还是不一样了,吃不下普通的饭菜,只能吃血食。我就把家里的鸡吃了,然后是猪,家里能吃的都让我吃了。”

    “后来我自己攒的钱,还有儿女的孝敬,我都拿去换了活鸡活鸭。后来连钱也没了,我就去捉耗子,捉麻雀。”

    “什么都捉不到的时候,我就去邻居家里偷鸡,偷喝牲畜的血。他们还以为闹黄大仙,后来有一次差点被发现,我就不敢再去了,怕坏了名声,儿女没法做人。,只能借了钱买了鸡苗鸭苗,想要自己养。”

    但是鸡鸭看到她就害怕,不肯吃东西,很快就死了。后来一直没有东西吃,饿得胃里火烧火燎的时候,她看到活人就想扑过去喝血。

    然而那种嗜血的念头一过去,她就后怕起来。她不仅怕害死人,更怕害了家里人。

    “我孙媳妇就要生了,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住把重孙子咬了,只能盼着先前帮我的厉鬼出现,求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