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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

      言蹊不由微微颔首,手指间轻点小丫鬟的手背,这才避免了她手边即将溢出杯面的茶水。

    小丫鬟手背微微一些异动,立刻回神收起了手中的茶壶,红着脸低着头下去了。

    言蹊不由看向主座上的宋易,不得不承认,宋易那张脸确实十分符合时下人的审美。

    白皙俊秀,明明是男子却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再加上长身玉立,一身通读诗书的书卷气让人见之忘俗。

    可若他真的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也不会在这场朝代的更迭中留下来,而且还有往上爬的势头。

    这人就是个黑芝麻馅的白汤圆,加上那双多情眼,也不知道会招惹多少桃花债。

    不得不说言蹊看得确实准,宋易接她们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挡挡自己的桃花债。

    宋母不住地问宋易这么些年怎么过的,虽说他也时常有书信回家,可惜信里能说的东西不多,不如当面问的详细。

    宋母一问宋易一答,言蹊在旁边似乎是多余的那个。

    宋易多了片刻才想起来同屋下的言蹊,发现她还是一直戴着帷帽,出声提醒道,“蹊娘,屋内已经无外人,你便取下帷帽吧。”

    言蹊隔着帷帽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伸手将头顶的帷帽取下放在了一旁。

    宋易眼睛不转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取下来帷帽,这才看清了她的真容。

    白皙嫩白的脸上蛮横地盘踞这块大黑斑,宋易微微一惊,这块黑斑比他记忆中似乎还要黑上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岁的增长,言蹊的五官渐渐张开,而脸上的黑斑也渐渐变大,以至于所有人看她的第一眼都是看到了那块难以忽视的大黑斑。

    宋母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不得不出声道:“阿易,你还没说说,怎么那么突然把我们从言家村接出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宋易这才淡淡地将目光从言蹊身上移开,回答了宋母的问题,“母亲有所不知,长宁长公主最好撮合两姓之好,儿实在没有办法才这么着急将你们接出来,这一路上奔波劳累倒是辛苦您了。”

    宋母目瞪口呆,连连摇头道,“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那长公主究竟为何偏就看上了你?”

    “所以我这才急忙将你们接来,一来是为了一家团聚,二来也是想表明我已有妻子。”宋易苦笑一声,“至于原因,在不久之后,长公主会举行游春宴,到时母亲你们就会知道了。”

    得了这句话,宋母越发忐忑,将长公主的事情问了个巨细,宋易一一答道。

    原来那长宁长公主是越人赫连昌的亲姐,生性洒脱自由,没有成亲便有了个儿子,对外生父不详,可架不住长公主是新帝的亲姐,加之越人的风俗一向放荡不拘,就连弟承兄嫂都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何况是未婚生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名族,用铁骑撞开了周朝紧闭了上百年的城门,入主这帝都成为了新一任皇帝。

    理所当然的,赫连昌的族人身份地自然水涨船高,赫连昌的阿姊成了长公主,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拉皮条。

    这不,长相俊逸才华横溢的宋易便是长公主的头号人物。

    宋易不想贸贸然就这样决定了自己的婚事,而长公主的美意却不好推辞,这才想起了自己老家的妻子。

    有言蹊在,长公主那群人至少能停歇些。

    言蹊不明这其中的缘故,便也没有再多问,等到了游春宴那日,言蹊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宋易当日的迟疑。

    游春宴是在皇家园林里举办,由长公主一手操办,加之她的喜好天下皆知,所以长公主的游春宴通常是未婚的男女互相相看的宴会。

    如今的男女大方不重,言蹊看到宋易刚出现就有不少少女围着他问东问西,宋易像朵招蜂引蝶的花在女人中间。

    言蹊看了眼默默地走远了,她本是不愿意来的,可宋母今早忽然身体不适,言蹊作为宋易的女眷不得不出场。

    言蹊扶正头顶的帷帽,悄悄绕到了人迹罕至的湖边。

    受邀而来的人不是想熟的在一起聊天便是聚集在一起玩乐,白白浪费了这一湖波光粼粼的湖水。

    言蹊坐在湖心亭,看着周围的粼粼的湖面,神魂游离目光呆滞。

    不远处的小道上走出一个人,不小心碰到了一块石子,使得那湖边的石子落入水中发出了一阵闷咚声。

    言蹊回神循声望去,发现湖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脚步踉跄,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言蹊不由起身朝男人走去,等走到他身后这才发现那人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她不算矮,可男人实在太高,目测绝对超过了一米九。

    言蹊看着男人似乎摇摇欲坠,不由加快脚步上前,正好男人似乎脱力往后一倒,重重砸在了言蹊身上。

    “唔——”

    第195章 惊!一国之君强取豪夺人臣妻子(4)

    “唔——”

    言蹊在底下当人肉垫子,身上的人失去意识,全身的力量都砸在了她身上。

    “嗯——”

    从喉间溢出的呻yin传入半昏迷的赫连昌耳朵里,竟然想只隐翅虫,悄丝丝地钻进了他的心中。

    他病发突然,全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昏迷。

    正恰巧碰上了言蹊,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言蹊胸口撞进男人的脑袋,两团软脂白玉被压得变了形,红着脸推着身上的人。

    “这位公子,您没事吧?”

    言蹊边说着边推着男人,可惜她的力量对于人高马大的赫连昌来说无疑是蚍蜉撼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没有能将人推动丝毫。

    言蹊尝试了一番,最后只能放弃。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湖畔现在是没有人,可一旦有人路过这里被人看到的话,她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为人处事一向低调,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她估计要在京城的上流圈子里扬名立万了。

    手不够力脚来凑,言蹊使劲将脚从身上男人的压制下抬起来,在屈腿的时候不小心,猛地撞上了男人的命根。

    沉甸甸的一团,言蹊的膝盖碰到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了其大致的轮廓。

    言蹊老脸一红,趁着男人似乎有些恢复意识的机会,翻身转出了男人的身下,扶稳头顶的帷帽坐在地上微微喘气。

    看了眼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男子,言蹊惊讶于他的好相貌。

    比起宋易的俊美,男人的长相是另一种硬气的俊朗,深邃的眼眶还有高挺的鼻梁,凸起的山根让言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瞥去。

    好奇地瞥了一眼,言蹊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物略贴身于身,让人一样就看到了层层叠叠也遮不住的雄伟男gen。

    言蹊也匆匆一瞥,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人声。

    言蹊低头看了眼周围,又看了眼身上沾染了泥泞的衣服,眼前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言蹊为了自己的名誉,不得不弯腰将躺在地上的人生拉硬拽,硬生生地拖到了假山后。

    几乎费了所有的力气,言蹊这才将人安顿好,那由远到近的声音便越发清晰。

    “皇姐,你说好会撮合我和宋大人。”女声娇滴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骄横。

    赫连宁伸手敲了敲自个那傻妹妹的脑袋,“我是说过,可是我又不知道那宋大人乡下已有妻子。”

    赫连乐不开心了,“你骗人,是不是鲁国公那小蹄子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赫连宁哈哈大笑,“不止鲁国公的小姐,还有不少人都和我提过这件事。”

    不得不说,在京城这么大点的上流圈子里,宋易不是官最大的,却是最有潜力的而且还是长相最为上乘的。

    若是只有一副空皮囊怎能引得京城贵女为他趋之若鹜,除开宋易本身的自身条件,还要归功于他那极高的情商。

    似乎处处有情处处留情,又似春夜细雨了然无声。

    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勾得不少人对他念念不忘。

    这赫连乐便是其中之一,当初她莽莽撞撞不甚歪了脚,是宋易借了旁人的外套垫在手上,以手为杖搀扶着她将她送到一旁。

    一颗少女心便旁落在他身上。

    宋易身上也不知道牵挂了多少少女心,若不然,当初享誉方圆百里美名的山长女儿也不会看上他一个穷酸小子。

    如今穷酸小子摇身一变,成了新朝的重臣,再加上那清白的家室还有上佳的长相,都是不少皇亲贵族眼里的乘龙快婿。

    可惜坏也坏在了这一点,宋易娶谁都不行,娶了一个便得罪了千千万万个,这对于一个没有根基的新贵来说,只要这些贵人稍微动一点小手脚,就足够他合上一壶了,

    所以宋易暂时没有娶亲的想法,反正他又不急了,等个两三年,那些个贵女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可能为他白白耗这青春时光。

    算盘打得啪啪响,这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怎样才能找一个不伤人面子的理由拒绝,宋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想到了远在老家的言蹊。

    于是便有了之前急忙忙地派人将她们从言家村接出来,为的就是告诉所有人,他宋易已经成亲了。

    这样隔山打牛的方式,委婉地告诉所有人他不会再娶的意思。

    赫连乐撅着嘴停住了脚步,“那宋大人的原配听说只是一个山沟沟里的农妇,怎么配得上宋大人?”

    赫连宁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可人家是正经夫妻,你还是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吧。”

    赫连宁虽说喜欢撮合人,可宋易既然已经有了妻子,那她便歇了些心思,毕竟这京城的贵女没有那个会愿意给人当小。

    赫连乐还是不甘心,“宋大人的妻子听说是个极丑的无颜女,不但如此还身虚体弱,听说稍微走两步便会喘个不停……”

    赫连宁冷着声打断了赫连乐的叨叨不休,“月儿,你要知道无论那宋夫人多丑她都是宋大人的原配妻子,只要她在一日,你就给我别去想些有的没的,我赫连家的女儿还没有上赶着给人续弦的先例!”

    小妹豆蔻韶华,少女心萌动对她这个长姐说,她是十分乐意的,若是宋易没有妻子,这也算是一桩美事,可是人已成婚,那赫连乐的那些想要都成了妄想。

    赫连皇族,无论是入主中原以前还是以后,都是最高贵的一族血脉,断没有嫁人续弦的先例。

    可赫连宁忘了,他们这一族天性便是想要的必要捏在手中,无论代价如何,哪怕头破血流都要争得心中所愿。

    她自己是如此,赫连昌是如此,就连赫连乐也不例外。

    赫连昌是赫连一族的骄傲,虽他的身份是不可言说秘密,都随着他登基开创大夏帝国的那日起便掩埋在不见光的深土里。

    赫连宁比赫连昌大了足足十岁,几乎是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成为如今的天下共主,她愿意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也正因为此,他们两虽然不是亲兄妹,可在赫连昌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分封她为长公主,并此下了封号长宁。

    而作为赫连昌同父异母的妹妹,赫连乐却只是照惯例封了个公主,并没有多余的封号的无上光荣。

    这一点也让旁人看得清清楚楚,赫连乐并不受宠,而赫连宁才是皇上心中真正的亲人。

    赫连宁比赫连昌大了十岁,更是比赫连乐大了将近二十岁,几乎是把赫连乐当女儿来养。

    她就只有一个儿子,而赫连乐小的时候长得粉雕玉砌,却没想到长大之后渐渐有了些长残的趋势。

    赫连宁转身离开了玉湖,而赫连乐咬咬牙一跺脚,也只能跟上赫连宁的脚步。

    也不知道阿蛮那边怎么样了,这场宴会也该结束了。

    言蹊躲在假山后停了片刻,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信息量巨大的对话。